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一眼,厲聲吼道,「什麼淵源?那沈鳶,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還有那安九,她太危險了,我們不能留她在府上,她遲早會將你所擁有的一切全數都奪回去,我當真是太小瞧她了,梅夫人說的不錯,她是地獄來的惡魔,是為她娘復仇來的!」
復仇?
這兩個字讓葉曦身體一怔,眼裡神色倏然變了。
想到當年他所做的事情,目光閃了閃,「她能有什麼仇復?這個不孝女,難不成當真敢將她的親爹給殺了?」
「什麼仇?你莫不是忘了她娘……」
「娘……」葉曦倏然開口,打斷老夫人的話,臉色越發陰沉,「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不要再提?她也不想提,可是,縱然是不提,又能消弭以前發生的事情麼?
老夫人看了葉曦一眼,斂眉道,「總之,那安九留不得,你可明白?」
明白,自然明白!
葉曦眸光微閃,想到什麼,眉心皺得更緊,「可是那安九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又不是沒有動過殺念,可這安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身旁,竟有上等的隱衛,就是那日出現擋住梅夫人的男人,那男人的功夫,饒是我找的殺手,都不敢接近,娘,你說的不錯,這安九危險,太過危險了!」
老夫人神色微斂,「可那又如何?越是危險,我們越要快,不然……我們的下場,怕隻會和漣漪和她母親一樣……」
老夫人突然想到什麼,心中更是一驚,「若安九脫身了,那今日北老王爺大壽,她隻怕也是要出現的……」
若是讓北老王爺看見安九……老夫人眸光閃了閃,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一雙眼徹底的被擔憂所瀰漫。
葉曦看著老夫人憂愁的麵容,老練的眸子,也是微微暗了些,這安九……當真是個棘手的人物,早知道,在當年她娘親難產之時,也將這個孽種的,也一併給帶走了才好!
可惜……他終歸還是看在她身體裡也流著自己的血脈上,婦人之仁了!
如今倒好,竟怕要攪得國公府天翻地覆了!
而此刻,安九坐著北王府的馬車,一路到了北王府外,無暇去顧及今日北王府的喜慶裝束,循著曾經走過的道,直接朝著徽音殿的琉璃軒走去,一心想著要快些見到北策,竟是沒有留意到,這一路上竟是暢通無阻。
「北策,你給我出來!」
剛進了徽音殿,還沒到達琉璃軒,安九就已經按耐不住了,縱然平日裡再是鎮定,處變不驚,可卻是因為今天早上起來看見的這一紙協議而破了功。
此刻,她隻想快找到那罪魁禍首,好好的問清楚這協議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九進了琉璃軒,正瞧見北策坐在窗前,手中拿著書卷,她瞧見他之時,正好,他也抬起頭,那俊美無儔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溫潤的聲音響起……
「你來了。」
那語氣,再是平靜不過,好似早就料到,這個時候安九會出現一般。
那笑容讓安九身體一怔,但僅僅是片刻,便回過神來,大步走上前,將那綢布丟在北策的麵前,「北世子,你倒是說說清楚,這勞什子的協議,究竟是怎麼回事!」
北策看了一眼安九,目光再緩緩轉向被安九丟在麵前的協議,嘴角依舊笑意優雅,「上次不是和你達成共識了嗎?昨晚,你也摁了手印,你也同意的,不是嗎?」
同意?昨晚?
安九扯了扯嘴角,第一次被人坑了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你好意思說昨晚,昨晚我明明喝醉了……」安九說到此,突然想到什麼,蹙眉打量著北策,似是在探尋著什麼,「昨晚你故意讓我醉的?」
北策好看的濃眉一挑,「這何以見得?那酒是你的丫鬟準備的,而喝酒,也是你自己喝的,我可什麼也沒做。」
安九微怔,想起昨晚的一切,看著這北策此刻那臉上的優雅,更是牙癢癢,這北策,分明就是一個狐狸,一個善於謀算的老狐狸!
安九瞥了一眼地上的協議,上前撿起來,展開在北策的麵前,聲音平靜了許多,「是,就算是我自己喝醉的,那請問北世子,這協議上的內容,又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看過,也覺得沒什麼不妥嗎?不過是一晚,就忘了麼?」北策的聲音依舊優雅平靜。
安九斜睨了北策一眼,那眼神,似恨不得將這男人的優雅給撕下來一般,忘了?昨晚的事情,她此刻都有些模糊,他分明就是趁機佔了個巨大的便宜,此刻,還儼然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實在是可恨!
安九壓製著心中被北策激起鬱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北世子,我若是記得不錯,咱們以前的交易,是你護我免於百裡騫的騷擾,而我助你護北王府周全,而你看看這,白字黑字寫都是什麼?」
安九看著那優雅的字跡,幾乎能夠想像北策親自寫下這些之時,那眼裡的狡猾光芒。
北策目光順著她的指引看過去,與此同時,安九的聲音也是繼續響起……
「男方北策,女方安九,為保障更好的完成交易內容,需締結婚約。」安九念著上麵的字,「北世子,締結婚約,什麼叫締結婚約?你可以給我好好的解釋解釋麼?」
安九咬著牙,看北策的眼神,越發的如刀似箭,恨不得將眼前這人給灼穿一般。
北策優雅的眸光微斂,隱約可以看得出,那優雅的眸中,多了一絲笑意,「表麵上的意思,你那般聰明,應該明白!」
「聰明?哼,好一個聰明!」安九冷哼一聲,「我當真如你所說這般聰明,怎會掉進你的陷阱?北世子,你言下之意,是你更精明麼?」
北策見安九似乎真的怒了,抬手緩緩觸碰到她的眉心,溫潤的指腹,輕撫著安九緊皺著的眉峰,好似那手帶著魔力一般,安九微怔,隨即心情似乎漸漸的平息下來。
「我並非算計你,你在國公府,太危險。」北策的聲音緩緩響起。
安九猛地回神,精明如她,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擔心國公府那些人對她不利,所以才……不,不對,不住在國公府,有太多的解決辦法,可為何到了北策這裡,卻是締結婚約?
安九看著北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北世子,你究竟在想什麼?」
這個人太過高深,讓人捉摸不透。
北策緩緩收回手,斂眉道,「我想和你成親!」
成親?
北策如此直白的話,卻是讓安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安九怔了片刻,立即抬手撫了撫北策的額,這北策是病了麼?
成親?
嗬,他這算是求婚麼?
可這求婚,實在是……
北策任憑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目光越發的柔和,「太子娶了北柔,靖豐帝對隻怕更要防備了,當年我爺爺辭官歸隱被靖豐帝拒絕之時,爺爺就知道,靖豐帝不會任憑北王府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可當時,爺爺一手幫助皇上登基,他初登帝位,若是誅殺功臣,隻會留下罵名,而那個時候,他也確實需要北王府的威望,他甚至將姑姑招入皇宮,賜封嫻妃,以此節製北王府,而在那之後,爺爺便知道,北王府要全身而退很難,很長一段時間,爺爺悉心謀劃,就是為了延遲皇帝鳥盡弓藏的時間,他怕是也不知道,不知不覺中,北王府交出了兵權,卻有了更大的勢力,財富,人人稱羨的財富。」
安九微怔,她沒有想到,北策會突然提起這些,北老王爺……傳聞中,北老王爺英明神武,精明睿智,能將北王府打造成如今的模樣,也實在是能力斐然。
「今日的大婚,對北王府來說,是致命的一刀,她選擇在今日成婚,就是知道這對爺爺來說,必定是個沉重的打擊。」北策說到此,眸子的顏色暗了暗。
她?北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九的腦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一個端莊優雅的身影,卿王妃麼?
「卿王妃要做什麼?」安九開口問道。
北策看了安九一眼,眼底浮出一絲讚許,「奪權,爺爺是北王府的精神支柱,若是爺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便可以趁虛而入。」
奪權?卿王妃想奪北王府的權麼?
安九沒有想到,那卿王妃,竟是有如此大的野心!
是啊,如今北柔嫁給了太子,皇後和太子,一直想拉攏北王府,如今一場大婚,可不正是合了他們的意了麼?
一個想將自己的兒子送上帝位,而另一個若是也想將自己的女兒送上後位,那麼,許多事情,也都達成了共同的利益與默契了,不是嗎?
可他們的結合,靖豐帝又怎麼容得下?
那靖豐帝素來多疑,這次聯姻,隻怕早就成了靖豐帝心中的一根刺,堂堂一個帝王,怎能容許心中有刺,眼中有沙呢?
如此顯赫的北王府,此刻竟是這樣的危險了麼?
安九看向北策,「可這和我們成親有什麼關係?」
安九蹙眉,問出了其中的關鍵。
北策對上安九的眼,眸光微斂,「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齣戲。」
「演一齣戲?」安九的眉心皺得更緊,心中的疑惑也更濃,這北策到底要什麼?
那言下之意,這協議上的「締結婚約」,也隻是戲的一部分而已了?
這個猜測跳進腦海,安九心中竟是莫名的劃過一抹失望,安九意識到什麼,心中詫異,迅速的將那奇怪的感覺揮開,沉聲道,「我要如何配合你?」
北策優雅的目光落在安九的身上,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高大的身軀赫然起身,竟是拉起了安九的手。
那親暱的觸感,讓安九心中一動,好似那大掌是烈火一般,安九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可那大掌卻是握得更緊,那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演戲……」
演戲?安九蹙眉,沒再掙脫,跟著北策,出了琉璃軒,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那拉著的手,在北王府的下人眼裡,更是激起了一陣莫大的轟動。
外麵都在傳,他們的北世子和晉國公府的安九傾心相許,兩情相悅,可傳聞畢竟是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卻也有待考證。
而今日……世子和安九郡主竟牽著手呢,絲毫也沒有避諱,他們許多人在北王府可是伺候了很久,北世子向來不近女色,甚至對女子,連看也不會多看一眼,可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麼?
不過,看二人牽手慢走,儼然一對璧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