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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心漁 4247 字 1個月前

含茲嗎?」

文笙實話實說:「沒有,我也是聽人說的。」

麗姬點了點頭,回身仰視比她高了一個頭的李承運。

這時候,整個廳堂內才沸騰起來。麗姬說話了。甭管說的是什麼,說了幾句,程國公李承運必定會言而有信。他在西山的馬場就要易主了。

客人們議論紛紛,有羨慕的,有欽佩的,也有的懊惱自己沒有想到。被一個初次來這種場合的小姑娘撿了便宜,這姑娘雖然畫藝了得。但由最後的結果看,蒙了眼睛作畫什麼的並不重要,關鍵是把畫畫錯,引得國公爺的愛姬出言糾正。

至於米景煥和嫵大家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李承運很是爽快。走過來伸手攬住了麗姬的纖腰,笑對文笙道:「蒙著雙眼作畫,本國公這還是第一次見。當真是神乎其技,更難得的是你有這份心思。放心。本國公說話算話,明日便派人將那馬場過到你名下。」

文笙抬頭在人堆裡找到了杜元樸,杜元樸此時的表情很複雜,既興奮,又透著焦慮,文笙拿不準他是怎麼看眼下這事,按之前商定的,此時她應該推辭不受,轉而向李承運求一紙薦書。

但靜下心畫了這幅畫之後,文笙又有了些別的想法。

對這些權貴而言,一個馬場或許無關緊要,但薦書則不同,日後若是舉薦的人出了問題,他也是要跟著受牽連的。不是說,她婉拒了馬場,李承運就必定會給她出具薦書。

觀李承運的言談舉止,此人雖然耽於享樂,卻並不糊塗。

故而文笙隻是猶豫了一下,便深施一禮,莞爾笑道:「卻之不恭,那顧九便佔下這個大便宜了。」

有個馬場也好,她不養馬,卻可以有個落腳的地方,而且同在西山,那裡離著楊昊儉的山莊必然不會太遠。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好周旋。

誰料李承運大約看她是個小姑娘,聽了這話「哈哈」大笑,竟而語帶調戲道:「那不行,本國公的便宜不是誰想占就占的,寶貝兒,你說是不是?」說話間,側了頭,口氣親暱地去問懷裡的麗姬。

文笙無語,暗自腹誹:「一大把年紀了,誰稀罕!」

麗姬也沒有作聲。

李承運一見之下不禁有些傷腦筋,柔聲道:「你呀,既是想念家鄉了就同我說嘛,咱們回去,先把國公府後園重新修了,就照這畫上的樣子,種上青草,支上帳篷,本國公再派人去尋訪你的族人,若是還能找到,就接來和你作伴。」

麗姬雖然沒有說話,卻貼得他更近了些,顯是為他這些安排所感動。

宴會進行到此,李承運也沒了心思再做別的,便想接下來說幾句場麵話,叫大夥散了。

麗姬看看李承運,又扭頭看看桌案上的那幅畫,再度開口道:「我想要那張畫。」

文笙不由地暗想,李承運不可能一天到晚陪著她,這位麗姬姑娘平時怕是頗為寂寞。她說話時口音這麼重,無怪不喜講話,可越不說不練,就越是生疏。

她難得開次口,李承運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眾人回到座上,大駙馬命人送嫵大家離開。

李承運不再提剛才這事,同大夥聊了聊奉京最近的趣聞,又領著喝了幾杯酒。

大駙馬、二駙馬都看出意思來,紛紛表示時間不早,大夥該散了。二駙馬又笑言等隔上幾日由他來作東,宴請在座的諸位。

他慨歎道酒菜什麼的都好說,隻是餘興節目不好安排,隻怕往後一兩年裡再沒有宴會能搶了今日的風頭。

賓主盡歡,幾位貴客落在後麵還要留連一陣,那些坐在末席的紛紛告辭離去。

符詠往左右望望,商量杜元樸和文笙:「咱們也走?」

杜元樸道:「好,先回去再慢慢計議吧。」

三人起身告辭,李承運卻同文笙道:「你等一等再走,麗姬還有話要問你。」

文笙猜到麗姬還是要問那幅畫的事,打聽她從哪裡聽來了她故鄉的情況,不過她沒有多言,應了一聲,轉頭謝過了符詠,又同杜元樸道:「杜先生,麻煩您等我一會兒。」

麗姬站在一旁手裡拿著畫卷,猶在不停地端詳。

文笙跟著她來到流觴池邊上,找了兩把椅子坐下來。

果然,麗姬操著她那古怪的腔調問道:「我想知道,同你說這些的人,是不是我的族人?」

文笙雖然有些不忍,卻隻能叫她失望了:「不是。那個人方才就在我身旁,就是杜元樸杜先生。」她將杜元樸當年如何跟著紀南棠出使含茲國的事說了說。

麗姬良久未語,半晌幽幽歎了口氣。

文笙怕她因為大梁當初未發兵,轉而遷怒紀南棠和杜元樸,便尋詞解釋了幾句,紀南棠雖然是帶兵的將領,未得聖諭,並不能擅自發兵,否則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麗姬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若是怨恨著你們,更應該恨李承運,也就不會和他在一起了。」

她同李承運年紀相差懸殊,李承運貴為大梁國公,家中有妻有妾,但看麗姬這等模樣,好似並未放在心上。

文笙不知說什麼好。

麗姬見她沉默,又道:「今日太晚了,過兩天吧,叫上那杜先生,你們一起去國公府,他到含茲的時候,我還太小了,我想聽他說一說大族長他們的事。你叫他好好回憶回憶。」

文笙巴不得應她邀請去程國公府。

看樣子麗姬在國公府的地位十分超然,文笙心中微微一動,將自己同鳳嵩川的恩怨和盤托出,給麗姬講了一遍。

「適才我本是想推辭了那馬場,向國公爺改求一封薦書的,又怕國公爺不喜。」

麗姬卻道:「雖然我不明白你隻是寫了首詩怎麼就得罪了那姓鳳的,薦書又是怎麼回事,不過你放心,呆會兒回去我就和李承運說,幫你要一封薦書。李承運才不會怕那姓鳳的。馬場你也留下,那地方我去過,雖然不怎麼喜歡,但聽說修它花了不少銀子。」

文笙說這番話的意思,便是想試試能不能通過麗姬拿到薦書。

麗姬一開口就把事攬到自己身上,文笙求之不得,起身謝過。看看對方沒什麼事了,定下後天到國公府去,今晚就先告辭。

文笙覺著以李承運對麗姬的寵愛程度,薦書的事基本上已是十拿九穩。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和杜元樸一起出了孤雲館,就見來時乘坐的馬車還停在原處,車旁一匹馬,馬上坐的正是李曹。

李曹將符老大人送回家,不放心文笙和杜元樸,又轉了回來。

他身後還跟了幾個兵士,這一路上他思及鳳嵩川既然發現文笙進了京,文笙再孤身一人住在外邊頗不安全,準備派幾個人跟去保護,抑或勸文笙搬去平安胡同住。

文笙卻不甚在意,一則東風巷的宅子她猜測是鍾天政的產業,她借住在那裡沒什麼人注意,再者,鳳嵩川若真是提刀殺來,留幾個兵士也起不了作用。

文笙謝過了李曹,正待說話,卻聽著不遠處有人抱怨:「小祖宗,你光今天請這頓酒就花了三千兩銀子,我出來時帶的盤纏可都乾淨了啊,你要是再這樣,咱們就該上街討飯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聲音竟然頗為耳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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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六月債還得快(粉75+)

李曹見她好端端說著話,突然怔在了那裡,不禁關切地問:「怎麼了?」

文笙猛然回頭,就見隔了十餘步遠,孤雲坊的大門外頭站了兩個人。

一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深冬天氣穿了一件月白色長衫。

孤雲坊大門兩側掛滿了的大紅燈籠,明亮的燈光下但見白色織錦緞上紋著金絲的團雲和蝙蝠,閃閃發光。

這種寬袍大袖的款式,要身材高挑的人穿才好看,少年看上去瘦瘦弱弱,這般穿著,看著跟小孩子偷穿了家中大人的衣裳似的,再加上寒風瑟瑟,自寬大的袍袖鑽進去,少年凍得縮成一團,看上去別提多可憐了。

說話那人站在少年身旁,比他足足高出了一個頭,身上穿得也不厚實,但他身材魁梧,一看就經得住凍,這……這不是那王十三嘛。

文笙覺著自己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這個惹人厭的傢夥,什麼時候也進了京?

那少年聽聲音有些不服氣:「走之前你不是剛跟我姑父那裡支了八千兩銀子嗎?陳管家都跟我說了,怎麼會這麼快就沒錢了?」

王十三「嗤」了一聲,拉了那少年的胳膊:「來,我給你算算。這一路上的僱車住宿花用先都不提,單說到了京裡,現在找個地方住下來可有多難,住客棧不方便,咱現在住的宅子是花了一千兩跟人買的,反正你這一進京沒個幾年也回不去。這就隻剩七千兩了吧。你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孤雲坊,奉京最大的銷金窟,說了不讓你來你偏來。還連著請了三天的客,今天這一頓就是三千兩,前兩天也差不多,幸好我自己還攢了點老婆本兒幫你墊上,不然這會兒結不了賬,你當那麼容易出得來?」

那少年無言以對,支吾了幾句。又埋怨道:「既然知道奉京花錢這麼厲害。你怎麼不多帶些?這才剛剛開始呢,難不成你叫我以後都喝西北風?」

王十三冷笑一聲:「大少爺,帶多少錢夠你這麼花的。再說你姑父那錢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不是發大水沖來的。」

少年有些惱羞成怒:「你當我願意天天請客應酬那些人?還不是我姑父反覆叮囑說要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搞好關係,特別是那些一起來參加選拔的,日後若是成了同學。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王十三無奈地道:「那也沒叫你跑到這等地方來請客啊。有那對脾氣的,你隔三差五找個酒樓請請他們也就是了。」

少年將脖子一梗:「那怎麼行。我爹說了,楊家是江北大戶,書香門第,叫我到了京裡且不可給他丟人。」

王十三聞言哈哈一笑:「我要是你爹我也這麼說。反正不花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