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傻子……白……傻子!」
廊下的九宮鳥,在聽見晏錦喚小白的時候,又扯開喉嚨大叫了起來。
兩隻九宮鳥叫的此起彼伏,頗為高興。
小白搖了搖小腦袋,然後挪動肥胖的身子,慢慢地飛上了窗戶!在天上活靈活現的鷹,此時走起路來。卻步步蹣跚。
小白爬上了窗戶,伸長了脖子,盯著廊下的九宮鳥。
它揮打了一下翅膀,發出一陣長長的鷹鳴。
往日裡在沈府的時候,沈蒼蒼養的毒蛇,在聽見小白和小黑的叫聲後,便會躲的遠遠的!鷹的氣息。和平常的動物有很大的區別……
奈何小白每一次來找晏錦的時候。不是摔在門口,便是撞在窗戶上!能穩穩當當落地的次數,少之又少……
久而久之。她養的那對九宮鳥,便也沒了什麼恐懼之心。
如今小白炸毛的樣子,隻能讓它們更歡騰。
「小白……」
「傻子……」
果然,兩個小東西互相玩起來接力。看的晏錦有些哭笑不得。
她走到窗戶口,輕輕地撫摸著小白有些微微炸起的羽毛。柔聲道,「晚點給你喂鹿肉,可好?」
本來炸著毛有些『凶悍』的小白,在聽了晏錦的話後。緩緩地將羽毛收了起毛,然後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又用小腦袋蹭了蹭晏錦的手。
小白憨態可掬的樣子。逗的晏錦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硯山到底是怎麼養這兩隻海東青的……太有意思了。
晏錦喚了香復進來,讓香復去小廚房的地窖裡取鹿肉!她剛開了口。便頓住了……
「小姐,怎麼了?」香復有些不解的看著晏錦,「地窖裡還有許多鹿肉呢,這次舅老爺又送了一些,夠小白吃很久了!」
晏錦莞爾一笑,似乎紛繁的花初綻,「地窖啊!」
「地窖?」香復愣了愣,又點了點頭,「嗯,都放在地窖裡冰著呢!」
結果,香復話剛落音,便見晏錦拿起狼毫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晏錦練字的時候,不喜被人打擾。
香復見晏錦忙碌了起來,再也沒開口,而是領著小白走了出去。
晏錦寫好了之後,將信函捲了起來,放進了小竹筒裡!
她等小白用完鹿肉後,才將竹筒又捆在了小白的%e8%85%bf上,輕聲道,「回去吧!」
小白抬起爪子,看了看%e8%85%bf上的信函,然後又歪著腦袋看了看晏錦,才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香復看著眼前的木盆變的空空如也,不禁感歎,「小白可真能吃啊!」
「是嗎?」晏錦笑了笑,卻沒有附和香復的話。
香復看著晏錦笑起來的樣子,覺得晏錦今日的心情出奇好。
平日裡的晏錦雖然也會笑,當時卻很少像今日一般,笑的清澈毫無一點抑鬱之色。
似乎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如香復所想那般……
晏錦知道,若是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意外,那麼她來日,的確可以鬆一口大氣了。
翌日,晌午。
晏錦用了膳食之後,便將阿水找來的十幾個下人找來,說今兒夜裡有圓月,她想去花園裡散散心。
下人們雖然不解晏錦的囑咐,但是都點了點頭,回屋準備。
落日剛下山的時候,香復便瞧見晏錦一直看著空中,似乎像從哪些灰色的雲朵裡,瞧著什麼來似的。
此時,周圍的光線不似晌午那般強烈,淡淡金光照耀著小院,餘輝落在了晏錦的身上。
晏錦那雙藍灰色的晏錦,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清澈,仿若罕見的水晶。
香復有些怔住,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恍惚。
此時的晏錦,格外的動人,溫婉且又妖媚。
「什麼時辰了?」晏錦慢慢地轉過頭來,打斷了香復的思緒!
香復趕緊回答,「酉時了!」
「嗯!」晏錦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又想了想說,「等會竇媽媽來邀我過去用晚膳,你便告訴她,我晚些再過去,有些乏!」
今晚,晏季常邀請虞非一起用晚膳,小虞氏便喚了晏錦一起。
晏錦知道,自己應該去。
但是去之前,有些事情得好好的解決。
戌時一到,晏錦便讓香復給自己披了一件黑色長氅,然後帶著一群人,慢悠悠地朝著院子裡走去。
晏錦走的地方,並不是晏季常宴請虞非的地方。
香復雖然覺得怪異,但是卻也沒有多嘴詢問。
一群人走了一會,晏錦看了看周圍的假山說,「你們都進去,我在這裡看賞月!」
晏錦話音剛落,香復便詫異極了。
此時,繁星滿空,哪裡能看見什麼月?
不過,晏錦既然吩咐了,香復隻好帶著下人們退後在假山後。
而晏錦坐在不遠處的亭子內,捧著茶盞看著周圍的景色!
遠遠看去,她還當真像是在賞月。
香復站了一會,又害怕竇媽媽來催促,她想了想,才準備走近……
結果,她剛抬起腳,便聽見晏錦笑著說,「這麼晚了,姨娘,你要去哪裡?」(未完待續)
320:滅口
亭子內沒有燭光,眾人隻能藉著天空微弱的星光,來分辨周圍的一切。
晏錦話音剛落,香復便伸出身子,瞧瞧的看了過去。
隻見假山下麵,隱隱約約站著幾個人。
其中一個,手裡還牽著兩個孩子。
他們腳步倉促,像是在逃命一般!
不過,他們的確是在帶著人逃命……
晏錦從鋪了羊絨墊子的石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看著下麵的人,又繼續道,「今兒月光不錯,姨娘帶著三弟和六妹,一起出來賞月嗎?」
假山下站著的人,一直未曾有動靜。
此時,不知是誰壓低了嗓音問了一句,「要滅口嗎?」
季姨娘緊緊地握住晏穀殊和晏穀蘭的手,她能感覺到晏穀蘭手心滾燙,像是要灼壞了她似的。
晏穀蘭如今高熱還未徹底退下,若不是想要急著離開晏府,季姨娘也不會不等晏穀蘭養好病。
晏老太太今兒一早,便讓人將銀票送了過來,並且告訴她,今夜晏季常和虞非就要將她的事情做結論,若是今日季姨娘再不離開,那麼便再也不能離開了。
晏老太太唯一的條件,便是讓季姨娘留下晏穀殊。
結果,晏穀殊聽見了這場談話,卻選擇了和她一起離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季姨娘瞟了一眼一臉倔強的晏穀殊,她也不知,帶走晏穀殊,是對還是錯……
「大小姐,從前是我錯了!」季姨娘抬起頭,嗓音低柔地說,「你放過我吧!」
晏穀蘭本就燒的迷糊,她在聽見季姨娘的話後。立即大怒,「姨娘你同她說什麼,姨娘……殺了她!」
「六妹……」晏穀殊低低的喚了一聲晏穀蘭,「不要節外生枝!」
晏穀蘭放開季姨娘的手,盯著晏穀殊低吼道,「若晏錦不死,那麼我們的行蹤必定會露陷!三哥。你在怕什麼?我們離了晏府找個其他的地方居住。不是更好嗎?」
「是很好!」晏穀殊皺著眉頭,聲音沙啞,「但是也不用殺了……」
「三哥!」晏穀蘭有些生氣。她瞪圓了雙眼,「你到底幫誰!」
晏穀殊支支吾吾半響,也不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似乎在猶豫這件事情。
晏穀殊的確是不想節外生枝。現在的晏錦和從前不一樣了……而且,這些年來。的確是母親做錯了。
季姨娘再次牽起晏穀蘭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她安靜。
晏穀蘭抬起頭看了一眼季姨娘,然後冷冷地哼了一聲。偏過頭不再去看晏穀殊的臉色。
季姨娘依舊是卑微的模樣,「方纔六小姐……不,方才蘭姐兒不是故意的。大小姐你別放在心上!」
「是嗎?」晏錦擺了擺手,依舊平淡地說。「姨娘你要離開,父親可知道?」
季姨娘尷尬的笑了笑,「大小姐明知故問?大爺想要我的性命,我又怎麼能讓他知道呢?大小姐,今夜的事情,你能不能當做沒有看見?」
「我若說不能呢?」晏錦看著季姨娘,不知此時的季姨娘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
當年,她的生母若不相信季姨娘,便也不會帶季姨娘來了晏府,最後更是喝下季姨娘送來的東西。
生母救了季姨娘的性命,可偏偏季姨娘卻恩將仇報。
晏錦恨季姨娘……
她恨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季姨娘成為了父親的妾室。
生母既然選了季姨娘做陪嫁丫鬟,便是早已打算讓季姨娘來日伺候父親。
若是名正言順,她不會恨。
但是季姨娘,明明在有了三叔的子嗣後,卻又設局讓父親進局,最後成為了父親的妾室!她的孩子,和父親沒有半點關係……
父親這些年來一直自責,他雖然不喜歡季姨娘,但是卻從未虧待過晏穀殊和晏穀蘭。
雖然,他一直想眼不見為淨……
季姨娘皺了皺眉頭,「大小姐你又何必為難我?」
「這句話,我也想問姨娘!」晏錦的語氣淡淡地,「當年,你為何要為難我母親?我若沒記錯的話,當年姨娘你的性命,還是我母親救回來的,你……」
「夠了!」季姨娘直接打斷了晏錦的話,眼裡全是憤恨,「這些話我聽太多了!的確,是我對不起她!」
晏錦看著季姨娘的樣子,神色不改,「是嗎?姨娘當真是這樣想的嗎?」
「大小姐,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季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裡的怨恨都壓抑了下去,「你要我怎麼樣做都可以!」
晏錦轉身將桌上的茶盞拿起,慢慢地啜了一口已經有些微涼的茶水。
在她的記憶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