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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48 字 1個月前

然刺耳,卻是一番好意。

文笙嗔了王十三一眼,沒有同他一般見識,乾乾脆脆將那老婦的外衫襦裙脫下來。

她生得窈窕。老婦的衣裳穿在身上顯得肥大。幸好如此,她才將自己原本的衣裳都穿在裡麵,如今淪落到露宿荒山。有兩套衣裳替換到底是方便些。

她又將頭髮散開,擦了擦水,臉上這會兒早在江裡洗乾淨了,那塊狗皮膏藥也不知掉在了哪裡。

王十三嘿嘿笑:「都脫了唄。這裡又沒別人,大不了我閉著眼睛。不放心的話,你找東西把我眼睛蒙上也行。」

文笙笑笑沒有理會,心道:「我要相信你就太傻了,就你這樣的。蒙上了也擋不住偷看,你在這方麵的信用著實堪憂。」

王十三見她沒搭理自己有些無趣,拿著刀在火上反覆炙烤。道:「你行不行?我不指望你有燕白的本事,好歹利索著點。別跟千刀萬剮似的叫大爺零著受罪。」

文笙眼望篝火出神,不知在想什麼,眸子熠熠生光。

王十三見狀心裡不由發毛:「喂,喂,你到是說句話呀。」

文笙轉過臉來衝他笑一笑。

王十三手一哆嗦,險些將刀丟在了火裡。

文笙目光轉到他手上,道:「準備好了麼,給我吧。」

她起身將刀接過,王十三在篝火旁一塊大石上趴下來,文笙去往火堆裡加了些乾柴,將火撥旺。

王十三這一趴,身下冰涼,圍在腰上的衣裳向上縮,不要說兩條大%e8%85%bf,幾乎連%e5%b1%81%e8%82%a1都要露出來。他連忙伸手去拽,不自在地回頭瞅了瞅一旁撥弄火堆的文笙。

這時候,他是真覺出來文笙和別的姑娘不同。

不是在於她樂師的本事,而是她遇事太冷靜了。

冷靜得叫他有了一種豬羊到了屠夫手上,被擺上案桌馬上要挨宰的錯覺。

這小娘們兒不會還記著當初的過節,要趁機報復吧。

當初雖是自己手賤殺了閆寶雄,又覺著她有趣逗弄了兩句,後來她不是也找著機會報復回了來嗎,自己如今為了她就差赴湯蹈火了,她不會這麼不夠意思吧。

不過也難說,天底下的女人多半都小心眼,記仇得很。

文笙用布條纏住刀身,隻留一個刀尖,拿著走過來,低頭看王十三。

王十三覺著不但整個脊背,連後頸都有些發涼,愈加忐忑。

「那誰……你手可穩著點啊,看準了經脈,大爺要是就此廢了,你個小娘們兒也別想去南崇找燕白,非得困死在山裡,不是我嚇唬你……」

文笙被他聒噪得頭疼,將左手按在他箭傷附近,道:「閉嘴。」

王十三赤條條的,就像一條被按在了案板上的魚,哪裡還敢惹文笙,當即閉嘴,一雙眼睛轉來轉去,隻恨看不到背後,卻將傷口附近的肌肉緊繃起來。

文笙在鼓起來的那一小塊肌肉上輕彈兩記:「別緊張,放鬆。」

王十三不高興:「你彈琴呢?」話一出口,不自覺洩了力氣,跟著背上一痛,傳來刀尖入肉的感覺。

文笙聲音溫和:「若是能彈琴還好了,你不用受這樣的傷,就是不小心傷到,取箭的時候,也不會太疼。」

隻聽她說話不徐不疾,就知道此刻她的手很穩。

王十三稍稍放心。

文笙先取那支稍淺的箭,這支箭正射在肩胛骨下方的肌肉上,想是中箭的瞬間,王十三反應快,運力將它夾住了。

她以刀尖割了個十字切口,將箭頭順利取出來,「噹啷」一聲丟在王十三眼前,跟著敷上金創藥,拿了塊碎布按住傷處,防止鮮血湧出來將藥沖走,開始專心對付另一支箭。

王十三鬆了口氣,疼到是不怕,就怕她畏畏縮縮的,現在看,小娘們兒下手還挺利落。

耳聽文笙突然問道:「好久沒見付春娘付姑娘,你們招安之後她做什麼去了?」

王十三沒當回事,隨口道:「她能幹什麼,呆在長順候府唄。還有我七哥他們幾個不想當官的,也都在府裡混著,這次沒跟著王光濟出來,肯定是留下看家護院了。」

「那次你說,要叫她做你的小老婆,現在還這麼想?」文笙慢悠悠道。

王十三卻心裡發毛,好端端的,她老是揪著付春娘問東問西幹什麼。(未完待續)

ps:早上起來看看,水墨煙旎同學又砸了一口大鍋。感謝。

今天第一更,爭取早點過上無債一身輕的日子,嘿嘿~~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兩人世界之 山野生活(二合一)

「我那就是隨便一說,叫她別打老子主意,王家善堂裡長大的那麼多,她大可去找旁人。我犯不著為這事搭上一輩子。」

文笙默然。

也是,那天兩人抓住了閆寶雄之後,沒說幾句話,付春娘就主動提親,那姑娘太直接,上來就有什麼說什麼,說他們鄴州響馬想要投奔王光濟謀個正經出身,又說王十三若是答應了婚事,得到她的助力,可叫王光濟高看一眼。

想想王十三的性子,他會用那麼惡劣的方式去回答付春娘,也就不足為奇。

怪不得他會說「我又不是那騾子馬的,需要了就拿出去配一配」。

要叫文笙看,付春娘此舉是否隻是單純的想要「一舉兩得」,對王十三就沒有點真情實意?隻怕未必。

付春娘對沒看上眼的閆寶雄下手可是狠辣得很。

付姑娘,你用錯方法了。

這不是騾子馬,是頭倔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幸好老子機智,當時要中了她的美人計,這會兒可怎麼收場?」王十三趴在那裡,撅著%e5%b1%81%e8%82%a1,還搖頭晃腦地感慨呢。

文笙笑笑,放過了付春娘這一節,又道:「招安之後,十三兄你也是有品階的武官了,入京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有找個合適的人家提親,把終身大事訂下來呢?」

王十三更覺異樣,今晚的顧文笙彷彿對自己的事特別感興趣,透著說不出得古怪。

「你也說得找個合適的,奶奶的,那些稍微像樣點的人家個個把閨女藏得嚴嚴實實,就像被老子看一眼就吃了多大虧似的。滾他們的吧。」

王十三話說到此頓了一頓,忍不住又道:「喂,你幹嘛問這個,莫不是有相熟的姑娘小姐要介紹給我?」

他這話本是隨口一說,說完卻不由地心裡一動,嘖。顧文笙在京裡呆的地方那可是玄音閣,玄音閣女學裡的都是高門貴女,傳聞中琴棋書畫相相精通,仙女一樣美貌的人物啊。

正想美事。卻覺後背猛地一陣銳痛,他「絲」地一聲,下意識就要繃緊背上肌肉。

「噹」的一聲,第二根弩箭被文笙丟在了他眼皮底下。

這就取出來了?

不等他回過味來,文笙三兩下給他新開的創口上敷好了藥。同樣按住,將預先準備了包紮傷口的布條拿過來,繞著他傷處緊緊纏了幾道,用力一收,打了個結。

大功告成。

她對王十三道:「別亂動,要不你就在那裡趴一會兒。」逕去火堆旁烤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半天不管身上穿的衣裳還是石頭上烤的,都差不多烘乾了。

文笙隨手將刀插在一旁石頭縫隙裡,坐下來搓著手取暖。

王十三趴在那裡,側了臉望去,見她烏黑如瀑的長髮垂至前%e8%83%b8。帶著微微濕意,肌膚白嫩,眉眼如畫,身上衣裳很是整齊,不見半點汙穢,自己這赤條條的樣子同人家一比真是自慚形穢。

文笙不知在想什麼,目露深思,麵容沉靜,卻又帶著微微的笑意。

王十三一見她這笑,就覺著她指定又在算計誰。可眼下這裡除了自己還有誰?

王十三突然覺著身上有些發冷,不由地搓了搓胳膊。

奶奶的,%e9%9b%9e皮疙瘩都起來了啊。

不過等文笙再度開口的時候,卻沒有揪著剛才的話題不放。

「剛才取箭。我看你後背有一條陳年傷疤,疤痕甚長,像是鞭子留下的。」

文笙是在明知故問。

不過王十三不知道。

方山是他的小兄弟,因他武藝高強十分敬仰,幫王十三送信那會兒也沒敢告訴他,因顧大樂師輕視王十三沒念過什麼書。方山一時多嘴,透露了他當年挨鞭子的糗事。

故而他便將這道鞭傷的來歷又由文笙說了一遍。

文笙道:「你現在,大約早就知道王家為什麼不許你們讀書識字了,這道鞭傷不能白白留在身體上。」

王十三聞言有些為難:「找王光濟報仇?他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命活下來呢。」

文笙搖了搖頭,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如今的王光濟死了也好,活著也罷,在她看來,都已經無足輕重。

「讀書識字很重要,你隻有一個腦袋,一雙眼睛。一個人的經歷再是豐富,終其一生,隻憑自己,認識的人走過的路終是有限,這一鞭子既然已經挨了,就要堅持下去,切勿一曝十寒,半途而廢。」

「噢。」王十三隨口應了一聲,心道:「我就是想見縫插針地學,這破地方鳥不拉屎的,也隻能等回了大梁再說,就眼下這情形,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大梁呢。」

不過就像文笙之前寫信給他,王十三知道對方這番話完全是為了他好,想著自己隻應一聲是不是顯得太過冷淡,又加上一句:「知道了。」

文笙這次顯是同他想到一起去了,問道:「接下來怎麼走,大約幾天能出山?」

現在她在這全然陌生的環境,隻能指望王十三認識路。

王十三道:「咱們先在這山裡沒人的地方呆上兩三天,等我養一養傷,然後翻過山去,山那邊數裡之外有個赤月村,我和那村子的人先前打過些交道,叫他們行個方便,借道給咱們。從那裡繞過去,再有一小點兒水路就到南崇了。」

「赤月村?」王十三說的先前,當是指他們退守飛雲江的時候。

赤月村這名字文笙從來沒聽說過,按說處在這麼重要的位置,能留存下來,不應該籍籍無名。

「說是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