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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謀 總小悟 4336 字 1個月前

說的,也大概都說完了。

晏季常抬起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這些年來,眼界太低,一直都以為自己做的很好了,現在看起來居然是遠遠都不夠!若是他再小心一些,也不會走到今日的局麵了。

女兒能告訴他一次錯誤的地方,卻不能告訴他一輩子。

而且,來日若是連女兒都不能發現這些陰謀,那麼晏家長房便真的要全部葬送在他的手裡了嗎?

晏錦這一次做的很好。

她做的事情,讓他徹底的看清楚了,那些站在他背後,想要給他一刀的人,到底是誰。

晏季常笑的有些苦澀。若不是女兒,或許他還是發現不了這些人。

他的眼界,太低。

晏季常有些不敢往下繼續深想,越想,他便覺得對晏錦越內疚。

女兒及笄的日子,父親都不能陪在她身邊。

蘇行容的話說的沒錯。

他這個父親,真的不稱職,而且還很失敗。

夜色漸漸地濃了,一輪彎月從雲層後麵探出了頭,周圍的景色彷彿籠罩在一片瑩白色的薄紗之下。

晏錦看著彎月,獨自坐在院內,眼前放著一些自己釀的清酒。

精絕有個習俗。

兒女成年,一定要親自給父母敬酒。

今兒小虞氏今生崩的緊緊的,雖然記得她及笄的日子,也不過是勉強撐著和她一起用了晚膳。晏錦不願意看小虞氏帶著歉意的神色,便讓劉大夫開了一些安神的藥,讓小虞氏歇下了。

現在,又是她一個人了。

晏錦歎了一口氣,拿起一邊的小刀,自己削起了梨。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次,是不是做錯了。

在父親被關押在刑部的消息傳出來後,她心裡多少也有些慌了!

她沒想到,元定帝會這樣做。

那個人,她捉摸不透。

不過事情如今都這樣了,她也得想想辦法,讓事情徹底的解決。

隻是要怎麼解決。她還得琢磨琢磨。

晏錦削梨的手法並不嫻熟。她將梨削好之後,本來很大的梨,也隻剩下半個拳頭的大小了。她自己輕輕的咬了一口。便再也沒了什麼胃口。

晏錦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她有些乏了,才準備起身回屋歇下。

結果,她還沒站起來。便聽見一陣微小的動靜,下一刻一隻肥胖的鷹像是失了重心似的。狠狠地摔在了她的麵前,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晏錦有些目瞪口呆。

她今兒有些心煩,所以早早的便將香復和下人們支開了,所以此時發出巨大的聲響。也沒有人留意。

她還未來得及多想,便見一個人從梨樹後走了出來。

他的身影在月下顯得有些朦朧,彷彿有些不真實……好一個雋秀的少年。

這樣的月。這樣的風,這樣的夜。

樹葉如碧。梨花清香,清風徐緩,四周寂寂。

她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反而是少年笑了笑,「素素,我回來了!」

原本是一句再也簡單不過的話語,從沈硯山的嘴裡說出來時,晏錦卻覺得不安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寧靜下來了。她一直不願意早早的歇下,像是在等什麼,又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那種思緒,有些淩亂,又有些不真實。

她從未想過愛情,便也更沒想過,來日要依賴誰。

可感情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

有些風景,有些人,的確值得她停下匆忙的腳步。

沈硯山從樹後從了出來,然後將身上的鬥篷脫了下來,又抬起手給晏錦披上,「夜深了,下次等我,不要在屋外了!」

晏錦又是一怔,「我沒等你!」

「是嗎?」沈硯山似笑非笑的看著晏錦,「當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似乎有些疲憊。但是,那雙宛如墨汁染過的眼眸,卻又精神奕奕。

晏錦低下頭,岔開了話題,「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還要等些日子嗎?」

「對他們,的確是要等些日子!」沈硯山坐下後,才輕聲地說,「不過,對你,便不是了!」

晏錦將身上的鬥篷攏了攏,依舊擔憂,「你的事情做好了?」

「嗯!」沈硯山對晏錦倒也不隱瞞,他粗略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十分認真的詢問道,「這些點心是在哪裡買的?」

晏錦順著沈硯山的目光,看了看桌上的點心。這些點心,其實都是她親手做的。

她怕被沈硯山發現異常,便撒謊道,「是在外麵買的!」

「嘖!」沈硯山搖頭,語氣依舊淡淡地,「這家鋪子再過幾個月怕是要關門大吉了。」

晏錦驚訝的看著沈硯山,「為何這樣說?」

沈硯山%e5%94%87角露出一絲笑,「這些點心樣子其醜無比,聞著更是一點香味都沒,這樣的點心,怎麼賣的出去?」

晏錦:「……」

她的手藝,其實她自己一直都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不過被沈硯山如此評價,晏錦還是有些不甘心。

她試著反駁,「或許,店家做的匆忙了呢!」

「唔!」沈硯山目光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那也是要關門的!」

晏錦和沈硯山說了一會話,本來沉重的心情也慢慢的舒緩了一些,沒有了剛才的那般壓抑。

過了一會,晏錦才對沈硯山說,「我父親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沈硯山點了點頭,「知道!」

在這京城之中,其實什麼事情永遠都是一環套一環,人人都是魚肉,亦人人都是刀。

想要說什麼絕對的勝利,也是不可能的。

她想做的,便是將那些威脅到他們的人挖出來。

可惜,依舊是失策了。

沈硯山像是知道晏錦在想什麼一樣,「這次,的確是我三叔的不對。不過,他的出現,也給了晏大人一個機會,這次,起碼除掉了洛大人,兵部那邊對薄相而言,又少了一個棋子。素素,你是不是想問我,你這次是否是做錯了?」

晏錦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做錯了!明知道阿寧是會做這些,卻依舊將圖紙給了她,如今父親入獄,都是我大意了!」

「怎麼會是你的疏忽?你做的很好了!」沈硯山安慰晏錦,「晏大人這次應該好好的感謝你,若不是你,他現在便不是入獄了!而且,這次入獄,是福是禍,還很難定論!」

晏錦雖然也知道,父親入獄有些蹊蹺。

但是,具體的原因,她卻想不出來。

元定帝是個十分難以揣測的帝王,她不知道元定帝這樣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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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時她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否是太自信了一些。

如今,沈硯山這樣一說,晏錦反而有些好奇了。

她低聲問了一句,「你為何這樣說?」

「晏大人的心,依舊是太善良了!」沈硯山的目光清冷,「為官者若是太心善,便會害人害己!他既選擇了在仕途,有些事情就應該果斷一些!這次,若不是你,晏大人估計連是誰給他背後一劍都不知道!而且,就算他今日防的了二小姐,來日還能防的了別人?」

晏錦這一次的局,在沈硯山眼裡,佈置的很好。

若是晏錦讓晏季常發現晏綺寧要偷圖紙,那麼最後晏季常也不會真的殺了晏綺寧,而是將晏綺寧關押起來。那麼,晏綺寧身後的人,晏季常怕是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既然發現不了敵人,那麼這樣的局又有什麼意義?

畢竟,晏錦親自告訴晏季常這些人,也不如晏季常自己發現有意義。晏錦不能在仕途上幫晏季常一輩子,有些事情,終究得晏季常自己去發現!

而且,晏綺寧這個人,本就是個廢子,沒了,也沒什麼可以惋惜的。晏季常本就對晏綺寧有防備之心,晏錦這樣做,大概也會讓晏季常覺得,自己人生挫敗。

既然要挫敗,便一次性讓他看徹底最好。

晏錦這樣做,不止讓薄相在元定帝心裡種了一個惡毒的種子,而且還給晏季常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元定帝這次的反應,的確是不小。

不過,沈硯山知道,元定帝生氣,並不是衝著晏季常,而是薄相。

至於為什麼要關押晏季常,其實更是簡單了……

沈硯山看著晏錦,語氣依舊如初,「你放心吧,過幾日晏大人就會安安穩穩地從刑部出來。這次對他,絕對是福,而不是禍!」(未完待續)

ps:這章有點亂,我先修改下,大家明日再看。哈哈,就當是防盜章節吧!

549:醉酒

</script> 福兮,禍之所伏。

禍兮,福之所倚。

有的事情,好事可能會變成壞事,而在某種情況下,壞事也可能會變成好事。

比如晏季常這次入獄,其實對晏季常而言,的確算不上一件壞事情。

元定帝是個獨立的帝王,他和先帝不一樣的地方,便是先帝知道困難的時候,總會選擇逃避。

先帝逃避了太多的事情,最後沉醉在自己幻想的日子裡,從而導致大燕朝在他的手裡,差點易主。

元定帝知道了禍根,便會想辦法去剷除,雖然中間會有些猶豫,但是卻也果斷。

而且,元定帝發現的,其實也不算太晚。

「兵部這些年插手了不少不該插手的事情,有的時候能力太過,也未必是件好事情!」沈硯山拿起晏錦眼前的青花瓷酒壺,輕輕地倒了一杯酒,「我估摸著聖上這次,是要清理一下兵部了!」

晏錦皺著眉頭,看著沈硯山將酒杯握在手裡把玩,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朝廷上的事情,她隻是略知一些皮毛。

具體的,她根本沒有去想過。

她想起前世,薄相對父親和虞家的刁難,便不禁擔心,「我怕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