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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79 字 1個月前

派誰去白州收拾殘局。

論對白州的熟悉和帶兵打仗的本事,紀南棠無疑最為合適,可建昭帝先前就將他丟在了一邊,這會兒符良吉又是他的恩師。

旁人,還不如白州那兩個,派個不知兵的去,隻能是雪上加霜。

半個時辰之後,建昭帝頭疼的症狀稍有緩解,叫了三人進去商量,直到大半夜頭疼再次發作,這次直疼得要死要活,驚動了譚皇後,才暫時作罷。

楊昊禦非要留下侍疾,譚老國師和銘王楊安會合了等在外頭的家裡人各回府邸。

如此原定中午譚老國師同學生們見麵的事隻好延後。

譚老國師也想等等看,看建昭帝會不會改變主意,白州眼下無異於龍潭虎%e7%a9%b4,隻派一些的學生過去委實叫人放心不下。

他是老了,可他五個兒子還都年富力強。就是他們不能去,玄音閣也有很多不管實力還是資歷都拿得出手的師長。

譚老國師去了趟宮裡,就沒有了見大夥的意思,文笙擔心有變,她的隊長之職還沒有最後一錘定音呢。

這時候能同她敞開心扉商量的,隻有將軍府這邊的人。

「將軍,朝廷接下來會派您去收拾白州的爛攤子不會?」

從文笙的角度講,她自是巴不得紀南棠被派到軍中去主持大局。

樂師在兩軍陣前能做的實在太少了,就算她做為五十人的隊長,也要受製於主帥,要是去了白州還要聽魯大通的命令,要救李承運文笙覺著實是希望渺茫。

「等消息放出來看看皇上到底屬意何人吧,若實在不行,我便進宮一趟,主動請戰。」

紀南棠有些鬱鬱,他在白州駐紮多年,對那裡的百姓頗有感情,紀家軍也有很多就是在當地招募入伍的。

如今白州大半失守,他辛辛苦苦建下的海防全部被推平,心血毀於一旦,相當於不知多少部下都白死了,這股氣他憋在心裡已經一年多了。

為將者合該征戰疆場,馬革裹屍,紀南棠十餘年馬蹄踏過烽火狼煙,此次回京再接觸朝廷裡勾心鬥角的那些破事,看得越清楚,心裡便越是厭煩。

杜元樸的看法頗為悲觀:「白州這一敗。符大人和廷國公多半要在聖上麵前打口水官司,將軍是符大人這邊的,聖上怕是不會叫您參合,就算去,也會派尊大佛在上麵壓著您。」

文笙覺著杜元樸所慮不可不防,她打算去找譚瑤華探探口風。

譚瑤華自從與白家小姐訂了親,不。應該說是自從那回跟她提親被拒。同文笙見麵的次數就明顯少了。

不過這件事關係到成千上萬人的生死,文笙無心管他是不是避嫌,隔了兩天打聽到他在國師府。找上門直接遞貼子求見。

也就是這兩天的工夫,白州這場大敗仗在大梁朝野引發了軒然大波。

消息不知道怎麼洩露出去的,在老百姓中間越傳越離譜,到最後竟然變成朝廷二十萬人馬全軍覆沒。屍體把山穀都堆滿了,即使是帶兵的將領也未能倖免。現在大隊的敵軍已經殺出白州,奔奉京而來。

老百姓恐慌,連文武百官都覺著朝不保夕,大難要臨頭了。更不必說家裡有人當兵去了白州的,在街上走一走,幾乎是隔幾戶就能聽到哭聲。

朝廷裡建昭帝也是焦頭爛額。

魯大通派快馬又送了一道奏章來。

這一次與之前的內容不同。裡麵竟然夾了兩封書信。

一封出自敵方主帥之手。

都說這一戰東夷一方的主帥是鬼公子,看得出此人對大梁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信乾脆是以大梁文字書寫,不帶偏見地講,字跡十分挺拔俊秀。

信中以調侃的語氣致敬大梁皇帝陛下,說他們在兩軍陣前抓到了一位大梁權貴,乃是皇帝陛下的親外甥程國公李承運。

雖然這位俘虜身份高貴,但他們還有不少人記著當日大梁是怎麼對待晏山大首領兩位侄子的,所以李承運現在雖然還活著,卻也是受了不少罪。

鬼公子在信中問建昭帝,願不願將李承運贖回去,要贖的話趕快準備白銀兩千萬兩,晚了不敢保證到時候交還的是活人。

另外若是想叫他們退兵也可以商量,不外乎出些銀子,再割幾個東海的島嶼,建昭帝可以派了親信大臣去白州細談,等過些日子他們打到奉京城下可就不是這個價碼了。

建昭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千萬兩,相當於大梁半年的國庫收入,這鬼公子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李承運還活著……

另一封信則是大梁一位名叫季同的副將所寫,寫的還是血書。

季同在信裡言道他與程國公李承運一起被俘,東夷人逼迫程國公寫信向萬歲爺求救,叫朝廷拿錢去贖,程國公不肯。他寫這信並不是投降了東夷,而是為叫萬歲爺知道,程國公確實落在了敵人手裡。

後麵蓋著季同的血手印和李承運的印鑒。李承運做了俘虜,隨身印鑒自被敵人搜了去。

建昭帝左右為難,若是對方別這麼貪婪,他還真願意花個幾百萬兩銀子把外甥贖回來。

他照舊將譚老國師三人叫來商議,果然,沒有一個人同意拿銀子贖人。

就連素來和李承運十分親近的銘王楊安都道:「鬼公子此人陰險狠毒,反覆無常,就算皇兄拿了銀子,怕也換不回人來。還是以江山為重吧,皇姐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們。」

楊昊禦本來就和李承運有芥蒂,亦道:「表哥為什麼不寫信,誰知道這季同信中所說是真是假,說不定表哥早已戰死,印鑒被東夷人拿到,據此設下圈套,專為引咱們上當。」

贖人的事本來到此為止了,可他們卻忽略了一點,兩封信經過魯大通的手,他知道內情。

李承運是為他斷後出的事,他正滿心愧疚,覺著沒臉回來見閨女,卻由信中看到了一線希望。

兩千萬雖然不是小數目,但要是他的廷國公府和女婿的程國公府變賣家產湊一湊,應該能湊個大頭兒,尤其女婿那裡,長公主可是給他留了不少好東西。

他怕家裡人不知情,往京裡送奏章的時候,同時給老妻和女兒各寫了一封書信。

魯氏對白州的情況全不知情,一看完書信便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哪裡還顧得給長公主守孝,立刻換衣裳帶著兒子進宮,在大殿外長跪不起,懇請建昭帝同意她以程國公府的家產贖回一家之主。

這個亂……

責罰吧,開不了口,這整件事由頭至尾最無辜最倒黴的就是李承運了。

人家本來在家裡好端端的給長公主守孝,愣是被皇帝給打發到了白州,若非他大難當前毅然為主帥斷後,還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可這個魯氏怎麼就跟魯大通一樣拎不清呢?

建昭帝又後悔又厭煩,揮了揮手,命人去叫了譚皇後和銘王妃來,好好勸勸魯氏,叫她知道不贖李承運,不光是錢的是。

文笙本來準備待消息傳開之後去見一見魯氏,還不知道那一位已經進宮折騰去了。

她先到國師府,很順利就見到了譚瑤華。

早些時候,譚瑤華便準備離京四處走走,但一直未能成行。

譚令蕙的婚事懸而未決,她本人認準了鍾天政一直沒鬆口,譚錦華這一年多在家的時候少,出門的時候多,更不用說有空照顧兒子。

譚吉寶便纏上了譚瑤華,前些天那小胖子更是正式拜到了他門下,跟他學習古琴。

文笙到時,就見叔侄兩個都呆在琴室,譚瑤華正握著侄子的小胖手,教他指法。

~思~兔~在~線~閱~讀~

譚吉寶扭來扭去不老實,趁著譚瑤華和文笙打招呼,一手扒拉眼皮,做了個鬼臉,滑下地來,道:「我出去玩了。」

這麼久了,他竟然還認得文笙。

待他「登登」跑出去,譚瑤華才道:「還沒恭喜你,拿下了大比的頭名。」招呼文笙坐下,親自給她斟茶。

文笙欠身接過,道:「多謝,大比這些天始終未見著你,說起來譚兄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譚瑤華笑了笑:「老是在家裡悶著,技藝得不到提高,我想離京一段時間。」

文笙沉默了下來,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開口。

譚瑤華十分善解人意,先問道:「你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急著找我,肯定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不要緊,說來聽聽,我隻要能幫忙的肯定幫忙。」

文笙叫他一說頓覺好生慚愧,可不是,從她認識譚瑤華開始,逢著為難事便跑來找他,他也有求必應,時間一長,她竟養成了習慣。(未完待續)

ps:可能有錯,一會兒我再順順。

好多好多粉紅啊。

我像芭蕉,

你們像雨,

巴拉巴拉,

麼麼噠!

第二百八十九章 長亭送別

文笙踟躕半晌,還是向譚瑤華道明瞭來意。

譚瑤華答應幫她打聽消息。

說完了正事,兩個人一時竟有些相對無言。

譚瑤華垂下眼睛,手無意識地劃過身前的古琴,道:「祖父說話,向來言出必行,我估計著此次去白州,你的隊長、華兄和鐘師弟的副隊長都不會輕易更改,他一直拖著不見你們,大約想再加幾個人。」

文笙聽得認真,譚老國師本身是樂師中的絕頂高手,堪稱古往今來第一人,又教出這麼多徒子徒孫,大亂已起,他的態度簡直舉足輕重。

未來,譚老國師以及譚家會繼續為建昭帝的子孫保駕護航,乃至肝腦塗地麼?

難道他就看不出來楊昊儉心%e8%83%b8狹隘,手段卑劣,全無人君之相?

「原本祖父是打算循序漸進,你們是第一撥,後頭還有第二撥、第三撥,沒想到延國公的人馬敗得這麼快,他想叫玄音閣的師長們,甚至是我父親和幾個叔伯到軍前去,又怕引得新任主帥和陛下不渝,所以他還要再等等。」

文笙心中湧起了希望:「那麼譚兄你呢?」

譚瑤華為人正直,且又顧全大局,更不用說還是自己的朋友,在玄音閣的樂師中間有著很高的威望,他若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