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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274 字 1個月前

的拋開去。

沈慶葬禮上悲傷的嗩吶聲,對於沈千尋來說,簡直就是新生活開始的禮炮。

沈慶死得不明不白,負責此事的官員們也查得不明不白,龍熙帝也就不明不白的下了聖旨,說沈慶是為官清正,得罪了一幫匪徒,才招此橫禍,朝廷深表痛心,送了不少撫恤金。

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原也該得到這樣不明不白的結局。

沒有了沈慶的相府,其實也未見得會頹敗,有沈千尋這個主事的嫡長女在,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變化,而李百靈又素來是個打理家事財務的好手,各種銀錢往來,各種帳目審查,她一概門兒清,府內府外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條,最重要一點,她對沈千尋,忠心耿耿。

她沒辦法不忠心,如果一個人,幫你報了深仇大恨,又將偌大一份家業交置在你手中,你有什麼理由,不把她供起來?

在李百靈心裡,視錢財如糞土的沈千尋不知什麼時候成了一尊神,其實不管怎麼論,相府這份家業是怎麼也輪不到她來接管的,但沈千尋卻將大權放給了她,她給了她足夠的信任和尊敬,她自然知道該如何回報。

至於五姨娘,自沈慶死後,一直處於惶恐不安之中,終日守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不知該何去何從,生怕沈千尋的解剖刀將她剖得體無完膚,但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多了。

說到底,她在沈千尋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卒子,有小聰明,無大智慧,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也同樣不會造成什麼大破壞,沈千尋從來就不曾將她瞧在眼中,自然也懶怠去理她那點小帳,沈慶死後,每月的份子錢倒比以往豐厚了些,絲毫沒有算舊帳的架式,五姨娘一顆心又是忐忑又是歉疚,每日縮在自個兒的院子裡教兒育女,倒也十分安靜。

至於阮氏,沈千尋原本是想送她跟沈慶一起上路的,這老虔婆當年可沒少欺負過宛真,可臨到最後,卻橫豎下不了手,就由得她瘋瘋顛顛的在老地方住下了。

三姨娘和沈千雪自是不用說,沒了沈慶,她們的日子更自在,而對於四姨娘和沈千夢來說,相府的日子有點不好熬了。

沈千尋不是觀世音菩薩,也不是聖母瑪利亞,沈千雪再招人恨,也不過是個衝動無腦之流,而沈千夢可不一樣。

至於一天到晚最愛吃齋念佛終日麵無表情的四姨娘,則更是深不可測。

她好不容易殺了沈慶,趕走了龍雲雁,可沒興趣再在院子裡養兩條毒蛇出來玩。

於是,蘇紫嫣挨揍的頻率便越發高起來。

有日子沒見,蘇紫嫣揍人的功夫見長,以前是一揚手一巴掌,五個指印在臉上清亮亮的,現在貌似學精了,打人不再打臉,也不知打在了什麼地方,每回沈千夢吆喝著痛得死去活來的,可大夫在她身上卻找不到一丁點傷痕。

當然,這些大夫們若是知道,這虐人大法是超級神醫沈千尋製作出來的,隻怕壓根就不會再出診了,連鼎鼎有名的孫景都敗在沈千尋手下,旁人還有什麼招好想?

身上既無傷痕,就算有自家姥爺撐腰,扯上蘇年城去皇上麵前告狀,也是告不贏的,當然,他們告過一兩回之後,也不敢再去告,說到底,這就是兩家孩子鬧彆扭,%e5%b1%81大點事兒,還得拿到皇宮去說,龍熙帝真的閑得蛋疼沒事做了嗎?

蝨子雖然不能害人性命,可日夜忍受著這細碎的嚙咬,也是一種極大的精神折磨,沈千被蘇紫嫣這隻母蝨子欺得沒了法子,隻得和四姨娘一起,悄沒聲息的搬出了沈府。

她不能不搬,因為蘇紫嫣經常會欺負到府裡頭,而那些家丁們都看著沈千尋的眼色行事,哪怕她在院內叫得山響,若沒有得到指令,也不會動一根手指頭。

當然,她們也是可以自己培養或者從親戚那裡調些身手好的人來看家護院的,可是,沈千尋早就發了話,鑒於沈慶已死,各房姨娘為避嫌,院內不可養男僕家丁,以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桃色事件,給沈府丟臉。

無依無靠屢屢挨揍的沈千夢終於沒法再像以前那樣淡定,她跑到沈千尋麵前大哭大叫,口口聲聲說她欺負人。

沈千尋隻回一句,她便啞了殼。

“嫡長女欺負庶女,天經地義!”

是啊,就是擺明了要欺負你,就要擺明了要把你這孤兒寡母趕出相府,你不爽,你不爽來咬我啊?

在這對喜歡粉飾太平的母女麵前,沈千尋算是把惡毒嫡女的形像作到了極致。

姐不喜歡虛頭八腦的東西,別在姐麵前唱大戲,也別指望姐能捧場,從哪兒來的,就死哪兒去!

終於,在一個悶熱的午後,四姨娘和沈千夢無聲無息的消失在相府,她們離開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暴雨如注,將暗夜裡最後一抹鬼影衝刷殆盡,雨過天晴,煙雲閣裡花木扶疏,葉綠花紅,空氣異常清新。

陽光總在風雨後。

沈千尋躺在吊床上,半眯著眼兒,享受著自穿越以來,最最純粹的一次安寧與平靜,耳邊隱約響著某個旋律,類似於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調調。

隻可惜,這樣愜意的小日子,註定無法久長。

某日黃昏,相府大門被重重擂響。

看門人劉伯正在角門裡就著花生米喝小酒,聽到這急促的敲門聲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這都什麼人啊?虧得門是鐵的,否則不給砸壞了?真是不像話!回頭可得讓大小姐好好的教訓這敲門的人!”劉伯因為為人直率,之前一直飽受前管家欺辱,被支派在後廚劈柴做苦力活,沈千尋當家作主後,體恤他年邁無力,便將這看大門的差事讓他做了。

劉伯心下十分感激,不管做什麼事,都會站在沈府的角度去想,此時拉開了門栓,正想好好的說砸門的人一頓,然而映入眼簾的一件物體卻讓他老目暈花,酒意全醒!

“這……這是什麼?”他結結巴巴的指著那件物事,拚命的揉著自己的眼。

來人號啕大哭,哭聲淒厲悲慘,令人毛骨悚然。

“出事了!出大事了!快請沈大小姐出來吧!天哪,這可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劉伯本就魂飛魄散,被他這一嚎,%e8%85%bf一軟,一%e5%b1%81%e8%82%a1跌坐在地上。

那物事本來就擺放在地上,他這一倒,離那物事更近了些,他像被火燒了一般跳了起來,連滾帶爬向煙雲閣跑去,一邊跑一邊淒厲大叫:“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大小姐您快出來啊!沈夫人您快出來啊!”

嘶啞顫唞的聲音在沈府上空迴盪,驚得歸巢的鳥雀撲楞楞的飛了起來,府內的人不知出了什麼事,一蜂窩湧了出來,大家齊聚在劉伯周圍,驚恐不安的看著他,可劉伯麵色鐵青,眼珠外凸,呼哧哧的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家又一起好奇的向大門口奔去。

然而一看到門檻內停放的那件物事,每個人都瘋掉了。

不管是女僕還是家丁,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大人或者小孩,大家在同一時間發出驚人且持久的尖叫聲,數十口人的尖叫聲匯集在一處,震得整個府邸都在嗡嗡作響。

尖叫過後,有的人開始大哭,有的人則開始狂嘔,更多的人,則選擇了逃避,他們麵色蒼白如鬼,冷汗濕透衣背,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後麵追著他們,隻有逃到屋子裡才安全一些。

沈千尋從煙雲閣出來時,遇到的便是這樣亂哄哄的情形。

她皺眉,喝住一個胡亂奔跑的小廝,厲聲問:“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慌張?”

“死人了……死人了……”小廝眼神渙散,一幅要哭的模樣,“大小姐,死人了,好可怕,好可怕!”

“你沒見過死人哪?”一旁的八妹恨鐵不成鋼的扯了扯那小廝的耳朵,“你長點出息好不好?”

小廝的眼淚嘩啦啦往下淌:“八姐姐,死人我見多了,可是,不是那樣的死法……”

“死人還能死出花樣來啊?”八妹越發暴躁。

“別跟他說了!”沈千尋加快腳步,迎著紛亂逃竄的人群,向事發地狂奔。

遠遠的,她看到門檻內的一隻草席上淩亂的放著些紅色的物件,鼻間卻又嗅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她心裡一緊,健步如飛,幾乎是飛掠了過去,等到看清眼前的紅色物件,她的胃液翻滾,呼吸驟停!

第127章絕對是重口味!-思-兔-網-

實際上,草席上放著的,不是一個物件。

是一個人。

可是,說是一個人,又好像有點牽強附會,因為那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人的形狀了。

他(她)被剁成了整齊方正的幾塊,脂肪豐富的肉塊,又被細細的剖成了幾十個小肉片,形狀優美的放在一隻白瓷碟裡,攤放在席麵上,腸子單獨放在一堆,也同樣碼得十分整齊,紋絲不亂,心肝肚腎肺脾等器官被單獨摘了出來,放在一隻白色的細瓷小缸裡,白紅相映,觸目驚心。

沈千尋對著那堆物件默立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

她不言不語,不動不移,隻是死死的盯著那堆血肉看,身邊,八妹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聞訊趕來的雪鬆和朱柏看到此種情形,饒是見多識廣,亦驚得連連後退,幾欲離開。

沈千尋用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把麵前這堆物件的性別區別出來。

隻所以如此,一者是因為,殺手已經將那顆頭顱烤到焦黑,而用以鑒定男女性別的盆骨也被分作了好幾處,給她的鑒別工作帶來了很多難度。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身為一個法醫,玩慣了人骨拚圖,對人身上的各種器官了如指掌,她原可以在十分鐘內就完成屍體的性別鑒定,可這一次,她卻足足用了兩三倍的時間。

沈千尋得承認,她有點兒慌。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慘烈血腥的殺人方式,凶手把人像頭豬一樣拆解,肝腸肚肺放疊放得整整齊齊,這簡直就像菜市口的屠夫,將新鮮殺好的豬肉擺在肉案上,吆喝著讓人來買。

這樣喪心病狂的禽獸行為,實在令人是匪夷所思。

她想,凶手想要表達的,大抵也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你擅長驗屍,好吧,那麼我殺個花樣屍體給你驗著玩,這樣我們大家都有事做了,誰也不會太寂寞。

沈千尋明白自己是遇到傳說中的***殺人狂了。

她深吸一口氣,閉緊雙目,沉默片刻,重又睜開雙眼。

現在,她需要冷靜,絕對的冷靜,才能從凶手的“作品”中找到漏洞和線索,既然對方把這具屍體當成豬肉,那麼,她暫且也這麼認為吧。

神情稍稍鎮定了些,她蹲下來,驗屍。

忽略掉那些血腥的肉塊,她的目光重又變得敏銳。

十大塊屍塊,分解得十分均勻,骨頭的茬口亦十分整齊,不帶一絲殘渣。

普通人是不可能做得這麼完美的,當然,普通人就算平時殺人如麻,卻也未必有勇氣開腸剖肚,這太考驗人的意誌了,再者,殺人分屍並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兒,肉附在骨頭上,若不是經驗豐富,斷不能做得這樣漂亮,沈千尋慣常解剖屍體,自認也做不到凶手這樣完美,這堆物事雖血腥,但卻連個肉沫兒也沒有。

要做到這種程度,光有削鐵如泥的利器是不成的,骨頭是極為堅硬的東西,沒那麼容易砍斷,光有力氣也不成,還得有巧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