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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謀 總小悟 4346 字 1個月前

明明骨子都留著一樣的血液,然而他們卻將她們當做工具。

來日的史書上,或許今日的戰役,都是因為她這個禍水紅顏的錯。

奸佞之人在朝堂上亂綱,外敵又侵犯邊境。

她就算什麼都不做,結果也是她的錯。

那些文人們,筆鋒淩厲,大燕朝的歷史上勾出輪廓,終究是她禍國。

真相是如何,沒有人想知道。

他們要的無非是一個借口。

一個女子禍國的借口,至於男子?他們是天子,怎麼會有錯呢?

永遠,都是女子的錯。

然而沒有人知道,她是被迫進宮,所謂的六宮寵愛夜夜笙歌,無非是她想活著的執念。

成廣帝喜歡,她便配合。

一個人想要活著。又有什麼錯呢?

然而這些人卻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到她不想站的位子,讓她成為了現在這個薄情又嗜血的人。

既然她知道他們會這些寫,也知道來日的自己,根本不能有辯白的機會,及時喊破了喉嚨,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起初多麼無辜。

所以,她便如了他們的願。

他們說她是禍國之人。她就去做。

他們敢寫。那麼她就敢將一切實現。

薄太後說完之後,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腳步輕緩。朝著不遠處的梳妝台走去。

紫薇繞花枝的銅鏡內,她的容顏早已不似當初那般耀眼。她記得自己剛進宮的時候,成廣帝說她容顏姣好,是他的最愛。

然而。如今的她卻也不過是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薄太後笑了笑,「他送來的孩子。個個都長的好。表麵上,說是送進宮來給哀家解悶的,但是實際上,無非是希望這些孩子。來日能代替皇上,給他博取一點時間。他肯定不知道,他每送進宮一個孩子。哀家的恨意,就會更多更多。明明師父都不在了,卻還要如此來折磨哀家!」

她想要遺忘,而薄家的人總是提醒她要記得。

薄太後幾乎低吼出了聲,「哀家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這樣欺淩!他想要這帝王之位,就要從哀家的屍首上踏過去麼?那麼既然如此,哀家便從他的手裡搶過這帝王之位,讓他好好的看著,哀家一樣可以做著江山的主人!」

對於京齋,其實薄太後從未有過任何隱瞞。

她在這深宮之中,唯一能說話的,便隻有京齋了。

而京齋,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當年,薄相去烏恆的時候,無意看到了京齋,驚為天人。

京齋和那個人,長的太像了。

唯一不相似的,約摸是京齋性子太過於膽怯,說話的時候總是露出稚嫩的一麵。連看人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

這樣的人,在宮裡難以生存。

他同烏恆的國王說要帶走京齋的時候,國王其實多少有些猶豫。

京齋是烏恆國王的妹妹在外和精絕的男人,有的孩子。

這個孩子,一直在寧州長大,前些日子才被烏恆國的國王找到,帶了回來。

說白了,這個孩子其實就是不能見光的一個人。

於是,在黃金和白銀的誘惑下,烏恆國王自然也有妥協了。雖然也有宗親反對,說烏恆絕對不會用賣人來求財富,但是這些反對的聲音,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見不了光的孩子,留在他的身邊,也不過是個累贅。

有的時候,現實就這麼殘酷。

當年那個稚嫩的孩子,僅僅是因為長的和那個人相似,便經歷了淨身等等的痛苦,變成了現在的京齋。

他跟薄太後,都像兩個被親人拋棄的東西。

薄家為了權利,拋棄了薄太後。

他的親人為了錢財,也拋棄了他。

「太後娘娘,你想做,便去做!」京齋的語氣肯定,「臣會一直陪著你!」

薄太後聞言,輕輕轉過身子,然後露出笑,「也好,若成了,哀家身邊還有你。若敗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京齋微微頷首,沒有再說其他的。

他從太後的寢殿出來後,看著殿外站著的瑟瑟發抖的宮女和太監,然後輕輕笑了笑,問了身邊的人才知道,這又是一批想逃出宮內的人。

京齋想都沒想,就說,「殺了!讓各宮的嬤嬤和娘娘都看著,再敢逃走,我會淩遲她們!」

站在京齋身邊的人領了命,迅速的將宮女和太監都拉了下去。

京齋處理完一切後,才緩緩地走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住的這個院子,離薄太後的寢殿不遠,在宮外他還有一座宅子,隻是他甚少會去宅子裡。除非有什麼美人送來了,他圖個新鮮,回去看看。

隻有周圍圍著一群美人,京齋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不是個殘缺不全的人。

有人羨慕他高高在上的時候,卻不知道他羨慕他們,能有兒有女。

京齋揉了揉眉心,回到了院子裡。

很快,屋內便走進來了一個臉上帶著傷疤的少年,他看著京齋疲憊的樣子,試著問,「公公,這大燕朝,是不是真的要換人了?」

「不知道!」京齋沒有抬起頭,「不過換不換人,都不要緊了。我已經替你查到了,你妹妹在哪裡。你現在想要走,我便派人送你出去,隻是……你走了,便不要再回來了!」

少年聞言,怔了一怔,半響後才說,「她過的很好,我又何必去找她?公公,我不走,我要一直在這裡!」

(ps:這是第一更,下班晚了,更新遲了,抱歉。我要瘋了qaq,明明細綱寫的這麼詳細,就是碼不快字,也不知道怎麼了。)(未完待續。)

661:賭博

</script> 當年,若不是京齋將他救回來,他此時怕是已成了一堆白骨。

人,該知恩圖報。

他轉身將小爐上溫著的清酒拿起,又親自給京齋倒了一杯,「暖暖身子吧!」

今年的春日不知為何,格外的寒冷。

屋外濕噠噠的,縱使屋內燃著炭火,依舊讓人覺得一身寒意。

像是多年前,他曾經歷過的那場大水。

「真的不去見見她嗎?」京齋拿起酒杯,眉眼帶笑,「我聽聞沈家世子身邊那個副將,挺喜歡她的!」

少年搖頭,「不見了,在她的眼裡,我其實是一個已死之人,又何必再見,徒增煩惱!」

而且,他現在這樣的容顏,又怎麼去見她?

對於薄太後而言,京齋是可以說說話的人,而對於京齋而言,約摸也隻有郭雲清能說說話了。

郭雲清和他一樣,都是在寧州長大的人,而且郭雲清擅長口技,唱的曲子也很好聽。聽著故鄉的鄉音,京齋覺得格外的舒心,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樣。

隻是,物是人非。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了。

京齋抬起手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語氣淡淡地,「當年,你曾說想要找你妹妹,也希望我暗中幫幫晏季常,你為了報恩,一直都陪在我身邊。但是你知道的,現在的晏季常,今非昔比,我根本沒有什麼地方能再幫他了!」

郭雲清聞言,依舊沒有說話。

他進宮後,便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郭雲清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已經有些陌生了。

當年。郭家仰仗著晏季常才能有機會過上好日子,而他愚笨卻被人利用,落得現在的下場。

妹妹不相信他已經去了,而他也不相信,妹妹就這樣沒了。

所以在京齋的庇護下,他慢慢地試著開始找妹妹。隻是寧州那麼大,他怎麼可能找到她?

後來。他才知道。其實妹妹來了京城。

在太後壽宴上,他曾遠遠的看見過妹妹。

她現在在晏家大小姐身邊伺候,日子似乎過的很好。而他也可以徹底放心了。

至於晏錦……

他曾無意聽晏季常說起晏錦的時候,給晏錦占卜過一卦,卦象顯示的意思很奇怪。

生亦非生,死亦非死。

因為卦象有些不吉利。所以他沒有告訴晏季常,而是隨意敷衍了幾句。

對於郭雲清而言。晏季常的確是個好人。

隻是,郭家人沒有福氣……

「我不走!」半響後,郭雲清依舊堅定地說,「我不想走!」

他的妹妹現在已經長大了。他這個哥哥去找她,也是她的累贅。而且,郭雲清不想再見香復。他內心的愧疚一直都在。

是他識人不清,害了父親和妹妹。

京齋又何嘗不知道郭雲清在想什麼。他隻是笑了笑,不再開口。

他本就生的俊朗,此時又因為用了一些清酒,白淨的臉頰上也多了一抹淺淺的粉,瞧著更像是憑空添了幾分媚氣。

宮內很不安靜,而宮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城門上的將領開始支撐不住,有人親自去定國公府,求見了定國公。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定國公聞言,掀起被子就要去城牆上,卻被陸小樓攔住了。她皺著眉頭,說,「你不能去!」

定國公如今精神不錯,但是陸小樓卻不安。

她總覺得,這些日子維持不了多長。

而定國公精神奕奕,也不過是短時間的假象。

定國公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動作上,就看的出來,他是想去城門上看一眼,然後加入這場戰役。

當所有人都在僵持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外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說,「世子……世子回來了!」

定國公聞言,「什麼?」

「世子,在城牆上!」那個人氣喘籲籲,一句話幾乎都說不利索,「開城門,攻出去了!」

在座的人聞言,都抽了一口冷氣。

薄相手裡的兵力比京城裡的兵力多了不少,多日的交戰,其實京城裡的軍人們,早已疲憊不堪。而此時沈硯山居然命人大開城門,直接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