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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得循序漸進不是?

肖哲眉宇微動,他掀了掀眼皮,若有所思的瞟了眼正認真開著車的小張。

糾結!

旁邊姑娘還趴在窗邊呢,也看不著臉。肖哲動了動%e5%94%87,欲開口,仍是止不住有些猶豫,他就怕一給這孩子點兒甜頭她就立馬氾濫成災了!

肖哲摁了摁太陽%e7%a9%b4,終於下定決心,「待會回來的時候……」見她聞聲扭頭,肖哲收回眸光,目視前方,接著道,「你不是肖想許久了麼,回程路上你跟小張換個位置?」

「沒蒙我呢?」秋陽第一反應不是歡呼,而是狐疑的盯著肖哲瞧,當然心內還是抑製不住的竄起星星點點的雀躍。

肖哲頷首。

果然,那雙寡淡的眼眸忽的像燃起了千萬顆璀璨的星子,撲閃撲閃,點點華光!

肖哲鬆下一口氣。

秋陽簡直做夢都沒料到今兒出門還能有這麼好的事呢?她嗷嗷嗚嗚像隻貓叫了半天,要不是在車裡都該蹦起來了。

「說話算話,到時你不準反悔!」秋陽湊過去,雙手抓住肖哲的胳膊,微眯的眼睛斜視著他以示警告。

「嗯。」肖哲淺淺應聲,瞥了眼巴在他臂上的小手,重新翻開方才丟開的財經雜誌,垂眸細看。

「小張,嗷嗷嗷,好開心啊!」秋陽將頭卡過去,「待會兒讓你好生見識見識,什麼叫神一般的車技哈哈哈……」

「小張小張,你能開快些麼?」

……

嘴畔笑意漸濃,肖哲佯裝沒瞧見小張欲哭無淚的求救眼神,再度無奈的搖了搖頭!

在吱吱喳喳一路之後,小張抖了抖飽受摧殘的耳朵,急急停車,瞥了眼屹立在層層青翠中的古老歐式建築,語氣中透著解脫,「紫鳶公館到了。」

秋陽興奮的「嗷」了一聲,跟著肖哲下車,離去之時特別精神的對著車窗跟小張揮手。

微張的雙%e5%94%87似乎念了句「回見」。

小張惡寒的抖了抖肩。

秋陽像隻小尾巴跟在一板一眼的肖哲後頭,好奇的東張西望。

她從前沒來過這兒,在沒去國外之前,秋陽較少跟圈子裡的同齡人打交道,除卻周菁古旬嵐那一兜。誰誰誰的醜聞誰誰誰的八卦她基本都從周菁那兒瞭解,周菁家庭教育方式跟她大有不同,她老子娘就是純粹放養,周菁小學暑假在市中心高樓大廈玩無菌無害泥巴的時候,她在郊外姥姥家偷偷刨地瓜呢,更別說啃一口滿嘴都是泥了……

所以說,秋陽覺著,她長歪成這樣怨不著自己呀,誰叫她老子娘這麼開明的呢?

可過分的是,現在老子娘半途反悔想重新塑造自個兒閨女,嗬嗬!都不看長多大了,一棵長歪的樹還能掰得正嘛?更何況,她才一點都不歪……

肖哲遞上請柬,帶她入內,順便拽住她手挽在他臂上。

惡寒了下,秋陽倒沒造次。

抬頭看了他一眼。

肖哲回以淡淡一笑。

秋陽敷衍的咧了咧嘴。

他臉上笑容又深了一分。

秋陽跟著他慢慢走在長廊,她沒興趣看畫,因為完全看不懂==

這種純藝術什麼的,她覺得有時候就是靠畫家煞有其事的掰扯掰扯,反正不掰扯你們看不懂,掰扯之後你們似懂非懂那就成功了唄!

可……看著來來往往的男人女人,秋陽倒覺得這更像一場高級宴會似的。

有幾人過來沖肖哲打招呼。

她垂眉聽著肖哲與他們寒暄,就是不抬頭。

「這位是?」

但她裝不存在,還真就有人想把她抓出來。

聽著一道甜美的女音帶著疑問,秋陽隻得稍稍抬了抬下巴,看到五六人中站了個皮粉色長裙的女人,麵容修飾得十分精緻,微笑謙和有禮。

「秋老愛女。」肖哲回答得極其簡潔。

「哦?」其中一個架著框鏡的男人驚咦了一聲,笑著打趣,「秋老藏得真不淺吶!」

肖哲含笑不語。

秋陽飛快瞥了他一眼,默默複製了下他的表情,含笑不語==。

含笑不語夫婦技能get√。

第十七章

一眾人見這兩人統一擺出這表情,知道沒啥可聊的了,又有些好笑。心下卻想,嘖,近年算是有得看了,秋老若與年輕有為的肖哲強強聯手,該洗牌咯!

皮粉色長裙女人略好奇的朝她笑了笑,往別處打招呼去了。

「她是今天畫展畫家的妹妹。」肖哲見她還探頭瞧著呢,解釋道,「都是王家的女兒。」

「那個王家?」

「嗯。」

秋陽得到肯定,自然就明白了,王家從民國伊始傳承至今,其中盤根交錯背景深厚複雜,商業軍事都有人脈,這畫展辦的這麼高大上,端看應邀來看展的嘉賓也知是怎麼回事了。

「以前你爸不帶你出來麼?」肖哲見她如此乖順的依偎在他身側,一路上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倒不是說跟著他不好,就是覺得……嘖,畫風是不是有些不對?

肖哲想完才發現他最近也是挺殫精竭慮啊!看管這孩子看管得就跟另個秋老似的!他心內默默歎了聲氣……

秋陽可不知肖哲心內所想,她搖了搖頭,「小時候還經常參加的,後來……」打了個笑哈哈,她嘿嘿將目光瞅向別處。

「後來怎麼了?」肖哲順著問。

訕訕摸了摸鼻子,秋陽尷尬咳了聲,轉頭看他,「知道歐陽家的小胖子麼?」

「歐陽瑾?」肖哲蹙眉,倒不確定所謂的「小胖子」是不是歐陽家的幼子。

「對對對。」秋陽忙不迭點頭,挽著肖哲的手指蜷曲了下,擾得人怪有些癢癢的。

身子一僵,肖哲深深睨了她一眼。

她卻不自覺,大概因為潛意識的心理活動,那手指就忒不安分,活像彈鋼琴似的!

秋陽在打腹稿呢,忽的手指被一觸溫暖裹住,她驀地抬頭。

「別亂動。」肖哲說得很正經很嚴肅。

她突然不知怎麼的有點不好意思……

想把右手縮回來,他卻忽的捉著她的手指挽著繼續往前慢走,神情一派自然隨意,「歐陽家的幼子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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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默了下,答:「我依稀記得大概十歲還是十一歲的時候參加什麼聚會,和他鬧了起來,結果不太愉快。」

「……」這回輪到肖哲默了,淡淡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孩子果真跟她老子學得好,一樣都愛婉轉幾遍婉轉。

他手中小小圓潤的指甲殼兒帶著許微的涼意,肖哲卻眉梢染上絲絲笑意,語氣頗具調侃,「說吧,你把人家怎麼了?」

然後他立馬遭到一個大大的白眼。

秋陽瞪道,「也沒怎麼,就是打掉了他一顆牙,但大家那會兒不都正換牙的時候麼?我看他那牙本就要脫落了的!」

真沒見過誰就連做錯事都這麼理直氣壯的,「照你說那還是人歐陽瑾的錯了?」肖哲挑了挑眉。

「話也不能這麼說。」秋陽側身正對上肖哲,見他笑顏淺淺,不由得也覺著有點好笑。

「都是孩子,鬧矛盾……也還算正常,你爸不至於那麼小就罰你吧?」肖哲帶她拐進另一條展廊。

「不是話還沒說完麼?」秋陽聲音拉低了幾個分貝,神情愈加訕訕,偷偷瞟了眼肖哲,見他亦投來目光,隻好低聲道,「之後緊接著有一場生日宴,歐陽小胖子拉來幾個相好的說要找我報仇呢,我們就又打了一架,然後……」她「嗬嗬」一聲,「我把他最後一顆還沒換的%e4%b9%b3牙也揍沒了!」

肖哲終於明白這聲「嗬嗬」的意思了,怕她一會兒再說什麼倒省得歐陽瑾找牙醫之類的話,問:「你就沒受什麼傷?」

沒想到他居然問這個,秋陽怔了下,轉而狡黠一笑,雙眸眯成兩道縫,瞧起來特別欠揍,「周菁精著呢!」又解釋,「哦,周菁是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閨蜜,她當時躲在我身後看戲呢,見我落了下風,情況不妙的時候就趕緊幹嚎一嗓子,然後大人就趕過來啦!」

肖哲搖了搖頭,瞧她嘚瑟得眉飛色舞的樣兒!

打開了童年的話匣子,秋陽精神一下子就振奮起來,「這事兒過了,我老子就不怎麼帶我出門,最後,他想帶我參加聚會的時候我自己卻不想去了,太無聊又折騰人!」擺了擺手,她連腳步都輕快起來,腦海裡隨之晃過許多記憶的碎片。

她那時可真無憂無慮,淘氣得要命,從不為學習啊補課啊發愁,按他老子說,她學的滿腹經綸又頂什麼大用?我們家陽陽情商高些就萬事大吉咯!

想起和周菁狼狽為奸的那些趣事兒,她傾訴欲望就尤為強烈,剛準備說她小學那會引領全校大半學生蹺課的壯舉時,她餘光突而停在肖哲深邃的側臉上,他%e5%94%87邊還噙著淡雅的笑意,鼻樑高挺,正認真的聽著她說話,眉宇流淌著靜靜的柔和。

她卻有些說不下去……

那幾年她任性妄為自由自在的時候,他在做什麼呢?就在這座城市,她肆意歡笑肆意的胡作非為,他是不是卻正經歷著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刻?

秋陽斂眉,低頭看自己腳尖。

有時候,她會想,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了的呢?

而且,還活得這樣這樣的好!

她不由自主的又抬起頭,目光繼續落在他側臉,仿佛想尋找出些什麼!

「你看,那是誰?」

秋陽見肖哲忽的埋首湊近她耳畔,語帶絲絲笑意。

她驀地一愣,呆呆看了他半天才反應過來的順著他視線看去。

迎麵走來的是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模樣瞧著挺精神的。

此刻,他正笑著往此處走來,尚離幾步遠就朝此處喊道,「肖哥居然來了?可真難得在這種場合見你一次。」說著目光微移,瞧見秋陽更是誇張的睜大眼,臉上笑意更深,還促狹的看了肖哲一眼,那個意味深長啊……

「秋陽,秋老愛女。」肖哲一反常態的主動介紹,臉上始終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