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在此地,這裡居住的人眾多,而且非富即貴,讓人嚮往。
大燕的皇城內,朱牆綿延,一眼看不盡前路。
沈蒼蒼往返宮內的日子眾多。她陪著晏錦散步消食,時不時講些趣事給晏錦知,甚至還和晏錦提起,她當年年幼入宮曾迷路,無意走到了一個荒廢已久的園子裡。
她皺著眉頭說,「那個園子裡,有好多的人……他們啊。穿著白衣服。都會彈琵琶!」
「琵琶?」晏錦默然,「你是走到了宮中樂師居住的地方了嗎?」
沈蒼蒼搖頭,不太肯定。「我也不太記得了,太久了。不過那些人都長的挺好看的……」
她說完這句話,又壓低了聲音,貼近晏錦。「跟京公公有幾分相似!」
晏錦有些愣住,「相似!」
「應該。是吧!」沈蒼蒼語氣有些猶豫,「應該是!」
那時的她,也是亂跑,走到了那個地方。
她被好聽的琵琶聲吸引了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群少年穿著月白色的長袍,黑色的長髮被綢緞在尾部紮起。
每個人都氣質出眾,但是臉上卻沒有笑容。冷漠的宛如這冬日裡的寒雪。
她隻是粗略的看了幾眼,便被守在外的人護衛抓住。然後送到了太後的身邊。沈蒼蒼以為要被責罵的時,薄太後卻笑著說無礙,說她還小。
那時,在殿內的薄相,似乎還有些不高興,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或許也就是那時起,薄家除了薄太後,其他人都讓沈蒼蒼覺得厭惡。
再後來,她又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想繼續去找這個地方,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了。甚至連琵琶聲,也很少在這宮內聽人彈起……偶爾聽見一次兩次,卻也沒有當年那樣能深深的吸引她。
因為她時常提起神仙哥哥,所以她提起在宮中這段往事,都會被人說是經常做白日做夢……
宮裡,怎麼會有正常俊秀的男人。
隨著年歲的增長,沈蒼蒼很少再同人提起這件往事。
今兒,她也是為了哄晏錦開心,才舊事重提。
晏錦似乎很感興趣,又問她,「那個地方是在哪裡?」
「地方我不太記得了,我是一直往左走,遇見什麼岔路都是往左走!」沈蒼蒼說完之後,還略有些擔心的看著晏錦,「素素,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晏錦笑笑,「怎麼會,你不會對我說謊的,所以你說的,我都信!」
晏錦對沈蒼蒼十分的有信心。
她相信沈蒼蒼不會說假話來欺瞞她,就如沈蒼蒼一直信任她一樣。
冬日寒冷,天上更是烏雲密佈,宮中用大理石鋪成的地麵,便顯得有些陳舊。抬起頭偶爾還能看見,枯萎的樹木從簷角斜出,閉上眼似乎還能聞見腐朽的味道。
高牆就這樣隔開了外麵繁華的一切,也隔開了外麵自由的交易和來往。這個地方,唯獨留下的,便是冰冷和寂靜的可怕。
「再走會便回去吧!」沈蒼蒼擔心晏錦的身子,「外麵太凍了!」
晏錦沒有反駁沈蒼蒼的話,她的確不喜歡這個地方,隻是走一會,便覺得壓抑。
這種感覺,亂無頭緒。
兩個人剛走幾步,便見到了迎麵走來的京公公。
今日的京公公依舊穿著的是雲錦飛魚服,身後披著鴉青色的鬥篷,白色的狐狸毛圍住脖頸,將他承托的更加年輕英俊。
京公公行禮,「見過明惠郡主!」
「起來吧!」沈蒼蒼看了一眼京公公,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巧!」
她不喜歡京齋,神色裡也並未怎麼掩飾。
這種不喜歡,是顯而易見的。
不過,京齋似乎也不介意,他依舊笑的溫和,「是很巧,不過也不算巧!」
「哦?」沈蒼蒼好奇的看著京齋,「京公公為何說這話?」
京齋又笑了笑,「蘇九小姐方才進宮來看望太後娘娘,這會正在陪太後娘娘說話呢!太後娘娘說,既然蘇九小姐也來了,不如讓明惠郡主和晏小姐,一起去宮裡用午膳!所以,咱家這是特意來找明惠郡主和晏小姐的!」
沈蒼蒼本想離開,卻又因為京齋的話,不得不頓下腳步。
她皺著眉頭,「太後娘娘找我們?」
京齋點了點頭,語氣依舊不改,「回郡主話,是呢!」
沈蒼蒼雖然不喜歡京齋,卻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後,同晏錦一起去了太後的寢殿。
一路人,三人都沒有說話。
等沈蒼蒼和晏錦進了太後的寢殿,京齋臉上的笑容,才緩緩地淡了,「小禮子!」
「在!」站在京齋身邊的小太監,立即走上前。
京齋的神色冷冰,像是被大雪凍成了冰塊一般冷硬,「這幾日你跟著郡主,不要讓她亂走,碰見不該碰見的那些人,知道了嗎?」
被喚做小禮子的人,立即點頭,「公公你放心,小的一定會辦好!」(未完待續)
ps:4更,還有一更,應該在下午更新,因為小悟要做早飯,準備上班了。t.t碼字太慢了,一晚上都沒寫完,抱歉了!親們!
595:誰惡(丫市和氏璧加更3)
</script> 等小太監離開後,京齋緊皺的眉頭,卻依舊沒有舒展開。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才朝著殿外走去。
腳步踩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麵上,悄然無聲。
京齋緩緩地慢行,腰間青玉玉珮上的流蘇,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的搖晃。
冬日的寒風掠過,風中像是帶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人覺得厭惡、噁心!
這偌大的宮殿,外表有多麼的光線,那麼裡麵便有多少事情,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
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好在,當年沈蒼蒼的事情不是他來處理,也幸好當年沈蒼蒼年紀尚且年幼,不然現在的沈蒼蒼怕就是一具枯骨了。
看見了東西兩廠最不想給人看見的東西……能活著,便是天大的幸事。
在京齋的心裡,隻有死人才能守住這些秘密。
誰都一樣。
京齋一路上遇見不少宮人,無論是宮女還是老嬤嬤,在見到他的時候,都俯身行禮,不敢去多看這個俊秀的男子。此時,有一位小宮女在遠處看見他的時候,便%e8%85%bf軟直接嚇的跪在了地上,似乎看見了什麼怪物似的,一直哆嗦。
京齋頓下腳步,皺著的眉頭也緩緩地舒展開了,他看著%e8%85%bf軟的小宮女,「你,叫什麼?」
「我……」小宮女嚇的眼眶發紅,結結巴巴地將話說不清楚,「不,奴婢,奴婢……奴婢叫……」
京齋笑了笑,有些好奇,「你在怕我?」
他的聲音輕柔,神色也很和善。若不是他身上這身飛魚服。此情此景的他,的確是個翩翩少年。
奈何小宮女卻絲毫沒有留意到,京齋稱自己「我」而不是「咱家」。
她隻是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連求饒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此時的她,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嗓子一樣,無論怎麼用力。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怕。她怕極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直到有護衛走了上來詢問何事的時候,京齋才站穩了身子。
他隻是淡淡地說這個小宮女頂撞他了,讓人送到西苑去。好好的安置。
小宮女起初一怔,下一刻嚇的哭了出來,「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了!」
奈何。她的求饒來的太慢。
京齋的情緒向來喜怒無常,殺人更是如同兒戲,人的性命在他的眼裡,連一隻螞蟻都不如。所以。無論小宮女怎麼掙紮,京齋依舊視而不見。
最後,小宮女被人摀住了嘴。強硬地拖走了。
跪在小宮女身邊的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熄一聲。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誰都知道西苑是什麼樣的地方。
她們這些人,就是命不值幾文的奴役,就是死了也要等宮裡的主人開恩,才能全屍離開。否則,隻能像剛才那個小宮女一樣,被送去西苑丟進那口枯井裡,然後化成一堆白骨。
京齋似乎終於舒服了一些,笑容更是溫和,朝著前方走去。
他剛離開,身後便閃過一抹白影,在空氣裡似乎還瀰漫著梅花的香氣。
彼時,晏錦和沈蒼蒼進殿才發現,殿內坐著的不止有蘇聞茉,連帶著薄如顏也在這裡,隻是蘇聞茉垂著眼眸,而薄如顏的臉色卻有些蒼白。
薄太後似乎生了氣,在晏錦和沈蒼蒼進來候,才慢慢地緩和。
好在沈蒼蒼會說話,她像是知道薄太後性子似的,說了幾句話便將薄太後逗的笑了起來,方才臉上的陰鬱也漸漸地消失。
等用了午膳,薄太後說起想聽晏錦彈琴後,便讓身邊的人去取了古琴過來。
她對晏錦說,「哀家也略會一些古琴,隻是很久沒有碰了,什麼都忘光了!」
薄太後說完,便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身前放著的古琴。
古琴發出一陣低沉的響聲,零零碎碎的曲子,便從薄太後的手中傳了出來。
儘管多年沒有再碰這些,薄太後彈奏曲子,卻依舊從未生疏。
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手裡的動作,然後對晏錦說,「你來試試!」
晏錦聞言,緩緩地走到薄太後身邊。
這是一尾陳舊的桐木古琴,從做工上來講,這張琴其實並不精緻,甚至不如外麵幾兩銀子買的琴。但是,薄太後看著這張古琴的目光卻很深沉,那份留戀顯而易見。
明明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琴,薄太後卻很喜歡。
晏錦伸出手,輕輕地撥弄琴弦。
「怎麼樣?」薄太後說,「這琴能用嗎?」
晏錦點頭,「能的!」
無論是音色還是做工,這張琴都屬下品……
晏錦有些懷疑,這張琴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薄太後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