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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想法,覺得跟著你混肯定比我拉車賺得錢多!」

「跟著我?跟著我那可是要時間的,我答應了霍家少爺照顧大夫人六年,六年的時間很長,你等得了麼?」顧七七說。

「六年怕什麼!我從十二歲就開始拉車,從小車開始一直拉到現在,八年我都過去了,如果遇到你,我真得拉一輩子,做別人一輩子的車伕!」陳列說。

不得不說陳列看人眼光很準,一眼就瞧定了顧七七,覺得她能給他帶來財富,顧七七自然不能讓他失望。

「好,隻要信我,我一定讓你過上比現在好百倍千倍的日子,拉車什麼的就讓它見鬼去吧。」顧七七微微昂起頭,眼底露出堅如磐石一般的自信。

進城後,顧七七答應給陳列五塊,拿錢的時候,陳列不肯要,駕上車子一骨碌溜沒影了。

這小子跑得夠快的啊。

她趕回醫院,大康病房的門虛掩著,顧七七心驚,闖進門,白床上空無一人!

大康!

☆、我叫顧七七

不知道為什麼,在顧七七心裡總有有個影子,致使她從出醫院大門開始毫不猶豫地衝進小巷。

她覺得大康一定在那裡!

小跑了幾步停下來,大康穿著醫院裡的病患服飾站立著,望著小院中的景色,一動不動。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背影,大病過後,他似乎連背影都鋒利消瘦了許多。顧七七皺眉,一邊走向他一邊說:「醫生說了,你的病能好,更加需要調養,需要治療,你這樣偷跑出來讓護士怎麼給你輸液?」顧七七走到他麵前。

緩緩的,他收回視線,麵無表情地轉向她,「你三十晚上去哪了。」

顧七七虛笑著:「就去街上逛了一圈啊。」

「……」大康苦笑著:「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問你。」他握住她的手,往屋裡去。他手心裡傳來的溫度,冰冷如寒,握久了卻暖暖的,宛如一股暖流流進心臟,在從心臟傳遞到身體的每一處血液裡。

望著相同緊握的雙手,她忽然想一輩子牽住他。

顧七七驚了,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前方的男人停了下來,顧七七發現周圍昏暗無關,「怎麼不開燈?」說著她伸出手就要開燈,卻突然從身後被人抱住,顧七七愣住了,這人的%e8%83%b8膛如此熟悉的冰冷,她的心臟不禁緊縮一下。

「大……大康,你幹什麼?」顧七七說。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一手壓住她那隻即將開燈的手,硬壓在開關邊兒的白牆上,冰涼的%e8%83%b8膛貼近她的後背,他能感覺到顧七七在害怕,在顫唞。

他蹭了蹭她的耳鬢,輕聲道:「別怕,我想隻想抱抱你,先別急著開燈,我給你看個東西。」說完他抽身離去。

「喂,你上哪兒去啊,這黑不溜秋的總歸給我個火啊。」顧七七從華西村回來已經天黑了,房裡還不開燈,大康又突然玩背後襲擊,雖然她明白十四歲是個對女性產生好奇的年紀,可怎麼招,她也十歲……十歲啊!

她真是怕了,以後得離這發倩獸遠點。

「找到了,」一道輕快的聲音響起:「雖然時間過了,可是說什麼也想讓你看看,這是我給你的新的開始。」

顧七七一愣。一點點藍的耀眼星光頻頻登場,黑暗中閃爍的純藍星光比夜空滿目星辰還要絢爛,像一盞盞檯燈人為似的眼到之處皆能亮起來。

直至最後一盞被點亮,偌大的房子彷彿一時間沉浸在宇宙星河,那麼美,那麼無語倫比,彷彿找不到一個詞能描寫出來。

她看呆了。

大康踏著藍色向她走來,笑著:「怎麼樣,這個禮物還好麼?我本來打算在下雪的夜裡放給你看的,我覺得那樣會更漂亮,雖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這些小姑娘的東西……三十晚上你沒來,我身子也沒熬過去,但是我還是不甘心,所以離開醫院,到了這兒來,我總覺得你會來,即便我不告訴你,你也會來……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顧七七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彷彿一團亂麻,想要抽絲剝繭一條條理順,卻不知道線頭在哪,隻覺得鼻子發酸,眼睛浸在了一汪洋海裡,她一下一下地深呼吸,手掌包裹住雙眼,不住地抽泣。

記憶彷彿回到從前,像孩子的赤腳不住地追趕著父母的懷抱。

從來沒有人肯這麼用心的對她。

大康一怔,表情慌亂,「妞兒,妞兒,你……別哭啊,我隻是想讓你開心,沒想惹你哭,你要是不喜歡,我現在關了它。」

他剛轉身,手臂關節就被一隻手抓住了,等他再轉過身來,她便一個猛子紮進他懷裡,大康身形明顯一顫。

她把頭埋進他的頸脖裡,眼淚不住地流淌,嘴裡卻喚著「媽媽」。

媽媽?大康瞳孔微微張大,柔聲道:「妞兒,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見你母親去了?」

「不是,不是,不是……」她拚命搖頭,鼻音愈發濃鬱。

「那你怎麼說起媽媽了?」

此刻的她極其脆弱,大康知道不能刺激她,特地放緩了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比平常更加溫柔。

顧七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不住的借個肩膀靠著,發洩從到這個陌生世界以來的所有情緒,悲傷的,快樂的,溫馨的……無論那種都好,無論她是不是頂著別人得身份活著,無論別人是不是真的需要她……她隻需要一個肩膀。

顧七七緩緩退開大康的肩膀,眼眶發紅,似乎好了很多,她這才發現,大康很瘦,但肩膀卻很寬,對於她而言,是個很好的依靠。

「妞兒……」大康失神的喚著。

「別叫這個名字!」她忽然生氣地抬高聲線,猛地抬頭,雙手禁錮他的俊臉,注目著,「顧七七,我叫顧七七,我不是妞兒,我不是她,不是她!不論以後你叫我七七,阿七,小七,還是顧小姐,我都不在意,但請你記住這個名字,它叫顧七七!它會是我一輩子的名字,不管你們接不接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接受它,因為,我——顧七七,隻有這一個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片又一片的星辰藍景,勾起了她快忘記的往事,那躺在病床上無助的父母,像頻頻亮起的藍光,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從前的記憶,那段快忘掉又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日子,她隻記得八歲的小小的自己跪在白色病床邊兒失魂的模樣……

當記憶回到現實,她恐懼的發現,爸爸媽媽給的所有都不在了,連肉身也是別人的,世界都換了一個。

她唯一能報答的,能守住的,不知不覺中就隻剩下一個名字了……

那個世界的爸媽和大康一樣,都給了她滿目星辰。

顧七七哭過之後,隻覺得累了,倒進大康的懷裡,直到勻稱的呼吸聲傳來,睡得不省人事。

大康把她摟進被窩,幫她蓋好被子,自己卻趴在床邊,望著她的睡覺,時不時勾起她的髮絲,愛撫著,「顧七七,我記住了,隻要你說的我都會記住。」

第二天一早,顧七七朦朧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大康的屋裡。

再一想昨晚的事兒,她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她真是蠢死了!跟一個叛逆期的孩子叫什麼汁兒啊!等回頭他再告訴王大柱,她該怎麼解釋?名字太難聽了,所以想換個?

……好像不是不可以。

她下床,洗漱完,發現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坐等了一會兒,就去了醫院。

大康病房裡隻有王大柱和大康在,沒見周羿周德他們。

大康半坐在床上,氣色好了很多,滿麵笑容的一如要褪去的寒潮。

陽光從窗外打進來,顧七七怎麼也不敢和大康搭話,怎麼說呢,如果沒有昨天那一檔子的破事兒的話,她還有臉說上兩句,可這一下牽手,一下投懷送抱,又猝不及防逼人家改叫名字……怎麼看都是神經病發作了。

這時王大柱起身,說要出去問問醫生,什麼時候輸液。

顧七七頓時有了由頭,也要跟著王大柱出去。

「你叫顧七七,我記住了。」

走到門口的身子一頓,然後她瞇著眼笑若晴天。

王大柱疑慮:「你改名字了?」

顧七七抬頭,咧開一排潔白的牙床,大笑道:「以前名字太難聽了,我要換個。」

王大柱歪頭斜腦,還是不懂,好端端的改啥名兒啊,叫習慣了都。躊躇了一會兒,但看到顧七七、大康似乎都很默契的開心,心頭一軟,歎氣道:「好吧,我的乖兒媳婦,七兒。」*思*兔*網*

顧七七詫異地同大康對視一眼,隨後都笑了。

——

早上出門時,顧七七把地契之類的,包括剩餘的一百三十塊都藏好了。上午九點多看望完大康,就要直奔霍府,出院時發現陳列拉著車在門口等著,似乎要拉她過去「打工」。

車上,陳列知道她跟霍家還有關係時,更加確定顧七七能讓他賺錢的想法,腳下三分鐘的功夫就到了霍府。

今天霍府很不一樣,好像是因為霍家老爺來了。

「霍家老爺?!那個師長軍官,霍玉展他爸?!」顧七七一邊在府裡走著,一邊對阿四說。

阿四:「別這麼大驚小怪的,對了,我家老爺是個極其凶殘的人,少爺說了要你盡量別跟老爺碰麵,如果撞到了,你就說自己是新來的傭工,多餘的話什麼也別說,免得遭殃。」

顧七七皺眉:「我六年都要在這兒照顧夫人,你家老爺那兒我怎麼可能不撞到?」

「這個你大可放心,老爺不常看望夫人,你隻要見著他躲著點就可以了。」阿四笑說。

顧七七:「……」

這都是什麼家庭。

地方到了,阿四拿出藥師嫻熟地打開鎖頭,顧七七推開大門,裡麵的陳設一覽無遺,這六年,她都要在這兒當義務家政服務人員了。

☆、六年

六年後,夏。

蟬鳴喧囂,彷彿不滿酷夏的炎熱,叫兩身去去暑,跟狗兒吐紅%e8%88%8c差不多。

大概下午兩點正,日中正頭。

阿四低頭看了看懷表,時針分針都走到了合適的位置,隨後深深鞠了個躬,對坐在正殿高座上的人說:「老爺,時間到了,我去檢查傭人們的工作。」

阿四口中的老爺正是霍玉展的親爹,好像是因為雙方休戰,所以六年前就回府了。

那人小吮一口茶水,用極其高傲的姿態說:「下去吧。」

接到允許,阿四屈身退到門外才直起身。

他要去大夫人那兒看顧七七的工作。

出門之後,光線強的刺眼,快要把大地烤紅了一樣,還沒出來多久,他身上就汗流浹背了。

一個女傭人自阿四被霍老爺叫住問話時,就一直躲在外牆壁旁。

她看見阿四出來,連連跑了幾步,「管家,管家,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