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就乖乖同意她的建議,這女人出了名的不孝順,能答應還錢就不錯了。”
半袖男愣了一愣。
廖敬清挑眉道:“不信?你可以向護士們打聽打聽。”
半袖男思前想後,其實剛才聞清提議的時候他就已經動心了,能收回點錢總比沒錢收要強的多,隻是剛才覺得被個女人那麼威脅沒麵子罷了。
但畢竟隻是幫人跑%e8%85%bf辦事,萬一事情真鬧大了,最後倒楣的還是自己。
更何況眼前的人還認識七叔——
事情總算得到了暫時性解決,聞清拿了張卡給那個人,其實卡上並沒有多少錢了,當初喬夢婕住院時就已經將她的積蓄都花的差不多。半袖男開始一聽說上麵的數字本來還有些不樂意,但最後看了看廖敬清,還是忍下了,隻說一周後會再找聞清。
人一下子散光了,廖敬清看了眼聞清,隨後徑直走過去替聞定山做檢查,剛才他進來時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對勁,別再惡化了才好。
聞清也看了眼聞定山,他正在一臉複雜地盯著她看。聞清不想猜測這複雜眼神背後的含義,一個人慢慢地出了病房門。
——
走廊上暫態安靜了不少,這個點大部分病患都在休息,偶爾有護士匆匆忙忙地經過,倒是誰的目光都沒在她身上駐足停留,就仿佛剛才那場鬧劇不存在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清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逞亮的黑色皮鞋,她慢慢抬起頭,和廖敬清視線相撞。
他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兩人均是一陣沉默。
隨後,又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謝謝。”
“腳沒事嗎?”
“……”聞清有點驚訝,他居然發現她的腳扭到了?
廖敬清像是又皺了下眉頭,然後忽然在她麵前蹲下`身來。聞清來不及有多餘的反應,他已經抓起她的腳查看起來。
聞清有點尷尬,掙紮著想收回腳,“不要緊。”
廖敬清一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腳踝,眼都沒抬一下,“好像我才是醫生。”
聞清本想吐槽一句他的專業不在於此,可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許是也覺得她太過反常,廖敬清忽然掀起眼簾睨了她一眼。
聞清被他這麼近距離地打量著,一時有些彆扭,移開視線道:“怎麼了?”
“這麼乖?很疼?”
聞清:“……”
這人是把她當成了那群小姑娘麼?
廖敬清低著頭,聞清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和線條柔軟的嘴%e5%94%87。她看了幾眼就迅速移開了視線,心裡默默地想,嗯,其實如果他嘴巴沒那麼討厭的話,長得還不賴。
“需要處理一下。”廖敬清忽然站起身來。
聞清一怔,“不用那麼麻煩,我待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廖敬清已經率先打斷了她,“你是女人,偶爾軟一下沒關係。”
聞清抿著嘴沒說話。
廖敬清沒再觀察她的反應,而是長%e8%85%bf一邁胳膊一抻,俯身就過來將她撈進了懷裡,可很快他就意識到聞清的腳腫的太厲害根本沒法走。因為她剛邁出一步,臉色就白的嚇人。
他低頭瞧她,正好見她也微微揚起臉來。可觸及到他的目光,聞清馬上挺了挺脊背,刻意將剛才那一絲疼痛給掩飾住了。
廖敬清忍不住歎了口氣。
聞清也聽到了,剛想問他怎麼了,身子忽然一輕。她居然被廖敬清給打橫抱了起來?!
聞清瞪直了眼,全身僵硬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隻知道傻乎乎地瞪著他。
那男人嘴角再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卻說:“清姐你走路也太慢了,還是用抱的比較快。”
聞清:“……”
第九章
雖然在醫院的時間不長,但聞清平時沒少見廖敬清和其他小姑娘耍花腔,所以她知道抱一下對於廖敬清來說或許根本沒什麼。可她還是忍不住會懷疑——這人是不是在故意耍她?
但廖敬清看起來挺規矩,在辦公室裡給她上了藥之後就去洗手了,然後還簡單交代了下注意事項。
聞清盯著他的背影看。
白大褂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挺拔而修長,甚至有幾分清瘦的味道,但算上這次聞清已經和他有過三次間接性的肢體接觸了。她知道這人白大褂下多有料。
他正在低頭將手上的水珠擦乾,像是覺察到了她的視線,頭也不回地說:“別想太多,我隻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出事,也不希望鬧出麻煩來主任找我談話。”
“但還是要謝謝你。”聞清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應該”的情分,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廖敬清幫了她是事實。
或許她今天表現的真的太反常,廖敬清忍不住回頭看她。
聞清也不回避他的打量,反倒問說:“那個七叔是什麼人?”
廖敬清複又低下頭去,將手裡的濕巾扔進了垃圾桶,這才慢慢走回她麵前,“一個在興城很厲害的人。”
這麼一說聞清就懂了,哪裡都有幾個不可說的人物。
雖然她也有同樣的疑問,奇怪廖敬清和這個七叔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廖敬清似乎不想說,而他們的關係也沒好到可以問那麼詳盡的地步。
兩人坐那忽然沒話可講,平時針鋒相對慣了,這麼平心靜氣反倒容易冷場。
聞清想了想,又問:“剛才你替他檢查,沒問題吧?”
廖敬清如今也習慣了聞清父女倆的相處模式,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誰,頷首道:“沒問題。”
“那今天可以順利出院?”
廖敬清的視線落在她扭傷的腳踝處。
其實他有些搞不懂這女人了,看之前病房裡那一幕,她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父親,可這會兒……寧願拖著扭傷的腳也要迫不及待出院?
聞清見他一直不說話,瞪了瞪眼,“不能出嗎?”
“明天吧。”廖敬清說,“今天聞先生受了刺激,再觀察一晚。”
聞清愣了一愣,最後也隻得說了聲“好”。
兩人再度沉默下來。
房間裡很安靜,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的氣味,聞清很不喜歡這味道。這總讓她回憶起喬夢婕離世前那段日子。
廖敬清一直在無聲地望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好像在等她主動說話。
可聞清從來也不是喜歡閒聊的人。
她撐著椅背慢慢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好。”廖敬清點點頭,抱著胳膊怡然自得地倚靠在辦公桌一角,甚至端了杯子慢慢喝起茶來。
這是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了。
聞清起身自己走,雖然腳上依舊覺得酸軟,但還是慢慢地一步步往外挪,可走了幾步冷汗就下來了。
她堅持著走到辦公室門口,開門的時候終於沒忍住那陣鑽心的疼,扭曲著臉停了下來,暗暗地倒抽了口氣。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等她再回頭的時候,廖敬清的臉已經離她非常近了。
廖敬清看著她,有些無奈的樣子,“看來要清姐開口求人,真是比登天還難。”
聞清被他扶著,全身的重量都找到了支撐點,這會兒總算沒那麼疼了。可一聽這話她也算明白了,這人之前就想等她主動服軟呢。
她忍不住蹙眉看那人,“有意思麼?”
“的確。”廖敬清皺了皺鼻尖,“你這人確實沒什麼意思。”
聞清:“……”
“等著吧,我送你回去,都這樣了還想上去麻煩誰。”廖敬清忽然矮身重新將她抱回了原位,單手撐著她身旁的扶手沖她擠了擠眼睛,“正好我要出去一趟,好事做到底吧。”
聞清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點懵,隨後蹙眉道:“你曠工?”
廖敬清痞痞地笑了下,也不解釋,轉身換衣服去了。
“唰”一聲旁邊的布簾被拉上了,但白色簾子並不厚實,一眼就能看到裡麵發生的情景。於是聞清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人一件件將衣服脫下,最後露出了線條緊實的剪影。
聞清:“……”
聞清默默地移開視線,眨了眨眼睛,耳根卻不知不覺紅透了。
——
阿銘聽說了中午發生的事,已經急忙趕了回來,看到聞清紅腫的腳踝又氣又急,一個勁兒催促她回去休息。後來聽說廖敬清要順路送她,臉上的笑意更是擋不住,“有廖醫生送你我就更放心了,清姐你好好休息,這有我呢。”
聞清看了眼聞定山,聞定山一直都在欲言又止地偷瞄她,似乎想對她說什麼。
其實哪怕他不開口,聞清也能從他眼裡猜出一二,但她還是沒給他機會說出口。
她本來隻是想來看看聞定山的病情,可眼下卻還是惹了一堆糟心事兒。關鍵她一想到眼下的窘狀全是拜那小三所賜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曠工到底要去哪裡?”兩人一路到了住院部樓下,聞清還是忍不住追問。她側過身看一旁的男人,可因為腳傷換了雙平底鞋的緣故,這會兒餘光一轉就看到了他%e8%a3%b8露在襯衫外的鎖骨和喉結。
聞清:“……”
“反正不會讓你背鍋就行。”廖敬清一低頭,忽然見她臉色怪異,再看她臉頰上隱隱露出的薄紅——
他眯起眼角,伸手指了指她眼睛,“清姐,收斂下您這饑渴的眼神行嗎?”
聞清一聽這話就炸了,“您老眼神不好嗎?再仔細看看,嫌棄和饑渴能分得清嗎?”
廖敬清甩了甩手裡的車鑰匙,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這眼神,我可一點都不陌生。”
是不陌生啊,醫院裡那群小姑娘可不就老這麼一臉花癡地看著他嗎?聞清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鬼迷了心竅,不,肯定是因為春天剛過去的原因!
不然她怎麼會對雄性荷爾蒙這麼敏[gǎn]呢?
“我這是熱的!”聞清仰著頭糾正,無奈這會兒兩人的身高差太明顯,她總覺得自己氣勢上弱了點,好像這氣勢一弱,說出口的話都沒信服力似的,於是又墊了墊腳,“天太熱了知道嗎?我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啊。”
以前做節目的時候,那些明星和模特老在眼前晃悠,哪個長相身材比他遜色了?
“原來清姐閱歷這麼豐富呢。”廖敬清笑了一笑,下一秒鬆開她的胳膊,轉身就走了,“我去把車開過來。”
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