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時也瞅不清這廝是在嘲諷呢還是取笑呢？

嗬嗬！

秋陽拽了拽包，直接略過他們「噠噠噠」走了。

跪巴在沙發邊沿上圍觀了整幕的周菁表示嚇死寶寶了！

還以為陽陽要去用熱咖啡潑肖大神的臉呢！或者潑那女人的臉呢！

見她都走出咖啡廳了，周菁小寶寶才反應過來的連忙爬下來，提著包訕訕沖肖大神笑了下，結帳，追出去。

透過玻璃牆，看著街道上那兩道身影，直至二人打打鬧鬧直至瞧不見了，肖哲才默默收回視線，搖頭笑了笑。

水芊芊卻有些笑不出來。

「那姑娘就是秋老女兒？」雖然已經差不多確定結果可還是明知故問道。

肖哲點了點頭。

「那你還故意激怒她？」水芊芊笑得有些勉強。

肖哲並不認同，抬眸道，「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水芊芊配合的牽了牽嘴角，沉默良久，突然直視肖哲道，「你確定就是她麼？剛才是因為她在這兒，你才沒讓我把話說完？」

「阿哲，你究竟是不是因為曾經秋老的提攜幫助，才答應這樁婚事的？」

肖哲亦回視她，靜了靜，語氣平淡，「婚事？現在談這個未免為時過早了些！」

「你知道我話裡的重點是什麼？你隻需告訴我，是還是不是？」水芊芊忽而有些生氣，不由抬高聲音道。

略微訝異的緊了緊眉，肖哲睨她一眼，「是。」沉默半晌，又盯著她道，「芊芊，我知你在陳家……但是，如果遇上對的人不要有太多顧慮牽絆，你還年輕，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會幫你。」

見肖哲起身離開，水芊芊閉了閉眼，壓下眼眶中的酸澀，在他背後開口道，「阿哲，你已經多久沒有對我說過這麼長的句子了？」

可是，你卻說的是這個……

「我知道，你隻是在可憐我。」

「芊芊。」肖哲沒有回頭，「別想太多，下次再見。」

聽著漸遠消失的腳步聲，水芊芊觸手劃去眼角淚痕。

她從不後悔當初自己的抉擇。

可是，她卻錯估了肖哲，她自以為他心軟善良顧念舊情，他會重新為她敞開大門，接納她嗬護她！

然而她卻錯了！

當她遇到困難挫折時，他義不容辭，當她心情不佳邀約見麵時，他鮮少推辭。

但中間卻始終逾越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分明他一直知道她的苦衷和不得已。

這麼多年了，她自己都開始懷疑，究竟他是對她當年的離開另嫁心懷芥蒂，還是他從來就不愛她！

水芊芊歎了聲氣，盯著咖啡杯裡%e4%b9%b3白的泡沫，腦海裡不自覺映出當初那個清雋少年平靜得令人生寒的眼。

父親自殺，母親遭遇車禍，一夕之間，一無所有。

他還不滿十八歲。

她怕他出事或者想不開，每天放學偷偷跟在後麵，始終保持數十米之距。

而他從原先居住的別墅早已搬到了菜市場繁亂骯髒的深巷子裡。

她知道，或許他早就發現她跟著了，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他不說，一定是希望她知難而退。

她才不會呢！

是的，她不會知難而退的！

第二十五章

回到周菁小綿羊的公寓，秋陽沉著臉從冰箱取出罐可樂，喝了兩口，越喝臉色越難看。

「我要在你這兒住兩天。」秋陽特別自在道，轉而見周菁還偷偷捂嘴笑呢，恨得牙齒直癢癢，乾脆眼不見為淨的直接進了臥房。

周菁巴巴跟過來，手指摳著牆邊，拋媚眼：「陽陽，你可太帥了！氣勢洶洶哦！」又望天花板星星眼亂冒道：「肖大神果然皮囊生得好，真人比報紙上好看呢！」

半晌得不到回應，見秋陽躺屍趴在床上刷手機，周菁趕緊蹭過去坐在床沿邊邊兒上，用手肘捅她，「不過那女的你真得注意注意，丈夫去世那麼多年了也沒再婚，卻巴著你家大神呢，能圖什麼？」

從微信介麵裡掀了掀眼皮，秋陽懶懶問：「結過婚？」

「具體說，在結婚前和肖大神應該是情侶關係，高中大學都一校的，近水樓臺來著。然後去世丈夫是你小學同學陳磊的哥哥。」周菁如實答，轉而覺得哪裡有些不對，迷迷糊糊道，「誒，姐們兒是不是給你科普過呀？好耳熟的話……」

周菁噘著嘴想了想，眸色一變，沒好氣哼唧，「就上次，今兒個不提起這茬姐們兒都給忘了，好你個秋陽啊，上次打電話你居然給睡著了，還讓我白白浪費了好幾個小時的話費，肖大神果然說的沒錯，你這小沒良心的！」

嘿，什麼小沒良心的？秋陽頓時坐不住了。

登時蹭掉拖鞋給了周菁一腳，弓著身子坐起來，秋陽叉著腰怒駡，「什麼小沒良心的？周菁你膽兒肥了是不是？他懂什麼？你還居然跟著瞎湊活，姐們兒怎麼沒良心了？你幼稚園被王二胖子扯辮子的時候，不是老娘把他頭髮剃光了報仇麼？你小學差點被你們班班長壁咚的時候，不是姐們兩腳下去差點讓他不舉麼……」

簡直魔音灌耳啊，周菁離遠一些，手指堵了堵耳朵，咕噥回嘴道，「才小學就能不舉了啊？」

「能別摳字眼兒麼？就你語文不是體育老師教的啊？」秋陽憤憤不平撿起枕頭砸她，不經意又聯想到肖哲那廝嘴裡吐不完的四個字兒成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哼！

周菁見她真氣，隻得求饒道：「好啦秋陽女王，俺錯了還不行麼？是那姓肖的有眼不識泰山，秋陽女王您滿意咩？」

「不是我滿意不滿意，是事實如此，他是眼瞎了！」秋陽把枕頭丟給她，氣兒不順的側身在床頭摸回手機。

憤憤刷完微信刷微博。

不刷才好，一點開微博，全都是趙良辰那廝發來的私信。

左一口媳婦兒右一聲媳婦兒，也是皮癢了。

秋陽看到他最新微博。

文字+自拍，亙古不變的模式。

「媳婦兒不理我[委屈][委屈]，趙大魔王虎視眈眈著抓寶寶把柄[憤怒][憤怒]，寶寶還是默默去背出師表吧[大哭][大哭]！」

此處省略2B少年腦殘式自拍數張……

秋陽也是閑得慌了，點了個贊。

爾後，私信緊跟著來了。

「媳婦兒抱抱，媳婦兒週末咱們騎單車爬山好不好？」

秋陽回了個「嗬嗬，不好」。

人生真的是沒有指望了啊。

不知不覺和良辰兔崽子聊了半個多小時後，秋陽無語凝噎。

抬頭見周菁小綿羊難得沒抱著電腦玩兒網遊，反而捧著本時尚雜誌在瞅。

也是詭異的事情今年特別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怎麼沒玩兒遊戲呢？」秋陽抬了三次頭，沒憋住問了出來。

小綿羊幽幽忘了她一眼，「別提了，說來話長。」低頭看雜誌。

「那長話短說，看你那樣兒就不是好事，快說出來好讓我開心開心。」

什麼呀？周菁氣呼呼瞪眼，丟開雜誌，「你這小沒良心的。」

「喲，您還整出口頭禪來了？出息啊！」秋陽陰沉著臉，皮笑肉不笑。

「你想嚇死寶寶麼？」周菁朝她挪了過來，兩人並排躺在床上，「說了你肯定要笑我，二次元三次元您都不懂的人懂什麼江湖啊？」

眼見秋陽磨了磨牙，周菁連忙認栽，摸了摸鼻子，「就……一姐們兒，被她遊戲裡的相公騙財騙色，還上她號洗劫一空，太可憐了！然後本寶寶看不過眼，橫跨到那個服務區，準備代表月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結果……」

「哦，不想聽了。」秋陽都懶得鄙視，不屑道，「弱爆了。」

語罷直起腰套鞋要去洗澡。

周菁快氣傻了，什麼人吶都！

都說到一半兒了讓人閉嘴那就是叫人狗帶啊……

拽住秋陽，周菁飛快道，「不想聽就不要招惹人家嘛，招惹了也不聽完，人幹事？」

她力氣沒秋陽大，乾脆蹲在地上被秋陽拖著往浴室走。

邊被拖著邊劈裡啪啦道，「然後本寶寶弄到了那人渣的ID，以清純可愛的外表徐徐引誘，在經歷九九八十一劫後那渣跟我成親了，我弄到他帳號密碼上線把他大神級裝備付之一炬，%e8%a3%b8身在主城示眾。然後我向姐們兒炫耀戰果，結果嗚嗚嗚嗚，本寶寶弄錯人啦，渣渣叫凸凹，寶寶把本服大神凹凸巔峰裝備扔啦嗚嗚嗚嗚……現在江湖上凹凸的粉兒們正通緝追殺我呢，姐們兒死來死去，死來死去嗷……」

周菁哭著哭著就哭出真感情來了，她那號也就比巔峰級別低一階好麼？

現在卻在遊戲裡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倉鼠，也是每每思及都滿含熱淚。

而且衍生的818都掛在遊戲貼吧首頁呢！各種陰謀論已然將她推入有史以來遊戲裡最火的玩家，沒有之一。

周菁淚眼婆裟鬆開手，坐在地上就差撒潑打滾了！

「……」秋陽望天，傷口上再撒一把鹽，「不挺好的麼？趁機把遊戲戒了！」

然後推開浴室門走進去。

瞬息浴室門被外頭小綿羊拍得「啪啪」響，「說話也不嫌腰疼，你有本事說這話有本事你別賽車了啊……」

秋陽擰開花灑，水流動的聲音一下子就把那道綿羊音遮蓋。

笑了笑，秋陽哼著歌悠然自得，其實一直以來說她喜歡賽車這句話並不十分準確，她隻是喜歡在賽道上飛速馳騁，不斷超越自己。是不是比賽又有什麼關係呢？她並不追求競賽奪冠後的筷感愉悅！

可哪怕如此，在他老子眼裡也算作危險事項且不務正業吧！

那什麼算作正業呢？

頭疼的搖了搖頭，秋陽抬眸看氤氳滿霧氣的鏡子裡模糊的自己。

說起來，肖哲又算作怎麼一回事兒呢？

冷不丁想起咖啡廳裡他義正言辭頭頭是道的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