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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237 字 1個月前

還是個病人,又傷到頭部,需要好生靜養!”

“沈神醫?”那被稱作韓伯的老者突然緊張的扯住她的手,“你是沈千尋?是沈慶的嫡女沈千尋?”

沈千尋微微一驚,卻仍答:“正是,怎麼,老伯識得沈慶嗎?”

她對沈慶直呼其名,且並不避諱外人,顯然已擺明自己的立場,自是要與沈慶劃開界限,表明與他之間,再無父女情份。

韓伯點頭:“我是識得他啊!我識得他時,他還是一介藉藉無名的應試舉子,現在卻是一國之相了!”

他說完苦笑,眉目之間,竟隱有譏諷之色,沈千尋心裡一動,遂低聲問:“怎麼?二十年前的沈慶,竟是落塌於老伯的客棧嗎?”

“是啊!說起來,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韓伯皺眉,“與他一起同來的,是他的哥哥沈安,那可真是一個很好的年輕人啊,隻可惜,老天不長眼,好人不長壽啊……當年那件事,真是……”

韓伯說得斷斷續續感慨不斷,顯是當年的事令他十分觸動,以至事隔經年憶起,仍要長籲短嘆不已。

沈千尋的好奇心在瞬間被勾了起來。

她之所以對這個在她還沒來到人世便已死去的人物感興趣,純粹是因為是李百靈,她很想知道,娶了這麼一個聰明詭異女人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韓老伯,我聽說,大伯父是被淹死的?”她忍不住發問。

韓伯低嘆:“是啊,那日發榜,他榜上無名,鬱鬱不歡,便獨自悶在房中吃酒,吃得酩酊大醉,許是心中難過,半夜也不曾安睡,跑到湖邊去吹涼風,一個不慎,就跌到客棧附近的千碧湖裡去了!”

沈千尋點點頭:“那當時的沈慶,就沒有跟著他兄長嗎?他們兄弟的感情,應該很不錯吧?”

“感情不錯?”韓伯突然苦笑,“是啊,是不錯,隻是,是沈安待這個弟弟極好,而當弟弟的,卻未必領情。”

“嗯?這又怎麼說?”沈千尋越聽越好奇,站得太累,便換了個姿勢,這時,卻聽那年輕大夫笑說:“沈神醫,您喝茶!坐著聽!”

他搬了一隻凳子,又沏了一杯茶,十分殷勤的遞了過來,沈千尋向他點點頭,坐了下來,示意韓伯繼續說下去。

韓伯笑:“沈神醫,按理說,沈慶是你的生身父親,又是一國之相,我這個老頭子,不該在你麵前說他的不是。”

“老伯但說無妨!”沈千尋直白的回:“老伯也看得出來,我與沈慶之間,是仇敵,而非父女!”

“是是!瞧得出來,世人皆知,你那母親,便是被他苛待而死,你那父親,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啊,就是一個踩著女人往上爬的壞坯子!這個壞東西,便算為相,也是一代奸相,龍熙有這樣的人為相,實在是……”

韓伯說著,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麵色也陡然變得十分灰白難看,沈千尋愧疚低叫:“老伯,真是對不住,你傷重剛醒,我卻扯著你問東問西,實在對不住!你快躺著歇一歇!”

韓伯喘熄著擺手:“沈神醫,跟這傷病無關,是老夫想到過往的恨事,情緒激動罷了!”

第109章陳年舊事,撲朔迷離

“我看伯伯是餓的!”那個年輕大夫笑眯眯插話,“他從早上忙到現在,剛備好了晚飯,就被那幫子混貨給打了,這上了年紀的人,哪經得起這樣折騰?沈神醫,你稍候片刻,我讓人把飯菜端上來,你們邊吃邊聊怎麼樣?”

沈千尋莞爾:“公子這般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神醫,我一個鄉間窮大夫,擔不起公子二字,我叫顧風,沈神醫直呼其名就好!”顧風笑得十分熱忱。

“那你也不要叫我沈神醫了!”沈千尋淡笑,“說實話,聽起來彆扭,直呼其名就好!”

顧風猶豫半晌,歡歡喜喜的應:“行!我就叫你沈千尋,你稍坐一會,我這就叫人上菜!”

沈千尋點點頭,招呼八妹下車,八妹揉著肚子,笑說:“剛說肚子餓了,就有人管飯,這也太貼心了!”

四人圍桌而坐,沈千尋原沒覺得多餓,可此時飯菜香撲鼻,也不由食指大動,一吃之下,讚不絕口:“老伯手藝果然精妙,這滋味,連京城裡的大館子都比不上!”

“那大館子算什麼?”顧風說:“那裡的大廚子,還是我伯伯的徒弟呢!”

“都是些過去的事了!”韓伯對著滿桌美食,仍是心事重重,喝了幾口湯就住了筷,喃喃說:“我那徒弟,隻怕現在心裡還恨著我呢!”

“啊?”沈千尋吃驚的問:“為什麼?”

“因為沈慶。”韓伯回答。

沈千尋愕然。

“我有個女兒,名喚珠兒,沈慶來客棧時,不過十五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與我那徒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很好,可沈慶來了之後,就都變了。”

沈千尋默然,半晌,道:“韓伯的珠兒,是被沈慶迷惑了吧?”

“你倒是很了解他!”韓伯苦笑,“怪我,沒能看住珠兒,那沈慶生得俊美,嘴巴又會說,原本就招女人喜歡,更何況又是主動追求,珠兒那個丫頭,眼皮子淺,也不長腦子,很快就跟他好上了,還跟他住在一處,我當時氣得半死,又打又罵,卻也無濟於事,她就是鐵了心要跟沈慶。”

沈千尋低嘆不已。

韓伯卻似又沉浸在往事之中,不能自拔,他急急的說下去:“我初次見到沈慶,便對他印象不好,隻覺得這人雖生得一表人材,可眼神太過活絡,太賊,可是,我用心提防,卻還是讓他偷了我的女兒,他不光把我的珠兒偷了去,還讓珠兒把我半輩子的積蓄也偷給了他!”

“啊?”一直狂吃的八妹驚得抬頭,“這麼惡劣?”

韓伯慘笑:“若隻是損些積蓄,倒也算不上惡劣了,可恨的是,珠兒為他把心都掏出來,可他轉眼又跟一個千嬌百媚的貴女搭上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是王爺之女龍雲雁,珠兒自是無法與那女人比,我失了財,賠了女,反倒心安了,這樣的男人,離開珠兒,是珠兒的福份啊!我天天勸她想開些,可沒承想,珠兒表麵上應了我,當日夜裡,竟然投湖自盡,後來屍體打撈上來,我才知道,她已懷上了沈慶的孩子!”

韓伯捂住臉,老淚縱橫,低泣不已,沈千尋長嘆一聲,默然不語,她是真沒想到,沈慶在龍雲雁之前,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劣跡,這可是一屍兩命啊!

她出言安慰:“人死不能復生,老伯不要過度悲傷,令女在九泉之下,也必希望你健康長壽!”

“隻是忍不住罷了!”韓伯抹了眼淚,長嘆一聲,說:“沈姑娘,我這又扯遠了!不過,若不是因為我女兒投湖之事,我怕也不會對沈安淹死的事,記得這麼清晰,他是跟我女兒在同一日墜湖的,隻不過一個中午,另一個卻是夜裡罷了,這一天裡,湖裡多了兩條冤魂!我女兒死,我覺得並無可疑之處,她是羞憤交加了無生意,可那沈安沈公子的死,卻令我大感蹊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為什麼?”沈千尋問,“你不是說他是酒醉跌入湖中死的嗎?”

“表麵上看,是這樣,可是,這沈安平時可是滴酒不沾的啊!”韓伯忿忿道:“再者,我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他脾氣好,一天到晚都樂嗬嗬的,因為沈慶追求珠兒的事,他專門跑來跟我說,他弟弟生性***,家中又已有妻室,請我千萬護好自己的女兒,還將沈慶從珠兒那兒騙去的銀錢一分不少的還回來,沈慶大為惱怒,處處跟他彆扭著,他總是一笑置之,而發榜那日,他壓根就沒有去看榜,而是一個人在屋子裡收拾行李,說是要返回鄉下去,好像早就預知自己會名落孫山一樣!”

“竟有這等事?”沈千尋驚問:“他的書讀得不好嗎?”

“不好?這滿京城中的舉子,我看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韓伯慨嘆道:“自從沈安到了我這客棧,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找他賽詩論文,每回他都拔得頭籌,連當年的京城奇才張靈運都誇他才情過人!”

顧風在一旁低嘆:“伯伯,這事兒你都說了不知多少遍了,可到最後,他還是名落孫山啊!倒是那個無情無義無才無識的浪蕩貨成了狀元郎!”

“所以我才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韓伯忿忿然道:“那個沈慶,最擅長的事,便是鑽女人的裙底,他懂個%e5%b1%81?就他作的那些詩,連我這個大老粗都瞧不上!又怎麼可能中了頭名?這中間,定是有什麼道道!”

沈千尋也覺納悶,沈慶的文采如何,她不知道,但從穿越之後的接觸來看,大約也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韓伯的話雖糙,理卻不糙,他並沒有真才實能,憑藉的,不過是女人的愛慕和龍震的權勢罷了。

“那沈安臨死之前,可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沈千尋仔細問道。

“我聽見他跟沈慶吵架,吵得很凶!”韓伯邊想邊說,“但那時我正為女兒的事焦心,倒也沒去勸架……”

沈千尋突然問:“沈慶拋棄老伯女兒,老伯竟還容他住在客棧之中嗎?”

“自然是早就趕了出去!”韓伯回答說,“那日是沈安將他帶回來,我看在沈安的麵子上,也就沒計較,他們那邊吵得凶,珠兒聽說沈慶來了,又去求他,反被他羞辱一番,否則怎會投湖自盡?”

韓伯說起這事,仍是咬牙切齒,“珠兒投河後,沈安幫忙撈屍,又幫忙收殮,我當時滿心痛苦,反臭罵了他一通,當時我腦中一片混亂,許多事也記不清了,當夜自是難以入睡,便坐在那湖邊,給珠兒招魂,這時就聽“撲■”一聲,對岸有人搖搖晃晃的落了水,我趕緊叫上夥計跑過去,可為時為晚,等把那人撈上來,我才發現是沈安!”

沈千尋的頭有點痛,韓伯說得雖多也很詳細,可是,聽到現在為止,除了沈安的平靜有些不同尋常之外,她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眼見著天色漸暗,她決意起身告辭,不料韓伯這時卻又說:“沈姑娘,我知道你不光是神醫,還會驗屍,我想問你一件事,那人在水中多久,才會變得浮腫?”

沈千尋微怔,隨即答:“要看當時的氣候,若是這樣的夏季,怕是不到三個時辰,便會變了模樣!”

“是了!”韓伯一拍大%e8%85%bf,“我當時偷偷打聽過,驗屍官們都這麼說,可是那沈安撈上來時,全身已然浮腫,我當時就覺得哪裡不對,你也知道的,我在午後剛剛見過我家珠兒的屍身,她從落水到被打撈起,也差不多兩個時辰,可是,她遠不如沈安腫得厲害,可沈安是剛剛落水我就發現了,算起打撈,也不超過半個時辰,怎麼會腫成那樣?”

沈千尋倏然一驚,剛剛抬起的腳,又落了回去。

“韓伯,你確認,你當時看到的是這樣?”她略有些緊張的問,“當時天黑,你真能看得清楚嗎?”

“倒也不是看得清楚,是感覺,一種感覺!”韓伯說,“自珠兒死後,她的屍身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所以我再看到沈慶的屍身,始終覺得異樣,不該那樣,當晚我就報了官,可驗屍官來了之後,說他身上並無外傷,就是喝多了酒,淹死了!可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