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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305 字 1個月前

笙的語氣十分平和,鍾天政此番雖然壞了她的事,使得她誅鳳大計功敗垂成,她卻好似並不怎麼生氣。

她不是來算賬的,而是想要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消除誤會,接下來免得再有什麼不必要的損耗。

這種做事的方式令林庭軒很是欣賞,他欠了欠身,徵詢對方的意見:「顧姑娘,在下可否單獨同你談一談?」

雲鷺麵現警惕之色。

文笙笑了,回過頭來:「怎麼,雲大哥不方便聽?」

林庭軒亦笑著回答:「涉及我家公子的一點私事,說給顧姑娘聽,等公子來了在下說不定尚要受罰,若是雲大俠也聽到,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雲鷺「哼」了一聲,他可不相信林庭軒這麼奸詐的人會吐露鍾天政什麼秘密。

文笙也不相信,不過她想知道林庭軒到底鬧什麼玄虛。

「好吧,不過我可不保證,不會把你呆會兒說的話傳出去。」

「嗬嗬。」林庭軒似是並未放在心上。

雲鷺隻有先行迴避。

文笙回來坐下:「林先生想與我說什麼?」

林庭軒站起身,異常恭敬地道:「顧姑娘隻管放心,我跟您保證,絕不讓那姓鳳的活著回到京城。」

文笙有些怔然,聽著他又道:「關於鳳嵩川,公子早有安排,這個人是要送去給王光濟殺的。所以今日我等才在天女湖不得已打亂了姑娘的計劃,還望不要見怪。」(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八章 舊賬(粉140+)

自己隻是想要除掉鳳嵩川這個禍患,免得再受他陷害,可鍾天政卻連他怎麼死都安排好了。

已經在鳳嵩川身上花了那麼多心血了,所以不允許他糊裡糊塗地葬身天女湖。

要他死,且要死得明明白白,死得有價值。

一旦王光濟殺死了欽差,就隻剩下立刻造反一途,再也無法回頭了。

不錯,這才是鍾天政會做的事。

許是見文笙沉%e5%90%9f未語,林庭軒又道:「公子傳了信來,命我在江北一定要照顧好姑娘,容我多一句嘴,林某跟隨公子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他對誰這般上心……」

文笙抬手,阻止林庭軒再說下去。

鍾天政對她有多上心,文笙早在夜探二皇子山莊的那一晚就知道了。

「這些話,不如留著讓他自己來同我說。」她知道林庭軒為什麼會這般客氣了,乾脆如此答覆他,將他後麵準備好了的一番說辭全部都擋了回去。

林庭軒隻得起身告辭。

他隻向文笙透露了預計的結果,具體打算怎麼做,卻提都沒有提。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文笙再參合鳳嵩川的事,安安她的心,叫她一旁呆著看戲就好。

林庭軒走後,文笙把他們的對話撿著關鍵之處同雲鷺說了說,雲鷺因為之前吃過虧,對鍾天政手下人說出來的話半信半疑,道:「咱們在這裡呆上幾天,好生瞧瞧他們搞什麼鬼,總覺著沒這麼簡單。」

文笙笑了笑。

雲鷺眼見時候不早,動身去接戚琴。

戚琴同羽音社的人見麵去了。

回來之後情緒不高,他由厲建章處得知。社裡很多原來沒什麼野心與世無爭的樂師,因為朝廷那道旨意氣憤之下倒向了張寄北,現在執事高祁在社裡很不得人心,上次高張見麵,局勢幾乎是一邊倒,高祁也有些心灰意懶,乾脆在鄴州縮了起來。袖手旁觀。由著張寄北折騰。

厲建章憂心忡忡,人雖然來了江北,卻不知怎麼做才能阻止局勢進一步惡化。

這兩天在江北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卜雲發下生死帖。約戰張寄北。

戚琴常年四處飄泊,對於這二人之間的恩怨不甚瞭解,這一次到是從厲建章口中打聽明白了當年的事。

十年前羽音社的老社長公孫承還活著,在戚琴的印象裡。公孫為人寬宏大度,非常愛才。

他是鄴州人。在他做社長的那段時間,有很多民間的樂師慕名前來投奔,公孫也不管他們水平高低,是不是半瓶水晃蕩。全都收留下來,幫著他們在鄴州安家,過上體麵的生活。

所以公孫承在民間樂師當中有著很高的聲望。

這當中隻有一人例外。便是卜雲。

論樂師的技藝,卜雲在來投奔羽音社的那些人裡麵無疑是數一數二的。但他的「鐵煞鈴」實在是太難聽了,加上性格也十分桀驁。

一到鄴州,還沒等著找上公孫承,他就得罪了張寄北。

起因大約隻是吃飯住店無心之言這樣一些%e9%9b%9e毛蒜皮的小事,但無疑使得張寄北對他留下了極為惡劣的印象。

當時的張寄北已經是羽音社的重要人物,是公孫承的左膀右臂。

公孫承初見卜雲,驚訝於他在音律上另闢蹊徑,帶他與羽音社的骨幹們相見,席上就被張寄北有意「照顧」了。

張寄北不想卜雲順利加入羽音社,以後和這麼個難相處又有罅隙的人時常見麵,當著社長,又不好說別的,他就有意挑起樂理之爭,暗指「鐵煞鈴」乃是旁門左道。

比起口才,十個卜雲加在一起也不是張寄北的對手。

張寄北的本意可能隻是想與他來個不歡而散,逼著卜雲主動放棄加入羽音社的想法,離開鄴州。

可他低估了卜雲的脾氣。

卜雲叫一股心火頂著,當著公孫承的麵就要與張寄北賭鬥,被公孫承阻止了。

其實若是當時鬥了,有公孫承看著,反而出不了後麵的慘事,卜雲覺著公孫承偏向張寄北,他雖然暫時留了下來,卻沒有死心,總想給張寄北點厲害瞧瞧。

終於有一次,大夥一起聚會的時候,公孫承不在。卜雲就提出來,要和張寄北一較高下。

這一次,就不是誰輸了離開羽音社了,卜雲提議,輸了的人既然有眼無珠,索性挖下自己的一隻眼睛來。

他請當時在場的高祁、厲建章等人做個見證。

至於為什麼以眼睛做賭注,都是因為平時張寄北以名士自居,名士派頭嘛,看不起誰便以白眼相向,卜雲一見對方翻白眼就忍不住心下暴躁。

當時張寄北也不過三十來歲,年輕氣盛,立時答應下來。

旁人怎麼勸都不行,有侍從上了酒,兩人各飲一碗以壯聲色,這就開賭。

結果自然是卜雲輸了。

可卜雲卻說張寄北在酒裡做了手腳,當時那碗酒喝了之後,他便覺著渾身輕飄飄的,精神渙散無法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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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張寄北也同樣喝了酒,為什麼毫無異樣?

在場的人不相信卜雲的說辭,紛紛出言勸說,要換一個人,這件事各說各的理,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可卜雲是個狠角色,對人狠,對自己也狠,他真的挖下一隻眼睛給張寄北,並約定十年後報仇雪恨。

如此一來,羽音社自然是呆不下去了,他將在場所有人都記恨上了,尤其恨張寄北入骨。

文笙好奇地問:「當時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按說卜雲已經願賭服輸了,為什麼還要指責張寄北作弊?再說他那麼剛愎自用的人,怕也做不出這種誣蔑對方的事。十年了,他將張寄北做手腳的事掛在嘴上,怨氣沖天……

可她上次在高祁家中看到張寄北,還真不像是個擅長陰謀詭計的人。

戚琴猶豫了一下,方道:「有一種奇藥,你大概聽說過,叫作『神仙散』,當時不少樂師都覺著喝了摻『神仙散』的酒,整個人變得飄飄然特別亢奮,不管拉琴還是吹簫都有如神助,所以那會兒凡羽音社聚會,都會準備一些。他們兩個當時喝的,便是這種酒。張寄北已經習慣了,而那卜雲卻是頭一回嘗試。另外張寄北的樂器是骨笛,高亢清越,卜雲使得是『鐵煞鈴』,那場比鬥,確實是卜雲吃了虧。」(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九章 裝糊塗

當年的那場比鬥,開始之前兩人喝下摻了「神仙散」的酒,到底是當時眾人習慣使然沒有想到,還是張寄北有意為之,事過境遷,很難再查得明白。

現在卜雲再次約戰張寄北,因是生死帖,動靜很大。

張寄北正忙著為王光濟招攬樂師,老對頭找上門來,不予以理會到好似怕了對方,他已經答應到時赴約,隻等卜雲通知他比鬥的時間和地點。

為什麼由卜雲來決定?這也是遵從比鬥約定俗成的規矩。

張寄北現在江北屬地頭蛇,人多勢眾,由遠道而來挑戰的卜雲定下約鬥的細節,既顯得公平,也體現了張寄北做為地主的風度。

第二天一早,鳳嵩川便帶著寇文趕到了江北大營。

將江北大營的統帥朱子良嚇了一大跳。

朱子良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將,看麵相四方大臉慈眉善目,顯得十分和氣。

鳳嵩川以前和他打過的交道不多,隻從楊昊禦、楊昊儉二人那裡聽說,這老傢夥別看外表忠厚老實,其實肚子裡的花花腸子一點都不少。

朱子良帶兵打仗能力有限,對上隔江的林世南十戰九輸,但他死死抱住了建昭帝的大%e8%85%bf,若說那老皇帝在軍中最信任哪一位大將,那自是非他莫屬,像符良吉、紀南棠都不能與之相比。

故而皇子們對於招攬此人也都是異常謹慎,輕易不敢出手,生怕適得其反,事沒辦成,反而惹怒了建昭帝。

朱子良要依規矩迎接欽差。鳳嵩川連忙將他攔住,此時聖旨和大駙馬都還在路上呢。

他低聲與朱子良說了來路遇伏的情況,朱子良這才恍然,怪不得對方堂堂一位朝廷重臣,又是奉旨來議和的,竟然身邊就帶了一個親兵,毫無徵兆出現在他營前。

他趕緊將鳳嵩川讓進大營。兩人屏退左右密議一番。

待結束之時。朱子良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協助鳳嵩川下了幾道命令。

議和欽差在南來的路上遇到了大批土匪強盜,傷亡足有百人。若不是欽差鳳大人身手高強,險些也折在半路上。這可是駭人聽聞的大案子,鳳嵩川以欽差的身份通令沿途地方官全力剿匪,緝拿兇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