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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51 字 1個月前

撥,等最後輪到拿「羽」字牌的人說不定已經是下午或者晚上。

既然這般安排了,肯定不會存在洩題一說,後考的人非但佔不到丁點兒便宜,還要飽受體力的虛耗和精神的煎熬。

玄音閣上來就按照薦書把人劃分了三六九等,好在文笙拿到的是「角」字牌,不用等太久。

她看到鍾天政擠到了前麵,排在隊伍中,隨著玄音閣裡鐘鼓齊鳴,大門敞開,這百餘人魚貫而入。

高牆阻隔了眾人的視線,不知他們進到玄音閣之後又去了哪裡,有什麼際遇。

第一場開始了。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當差的又叫「商」字牌前一百位去列隊準備。

這些人進去的時候,一旁小門開了,適才進去的那些「宮」字牌出來了四十來個,場麵登時變得有些混亂。

文笙見出來的人個個麵如土色,其中又沒有鍾天政的身影,便意識到這些應該是第一場便被淘汰的。

眾人圍上去一問,果然如此。

還有人追著詢問考題,剛開了個頭,便有兵士過來驅趕,專門有一隊當兵的護送著這些垂頭喪氣的人離開。(未完待續)

ps:粉不夠90,先加了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特別關照

很快輪到了文笙。

拿到「角」字牌的大約有四百來個人,幸好初三那天她到得早,號比較靠前。

這時候文笙心裡已經有了數,不管拿到什麼樣的號牌,每一次進去的人裡麵,差不多都要淘汰掉一小半。

如無意外,過了今天,參加考試的人數將從兩千三降至一千五左右。

包括鍾天政在內,所有第一輪過關的人都沒有再次出現,不知是繼續留在裡麵,還是已經從別的地方離開。

文笙隨著隊伍走進了玄音閣。

玄音閣雖然叫閣,其實佔地很大,正中間是一座高達十餘丈的灰塔,塔前的金頂大殿雕樑畫柱,那金頂在陽光下甚是耀眼,看上去富麗堂皇。

除此之外,四周還有許多亭台樓閣,其中交錯相連,佈局頗為複雜,若是叫一個方向感比較差的人獨自進來,可能就迷了路也不一定。

文笙一行進來之後走出十餘丈遠,引路的人便帶著他們往左側一拐,又上了十餘級台階,進到了一處空曠的大廳。

上台階前,文笙特意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匾額,隻見上麵以篆體寫了「星輝」兩個大字。

看來這裡便是考場了。

隻是這考場裡麵也太乾淨了吧。同大夥想的不大一樣,大廳裡不要說琴簫之類的樂器或者文房四寶,連張桌椅板凳都沒有。

眾人不由地伸著脖子往四下張望,想看看主考官人在哪裡。

這時候就聽著由上空傳來「錚」的一聲琴響,眾人但覺心頭巨震,本就無人說話的星輝堂裡更加安靜。

一個上了年紀的聲音道:「咱們馬上開始。」

這偌大的考場裡站了上百人,連個監考的都沒有。看來主考的人並不在乎他們是不是交頭接耳相互提醒,今天所考的內容根本就作不了弊。

果然就聽那主考官道:「樂師者,無不是耳音敏銳,對音律有著獨特的理解,心誌堅韌,輕易不會為外界所迷惑。我想你們中間,有的人已經知曉抵抗樂師樂聲的秘訣。有的還不知道。那就是集中你的精神。剔除所有雜念,用心感應這音律本身的規律。」

因為參考的人情況不一,有的已經提前同樂師有過接觸。對這些所知甚深,有的隻是在家學了一樣樂器,然後慕名而來,主考官特意提點了兩句。但也隻是點到為止,剩下的。但憑各人造化。

「現在,我就來彈上一曲,到結束時,依舊站立不倒的。可以繼續參加之後的選拔,那些站不住的,不管你是坐是躺。待恢復之後就可以交上號牌回家去了。」

原來是這等考法,這玄音閣的樂師安排的第一場還真是簡單粗暴。

怪不得那些被淘汰的樂師出門時個個垂頭喪氣。臉色灰敗,不管誰問也不吭聲。

不容文笙多想,上麵的主考官已經開始了,他彈的是古琴,用的是妙音八法。

古琴聲錚錚,一開始時旋律尚緩,大約是那主考樂師在給大家時間適應,而後逐漸轉疾。

琴聲很響,大約是這星輝堂在建造的時候特意考慮了聚攏和回聲的種種問題。

文笙天生在抵抗樂聲的控製方麵就很強,再加上這一年來接觸過不少樂師,危險的對決也經歷過幾次,這種程度的考核對她而言隻能算是牛刀小試,哪怕她就是放空腦袋站著,也不會有什麼不適。

可在有些人聽來就不一樣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環境變了,星輝堂消失不見,眼前一片黑暗,哪裡還有什麼琴聲,入耳的是「轟隆隆」一個又一個的炸雷。緊跟著便是頭暈目眩,像吃醉了酒一樣站立不住,他們下意識伸出手去,隻想在黑暗中找樣東西扶著。

文笙尚且有暇觀察同場考試的這些人,短短瞬間,已經有人開始東搖西晃。

這時候上空的琴聲突然錚然作響,出現了一個突兀的單音,宛如一枝利箭淩空射來,正中大廳內一人。

那人驚呼了一聲,「撲通」摔倒,手裡掉落了兩團棉花樣的東西,看來他正準備塞上耳朵,便被發現。

那主考官開始之前並沒有明令禁止大夥做這些小動作,但一經發現,毫不留情,立刻便將這人淘汰出局。

對此文笙也能理解,身為樂師,一輩子不知道要麵對多少生死考驗,雖然看不到刀光劍影,卻更需要迎難而上的決心和意誌,哪能一遇到困難就想著投機取巧。

不過主考官竟然單獨針對考生下手,這使得文笙心生凜然。

自那一個人開始,考場內接連不斷有人摔倒,那些尚在苦苦支撐的人見狀都下意識離得其他人遠遠的,生怕一時不慎被人拉住。

十,二十,三十……

文笙默默數著,她估計等淘汰的人數達到四十上下,那主考官會停了琴,結束這場角逐。

可就在這時,文笙突然覺著腦袋裡「嗡」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轟然炸響,跟著就是一陣暈眩。

這不是大家都聽到的琴聲,是那主考官在其中夾了私,特意針對地她。

該死的鳳嵩川!

聽說話的聲音,這樂師年紀頗老,不知多深的道行,若是妙音八法達到三四層,文笙自忖還奈何不了自己,隻是不管怎樣,總不能輕易就敗下陣去。

說實話,這個未曾謀麵的樂師彈起古琴不管是投入的程度還是感染力,都遠遠不及王昔,連厲建章都不如,但他的技法非常高超,每一次琴弦振動都不早不晚,熟練,嚴謹,就連空弦時的散音都十分規整,文笙可以想像此人彈琴時有多麼一本正經,大約每一個手勢指法都像是用卡尺卡出來的。

這麼有跡可循,到給文笙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她在腦海中想像著對方那些技法,七弦要如何震動,才會發出這般高亢的聲響,又如何才能在百餘人中單取其一,不覺入了神。

那主考官雖得了鳳嵩川的請托要在今天淘汰文笙,可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他原想著一個邊城少女不過十六七歲,能有什麼本事,虧得鳳嵩川在她麵前一次次碰壁,弄得焦頭爛額,說到底,不過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知道她擅畫,還給她發揮的機會。此番到了考場之上,還不是任自己揉捏。■思■兔■在■線■閱■讀■

誰知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他這麼時不時催動琴音,如潮水一樣衝擊著對方,那顧文笙卻似岸上的頑石,看著紋絲不動。

等他意識到此女頗為邪門,要令她摔倒自己怕是需得全力以赴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此時考場內已經堪堪淘汰夠了四十個,剩下那些還在苦苦支撐的考生們見狀不由心弦一鬆,暗想可是該結束了。

主考官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一急,對準了文笙的方向右手揮出,便是一記輪指。

似有數道驚雷在文笙頭上炸響。

雖然意識中火光明滅,文笙卻依舊站立著未動,除了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之外別無異樣。

她是安然無恙了,可溢開的琴聲卻令站在她周圍的考生遭了殃。

就聽「撲通」「撲通」,驚呼聲四起,登時就有五人同時摔倒,文笙所站的那一小片區域險些清出場來,隻剩文笙一個人還孤零零站在原處。

真是想不注意她都難。

本來那五個考生仗著天賦還不錯,眼見挨到考試即將結束,正是心頭放鬆的時候,卻不料遇上了這等意外。

主考官見狀隻得止了琴,星輝堂內漸生喧嘩。

主考官冷哼了一聲,沉聲道:「好了,你們這一組通過的隻有五十五人,成績非常差。通過的,閣裡會派人送你們離開,沒通過的,交上號牌,以後不用再來了。」

連半句解釋都沒有。

這些考生其實並不清楚他們這一組受到了特別關照,就連最後被殃及池魚的五人也滿心茫然,還當自己隻是運氣不好。

文笙沒有作聲,挑畔地抬頭往上方看了一眼。

此時有玄音閣的人進來,逐一收取淘汰者的號牌,允許他們在星輝堂內稍事休息,待緩過勁兒來,再從大門離開。

而通過這一場的那五十五人則由專人引領著,在玄音閣裡簡單轉了轉,經過灰塔金殿,感受了一下樂師的無上榮光,最後由開在另一條街上的側門離開。

如此他們這些勝出的人便無需麵對前街上的種種擁擠滋擾,可以安心回家準備明日的考試。

出了玄音閣之後,同考的紛紛稱讚安排這考核的人真是為大家著想。

若無星輝堂裡麵的特別對待,文笙也會這麼想。

這才是第一場,頭後的情況還不知會如何險惡。

她皺著眉頭,心情頗為沉重,辨認了一下方向,準備先去與雲鷺會合,此時卻有一個侍從打扮的人過來,向文笙行禮道:「顧姑娘,恭喜您通過了今日的考核。」

這人看著有些麵熟,文笙一凝神便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