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清晨的露珠劃過花瓣,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院子裡盛開的玉蘭花上,那細碎的聲音,宛如沈硯山方纔的話一般。既綿長又有些模糊。
沈硯山是個不太會說情話的人,可有的時候。他總能將話說的如此好聽。
…………
沈蒼蒼來虞家的次數,也逐漸增多,外人也沒有心思注意這個,他們注意的是晏家如今的情形。
晏三爺雖被元定帝斥責,但是這幾日卻有崛起的跡象。
薄如顏雖然沒有了閨譽,可她畢竟是薄相最疼愛的孩子,也是太後一直寵愛的小輩,無論如何,也不會被薄家拋棄。
尤其是薄如顏和晏三爺定親的消息傳了出去後,薄太後還親召了薄如顏進宮小住幾日。
和薄如顏一起進宮的,還有蘇家那位九小姐。
宮裡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曉。
隻是薄如顏和蘇聞茉從宮裡出來後,蘇聞茉便病了,一直閉門不出。
有人猜測,蘇聞茉在宮中被薄如顏欺負了。
晏錦聽聞這個消息時,覺得十分的有意思。
香復好奇地問晏錦,「小姐,你說蘇九小姐當真是被欺負了嗎?」
「你認為呢?」晏錦漫不經心地將香囊縫好,問香復,「你覺得蘇九小姐會被欺負嗎?」
晏錦的針線做的一般,繡功也不是很出眾。
小虞氏這幾日一直頭疼,她便想做幾個香囊,裝一些烘乾的玉蘭花瓣送過去。
這個香味,對小虞氏而言,可以寧神。
香復見晏錦問自己,有些尷尬的怔了一怔,「奴婢覺得,蘇九小姐,肯定是吃虧了!」
「是嗎?我卻不這樣想!」晏錦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著香復說,「蘇九小姐也不是第一次病了,為何這次消息傳的這麼快?顯然,這一次是有人故意將消息放出來而已,至於目的,其實你多留意,便知道了!」
薄如顏的名聲,本就很差了。
如今再加上蘇聞茉的事情,那麼她便真的猶如跳入黃河裡,再也洗不清了。
一個惡毒的女子嫁給晏三爺,那麼晏三爺是該哭還是該笑?
蘇聞茉和蘇行容很相似,從不是吃虧之人。
她這樣做,必定也是在試探薄太後的態度。
蘇家,怕是準備和沈家提出退親了。
不過,晏錦倒是有些不明,為何這個時候,蘇家還如此固執的想要退親。這裡麵,蘇行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香復聞言,有些傻了眼。
她的確沒有深想這裡麵的事情。
過了一會,香復又道,「小姐,安之少爺快要回來了!」
「回來也好!」晏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弟弟百日的時候,讓安之見見他!」
她的弟弟取名為晏宥。
外祖父給她的弟弟取這個名字,寓意為寬容和原諒。
至於是原諒誰……晏錦卻不太明白。
等到晏宥百日後,她和母親就要搬去新宅裡居住。那邊其實早就打理好了,隻是父親一直擔心母親在新宅裡住著不習慣,所以一直沒有搬進去。
母親雖然喜歡在虞府裡居住,卻也不能一直住在虞加。
因為這樣做,父親會被外人談論。
晏錦走到窗戶邊上,看著滿院盛開的玉蘭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阿水從屋外走了進來,福身對晏錦行禮,「小姐,有人想要見你!」
「見我?」晏錦有些好奇的看著阿水,不解地問,「誰?」
阿水有些為難地回答,「她說,讓奴婢告訴您,她是晏聞鵲。她知道小姐一直想要查的事情……」
晏聞鵲她的大姑母,顧家的太太,如今居然會想來見她。
晏錦笑著又問了一句,「哦?她想告訴我什麼?」
阿水垂下眼眸,「她說,她知道大少爺晏煦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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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消息
晏錦已有許久,未從他人的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這個人就像是被沙塵掩蓋住的巨石一般,隨著日子的推移,最終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晏錦眼神有些茫然,她瞧著屋外漸漸的陰霾的天空,一時無言。
當阿水以為晏錦不會回答,準備退下的時候,晏錦卻問了一句,「她何時來的?又在何處?」
「回小姐話!」阿水怔了怔,立即答道,「她在後門外,一直未曾離開。是小廚房的人去拿東西,才發現了她!」
前幾日她這個大姑母晏聞鵲,曾親自來拜訪過父親,卻被父親拒之門外。
她求了很久,最後差點暈闕在門外,說一定要見父親。
因為怕她繼續等下去,鬧的人盡皆知。母親開了口,讓她進府裡來。
父親怕母親擔心,便和大姑母見了一麵。
結果,卻是不歡而散。
小虞氏怕晏錦多想,私下曾和她說,說是現在不能讓晏季常落下一個薄情寡義的名聲。
縱使晏聞鵲昔日再不對、再刻薄……她也是晏季常的嫡親妹妹。見一麵之後,也不會太落人口%e8%88%8c。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們見麵說了什麼……來日,也有反駁的機會。
晏錦安慰母親放寬心,她沒有多想。她的母親,想的永遠比其他人更多。
祖父去世後,也是母親催促父親回去晏府。
人已經沒了,該盡給外人看的孝道,依舊該繼續。
父親雖然固執,卻依舊聽了母親的勸慰。
晏錦知道。母親這樣做,是對的。悠悠眾口,能堵住的,便盡量堵住。
之後,她又看了一眼在繈褓中的幼弟。
她大了這個孩子快十五年,繈褓的晏宥長的白白嫩嫩,不像是起初那樣。皺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
晏錦伸出手。撫摸了晏宥白嫩如豆腐的臉頰,最後寬慰母親放寬心。
關於大姑母的事情,父親會好好的處理。
小虞氏聞言。也隻是笑笑沒有再反駁。
對於晏聞鵲,小虞氏顯然也是不太喜歡的。
她的母親生性純善,若不是昔日晏聞鵲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也不會露出那樣的態度。晏聞鵲如今走投無路。隻好來找了她。
晏錦想了許久,才道。「讓她從後門進來吧,去攏翠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裡,畢竟是她生母曾住過的地方,晏錦不想讓晏聞鵲來髒了這個地方。
她本不該見晏聞鵲。畢竟她的哥哥晏煦早已去世,現在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其實也是於事無補!她之所以願意見晏聞鵲。是想從晏聞鵲的嘴裡,套出如今三叔的動態。從而知道薄相的目的和下一步。
有些人,不得不防。
阿水領命,便從屋內退了出去。
香復看著屋外的天色,對晏錦輕聲地說,「一會怕是會落雨呢!」
「是啊!」晏錦淡淡地應了一句,「是大雨!」
雷雨來的迅猛,隻不過是片刻,天空中便響雷滾滾。
香復領著幾個小丫鬟,陪著晏錦朝著攏翠閣走去。
攏翠閣位於虞府的後院,離後門很近。
從前,虞老太爺也不知是起了什麼心思,想要培育一些花木,便命人將後院的屋子打掃出來,給他居住方便他照顧花木。
下人們不敢馬虎,眼看虞老太爺終於不再執著養小動物,而是願意有別的心思,虞家的總管也十分高興。
他將後院的屋子收拾了幾日。
虞老太爺見了後很滿意,當場便提了攏翠閣這幾個字。
隻是,晏錦知道,外祖父的興趣,來的快走的也快。
不過短短數月,外祖父便覺得培育花木太過於複雜,再也不願意繼續打理了。
滿院的花木,最後也落在了小舅舅和總管的手裡。
這些年來,她的小舅舅和那位總管,將這些花木培育的很好,絲毫不比當年晏府的西院遜色。晏錦閒來無事的時候,也經常陪著小虞氏在後院走動。
後院景色雖好,但是因為離前院有些距離,來的人便也少了。
除瞭解舒居住的地方,便隻有攏翠閣最安靜了。
人多眼雜,晏錦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和大姑母晏聞鵲見麵的事情。
晏錦剛進了攏翠閣的屋門,香復還未來得及準備茶水,便聽見屋外的風吹的樹木呼呼作響,一時大雨傾盆。
香復怕屋外的水汽讓晏錦受了寒,便將屋門和窗戶都緊緊的關了起來。
好在晏錦腳步快,沒有被雨淋濕。而晏聞鵲顯然就沒有那麼的幸運了,她走進屋子裡的時候,髮髻已經有些亂了,身上的衣衫更是濕透了,還有水滴從她的衣袂上滴落。
晏聞鵲從前出現在晏錦麵前的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然而,上天像是和她開了玩笑一般,此時的她倒是很應景似的,顯得極度的狼狽。
晏錦吩咐人去取一些乾衣裳過來,卻被晏聞鵲阻止了。
她搖頭,「我不會停留太久,不用勞煩你了!」
「姑母!」晏錦等香復上了茶後,才揮手對晏聞鵲說,「坐下說話吧!」
晏聞鵲的衣服和鞋麵早已濕透,她每走一步,都會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麵上留下痕跡,水滴將大理石打濕,瞧著濕氣極重。
晏聞鵲坐下後,香復便領著屋內的小丫鬟退到了外室。
屋外,大雨沖刷著樹木,周圍一片白茫茫的。
屋內,晏聞鵲低著頭,昔日那張精緻的麵容,如今早已是疲憊不堪了,「還好,你還願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