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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謀 總小悟 4297 字 1個月前

件事情的起因後,竟又覺得有些懊惱和可惜。

沈硯山將魚放好後,又轉身看著晏錦若有所思的樣子,瞧著竟有些寂寥和可憐。

他想了想,才將魚竿收起,走到晏錦身邊坐下後,柔聲道,「你從前,見過這張圖紙?」

晏錦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抬眼看著亭外的月色!此時,不知從哪裡吹來的幾股小風,將白色的紗幔吹地『呼呼』作響。晏錦神色裡,越來越頹廢,「我並未見過圖紙,但是……」

晏錦頓了頓,垂下了眼眸,「我見過天池修建成功的時候!」

大燕朝這段日子雨水過多,京城的街道上,總是佈滿了不少的水!工部為此修建了不少的渠道來疏通,可無論工部想了多少法子,每年雨季的時候,街道上依舊能見到不少的水。

曾有人說笑說,雨季來的時候,京城裡隨處可見小舟。

雖然有些誇大,但是若是雨水太大,京城裡的確是寸步難行。若一定要強行出門,便要準備幾身衣裳!

所以後來。工部想了一個辦法,便是在京城的京郊外,強行修建一座蓄水的水庫,而因為這座水庫既可以用來灌溉京城外的莊子上的地,又可以在雨季來臨的時候,將雨水強行引導進水庫內,所以後來。這座水庫便被人稱作天池。

晏錦看著手裡的圖紙。上麵清晰地寫了幾個水庫的備用名,而其中一個便是天池。

她看著,又有些啞然。

「唔。是嗎?」沈硯山聲音和緩地瞥了一眼晏錦手裡的圖紙,又道,「前些日子工部將這張圖紙送到我手裡來,我是不太想插手這件事情的!不過。若是我不插手,這張圖紙。怕是就會到晏大人的手裡了!」

晏錦在聽了之後,心裡咯登了一下。

她張了張口,卻依舊沒有說出話來。

她的腦海裡早就亂成了一團,而那雙白皙纖小的手。也慢慢地攥成了一個拳頭。

晏錦想了一會,才對沈硯山道,「天池。不能建的!」

沈硯山將左手放在石桌上,撐著下顎。然後右手拿出一本放在不遠處的公文,慢慢地翻開後,才漫不經心地說,「為何?」

「會出事!」晏錦咬緊了下%e5%94%87,眉頭也越皺越深,「它的破綻,太多了!」

沈硯山聽了之後,本來翻著公文的手,慢慢地挪到了額角,「這麼容易看出來?」

晏錦抬起頭,看著沈硯山揉著額角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地說,「不是,這張圖紙,看起來的確是完美無缺。但是,等天池建成的時候,便會出亂子了!世子,這天池,是萬萬不能建的!其實解決京城裡的雨水,還有其他的法子,隻是會比修建天池,更耗銀子……」

前世,天池那邊出了事之後,晏錦便私下想過,若是她是修建天池的人,在天池決堤的時候,該怎麼來解決接下來雨水給京城帶來的亂子。

她想了許久,最後又翻閱了不少古書,才從前朝的建築圖裡,找到了解決的方案。

隻是這個辦法,會消耗不少的銀子。

那時,她還曾想自己的想法,告訴十三先生。

結果十三先生十分詫異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道,你不愧是他的孩子。

晏錦當時無奈的搖頭,她父親雖然在工部許久,可也從未告訴過她這些事情。

她當時隻是想著,要怎麼解決這些雨水的問題,而並非想其他。

法子雖然可行……可銀子……

沈硯山揉著額角的手頓了一頓,聲音依舊溫和,「若一定要建呢?」

「這……」晏錦看著手裡的圖紙,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硯台。才緩緩地將手裡的圖紙的一角鋪在石桌上,然後拿起親自研墨後,又看著放在沈硯山手邊的狼毫筆說,「得罪了!」

她用左手將袖口撩開一些,露出那白皙如羊脂玉的皓腕,在月色下,她的肌膚瞧著十分的柔和,宛如絕世的美玉。晏錦沒有注意到沈硯山的眼神微變,而是繼續拿著狼毫筆,在圖紙的一角,慢慢地修改了起來。

她的畫技並不差,尤其是在繪描圖紙上,更是有模有樣。

晏錦將狼毫筆沾了幾次墨,繼續修改了幾個地方後,又瞧了瞧一會,繼續將左手上的幾個地方修改了!過了一約摸一炷香,她才將狼毫筆放下!

她顯然是累壞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晏錦將圖紙遞給沈硯山道,「若是這樣改,應該不會出現決堤!隻是,修建起來,會更複雜!」

沈硯山將揉著額角的手放下後,去晏錦的手裡接過圖紙。隻見圖紙上,不下十處細微的地方,都被晏錦徹底的修改過了。

他的眼神越來越暗,最後%e5%94%87角勾起的弧度,也消失地乾乾淨淨。

晏錦每一處修改的地方,都是天池的破綻。而且,這些破綻,細小到根本沒有人會發現,可她從未給見過天池的圖紙,隻是見過天池修建成功的那一日,又怎麼可能會發現這些地方?

沈硯山沒有說話,隻是神色有些凝重。

晏錦心驚膽戰的看著色眼神,以為自己沒有修改對,又添了一句,「其實,我修改的,也不一定對!隻是,右下角那塊,是一定要改的!當年,天池便是從哪裡決堤的!」

「是嗎?」沈硯山抬起頭來看著晏錦,那雙眼竟比這黑夜裡的夜色,還要黑上幾分,「你是怎麼知道,左上角這塊的破綻的?誰告訴你的,是晏大人?還是……其他人?」

他的嗓音十分的冰冷,和平日裡的他,判若兩人。(未完待續)

ps:有錯字,馬上修改!先吃晚飯!

222:為何決堤?(粉紅票六十加更)

夜風吹過湖麵,攜著幾分寒意,晏錦不禁縮了縮身子,覺得夜裡的菩提湖,有些□人。

或許,是因為那些記憶,在她的腦海裡太久,所以她一想起那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心裡便覺得有些慌亂。

晏錦故作鎮定的看了一眼沈硯山,然後身子往後挪了一些,又拉開一些距離後,才搖了搖頭,「沒有人告訴我,隻是我從前,研究過天池周圍的環境!」

沈硯山目光在她的臉上盤旋了一會,眼裡依舊冷冷清清,「你研究這個做什麼?我記得晏大人雖在工部任職,可他卻沒有教你這些吧?」

晏錦皺了皺眉,然後偏過頭去看著亭外的月色。

她是當真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雖然,理智告訴她,逃避並不是什麼好法子,可晏錦每次想起天池決堤的事情,便會想起外祖父那張滄桑至極的容顏。

虞家的敗落和晏家人的薄情,每一個,都深刻至極。

那種愧疚和悔恨,會將她整個人都淹沒掉,甚至沒有辦法呼吸。

亭外的月色光線十分的溫和,像是一層薄紗將整個菩提湖籠罩住了一樣,淡淡的霧氣縈繞在湖麵上,瞧著倒有幾分仙氣。

若不是亭內寒冷,她倒是很喜歡這裡的景色,很是賞心悅目。

起碼,可以讓她那些不理智的情緒,全部都冷靜下來。

「昔日,我父親去世後,就葬在京郊地莊子上!」晏錦皺著眉,聲音幾不可聞,「天池決堤後。沖毀了哪裡!」

她說的極短,可每一句話,卻又像是針一樣,刺到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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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去世後,晏家人極力和父親撇清關係,連父親的屍首也不敢去收回。

父親的牌位,甚至都不能放在晏家的祠堂內。

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若不是外祖父念著父親昔日的好。讓母親和小舅舅替父親收了屍首。父親怕是會沒有葬身地方。

可到了最後,母親卻……

天池決堤之後,京郊不少莊子都被大水淹沒。而她父親的墳墓也不例外!父親的屍骨被大水沖散,小虞氏花了不少的力氣,才將父親的屍骨收好。可那時,晏家沒有人願意去將她父親的屍骨再次葬下。他們像是不認識她父親一般,連一個簡單的墳墓。都不願意給父親,甚至最後她還被晏老太太脅迫。

那場大水,淹沒的不止是那些莊子,更是她的性命。

她想過抵抗。可卻無能為力。

最後,她連生母留下的那些古琴,也沒有保住。

琴。都換了銀子。

唯一的一尾綠綺在她出嫁之前,也被她親手送到小虞氏的手裡。

其實那會。她想同小虞氏說,讓小虞氏將綠綺賣掉後,然後拿著銀子,去找她的外祖父,然後讓虞家人走的遠遠地,再也不要回京城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可那時,她看著小虞氏依依不捨的眼,卻終究沒有將那些話說出口。

她的仁慈和猶豫不決,害了小虞氏。

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晏綺寧居然會帶著那張琴出現在她麵前,告訴她小虞氏沒了,之後又有多麼的慘烈……

那時她的人生,就像是沒有繁星和孤月的夜,漆黑一片,絕望異常。

她想報仇,可她也清楚,自己的力量多渺小。

那會的她,甚至卑微到,想著要活著,哪怕用身子去討好那些宴會上的人,也要為父母報仇。

可上蒼終究沒給她這個機會,綠綺琴上的毒,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那一夜的她,想要爬回去,奢望著再看一眼小虞氏,給小虞氏和父親再磕個頭。可是她終究沒有做到,她還是死在了那場周圍歡笑不斷的宴會上。

死的時候,晏錦怎麼樣,也嚥不下那口氣……她將眼睜的圓圓的,一直看著遠方模糊的聲音。

也在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為何父親在死的時候,怎麼也不願意閉上雙眼。因為他們絕望,卻又無能為力,那種無奈的又不甘心的疼,隻有在最後一口氣嚥下的時候,才能深切的體會到。

她那是絕望到了極點,哪怕已經重生了快一年多了,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還是會被那種疼痛驚醒。她忘不掉,那些幾乎將她靈魂全部吞噬掉的疼。

那些害過她們的人,她當真是一個,也不放過。

沈硯山握住圖紙的手,稍微緊了一緊,他淡淡地說,「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