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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麵對麵站得挺遠的,倒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

下意識舉起相機哢嚓一聲,就見肖哲驀地朝他直直掃來。

呃被抓了個正著。

然後,他哥循著對麵目光也回頭瞥了他一眼。

嗚嗚嗚,就算黑夜遮住了他的雙眸,也遮不住那飛來的淩厲眼刀子。

趙良辰抖了抖肩,老老實實利索溜回秋陽身邊坐好。

「你哥呢?」秋陽斜眼問。

「跟一個洋妞兒聊天呢,聊得水深火熱著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趙良辰憤憤道。

唔,原來趙大哥喜歡這種款兒的?

秋陽了悟的點頭,奇怪的瞅了把臉揪成一團的趙良辰,「不是,你哥跟誰聊天這關你啥事兒,至於這麼義憤填膺?」

「我,我,我……」趙良辰「我」了半天,然並卵,並沒擠出什麼糊弄的理由來,隻好奪過秋陽手中的蔬果乾吧唧吧唧苦吃起來。

「……」秋陽嫌棄的搖了搖頭。

呆坐著怔了怔,她仍不死心的扭頭,往身後慢慢掃了一圈。

沒有。

然後搖頭苦笑,是錯覺,真的就隻是錯覺而已……

怎麼可能是肖哲?

反而是她到底在做什麼呢?

為什麼明明已經到了現在這般地步,她心內還是會莫名湧出一股又一股的希冀?

秋陽垂眸,略有疲憊的將腦袋擱在膝蓋上歇歇……

大概過了半刻鐘,趙良善終於回來。

感覺到身旁坐下一道黑影,秋陽扭頭沖他笑了笑,隻是眉宇間怎麼看怎麼都有股看不透的深意。

「……」趙良善疑惑的挑了挑眉,乍然有種錯過了什麼的感覺。

而始作俑者良辰兔崽子眼觀鼻鼻觀心,心底都樂得開了朵兒花,嗷嗷寶寶不知不覺就不費吹灰之力幹掉了一個競爭者,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哈哈哈!

秋陽偶爾是夜貓子黨,熬夜對她來說一點兒都不煎熬。

主要是她這會心情有些小小的低落,所以聽到趙良善勸她進帳篷休息會兒,她就沒拒絕,顧自抱著睡袋鑽了進去。

翻來覆去,並睡不著。

她睜開眼望著帳篷頂,突然有點惱怒,對自己的惱怒!

他才不在意她,在草原他不聲不響離去,直至今日那麼多天也沒句解釋,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到底是怎麼了?

秋陽煩惱的翻身歎氣,她的種種反常是不是真的代表自己喜歡他?

不同於他對她的方式,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是愛情麼?

……

次日比賽在下午三點結束,頒發獎項的時候,秋陽三人提前離開回酒店收拾東西。

雖然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他們定的是今日返程的機票,畢竟良辰兔崽子還是學生,而且趙良善平常亦是忙得腳不沾地的人。

隻除了她,閒人一個。

背著包走出酒店,秋陽感受著勒芒的日光,心想,或許她突然林黛玉附體似的就是太閑了吧?人一閑就多的是時間胡思亂想,她回國後,可以做什麼呢?

呃……實在想不到。

十多個小時後,飛機落地B市。

秋陽跟趙家兄弟告別,背著包走在大廳裡。

天色全黑,看了眼腕表,淩晨過十分,她不想勞煩司機王叔,乾脆打車回家算了。

慢慢往外走,秋陽腳步逐漸緩下來,她驀地回頭。

人海裡,就這麼看到了肖哲。

是真的真的肖哲。

她下意識看滾屏,是了,J市S市返程的飛機也在半個小時內落地。

或許他剛剛出差歸來罷!

秋陽見他低著頭,仿似沒有發現她,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猛地別開頭大步走出機場,在外攔了輛計程車直接走人。

她動作太快,肖哲搖了搖頭,眨眼之間,透過玻璃牆,就見載著她的那輛車飛快消失在眼前……

小張正在外等候,肖哲走出機場,打開車門坐上去。

啟程。

涼風透過搖下的車窗爭先恐後的灌進來,肖哲下意識撈了本雜誌擱在%e8%85%bf上,才想起他根本就不想看,嗯,是根本就無法入眼。

腦海裡晃過她在勒芒賽道上呐喊助威的瘋狂樣子,他不得不有些猶豫。

並不是趙良善的話對他有多大的影響,隻是恰好他從旁人的角度將他心底的顧慮一一道出。

他一直不肯向前一步,恐怕就是打心底認為他不適合秋陽。

並不是那孩子不適合他。

誠然,對趙良善說的那句話含有刻意的成分,人與人相處不是單憑合適度,但完全不合適的人怎麼湊合在一起?時日一久,厭了倦了疲了乏了就走至盡頭了?

他不敢去想像……

摁了摁眉心,輕輕吐了口氣,肖哲食指有下沒下的扣著膝蓋上的書刊,視線卻直直望向前方……

回家後,秋陽整整睡了一天,倒時差。

傍晚才昏昏沉沉的爬起來用餐,飯畢,王緞蟬端了水果盤來,裡頭盛了好幾個水靈靈的大桃子。

桃子渾身粉粉嫩嫩,小尖角卻是好看極了的胭脂紅,光瞧著就令人垂涎不已的樣子。

秋陽捧了個大口咬下去,果肉脆生,滋味清甜鮮嫩,仿佛才從樹上摘下似的。

她眯著眼滿足的喟歎一聲,「打哪兒買的這麼好的水蜜桃?唔唔多買幾個去,我給周菁捎些去嘗個鮮。」

「家裡是沒幾個了,不過你想要可以親自去摘。」秋良德朝閨女兒遞了個眼神。

好啊好啊,「哪兒的桃園?」秋陽再咬一口,口齒不清問。

「什麼桃園啊?」王緞蟬同誌撿了個桃兒削皮,笑道,「這前幾天肖哲送來的,說是山腰別墅那邊果樹上採摘的。」

「……」秋陽頓時不知該如何下口了!

她低頭看著手裡啃了一半的鮮桃,抿了抿%e5%94%87,這是湖心中的那兩顆桃樹結的果實?

那日清晨,他們站在長長的木橋上,湖麵氤氳著團團白霧,而中心實地上那兩棵桃樹花兒才被暴風刮盡呢,現在卻都長出這般甜美碩大的果實了?

時間一晃,都過去幾個月了啊……

秋良德見閨女兒心不在焉的模樣,心底跟隻螞蟻爬似的,他取下眼鏡擱在桌上,耐住性子問,「陽陽啊,這次去法國感覺怎麼樣?」

「挺好啊!」不解的稍稍抬頭,秋陽語氣淡淡。

「唔,就沒發生什麼新奇的事兒?」秋良德繼續假裝隻是純好奇的模樣。

秋陽慢慢啃了點桃肉,「能有什麼新奇事?」:-)思:-)兔:-)在:-)線:-)閱:-)讀:-)

她這次是去圍觀汽車錦標賽的,還是最危險的勒芒賽道,難道要告訴她老子娘有好幾位賽車手出了意外當即送往醫院了麼?嗬嗬,這種事能說?

嘖,怎麼就這情況?不能啊!秋良德急急又把剛擱下的眼鏡戴起來,偷偷掀起眼皮打量女兒神情。

的確不像說謊的樣子!

那肖哲呢?

這兩兔崽子,秋良德狠狠拽了拽手裡報紙,氣死爹了!

怎麼就不開竅呢?非要他把兩人腦袋摁在一起是不是?

「陽陽啊!」憋氣把報紙捋平,秋良德堆起笑臉,「為了感謝肖哲送來的桃子,明兒晚上咱家請他來吃飯來著,你早點……」

「我明兒都跟周菁古旬嵐約好了,晚上就不回了。」秋陽語氣平常的打斷她老子的話,手上還剩一小半的桃子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隻好拿著上樓。

推開臥室,秋陽撲到床上。

小口小口吃乾淨桃子,她看著桃核,順手百度了下,跟著教程先去核,再放入水中浸泡會兒,再把桃核仁去二分之一膜。

然後下床顛顛找來玻璃淺瓶和濕紙巾。

最後層層疊疊放好,噴了一層水霧,擱置在床頭。

好好發芽吧!

睡覺前秋陽輕輕沖著桃核笑了下。

……

翌日夜裡,古旬嵐投資的酒吧內,嘈雜震耳的鼓樂像雨點般鏗鏘落地,圍觀粉絲們簡直high到極致。隨著樂隊主唱zero開口,幾分沙啞幾分落寞的歌聲頓時縈繞在耳畔。更惹得女歌迷頓時尖叫不停……

秋陽一等坐在高臺處,她靠邊邊坐著,隨音樂感性的搖晃上半身,仰頭喝了大口白蘭地。

她這爽快喝酒大口吃肉的模樣氣得古旬嵐胃疼,他翻了個白眼隔著周菁秦歁沖秋陽罵,「老子從老太爺那兒偷來的幾十年美酒您就這麼糟蹋呢?」

偏生樂隊唱至副歌部分,加上樂迷們一陣沸騰嘶吼。活生生把古旬嵐這聲狼叫埋得徹底。

他可快嘔死了,剛要再繼續嚎一嗓子,卻看到秋陽旁邊的周菁也端著矮腳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端得是瀟灑恣意。

古旬嵐簡直震驚了,有這麼暴殄天物的麼?嗬嗬!

緊接著兩姑娘又給對方倒酒,順便碰了個杯,繼續一飲而盡。

抽搐著眼角,古旬嵐放棄了掙紮,嘿,喝就喝!

他頓時活躍起來的給每人斟酒,大傢夥兒一起碰杯cheers。

幾人中就周菁酒量差,平常就果酒為主,今兒個周姑娘敞懷暢飲,小夥伴們才默默明白,敢情酒品這麼差呢!

豈止是差?

「段晏你這個傻X,特麼的王八羔子,敢戲弄姑……姑奶奶?」周菁臉色酡紅,食指戳著秦歁的腦仁兒使勁的摳,「姑奶奶拔光你的三千煩惱絲……嘿嘿!」

「姑奶奶,誰是那段什麼的傻X?靠,老子秦歁……誒,你住手!」

秋陽樂得不行,雙手用力拍打著桌子,眼淚都給沁了出來,「哎喲,笑死了……」

雙胞胎姐妹兩直接笑得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捶地。

「臥槽,你們快把這個瘋婆子拉走行不?」秦歁一尺八男兒簡直要哭了,「老子剛上的髮膠,靠!成了金毛獅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