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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97 字 1個月前

完全是一副成竹在%e8%83%b8的架勢。

文笙不敢大意。先以《行船》相助項嘉榮。

她已有將近十天未彈《行船》,初上手也是小心翼翼,生恐引起不適的反應,耽誤接下來的團戰。

雖然卓玄正受到左右夾擊。且項嘉榮已經領悟了妙音八法三重之境,不像之前那麼不堪一擊,但文笙下意識便覺著自己最先應該幫助他。

卓玄以一對二發現不敵立即後撤。鍾天政雖然在新生裡稱雄,對上蘇琛仍有所不及。他也在遊鬥後撤,項嘉榮同樣想撤,可此時對方卻突然露出了猙獰麵目。

上手頗為溫和的方文賦驀地調轉了鴛鴦塤,塤聲大變,這一聲氣震音好似吹箭,角度刁鑽,自項嘉榮簫聲的間隙直插進去,射向他麵門。

項嘉榮吃了一驚,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下意識後仰,但樂聲的攻擊豈是他能如此躲避過去的?

文笙以左手大指在琴弦上往來,右手「齊撮」,琴聲一蕩,恰似無形屏障在項嘉榮身前如水波般一晃,不偏不倚擋住了鴛鴦塤的這一聲氣震音。

三兩聲琴音見功,文笙沒有停下《行船》,左手順勢滑過琴弦,恰是一記「飛%e5%90%9f」,右手先撥後剌,「叮咚」兩聲脆響,那一層屏障突然又與卓玄身前隱現,正擋住了文鴻雪簫聲裡「庫」的一記單吐音。

旁人未覺有異,獨有鍾天政,他對文笙所彈的這曲《行船》不能更熟悉,隻是這麼簡單的兩下,立時就覺出不同尋常來。

從第一場團戰開始,文笙以《行船》對同伴的保護便是麵麵俱到不遺餘力。

鍾天政瞭解文笙的心思,她是生怕有所遺漏,所以恨不得將己方所有人全都用那屏障包裹得嚴嚴實實,不到萬不得已實在撐不下去,她不會縮小保護的範圍。

而現在,許是唯恐傷情復發,要保存幾分實力,文笙大膽地撤掉了一直撐著的屏障,開始學著將好鋼都用在了刀刃上。

文笙手上指法忽疾忽徐,對方四人如雨般的攻擊她有時擋下了,有時卻因來不及而漏掉。

不過因她有意而為,漏掉的都在卓玄和鍾天政那裡,如此,他們四個人竟然堪堪撐住了局麵,場上陷入了僵持。

台下譚睿博向眾人講解,難免要提到鍾天政之前向建昭帝提到的琴簫配合之法。

今日到場的文武大臣多半隻會看個熱鬧,獨有譚老國師手撚鬍鬚,微微皺起眉陷入了沉思。

場上的文笙不是不想用《采荇》趕緊結束這一局。進到前五甲的爭奪,不管前兩局輸贏如何,第三局都是必須要打的,她想留著精力去對付那烏大元,隻是不知對手是否有意而為,己方攻擊力最強的卓玄被文鴻雪和晁子晉逼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實在不是動用《采荇》的好時機。

鍾天政極力貼近《行船》的旋律,想要尋找胡良弼所形容的那種共鳴。

卓玄被兩大高手壓製,不可避免就退回了自己的半場。

這時候,鍾天政的對手蘇琛突然一個跳弓,胡琴節奏變了,與此同時,方文賦指震音、%e5%94%87震音接連而出,他倆這一搶攻,文鴻雪和晁子晉也開始一通猛攻。

文笙指法變幻,「叮咚」琴聲不絕。

這一通突如其來的攻勢叫鍾天政隱隱覺著不安,便在此時,他瞧見坐在他對麵的文、晁二人隱晦地互望了一眼。

鍾天政心中警鈴大震。

若他此時是彈琴或者擊鼓,隻要嘴能空出來,必定大聲示警,提醒文笙小心,可他偏偏正吹著簫,簫聲不能停。

在台下眾多旁觀者眼中,台上這支北院隊伍突然之間毫無徵兆地更換了進攻目標,四個妙音八法四重的樂師同時丟下對手,四道樂聲直奔文笙撲去。(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合鳴!

剎那之間,場上形勢大變,文笙處在了對方四人的圍攻之下。

卓玄叫道:「小心!」

他此時才出聲示警已經是遲了一步,琴、簫、胡琴以及鴛鴦塤,四道樂聲縱橫交錯,徹底將文笙淹沒。

文笙毫無防備麼?

當然不是。

她一直留意著對手的動向,加著十二分的小心。

早於卓玄的這聲喊,她的右手已經先行自挑勾「打圓」連摘數聲,轉為了「滾拂」,琴弦「錚嗡」兩聲,散音連綿不絕,蒼勁醇厚,彈的正是《行船》最起始一段。

所見皆是蒼茫之水,%e8%83%b8懷天地萬象。

四道樂聲中速度最快的是蘇琛的胡琴,胡琴聲帶著冰雪般的寒意撲麵而來,距離文笙的眉心不過尺許遠,攸地停住。

緊隨而至的鴛鴦塤聲也撞上了無形屏障,不得寸進。

跟著琴簫聲同時無功,在文笙周圍化成了散亂的氣流。

文鴻雪、晁子晉等人這突然合力一擊,竟然沒能奈何得了對方一個新生,四人都暗自心驚,互望一眼,此時顧不得臉麵不臉麵,反正已經出手了,先拿下這場團戰來才是正經。

四人硬挨著卓玄等人的琴簫攻擊,各自傾盡全力,諸般絕活兒如雨般落在文笙身上,這一刻,簡直生死大敵也不過如此。

滔滔音浪來勢兇猛,將文笙夾在了中間,她和她的琴恰如漩渦中的一條小船,忽上忽下隨勢顛簸,風再急浪再大,她卻始終是白色急流中的一個小黑點。不沒不滅。

這一幕,令四周觀戰的樂師們一時忘了建昭帝在座,盡皆嘩然。

文鴻雪四人敢不顧一切地圍攻文笙,擺明了便是欺負南院這支隊伍裡有兩個妙音八法三重的,攻擊力不足。

這會兒工夫,他們每人攻了多少回合?

除了偶爾有人分心應對一下卓玄三個,整個隊伍八成以上的攻擊都是由文笙承受下來。

此等實力。不要說秋試新生個人戰頭名的鍾天政不及。就是換一個妙音八法四重的老生,處在如此圍攻之下,也不可能堅持這麼久渾然無事。

誰不想在對戰中有一個不壞金身?所有人都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撐下來的。

建昭帝有些奇怪地問:「這不是顧文笙麼。之前的個人戰怎麼沒見,她輸給誰了?」

譚家兄弟還真不清楚,譚睿德去問了一問,才麵帶古怪地回來稟報:「回聖上。她是輸給了小徒鍾天政。」

建昭帝笑著搖了搖頭。

眾人看文笙此刻表現得異常出色,其中的苦隻有他們這一隊的人自己才知道。

文笙大病初癒。況且是真的痊癒了還是勉強支撐都不好說,這一局如此消耗,哪裡還有精力和體力去應付第三局?

文笙自己也意識到遇到麻煩了,不撤掉防禦。就沒有辦法動用《采荇》,對方這麼針對她,她哪裡敢輕易停下《行船》?

卓玄三人也在全力圍攻蘇琛。想著就算不能逼其出局,也要打亂對方的節奏。可對方四人明顯是之前演練過這套戰術,蘇琛退避躲閃,實在躲不開了才以胡琴聲招架,他招架的多是卓玄的琴聲,對於鍾天政和項嘉榮的兩道簫聲,則乾脆以身體硬抗。

這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損耗,但和文笙那邊一比,顯是佔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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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譚瑤華等人看著都有些焦急,聞人英皺眉道:「這等無賴打法,必定是他們幾個的師長授意,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也不嫌難看!」

卞晴川麵現怒色:「那烏大元本就和鳳嵩川狼狽為奸,去年給新生當主考,便暗做手腳,有意刁難我徒弟,這等人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當我們師徒好欺負!呆會兒第二局,你們一上場就先給我把他打出局!」

不提幾位師長決意要還以顏色,單說台上,文笙幾個還在苦思對策以解開這個困局。

對方密集的攻擊使得文笙找不出空當,隻能這麼一直撐下去。

那些壓力看似落在她周圍的虛空裡,其實全都通過琴聲的反噬,積壓在她的肩頭,在她撫琴的兩隻手上。

時間一長,文笙覺著一側太陽%e7%a9%b4「突突」疾跳,牽扯得額頭都跟著隱隱鈍痛。

要糟!看來一心求穩的結果隻能是被拖垮,而要打破這不利的局麵,隻有行險!

《行船》的節奏突然變了,「欸乃聲」時斷時續,在文笙而言,她就像是在兩軍交戰之際,迎著敵人亂箭如雨,突然撤掉了沉重的護身巨盾,改而用刀戟撥打撲麵而來的那些雕翎。

雖然冒險,卻節省了力氣,而且在此情勢之下,她更容易尋找機會,強行插入《采荇》。

在鍾天政幾個眼中,文笙的處境突然之間就變得險象環生。

晁子晉的琴聲剛由她耳畔飛過,後邊文鴻雪的簫聲便到了,文笙以一記「拔刺」匆匆趕在數寸距離擋下,方文賦那邊鴛鴦塤一道「氣吐」又至。

與此同時,晁子晉再發一聲琴響。

兩道樂聲自左右一齊殺來,文笙稍一權衡,便放棄了同時兼顧,右手簡單一個的勾剔,準備應付了晁子晉的琴,那一記「氣吐」就以身體硬抗,趁這工夫,會有一個稍縱即逝的空當,她要試試能不能生搶出一記《采荇》來。

「錚淙」一響,兩聲琴音交會,晁子晉的琴聲被擋了出去,眼看著那記「氣吐」就要落到文笙身上。

就在此時,卻有一道簫聲淩空飛至。

這隻是一記「長音」,在鍾天政所吹奏的所有簫曲中,這一聲因為沒用什麼技巧,頗顯樸實無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行船》的旋律就是這樣的,過於簡單,以至他想用技巧都使不上。

單單一道簫聲,並未顯出有什麼作用,但這一聲落到了文笙的琴聲裡,就好像一桶油潑到了快要熄滅的火堆上,剎那間,熊熊烈焰沖天而起。

在文笙的周圍,彷彿突然出現了一圈光暈,自方文賦的這聲「氣吐」始,連同跟隨攻至的文鴻雪和蘇琛兩道樂聲齊齊被震了回去。

看台上的譚老國師猛地睜大了眼睛。(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九章 碾壓

合鳴!

這便是叫胡良弼和自己手下多名樂師心心唸唸為之癲狂的樂之合鳴!

鍾天政滿心激動,連晁子晉趁機給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