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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策 真愛未涼 4040 字 1個月前

禮,對於蕭文慧將北策安葬如皇陵的事情,眾人先前對北王爺之死和蕭皇後的猜測,漸漸的開始動搖,那一日,蕭皇後親自送葬,一路上哭得肝腸寸斷,猶如一個因為喪子悲痛萬分的慈愛母親,可安九和北策卻知道,這不過是蕭文慧演的一場戲,而至於演這場戲的目的,安九深吸了一口氣,此刻,在房間裡靠著牆壁的她,眸中分外清明。

「蕭文慧下一步,該是要讓靖豐帝下詔傳位了。」安九口中喃喃,細細觀察,隱約可以瞧見她身後的牆壁,有一處細小的縫隙,隔著一層薄紗,不仔細看,竟是看不出絲毫端倪。

而隔壁房間住著的,正是北策,同樣和安九一樣,此刻他坐在床上,身後就是安九所靠的那堵牆,聽到安九的聲音從那細縫中傳來,先前微微逼著的雙眼睜開,平靜的眸中亦是清明。

安九的猜測,和北策是一樣的,蕭文慧將「北王爺」的衣冠下葬皇陵,無非是要告訴這天下的所有人,他北策是百裡皇室的血脈,並且,已經入了皇室族譜,她做這一切,不過是想讓她接下來做到事情名正言順罷了。

下詔!那個女人的野心,從二十多年前就在積蓄,她想要控製自己,無法控製自己,那麼,她就另換他人,想到被蕭文慧安置在棲鳳宮中的兩個孩子,北策眸中的清明,隱隱蒙上了一層薄紗。

「兩個孩子對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就不會受到傷害,至於她的意圖……」北策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安撫著牆後麵的安九,這些時日住在棲鳳宮中,每日都可以聽到孩子的消息,確定他們無事,二人的心中都安了許多。

可他們都知道,僅僅是安心還不夠,隻要有蕭文慧在一天,他們的孩子,就有可能受到傷害。

明瞭北策不希望她擔心,安九斂眉,揮開腦中的思緒,出了房門,這幾日,她鮮少出來走動,棲鳳宮裡的宮人,都忙著伺候蕭文慧,還有兩個小王子,倒無暇理會這多出來的兩個人,安九剛出門,便聽得兩個宮女在閒聊著什麼。

「真好,今日皇後娘娘不在棲鳳宮用膳,總算清閒了許多。」一個宮女開口,整個人似從高壓之下倏然放鬆。

「可不是?蕭皇後比玉皇後難伺候多了,倒希望皇後娘娘多往皇上那邊走走,啊……」另外一個宮女附和道,似看到安九,二人都是一驚,臉色一變,立即拉扯著快速離開。

安九看著二人匆匆的身影,不由蹙眉,不在棲鳳宮中用膳,多往皇上那邊走走?單單是憑著這點兒信息,安九便明白,蕭文慧去找靖豐帝了。

這麼快嗎?

蕭文慧不可能純粹的找靖豐帝用膳,而用膳背後的真正目的……安九斂眉,心中再明白不過。

承輝殿中,許久不見的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滿滿一桌的美酒佳餚,氣氛卻因為相對而坐的兩人,添了幾分詭異,自二人坐下來,蕭文慧就屏退了一乾伺候的眾人,此刻,偌大的廳中,就隻有夫妻二人。

蕭文慧親自給靖豐帝斟了一杯酒,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皇上,我們夫妻好久不曾這般坐著喝酒了,記得上一次,還是在皇上登基之前……」

此刻的蕭文慧,像極了一個溫婉賢淑的妻子,可靖豐帝看著,臉色卻也發難看,他最是瞭解這蕭文慧的真麵目,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杯酒,「說吧,你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靖豐帝的心中沒有防備是不可能的,這些時日他雖然被軟禁在這宮中,可外麵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些許,想到什麼,靖豐帝眸子微微瞇了瞇,一抹嫌惡浮現,「沒想到你這麼心狠手辣,連你自己親生兒子的命,都捨得。」

蕭文慧卻是沒有理會靖豐帝的諷刺,「皇上何必這麼說?你我都是一類人,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況且,當年你對我用下毒,可不也沒有顧著我肚中的孩子嗎?」

靖豐帝似被踩到了尾巴,臉色更難看了些,蕭文慧看在眼裡,更得意起來,「北策死了,不也如了你的意了?」

「哼。」靖豐帝冷哼一聲,如了他的意?他如今不還是一樣被軟禁在這承輝殿中嗎?看著這張臉,靖豐帝的心中,就莫名的憋屈,「說罷,你到底有什麼事?」

靖豐帝不想和這個女人多做糾纏,不耐煩的催促道,蕭文慧仰頭喝下一口酒,卻是沒有理會靖豐帝言語中的逐客令,「急什麼?你我夫妻一場,一起喝喝酒,皇上也不願嗎?」

「朕當初就該直接殺了你。」靖豐帝咬牙道,赫然起身,不打算再看蕭文慧一眼。

先前還維持著一臉賢淑的蕭文慧,臉色倏然一沉,手中的酒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那聲音,讓靖豐帝頓住腳步,隨即,身後傳來蕭文慧的聲音。

「當初?當初你不已經起了殺我之心嗎?不過,我命大,既然皇上沒有心思去和臣妾去敘曾經夫妻的情義,那本宮就直接說明來意了。」蕭文慧麵容嚴肅起來,聲音也冷了幾分,「皇上身子不適,久治不好,可朝政不可荒廢,皇上盡快寫下詔書,將皇位傳給後人,皇上也好頤養天年。」

靖豐帝身體一怔,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蕭文慧,「你說什麼?」

「本宮想,本宮已經說的很清楚,請皇上退位。」蕭文慧再次開口,絲毫沒有避諱靖豐帝那好似要將她殺了的眼神。

「退位?哈……哈哈,蕭文慧,你殺了你的兒子,朕傳位給誰?給你嗎?別忘了,你不僅不是百裡家的人,還是個女人,從來沒有女人坐上皇位的道理。」靖豐帝狠狠的瞪著蕭文慧,似在嘲笑著她的異想天開,這個蕭文慧的野心,他是知道的,先前他以為她極力要將自己的兒子扶上皇位,可現在,她是想自己坐上這位置嗎?深吸了一口氣,靖豐帝咬牙道,「不管天下百姓,還是滿堂朝臣,都不會允許你一個婦人……」

「皇上!」蕭文慧打斷靖豐帝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皇上不必擔心,東楚國的規矩,本宮還是知道的,不許女子入朝堂,縱然是本宮想當那決策天下之人,也不會冒這天下之大不韙,皇上別忘了,安九和北策給本宮生了一雙兒子,那哥哥,小小年紀便有沉穩之氣,做我東楚國的天子,是再合適不過了。」

靖豐帝微怔,臉色也倏然僵住,「原來……」

北策的兒子嗎?她要自己傳位給北策的兒子,蕭文慧她是想掌控一個孩子,自己做那母後掌權之人嗎?

「蕭文慧,你別忘了,北策還沒有認祖歸宗。」靖豐帝一字一句的道。

蕭文慧眉峰一挑,重新端起酒杯,淺淺的喝著酒,「皇上這些時日都在承輝殿中養病,想來是不知道,臣妾為北策舉行了葬禮,葬在皇陵,生沒有認祖歸宗,死了認祖歸宗,倒也是一樁美事。」

靖豐帝身子一晃,「你……」

這蕭文慧,早早的就已經預謀好了嗎?

「皇上,這麼吃驚做什麼?既然本宮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那本宮就不陪皇上了,一月之後,是個不錯的日子,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皇上可以好好斟酌著如何寫下這份詔書,若到了那日,本宮沒有得到本宮想要的,嗬,皇上,你也知道,你我夫妻的情分,早已經不在,到時候,就算是本宮想憐憫你,都怕找不到理由。」蕭文慧喝下最後一口酒,起身離桌,得意的看了靖豐帝一眼,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腦海中浮現出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那個時候,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生命掌握在靖豐帝的手中,可老天終究待她不薄,如今二人相對而立,倒是一切都變了,她蕭文慧才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而曾經那個能夠決定她生死的男人,早已不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哈哈……」想到這一切,蕭文慧大笑著,那笑聲隨著她一路到了承輝殿外,直到離開了許久,那笑聲似乎依舊在靖豐帝的耳邊迴盪。

「蕭文慧,你這可惡的女人,當年……當年……」靖豐帝身體一個踉蹌,若非扶著桌子,隻怕早已摔在地上,秦公公匆匆進來,看到靖豐帝的狼狽,立即上前將他扶著,「皇上,您息怒。」

看方才蕭皇後離開的情形,怕是將皇上氣得不輕,想到如今的局勢,秦公公不由歎了口氣,「皇上,不過是一個女人,皇上何必要和她作對?」

靖豐帝一聽更是怒了,一把甩開扶著他的秦公公,厲聲喝道,「怎麼?不能和她作對,難道當真要如她所願,傳位給一個嬰兒不成?哼,朕才是皇上,朕才是這東楚國的天,誰也改變不了,他蕭文慧也休想。」

秦公公一聽,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看靖豐帝氣火攻心的模樣,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靖豐帝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抹恐懼,猛地抓住秦公公的手臂,「秦公公,你要幫朕,朕不能讓她得逞,不能寫這傳位詔書。」

靖豐帝知道,如今自己對蕭文慧最大的作用,怕就是下這詔書了,隻要詔書一下,北策的兒子登上了皇位,那到時候他沒了利用價值,蕭文慧會對自己做什麼,他稍微一想,也能夠猜出來,到時候隻怕這條命,蕭文慧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拿走,那個女人,連自己兒子的命都可以不顧,更何況是自己呢?

如是想著,靖豐帝的神色更是急了,秦公公明瞭靖豐帝的意思,可是卻麵露為難,「皇上,如今的局勢,都掌控在蕭皇後的手中,奴才也是無能為力啊!」

「不,不行,什麼無能為力?還沒到無能為力的時候,這樣,你去找嫻妃,對,嫻妃,你告訴她,朕要冊封忌兒為太子,還有,想法子聯絡安九,蕭文慧那賤人殺了北策,以安九和北策的感情,安九是必要為北策報仇,你去告訴她,就說朕願意和她聯盟。」

秦公公一愣,看著靖豐帝,心中禁不住歎了口氣,沉%e5%90%9f了半響,才開口道,「奴才也隻能盡力而為了。」

自這日之後,承輝殿中,傳出皇上病危的消息,皇宮的氣氛,更是陷入一種莫名的詭異之中,秦公公輾轉將靖豐帝的消息傳到了兗州,那消息再由兗州,傳到了皇宮安九和北策的耳裡,二人聽來,隻覺諷刺,靖豐帝和蕭文慧這對夫妻,皆是心狠手辣,此刻相互較著勁兒,他們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

安九想到靖豐帝對北策下毒之事,沉%e5%90%9f了半響,讓傳信的人,將願意結盟的消息傳回了兗州,這消息再從兗州到了靖豐帝的手裡,靖豐帝得到這個消息,心中激動至極,但激動之後,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必須好好謀劃,隻要安九肯結盟,到時候,安九找蕭文慧報仇之時,就是他最大的機會。

這皇位,他千方百計的得來,絕對不會允許落入旁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