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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6 字 1個月前

實是有事,她請了李曹安排這一場接風宴,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飯也吃了,酒也喝了,哪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楊蘭逸和王十三來離水做客,李曹本想請他們到將軍府去住,反正府裡客房都閒著。

但文笙偏要在水寨外頭的數裡連營給兩人安排了住處,不但他二人睡帳篷,她也不回家,在左近住下來。

夜裡那兩人吃完酒回來,楊蘭逸雙眼迷離,也不回自己的帳篷睡覺,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王十三身後,王十三去哪裡他去哪裡。

「十三哥,你說顧姑娘後來去哪兒了,怎麼就沒出來送咱們呢?她舅舅對咱們好客氣,嘿嘿嘿。她家裡人對我印象肯定挺好。」

「……原來顧姑娘才剛幾歲大就沒了爹,好可憐。十三哥,你說顧姑娘她爹是死在外頭了吧,不然怎麼會十幾年連個信都沒有?」

「十三哥,你說顧姑娘學問那麼好,還會畫畫,是誰教的呢,看她家裡人也尋常得很。」

王十三給他煩得不行:「知道了,一口一個你說,你唸經呢?這麼想知道,明天自己問她去。」

楊蘭逸趔趄了一下,委屈道:「十三哥,她說是秘密,不能告訴我,和你一樣,你也有秘密瞞著我。」

王十三正洗臉準備睡覺,聞言頓了頓,扭頭瞇起眼望向楊蘭逸。

楊蘭逸毫無所覺,還在絮叨:「前段時間我看了個話本,裡麵有個叫癡情生的人說,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是忍不住想要瞭解她的一切,是不惜代價也想叫她快活。我覺著他說的很有道理。」

王十三對這話嗤之以鼻:「%e5%b1%81,你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書。」

他轉回頭去,粗魯地洗完臉,鬍子上沾滿了水,端著盆將楊蘭逸推開:「靠邊點兒,別擋路。」

他去帳外潑了水,拿著空盆回來,才對楊蘭逸道:「行了大少爺,我知道你喜歡上她了,都說八百遍了,關鍵我又不是她爹媽,做不了她的主,別在這裡發癡了,快回去睡覺。」

楊蘭逸梗著脖子:「我不睏。我還有事,顧姑娘說了,這很重要,我得好好想想。」

說完他就一%e5%b1%81%e8%82%a1坐在了氈毯上,靠著燈,一手托著腦袋,另一隻手比比劃劃,唸唸有詞。

這簡直是著了魔啊。

王十三頗覺發愁。

楊蘭逸不讓熄燈,還這麼吵,王十三躺了一陣睡不著,不想搭理那醉鬼,索性將胳膊枕在腦袋底下,望著油燈想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楊蘭逸沒了聲響,就那樣連衣裳也沒換,歪倒一旁睡著了。

王十三罵了一聲,爬起來把他安置妥,熄了燈。

這會兒王十三反到是半點睡意都沒有了。

他摸黑穿好衣裳,出了營帳,和守夜的兵士解釋說睡不著在附近轉轉,正好眼前就是小青山,他轉著轉著就上了山。

小青山既不高聳,也不陡峭,隻是因為地勢夠高,臨海這一麵才勉強看出是座山來。

水寨依小青山而建,這是小青山對離水的貢獻。

山上也有瞭台眺塔,王十三沒有靠近,在黑暗裡找了個山頭,居高臨下吹了一陣海風,站起來準備回去。

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了琴聲。

琴聲由不遠處傳來,帶著憂思,好似穿透了十年乃至更久遠的時光,帶著斑駁陸離的光影,縈繞在周圍,聽上去叫人莫名有些心痛。

離水此刻聚集了好幾位樂師,但能把古琴彈到這種境界的,沒有旁人,隻會是顧文笙。

他想調頭而去,可顧文笙此刻彈的這支曲子偏偏特別能牽動他心底的愁緒。

王十三下意識摀住了心口。

當日張寄北幫著王光濟訓練手下,同樣的法子,王十三學起來是最見成效的一個。

此刻,他清楚地知道,這支琴曲影響到他,並不是出於樂師的力量,而是音樂本身的動人之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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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歸來,她依然是權貴嫡長女

隻是,這一世

她已歷過刀血殺影,又何曾懼怕內宅陰私?

欺我辱我賤我者,必十倍百倍加之!

步步血煞,幸好還有親情深重

還有,隻是合作殺人,怎麼就合作到婚床了?

別動手動腳,金環鼠,咬他!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交換秘密

「這便是《希聲譜》?」王十三很輕易就發現了彈琴的文笙,換在平時,他未必會上去搭話,可今天晚上,他莫名有了一種同人交談的衝動。

做為聊天的對象,顧文笙無疑比楊蘭逸強太多了。

「是啊。」文笙停下琴。

《希聲譜》的事,她和韋宗在坐船回離水的途中提過幾句,王十三顯是在一直豎著耳朵留意大家說話。

「你剛才彈的這曲子有什麼作用?我怎麼沒覺著開心呢?」

文笙手在弦上一抹,那弦「仙翁」一聲。

「抒懷罷了。這支曲子是我新得的,閒來試一試,它還沒到發揮作用的時候。」

王十三聞言聳了聳肩,不再細究。本來也是閒說話,今晚時間適宜,地點適宜,喝了不少酒,雖然沒有醉吧,但就是特別想找人傾訴,而眼前的文笙看上去又是特別善解人意的樣子。

「你舅舅家人都不錯哈,挺熱情的,今晚蒙他們盛情款待,嘖,早說那是你舅舅啊,見麵差點管他叫大哥,哈哈哈……」

文笙打斷了他的強顏歡笑:「外甥女同舅舅家,其實不該是這個樣子,我跟他們,那個,不大正常。」

「我說呢,對你怎麼比對外人還客氣。是不是因為你太出名了?」

文笙不語,手下的琴「仙翁」「仙翁」單調地響著。

在王十三看來,這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在想怎麼開口,自己多嘴問這一句,問到了對方的私隱。叫文笙難以啟齒是肯定的。

當然了,依他的秉性,斷不會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感覺。

┆思┆兔┆在┆線┆閱┆讀┆

今晚李榮父子表現得實在古怪,除了李從武自然一些,其他人對著文笙顯然是懼多於愛,文笙一出現,他們話也不敢多講。連筷子都不怎麼伸。文笙一說敬酒,包括李榮在內,喝得別提多痛快了。杯子裡那是一滴也不敢剩。

而聽李榮那意思,文笙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娘關係也很緊張,甚至到了母女不見麵的地步。

嘖嘖,就自己認識的那幾個母夜叉。同家裡人也沒有鬧到這樣,這怎麼能叫王十三不好奇?

文笙抬起頭來。在黑暗中向他望過來:「其實李榮他並不是我的親舅舅,我娘……也不是親娘。」

「呃?你是他們家收養的?」王十三瞪大了眼睛,在距離文笙不遠,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今晚月光黯淡。襯得文笙雙眼格外幽深:「我本姓顧不假,生在距此很遠的一座大城,家族綿延三百餘年。枝繁葉茂,子嗣眾多……」

王十三一聽這形容就明白了。三百年不是普通的望族,顧文笙出自名門世家,難怪通文擅畫,和李榮這經商做買賣的看著就有些格格不入。

「我爹在顧家排行第六,娘去世得早,他隻有我這一個女兒,我從小就喜歡跟在十三叔後頭到處跑,陪他的時候少之又少。」文笙語氣悵然,她想起了前世,父親這一生,歡愉的時候少,操心的時候多,他直到遇害必定還在牽掛著自己。

王十三抓了抓臉,暗想:「這才剛幾月,怎麼山上就有蚊子了呢?」

但接下來文笙所講的,徹底勾起了王十三的好奇心,容不得他再走神。

「到我十七歲那年,邊關大將田賁突然起兵造反,佔領了我家所在的城池,自封皇帝,田賊親自登門勸降,為他的長子求娶顧家女,跟我祖父許諾說,從此以後田顧兩家共享天下。」

「哎呦,這麼好,他說話算不算話?」

文笙一滯,沒有搭理他,繼續道:「家裡未出嫁的姐妹,最大的是七姐,她本已和京城王家的嫡子定了親,再有幾個月就要辦喜事了,田賊這一反,成親無望,祖父罵走田賁的當日,她就自盡了。八姐一雙巧手,最是喜歡打扮自己,為這個不知挨了四伯父多少罵,她說投繯太難看,穿了一條大紅色的蝴蝶紋曳地裙,用四伯父的寶劍做了了斷,還有十一妹,她還那麼小。」

王十三張了張嘴,氣氛太凝滯,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文笙一直說到她趕回家中,祖父顧衡在禪寂閣燃起大火,向天下宣告,洛邑顧家寧死不降,誓與田賊不共戴天。

王十三在黑暗中瞪圓了眼睛,顯然沒想到顧家最後如此慘烈決絕。

他撓了撓腦袋,不贊同地道:「對自己不用這麼狠吧,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先答應他,等有機會了再造反,跟這種人還講什麼信義,他做初一,就別怪旁人做十五,說不定出其不意之下,還能擒住匪首平定叛亂,到時候想怎麼報仇不行?」

文笙目不轉睛地盯著王十三看了一陣。

不能說王十三的說法是錯的,隻是人在什麼位置上,自然會從那個位置去想問題,祖父更多考慮到的是顧家的名聲,祖宗傳下來的家風,三百年美譽,不能在他手裡毀於一旦。

況且顧家不要說詐降,哪怕對田賁態度曖昧些,都會引得流言四起,天下震動。

她不想和王十三細說這個,隻是歎道:「慷慨赴死易,忍辱負重難啊。」

王十三全不知道她心裡千折百回,嘿嘿一笑:「那也不見得,要看是誰。」

文笙望著他,微微笑了一下,暗忖:「你能這麼想,那自是最好不過。」

大約是因為喝了酒,王十三的腦袋不像平時轉得靈光,直到這會兒,才拍了下腦袋,疑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姓田的造反,姓顧的世家,你逗我呢?」

「我陪著祖父葬身火海,待等再睜開眼,已是李榮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