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樣的野心,皇上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嚇自己,總覺得,北王府讓你不得安寧,可事實上,北王府到底給百裡皇室帶來了多少的好處,皇上怕是從來沒有仔細的想過。」北策諷刺的開口。
靖豐帝的臉色變了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沉默了半響,那雙銳利的眸子瞇了瞇,「你的意思,是放了朕?」
北策但笑不語,靖豐帝卻是有些覺得不真切了,自己這般對北王府動了殺心,他會以德報怨?
「放了你!」北策開口,靖豐帝心中一喜,可下一瞬,北策的聲音再次響起,「也不放了你!」
靖豐帝剛放下來的心,僅僅是瞬間,又落入了萬丈深淵,看著北策,眉心緊皺著,心中諷刺,他堂堂一國皇帝,此刻,竟是在一個臣子的麵前,討生存,這傳出去,他靖豐帝,怕是要成為全天下人的笑話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靖豐帝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一字一句的道。
北策斂眉,「皇上,從今日起,你便在承輝殿中,好好待著,這些你訓練出來侍衛,會用心保護你的安全,至於朝中之事,朝中許多大臣都在,能夠為皇上分憂。」
靖豐帝臉色一沉,「你……你是要軟禁朕?」
北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如果皇上認為是軟禁,那就是軟禁吧。」
他不殺靖豐帝,是因為東楚國不能亂了,卻也不能放了靖豐帝,因為如今二人已經撕破臉皮,靖豐帝此番陷害不成,必然會有下一次。
讓他作為階下囚,名存實亡,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
「北策,你好大的膽子!」靖豐帝咬牙,軟禁?他堂堂皇帝,竟被一個臣子軟禁,這……這成何體統?
北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一抹冷意凝聚,冷聲吩咐,「來人,將皇上送回承輝殿,好生照看。」
「是。」那些侍衛領命,迅速的站成兩排,為靖豐帝讓開了一條道路,齊齊叫道,「皇上,請吧!」
靖豐帝心裡憋著的怒火越發的旺盛,銳利的目光,凝聚在北策的身上,那灼熱的程度,似要將他給刺穿一般。
北策迎上他的視線,嘴角一揚,淡淡的笑著。
「皇上,請吧!」那些侍衛的聲音再次響起。
靖豐帝心中微顫,雖是不甘,卻也不得不認命,一甩衣袖,帶起的風,都沾滿了怒意。
北策,他靖豐帝不會就這麼算了!
靖豐帝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隨行的侍衛,也跟著離開,大殿中,氣氛頓時又多了幾分異樣的詭異。
安九的心思,卻已經沒有在靖豐帝的身上,而是在蕭文慧,以及文姑姑的身上。
「沒想到,北王爺早就有了準備。」蕭文慧開口,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目光落在北策的身上,添了幾分溫和。
那視線,讓安九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繡帕,先北策一步開口,「安九和王爺也沒有想到,文姑姑竟然是蕭皇後的人。」
那意味著什麼?
文姑姑以前可是伺候夏侯音的,安九眸光微斂,繼續道,「不知容妃娘娘和蕭皇後又是什麼關係?」
「容妃嗎?」蕭文慧瞥了一眼安九,這安九護著北策的姿態,是在擔心著什麼,她是再清楚不過,而至於容妃……蕭文慧斂眉,「不過是一個被棄了的棋子,不值得安九王妃惦記。」
棄了的棋子嗎?
這個蕭皇後,在太子百裡騫的身旁,安插了上官憐,在夏侯音的身旁又安插了文姑姑,誰又知道,她還在什麼地方,安插了什麼人。
這個女人,太過危險!
蕭文慧的心思,依舊在北策的身上,更是走到北策的麵前,細細的打量著,滿臉的滿意,「北老王爺將你教得甚好,可有一點,本宮實在是不明白了,方纔,北王爺你可以殺了靖豐帝,自己取而代之,可為何……」
「取而代之?我的誌向,不在此,我要的是北王府的安穩,蕭皇後……不管對百裡皇室是如何的態度,咱們最好的平衡,便是進水不犯河水。」北策淡淡開口,這個蕭文慧,在他看來,也是一個危險的角色。
方纔的一切,他算是看得清楚明白,一個宮妃,在冷宮之中,外麵甚至還有如此的勢力,此番回來,鐵定是帶了目的的吧!
想到朱靜對這蕭皇後的調查,北策斂眉,心中更是防備。
「不在此?你的誌向……不在此?嗬,北王爺,你是人中之龍,這東楚國,你當屬第一人,沒有誰比你更合適做這個一國之君,你難道……」蕭文慧似乎很不滿意北策的這個答案。
他怎能不願意當皇上?
「蕭皇後,安九和王爺有事,就不在宮中多做叨擾了,蕭皇後好不容易當上了皇後,該好好珍惜!」安九上前一步,打斷蕭文慧的話,言語之中,更是帶著提醒之意。
蕭文慧微怔,珍惜?安九叫她珍惜?嗬,她是在威脅自己嗎?
想到自己和她的約定,蕭文慧的目光落在安九的肚子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好,本宮會聽安九王妃的建議,好好珍惜這皇後之位,安九王妃,你可要好好養著你的身子,懷胎十月,該會很辛苦,當年,本宮懷孕之時……」
「皇後娘娘,安九會好好養著身子,皇後娘娘一切放心。」安九再次打斷蕭文慧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似擔心她說漏了嘴。
安九不能給她任何機會,拉著北策的手,便大步朝著大殿之外走去。
北策走在安九的身旁,精明如他,如何感受不到安九對蕭皇後超乎尋常的防備,她好似在阻止著什麼。
大殿之中,蕭文慧看著那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想著方才北策所說的話,眉心微微皺著。
誌不在此?
那他的誌向又在何處?
他是她的兒子,當年,她好不容易廢了那麼大的周折,才將他安置在北王府,保下他的一條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登上帝位,可他今天卻告訴他,他誌不在此。
嗬,這皇位,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而他卻絲毫也沒放在眼裡?
他若當真是一個王爺,誌不在此,便也沒有什麼,可他是皇子,是他蕭文慧的兒子,她怎能容得下,他誌不在此?
蕭文慧眸子瞇了瞇,對著身旁的文姑姑道,「你說,北王爺的誌向在何處?」
文姑姑斂眉,腦海中浮現出北王爺和北王妃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回娘娘的話,北王爺和北王妃夫妻恩愛,北王爺的所有心思,怕隻在王妃的身上吧。」
「安九?」蕭文慧眸子微瞇著,看著那門口,人已經消失了的地方,眸中若有所思。
沉%e5%90%9f了好半響,蕭文慧的臉上,才綻放出一抹笑容,「本宮倒是羨慕那安九,能得北策所有的心思,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會十分滿足吧,難怪,她那般護著北策,這二人,怕早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
「娘娘,這不是好事嗎?北王爺二人夫妻恩愛,羨煞旁人。」文姑姑開口道。
「是啊,是羨煞旁人,可本宮兒子的誌向,怎能隻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可不行啊!」蕭文慧眸子微瞇著,「我蕭文慧的兒子,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誌向,必然就是本宮的誌向,隻能是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一個女人,怎能毀了這一切?」
「娘娘……」文姑姑蹙眉,臉色微沉,看著蕭文慧的神色,竟是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思兔網
隻怕王爺和安九王妃……
「文姑姑,咱們會棲鳳宮吧,從今日起,你便在本宮身旁伺候。」蕭文慧開口,頓了頓,繼續道,「當年伺候本宮的人中,便也隻有你還留在身旁了!」
文姑姑斂眉,「能服侍娘娘,是奴婢一輩子的榮幸。」
蕭文慧斂眉一笑,走出了錦華殿。
今日她初冊封為後,沒想到,宮中的局勢就變了,不僅僅是宮中,整個東楚國的局勢,也該要變了吧!
永安宮。
自淑妃被帶回來之後,就一直瘋瘋癲癲,口中喃喃這貴妃之類的話語,休息了半響,醒來之後,形色才稍有好轉。
宣親王百裡彥到來的時候,淑妃剛醒來,看到自己的兒子,立即從床上下來,顧不得沒有船鞋的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激動的抓住百裡彥的手腕兒,「皇兒,皇上呢?母妃的金印金冊呢?」
百裡彥蹙眉,一張臉,臉色分外難看。
「母妃,你好生在這裡休養,兒臣定會在宮外尋找好的大夫。」百裡彥看著淑妃滿臉的紅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抓破了血,看著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不,什麼休養?母妃沒事,母妃好好的,母妃還要接受皇上的冊封,皇兒,冊封之後,母妃就是貴妃了,下一步,母妃會為你爭奪太子,蕭氏那賤人,雖然是皇後,可卻沒有兒子,北似嫻雖然有兒子,就算她有北王府為後盾,可皇上容不下她的兒子,自然不會立她的兒子為太子,你是最合適的,你聽見了嗎?你要做太子,然後再做皇上,這東楚國的天下,會是你的!」
淑妃熱切的看著百裡彥,神色瘋狂。
可話落,卻是忍不住身上的痛癢,繼續抓著。
「母妃,你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嗎?」百裡彥蹙眉道,什麼貴妃,什麼太子?
他自然知道母妃這些年為自己的謀劃,那太子之位,他並非是不想坐,可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百裡彥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洩什麼氣?不許你洩氣,誰也爭不過你!」淑妃咬牙道。
「嗬,母妃,父皇都已經被軟禁,我還怎麼爭?北策定會扶持嫻妃的小皇子為帝,如今,差的也就是時日了。」百裡彥冷聲道,他知道父皇對北王府的忌憚,所以,他便對北王府,沒有上心。
許多事情,有父皇在,哪裡用得著他去費心?
可他卻沒想到,北王府甚至連父皇都沒有辦法啊!
「你說什麼?軟禁?皇上被軟禁?嗬,你胡說,怎麼會呢?皇上是一國之君,他怎麼會被軟禁?」淑妃搖著頭,絲毫也不願意相信,「走,帶我去找你的父皇,你父皇定會立你為太子,哼,管他北王府是不是掌握著本宮的把柄,我怕什麼?哈哈……本宮什麼都不怕了!」
說著,拉著百裡彥就要走。
可百裡彥卻是不動,「母妃,你是被父皇關起來的,且不說你出不去,就算是你出去了,也進不了父皇的寢殿,那承輝殿,早就是一個牢籠,關著父皇,父皇哪裡還有半分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