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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心計 滅絕師太 4329 字 1個月前

一片混亂,她是被逼頂包,心中無限冤屈怨懟,哪還有腦子去編造什麼殺人理由?

她嘴裡喃喃的念叨著,隻是說不出一個字,隻得又呆呆的望向龍雲雁,哭哭啼啼道:“夫人,原因?要說個什麼樣的原因?”

“噗哧”一聲,有人低低的笑了出來,人群中有輕微的騷動,但在龍震的威懾下,那股騷動很快便消彌無蹤。

龍雲雁卻還在那裡裝痛心疾首狀:“你這賤人,到現在還要裝糊塗嗎?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隻白眼狼!你這手腳不幹淨的白眼狼啊!”

她對著秋菊又踢又踹,秋菊被她踹得吐血不止,同時也開了竅,嗚嗚哭叫:“我偷拿了二小姐的銀子,剛好程侍衛來送信,被他瞧見了,非要去二小姐那兒告發我!我沒有辦法,隻好毒殺了他!為掩人耳目,又把春[yào]灌到他口中,他死了之後,我十分害怕,想著這府裡隻有大小姐最弱最好欺負,便把這事嫁禍在她身上!”

第16章:你可真懂事

“真是個惡毒的賤人!千尋素日裡就是對你們這些下人太好了!”沈慶指著秋菊怒斥一通,轉而又走到沈千尋麵前,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尋兒,今兒這事,是父親錯怪你了!叫你受了那麼多委曲,父親對不住你哇!”

他說著,那眼淚又落了下來,滴在沈千尋的手上,像是毒蛇的膿液,讓沈千尋一陣難言的惡寒,身上的%e9%9b%9e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這場景,這幅惺惺作態,還真是眼熟的很哪!

曾幾何時,在現代,她那個風度翩翩的高官爸爸,在媽媽被抓入獄時,也曾流下這樣的淚水,仿佛無盡的辛酸心痛與愧疚!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當她知曉那個醜陋的真相,她忍不住胃液翻滾,當庭吐了那終日扮良父佳夫的男人一身!

這前身的母親,跟她的媽媽一樣,愛上了一個虛偽無恥醜惡到極點的的男人!

如今往事重現,沈千尋雖然極力抑製內心的情緒,身子還是不受控製的顫唞起來!

見她沉默不語,龍熙帝沉聲開口:“沈千尋,對於秋菊的事,你怎麼看?”

沈千尋深吸一口氣,迅速離座,跪倒在地上,以額貼地重重叩頭,嘴裡恭敬道:“皇上聖明,此案已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秋菊便是那殺人元凶!皇上親臨相府,為臣女脫罪,臣女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唯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熙帝麵現歡顏,溫言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起來吧!”

“謝皇上!”沈千尋欲要站起,眼前卻一陣發黑,沈慶在一旁忙扶住她,假意關心道:“可憐我家尋兒,自入大牢,怕是還一口飯沒嘗吧?都是父親不好!日後,父親定要加倍補償於你!”

“不用了!”沈千尋語音悲愴,望向沈慶的目光冷冽如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千尋萬不敢對父親有所怨懟!父親若補償,便補償在母親身上吧!母親嫁與父親之時,父親窮困潦倒,為助父親考取功名,她沒日沒夜的趕製繡品售賣,累得渾身是病,如今父親高居丞相……”

“我會好好待她的!”沈慶麵皮紫漲,忙不迭的打斷她的話。

沈千尋冷笑,悲愴道:“她已經無須父親再好好對待了,隻需父親,以當家主母之尊容,為她風光大葬!”

“你……你說什麼?”沈慶身子急顫,一臉的狼狽與尷尬,“你怎麼……可以咒……她?”

“父親,母親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沈千尋麵似寒霜,“父親,別再用那些破木板釘住她的房間了,把那門放開吧!讓千尋去收屍吧!”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炸了鍋,大家都不由議論紛紛,都懷疑沈千尋真有通天鬼眼,而實際上,不過是她請求龍天若提前派人去打探過罷了。

龍熙帝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內衛飛快離去,不多時即轉回,附在龍熙帝耳邊輕語:“皇上,那沈氏破衣爛衫,骨瘦如柴,死相甚是淒慘,所居之地,髒汙破落,不堪入目,顯然是……被虐至死!”

龍熙帝心頭一縮,眼前突然浮起破落的小院裡,寒風肆虐,奄奄一息的婦人,如破紙片一般躺在爛泥枯葉之中,淒涼悲愴的眼一直一直盯著他看,至死都不曾閉上……

他的呼吸陡然變得緊促,%e8%83%b8口一陣尖銳的刺痛,那夢魘一般的場景讓他額頭冒汗,坐立不安,他閉緊雙目,雙拳緊攥,牙關緊咬,良久,才籲出那股酸澀辛辣之氣,這才理理衣裳站了起來。

第17章:老而不死是為賊

“沈慶,朕今日追封沈氏宛真為一品誥命夫人,命你以相府當家主母之尊,風光大葬!另,賞沈千尋黃金百兩,其他首飾錦緞,著內衛府的人看著辦!”

“一品……誥命夫人?”沈慶傻掉了,龍震和龍雲雁亦是目瞪口呆,沈千尋亦是愕然,這龍熙帝是怎麼了?自己那點兒功德,不至於讓他如此大手筆吧?

眾人都驚愕不已,唯有龍天若嘴角微勾,露出嘲諷的笑容,但那絲嘲諷一閃即逝,很快,他又是一派放浪油滑的花花公子模樣。

“朕累了,擺駕回宮!”龍熙帝虛浮的聲音再度響起,話音未落,人已大步竄出佛堂,像是有誰在他的背後追趕,一眾僕從侍衛步步緊隨,浩蕩的隊伍很快便消失在相府庭院,眾人皆離座跪伏於地相送。

這一場滑稽的大戲,總算唱到了落幕的時候。

各不相關人等相繼離場,最後,佛堂裡隻剩下相府中人。

沈千尋抬起眼斂,朝管家劉三和兩個丫環虛虛一指,命令道:“你們三個,隨我去收屍!”

兩丫環看了龍雲雁一眼,龍雲雁麵色冷硬,沒有任何表示,這三人卻似得到了某種信號,撇撇嘴,動都不動一下。

“主子有吩咐,你們沒長耳朵嗎?”沈千尋上前一步,站到了三人麵前。

三人仍裝聾作啞。

沈千尋冷冷的眨了眨眼睛:“既然耳朵長著沒用,索性割了吧!”

她的話音未落,手中已亮起一道雪亮寒光,剎那間,血影逐著光影飛濺四射,誰也沒看到她是怎麼出手的,但那三人同時捂著自己的耳朵,殺豬般慘叫起來!

“沈千尋,你這是幹什麼?”龍雲雁尖叫。

“我管教奴才,還請二姨娘不要插嘴!”沈千尋盯著她,一字一頓道,“你隻是一個姨娘,沒有那個資格!我娘雖然走了,到底還有我這個嫡長女在,你若真想主事,須依龍熙王朝律法,三年後被父親扶正之後,再來多嘴罷!”

“你……”龍雲雁氣得三屍神跳,瘋子一般向沈千尋撲了過來,沈千尋輕輕一閃,她便撲了個空,收勢不及,鼻梁撞在堅硬的書櫃上,立時鼻血橫流。

沈慶大驚失色,忙上前攙扶,這時,隻聽一個老邁的聲音陰惻惻響起:“二姨娘不能多嘴,我這個老太婆可還在喘氣呢!”

沈千尋轉過頭來,看向一直坐在太師椅中裝死人的那個老太婆,難掩心中鄙夷。

這是前身的嫡親祖母阮氏,是宛真孝心伺候的婆婆,可是,這個阮氏是什麼人?

沈慶的故鄉,那個破落的三茶鎮,唯一的一家暗娼便是她阮氏!

三茶鎮的成年男人,沒睡過她的人屈指可數,一個暗娼生出來的兒子,也該是沈慶這樣厚顏無恥,隻是,上天不公,賜給他們一幅好皮囊和一張花言巧語的嘴。

宛真嫁給他,便如白布入了爛泥池,被婆婆逼著賣身,她抵死不從,阮氏便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一旦兒子攀附了豪門,自然要將她遠遠的踹開去!

就是這樣髒汙不堪的老婦人,竟然還有臉在她麵前擺祖母的譜,看著一臉褶子還塗脂抹的阮氏,沈千尋喉頭湧起一股酸水,她幾乎要嘔出來!

她冷哼一聲,道:“祖母自然是活著的,隻是,孫兒隻是管教個把不聽話的奴才,祖母有何話說呢?”

第18章:為母收屍

“奴才也是人!怎麼能一言不和就割掉她們的耳朵呢?”

阮氏拿著拐棍在地上亂戳一氣。

“祖母沒做過這樣的事嗎?”沈千尋挑眉,“前些日子,院子裡來了個叫柱子的後生,就因為打死不肯進祖母的內房,便被祖母扔去後山喂了狼!哦,還有,昨天還有個丫頭把熱水潑在了二姨娘手上,她便命人把這丫頭的手剁了去!孫兒比起你們,真是甘拜下風!”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你?”阮氏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張嘴剛要說什麼,沈千尋卻飛快的打斷她:“剛剛父親還在皇上麵前說我待下人太好,我仔細想了想,這確實是個很大的缺點,今兒個,我便改了!多謝父親教誨!”

沈慶張口結%e8%88%8c,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沈千尋也懶怠再理他,徑自又指了兩名丫環和兩名家丁,卻仍不忘了把劉三叫上,這下再也無人敢拂逆,立時戰戰兢兢的跟在她後麵走。

繞過相府光鮮燦爛的亭台樓閣,雕刻精美的抄手遊廊,繁花似錦的花園,她一步一步向西北方向走。

這一路,真是美不勝收,引人入勝。

可是,誰能料到呢?這樣的光鮮華美背後,會有這樣荒涼破敗的角落?

越接近目的地,沈千尋越覺得喉頭髮哽,腳步虛浮,但她還是堅定向前。

終於到了相府的西北角,打開雪白粉墻間那扇精緻的園門,眼前是一隻搖搖欲墜的小木屋,院子裡瓦礫遍地,荒草叢生,殘陽如血,給這庭院更添了一絲悲愴。

真是難為了龍雲雁,能在鮮花著錦般的相府搭建出這麼一塊地方,還真是不容易!

府裡最低等的下人們,都比這對娘兒倆住得好!

沈千尋深吸一口氣,在亂草叢間尋了塊石頭,用力向那扇被釘得死死的房門砸去!

很快,那破門便散了架,屋內的情形一覽無遺!

空曠的木屋裡,隻一桌一椅一床一櫃,床上的破棉絮裡躺著一個人,或者說,一幅骨架,因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那骨架有亂蓬蓬的一叢白髮,一雙充血的雙眸不甘的圓睜,仿佛在控訴著她所遭遇的苦痛不平,森白的牙緊咬住蒼白的嘴脣,乾涸暗紅的血痕順嘴角蜿蜒而下,淒厲異常。

沈千尋上前整理屍體。

丫環和家門一臉驚懼,不敢靠前,沈千尋本也沒打算讓他們動手,料理一具屍體對她來說駕輕就熟,她的肉身,是這具屍體至親至愛的人,所以,這種事她絕不會假他人之手。

“去劈柴燒水,打掃庭院,另外,給我準備沐浴用的物事和兩床新被褥來!”沈千尋冷聲吩咐。

五人唯命是從,利落的去辦了。

準備好一切,夜幕已然降臨。

春日的夜,仍是一片沁涼,沈千尋讓劉三等五名下人離開,幾人如逢大赦,一溜煙的跑開了。

這寂靜庭院,便隻剩下她一個人,守著一具屍體一盞油燈,形影相吊。

好在,沈千尋自十二歲起,便已習慣這種形影相吊的生活。

“娘,來洗澡吧!洗得乾乾淨淨的,好上路!”她安靜的對著那屍體說話,伸手將她怒睜的雙目合上,剝開宛真身上的破衣,將她小心的放入浴桶的溫水之中,細細擦洗。

第19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天邊新月如勾,室內一燈如豆,飄忽的燈影裡,一襲破敗灰袍長髮披散的沈千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