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重創他們?”
“不錯!”沈千尋起身,黑眸暗沉幽冷,“三殿下,我在相府會盯死沈千碧,一有蛛絲馬跡,便會向你通報,外頭的事,就要你多費心了!”
“爺會的!”龍天若笑盈盈的斜睨著她,“跟聰明的女人合作,就是省心!”
沈千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不正是你期待的嗎?”
“不錯,爺真心期待了很久!”龍天若使勁點頭,“還以為沒盼頭了呢!沒想到沈大小姐最終還是橫空出世,不負我望!”
“讓一對柔弱可憐的母女來給你做線人,三殿下,為什麼?”沈千尋側眸問。
“什麼為什麼?”龍天若反問。
“你明知道龍雲雁是一隻母狼,非要把羊羔送到她嘴邊,還想要羊羔給你做事,你不覺得,這有點說不通嗎?”沈千尋盯住他,目光深沉,“可這對母女來自鄉野,跟你八桿子打不著,貌似也不該結有怨仇……你的做法,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龍天若嗤嗤的笑起來:“爺才不認為爺是送羊入狼口,誰也不是生來就殘忍的,越是懦弱的人,反彈起來的力量越大,爺是在歷練你,百煉成鋼,一旦你變得強大,你將無往而不勝!你瞧,爺不是把你歷練出來了嗎?現在,爺送入相府的,不是羊羔,是獵豹,母的!”
“不要再為自己殘忍尋找藉口!”沈千尋輕哧,“罷了,我不想跟一隻狼談同情心!夜深了,我要歇下了,三殿下請自便!”
她擺出送客的架勢,龍天若邪邪一笑,吊兒郎當往外走,臨到門邊,卻又倒回頭來,擠眉弄眼道:“衣櫃裡爺給你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好好享用吧!聽你的小肚子老是咕嚕咕嚕響,爺心疼著呢!”
他又是一陣輕浮浪笑,轉瞬間人已飛縱而去。
沈千尋嘆口氣,打開衣櫃,果然見到一個食盒,打開來,竟還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勾得人食指大動。
她這才想起,自己這具肉身,自清晨起到現在,便沒進過一滴水一粒飯,剛才隻顧忙活,還不覺得,現在簡直餓得不行。
她埋頭大吃,直將食盒吃得底朝天,粒米不剩,這才滿足的嘆了口氣。
三皇子府,阿呆呆呆的看著對著一桌美食狼吞虎咽的主子,訥訥道:“爺,不是送了一隻食盒給你?怎麼還餓成這個樣子?”
龍天若頭也不抬的回:“被隻母豹子半道給搶了!”
“母豹子?”阿呆頓時來了精神,“爺在哪裡遇到的?待小的去剝了她的皮,給爺做個豹紋坎肩!”
“坎肩?”龍天若哈哈大笑,含糊不清的叫,“這主意妙極!不過,這種有趣的事兒,爺怎麼捨得讓你動手?你瞧著吧!等爺差使完那母豹子,就把她剝皮抽筋做坎肩!那油光水滑的皮子啊,爺甚是喜歡……”
夜深人靜,沈千尋躺下來,大睜著眼,對著窗外暗淡的天光發呆。
這一夜,註定無眠。
當然,無眠的人,不止她一個。
奢華精美的臥房中,龍雲雁扯著沈慶嘮叨不休,無非是怪他無能,連個十來歲的丫頭都對付不了,那塗著紅色丹蔻的指尖差一點兒就戳到了沈慶光溜溜的腦門上。
沈慶被她又罵又吵,十分難堪,卻不敢發作,隻訥訥的小聲解釋:“你也看到了,這事兒都把皇上和朝中官員驚動了,我能怎麼著?”
“我管那麼多?”龍雲雁恨聲道:“好吧,你無能,就由我來想辦法!她不是想給她娘風光大葬嗎?哼,等著吧,我會把她和娘一起埋葬,永世不得超生!”
“使不得啊,夫人!”沈慶急急道:“皇上已對碧兒的事起疑,我們現在得夾緊尾巴,靜等這陣風過去,萬不可再衝動行事,惹下禍端啊!”
“就是因為碧兒,我才不得不除掉她!”龍雲雁咬牙道:“這賤人似是突然神靈附體一般,她多活一天,碧兒便危險一天。”
沈慶頹然無語,半晌,煩躁道:“我早就告誡過你,凡事不可做得太過!宛真母女生就懦弱,又是將死的人了,你幹嘛非得跟她爭那一口氣?這正室的名在她頭上,這沈家裡裡外外,還不都是你的嗎,你非得將她們逼到絕境。”
龍雲雁倏地站起,尖聲叫:“沈慶,你別忘了,若沒有我娘家,你一個貧寒學子,如何能有今日?我嫁給你,一不圖錢二不圖勢,就圖著來受你那個病婆子賤女兒的氣嗎?”
“好了!”沈慶被她罵得著了惱,也騰地站了起來,“左右我從來也不曾管得住你,你就胡鬧吧!”
第22章:你也配?!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沈千尋睜開眼,迎接清晨的第一縷曙光。
天氣很好,陽光燦爛,碧空萬裡。
她走到院中掬水洗臉。
外頭有人叫:“沈千尋接旨!”
卻是龍熙帝派來的宮人,一排溜數十個人,手裡都托了隻紅色的漆盤,裡麵裝著黃金首飾布匹等物,誥命夫人的整套行頭,則由首領太監胡仁厚捧著。
沈千尋緩緩跪下來,胡仁厚宣罷聖旨,命人將東西送入房中,歪頭看了看破落的小院,目光落在了沈千尋身上,雖然破衣爛衫,未施脂粉,麵前這女子仍有一種逼人的氣勢,冰雪俏顏上烏黑秀挺的眉毛斜飛入鬢,一雙眸子黑而幽深,似古井無波,眉目流轉間,孤傲清絕之氣盡顯,就如一株清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胡仁厚久居宮中,不知見過多少傾國傾城的美人,可是,沒有哪一個能像麵前這女子這般冷艷逼人。
單以容貌論,她或許不如沈千碧五官長得精緻,可是,那份冷冽清艷的氣質,卻令人觀之忘俗,過目難忘。
許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沈千尋身子微微一傾,道:“有勞公公了!”
胡仁厚如夢初醒,遂回了一禮,客氣一番,這時,太監們已將賞賜全數放置屋中,就要離開,沈千尋叫:“且慢!”
她說完轉身走入破屋,不多時又出來,卻是將那隻裝有黃金的托盤端出,每人發了一錠金子,到胡仁厚時,則加五倍,整整五錠金子,把胡仁厚樂得差點跳起來,其他小太監亦是喜不自勝,各自揣到懷中,齊聲稱謝。
沈千尋微微頓首,並不多說話,但那幫太監們回去則把她誇成了一朵花。
大家都看得出來,她現在的處境並不是很好,可她還能居然出手這樣大方,扔金子跟扔石頭似的,心裡都認定這姑娘,是個能成材的!
沈千尋的指尖撫過那黃澄澄的一堆,嘴角浮起一抹淺淡的笑,她理理衣裳,拉開園門走了出去。
看到她,府裡的下人們跟見到了鬼一樣,驚慌中帶著恐懼,沈千尋無視那些異樣的眼神,徑直去找沈慶。
沈慶正和阮氏龍雲雁沈千碧正在大殿中吃早飯,見到她,麵色都是一沉,同時放下了碗筷。
沈千尋卻蠻不在乎,她走到沈千碧麵前,拍拍她的肩,很隨意的說:“起來,你坐錯位子了!”
“你說什麼?”沈千碧厭惡的拿眼剜她。
“我說,你,做錯位子了!”沈千尋鄙夷道:“這是嫡長女之位,之前讓你坐了太久,今兒個該讓出來了!”
“沈千尋!”沈慶“啪”地一聲把筷子扔了出去,“你安生一點行不行?”
“父親在我朝為官,該知道什麼叫嫡庶尊卑!”沈千尋毫不示弱的回,“庶女本就排在嫡長女之後,我說錯了嗎?還是,父親想挑戰龍熙皇族祖先訂下的規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做錯了位子,那你呢?”龍雲雁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大清早的,你可有向你的祖母和父親請安?”
“二姨娘,這兒,輪不到你說話!”沈千尋懶淡的回。
“那我呢?”阮氏立馬跳了出來。
“你是祖母,當然輪得到!”沈千尋笑得嘲諷,“隻是,孫兒記得初來時給祖母請安時,祖母曾說過討厭鬧心,還說以後的安都不用請了,哦,對了,這話,父親也說過,看來啊,這請安是件討厭鬧心的事,孫兒這麼孝順,自然得聽兩位長輩的,所以,不請安,是經過兩位長輩允許的,不是嗎?”
她這一番話堵得沈慶和阮氏直翻白眼,他們是怎麼也想不通,這個昨兒清晨還唯唯諾諾的包子樣,怎麼才一天就跟換魂了?這樣大的轉變,令他們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對。
沈千尋那邊卻不依不饒的繼續拍沈千碧的肩,沈千碧耍起了大小姐脾氣,拿出了殺手■,眼圈兒一紅,直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嬌弱可憐。
龍雲雁暴跳如雷,一使眼色,數個膀大腰圓的家丁便圍了上來,沈千尋冷笑,就這幾個慫貨,她還真心不瞧在眼裡!
她摸起桌上一把剔骨刀,十分熟練的在手裡轉,一雙黑眸滿是肅殺冷汀,嘴裡則懶怠道:“父親,你瞧,一天到晚,總有些下人不聽話,我聽您的話,這回一定好好的教訓他們!”
話音剛落,那幾人已撲了上來,沈千尋身子一貓,剔骨刀劃出一道亮眼的光圈,往幾人的膝蓋上冷冽切去。
那幾人初時見沈千尋蹲倒,還以為她認慫,待到膝蓋間一陣劇痛,才覺不妙,低頭一看,膝蓋間白骨森森,血倒是沒流多少,可是,那脆弱的筋脈已然盡斷,幾人登時慘呼連聲!
眼見得幾個彪虎大漢竟被沈千尋詭異的放倒,龍雲雁的臉色大變,沈千碧則尖叫一聲撲入她的懷中,阮氏驚得眼前一個勁發暈,沈慶的%e8%85%bf則開始不聽話的顫唞,震得桌上的杯碗碟都嘩嘩直響。
“父親莫慌!”沈千尋拿過一塊抹布,漫不經心的擦剔骨刀上的血,“幾個不聽話的下人,女兒還是應付得了的!這剔骨刀十分好用,我喜歡!喂,你們幾個,若是再不爬去找人醫治,隻怕這輩子站不起來了,到時候,不要怪我哦!”
沈千尋將刀“■當”一聲扔在餐桌上,撩撩身上的衣裙,優雅的在餐桌前坐了下來,禮節周到的向阮氏和沈慶點頭:“祖母,父親,吃飯!”
她就著桌上飯菜吃得美味香甜,她旁邊的人卻眼前發黑,一陣暈厥,隨侍的丫環們終於抑製不住心頭的驚恐,尖叫出聲:“鬼啊!厲鬼附身殺人了!”
她們一溜煙跑個乾淨,龍雲雁也被唬得七魂走了六竅,一時也顧不上再找回麵子了,扶著沈千碧倉皇逃開。
沈慶和阮氏也想走,可是,沈千尋一個冷冽的眼神就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坐回了原處。
麵對這樣一個羅剎女一般的人物,他們心裡從未有過的害怕和恐慌,事實上,相府家丁如雲,暗藏的厲害人物也不少,若群起而攻之,沈千尋再厲害也不是對手。
可是,一切太過猝不及防,厲害人物再多又怎麼樣?都不在跟前啊!眼前這小姑奶奶卻立時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事實上,沈千尋確實有點想立時宰了這兩人,利落爽快,省得磨磨唧唧的跟他們鬥個不休。
可是,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太不劃算,她若手刃了這兩賊,自己也免不了惹來麻煩,她的命多貴?怎能賠給這兩個賤骨頭?再者,他們不是喜歡玩宅鬥耍心眼嘛,好吧,她發發善心,就陪他們鬥個痛快!
“父親,母親下葬的日子,可定好了?”沈千尋挾了一筷子菜,很隨意的問。
“這個……你想……什麼時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