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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86 字 1個月前

通帶到白州來的,並不是他的嫡係。

他自到白州來,一直未去與童永年會合,未嘗沒有這方麵的考慮。

紀南棠覺著,就算建昭帝忌他,也會等仗打完了再說。到時候,外患已除,他回到京裡交了兵權,大不了換個位置做官,一輩子不上戰場也就是了。

但隻過了半月,便有一個大消息自京裡傳出來,引發了軒然大波,使得朝野震動。

退守飛雲江的王光濟接受朝廷招安,率眾歸降。

大約是因為東南沿海的戰事,建昭帝對此次招安十分寬容,條件優厚,連自己父子遇刺的事都不計較了,封王光濟為長順侯,在英台大街賜下府邸,叫他攜家小到京城居住。

王光濟的一眾手下各有安置。

建昭帝甚至在宮宴上因為二皇子的推薦,特意叫王二、王三出列,問明身世,為他們賜了名字,改姓楊,這是要重用的架勢。

王光濟降了,朝廷也就不必再留那麼多兵在江北。

建昭帝跟著下旨,著二皇子楊昊儉監軍白州,所率除了他在江北帶回京的人馬,還有王光濟的一些手下。(未完待續)

ps:先發,再改錯。

不到12點寫不完怎麼破?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接風宴

八月下旬,楊昊儉抵達白州。

隨他一同到來的還有自江北抽調的五萬精兵,部分將領和跟著王光濟接受招安的一些降將。

紀南棠所率的大軍這段時間在戰場上依舊接連取勝,奪回了被東夷人佔領的白州重鎮化寧。

化寧城人口銳減了一半,剩下的民眾這一年多來戰戰兢兢,忍辱偷生,好不容易盼得朝廷大軍光復城池,不要說糧食緊缺,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都被東夷人搶走,縣衙和城中十餘家大戶還被大火燒得焦黑。

紀南棠忙著佈防、賑災、安撫百姓,將迎接監軍的差事交給了副帥米景陽。

米景陽好不容易找了個倖免於戰火的園子,收拾出來,為楊昊儉接風洗塵。

戰事緊張,化寧什麼都缺,米景陽已經竭盡所能地置辦,很多地方也不得不將就。

同楊昊儉的前鋒官接上頭之後,對方言道漢王殿下此來有順便犒賞三軍之意,帶了很多吃的喝的用的,米景陽這才鬆了口氣。

楊昊儉的車駕離著化寧越來越近,紀南棠率眾將出城迎接。文笙不得不同去。

雙方距離漸近,相互間清晰可見。

楊昊儉的前軍停下,向兩旁分開。重重護衛之下,中間一頂黃羅傘蓋越來越近,蟠龍旗上繡有漢王、楊等字樣,正隨風飛舞,獵獵作響。

車駕簾子已經捲起來,文笙眼神很好,離遠就見楊昊儉端坐車中,兩年不見,他看上去沒有太大的變化。%e5%94%87很薄,大約這兩年在軍中耳濡目染的關係,眉宇間多了一層煞氣。

楊昊儉舉手,車駕停下,兩下會合到一起,紀南棠帶著眾人上前見禮,楊昊儉很是客氣。含笑打量了一番紀南棠。道:「南棠,我們有很久沒見了。」

紀南棠沒有附和,隻是恭聲施禮:「漢王殿下。」

楊昊儉目光在他臉上盯了片刻。方才轉向了米景陽。

他來之前顯然做過準備,對軍中將領都十分熟悉,談笑風生,到是沒有什麼距離感。

聽紀南棠說。在化寧城裡已經準備了接風宴,楊昊儉笑著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們在兩軍陣前日子過得十分艱苦。特意帶了些吃的用的來犒賞大家。」

他叫來自己的押運官:「趕緊把東西運進京,幫著紀將軍的手下把晚宴好好準備一下。」

那人領命退下,米景陽派了隊人過去幫忙。

楊昊儉同紀南棠等人簡單見過麵,前呼後擁進城。文笙有意落到後麵,巴不得對方不注意自己,她可不覺得楊昊儉過了這兩年會忘掉當初的過節。一個人本性不會變,隻是變得更深沉、更喜怒不形於色了而已。

因為看透了楊昊儉是個行事無所顧忌。睚眥必報的小人,文笙已經做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備。

這時候文笙突覺著有道火辣辣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扭頭望去,就見楊昊儉的隊伍中,有位白袍小將正盯著她看,不但看,還擠眉弄眼的。小將白盔白甲,大太陽一照,反著光雪亮雪亮的,隻是看此人五官眼熟之極,不是楊蘭逸卻是哪個?

文笙忍不住無聲地樂了,這小子怎麼這身打扮,多熱啊,說書唱戲聽多了吧?

楊蘭逸見文笙笑了,登時露出得意洋洋之色,離遠在馬上抬起一隻手臂,比劃了幾個高大威猛的動作。

文笙收斂了笑容,衝他微微頷首。

兩年不見,沒想到再看到這小少爺,彼此間會覺著這般親切。

文笙目光在楊蘭逸周圍轉了轉,還真是發現了好幾個熟人。

楊蘭逸前麵馬上坐了個大胖子,竟是羽音社的「潮汐鼓」高祁。

後邊隔了幾匹馬,一個大鬍子自人群間隙露出半張臉來,別以為藏起來她就認不出了,王十三!

大軍亂哄哄地進城,鍾天政陪在文笙身邊,瞧見她突然臉露笑容,循著她目光望去,自然也發現了楊蘭逸,不禁皺了下眉。

前頭紀南棠、米景陽陪著楊昊儉進了園子,畢恭畢敬請他居中坐了,若是尋常監軍大可不必如此,但誰讓人家同時又是漢王,看建昭帝的態度,很可能這就是下一任皇帝了。

楊昊儉坐好了,紀南棠、米景陽分左右相陪,諸將領相互間客氣一番,方始按品階落座。

像文笙,無品無階,但按樂師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她與紀南棠的交情,直接坐到紀南棠下首都說得過去,隻是之前米景陽的親兵隊長來問,文笙已經明確說了,要和玄音閣的樂師們同坐。

親兵隊長尊重她的意見,文笙於是坐在了大廳裡最後一排。

雖然坐得遠,楊昊儉卻還是注意到了她。

開宴後不久,楊昊儉說過場麵話,盛讚了紀南棠,與眾將同飲三杯,放下杯子,邊上就有一個幕僚模樣的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楊昊儉挑了下眉,循他示意向著文笙望來。

兩人目光一觸,楊昊儉一臉興味:「呦,這不是顧姑娘麼?怎麼坐得那麼遠?」

滿屋子上百號人齊刷刷望向文笙,文笙隻得起身見禮:「參見漢王殿下。」

楊昊儉露出貓戲老鼠的笑意:「當初本是一場誤會,顧姑娘莫不是還在怨恨本王?」

眾將麵麵相覷,盡皆露出驚訝之色。他們不知道二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顧樂師得罪過他?

文笙淡淡地道:「得聖上做主,事已解決,漢王殿下過慮了。」

這話說得毫無誠惶誠恐之意,坐在楊昊儉身旁的紀南棠暗自擔憂,建昭帝病重,楊昊儉兩次監軍,正炙手可熱,他要對付誰。甚至無需親自動手,隻要露出個態度來,自有無數趨炎附勢之徒代為效力。

紀南棠主動舉杯打岔:「漢王殿下到白州來,對將士們實是莫大的激勵,有殿下督戰,必能叫敵寇感受到我大梁國威,早早將他們趕出國土。」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楊昊儉似笑非笑望了紀南棠一眼。拿起酒杯來沾了下%e5%94%87。道:「紀將軍的奏章父皇都拿給本王看了,幾次大勝仗,顧姑娘和玄音閣的樂師們都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實是叫人驚奇歎服。」

他不依不饒把話題又拉回到了文笙身上。

文笙登時就識破了對方的險惡用心,不由暗自皺眉。楊昊儉這麼說,不外乎是想叫眾將懷疑紀南棠幫著自己貪功,從而離心。

「回殿下。幾場戰役都是紀將軍麾下將士以命相搏打下來的,我玄音閣樂師隻敢稱錦上添花。不敢稱舉足輕重。」

楊昊儉望向她,笑了笑:「好吧,算本王說錯了話,今日犒賞三軍。有這麼多將領在座,顧姑娘就不要如此鋒芒畢露了,你這個樣子。叫我想起鳳將軍來,嗬嗬。」

鳳嵩川?在座眾將神色都變得頗為微妙。就連華飛舟等人都顯得有些不自在。

接下來米景陽為楊昊儉一一介紹白州方麵的將士和樂師們,提到鍾天政的時候,楊昊儉目光陰冷,盯著他半晌沒有作聲。

鍾天政就坐在文笙旁側,楊昊儉其實一早就看到了他。

楊昊儉雖很長時間未在京城,卻知道譚令蕙就是因為這個小白臉拒絕了他的婚事。相比顧文笙,這姓鍾的更是他眼中釘肉中刺。

不著急,慢慢來。

他收回目光,慢慢笑了:「本王此來,也帶了幾位樂師,諸位多多親近,也可比一比,看誰殺得敵多。」

那邊高祁幾個趕緊賠笑欠了欠身。

這頓接風宴吃得刀光劍影,對文笙而言簡直比上戰場都累。

不過早在楊昊儉監軍白州的消息傳來之時,這一切便在她預料之內。

散席的時候,文笙明顯覺出來眾人對她的疏遠。

奪回化寧之後,文笙和眾樂師們在城裡有了簡單的住處。等文笙回去已經是半夜,她沒有急著洗漱休息,點上燈,將房門著虛掩。

按她估計,今晚必有訪客,且看是誰先來。

第一個踏月光而來的是鍾天政。

兩人宴上都沒喝什麼酒,鍾天政進門第一句話是:「看出來了吧,楊昊儉還惦記著跟你算舊賬呢,你若是還存有幻想,不如我來安排,你老老實實回京裡呆著,不然有個萬一,我可不一定護得了你。」

楊昊儉的步步緊逼確實令文笙十分不耐,不過她卻有自己的堅持:「不救出程國公,我絕不回京。」

仗打到現在,這邊也抓到了一些東夷的俘虜,但大約都是普通兵卒的關係,一一審問過,並沒有從他們嘴裡聽到李承運的半點消息。

不但文笙紀南棠著急,魯氏給她那幾十個人早快急瘋了,找了米景陽都在一起使勁兒。

還沒等鍾天政說什麼,外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兵士們還試圖稟報:「顧樂師,來了兩位客人。」楊蘭逸的聲音已迫不及待地響起:「什麼客人啊?我和顧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