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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寧老夫人心裡石頭落了地,來的時候,侯爺與她說的和寧氏差不多,流言蜚語多,她不得不親自問問寧氏,如今得了答案,她急著回去告訴侯爺,起身道,“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如此先回了,和你大哥通通信,今日,朝堂烏煙瘴氣的,怕又有人……”

之下的話她沒說出口,寧氏懂她,後邊沒有幕後黑手她都不信,何況是皇上?一旦查出來,又有人要落難了,送寧老夫人出門,轉回來看沈月淺和周淳玉說話,寧氏招來身邊的丫鬟“你派人去鎮國公府將三位小主子接過來,今日就在這邊用膳吧。”荔枝三人嘴甜,白天不人生,寧氏喜歡得緊,抱著舍不得撒手。

沈月淺抬起頭,順著寧氏的話道,“你和玲瓏一道吧,玲瓏知道怎麼做。”府裡管得嚴,寧氏隻讓身邊的丫鬟去,管家不會讓穆奶娘抱著葡萄她們出門的,必須有她身邊幾個丫鬟陪著。

寧氏也反應過來,和煦地笑了笑,“你倒是個謹慎的,如此好,不怕有人鑽了空子。”沈月淺在三個孩子花了許多心思,荔枝他們一歲多,一般的人情世故都隱約明白了,桌上盤子裡的糕點,有她在的時候必然會先遞給她,隨後再自己吃,就沒見過更招人疼的,想著,寧氏坐不住了,“你們說著話,我自己去一趟好了,荔枝見著我,不知道願意和我走不。”

“見著娘,他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是樂意的。”正好她有話和周淳玉說,當著寧氏,她說不出口。

屋子裡隻剩下兩人了,沈月淺摒退屋子裡的丫鬟,低聲問周淳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那日從宮裡出來周淳玉就情緒不對勁了。

周淳玉心不在焉地轉著手腕上的鐲子,“沒什麼,聽說你和大哥要去法林寺,世子提議我們也去,散散心。”在宮裡,小高氏拉著她說了不少事,讓她小心服侍文博文,有的人能懷孕的時候不想要,真到想要的時候,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小高氏說如果這個法子一直沒有用的話,孩子就真的隻能靠緣分了。

她心裡後悔了,當時不該由著文博文,如果,如果她一直懷不上,寧氏一定會給文博文納妾,想到有那麼一天,她心裡難受。

沈月淺看她不想多說,不再多問了,“我和國公爺商量的四月中旬,可朝堂鬧得厲害,能不能走不好說。”消息一定是宮裡某位娘娘傳出來的,懷孕的有好幾位娘娘,怕沒有一個想讓大皇子當太子,一時半會她也沒個頭緒。

“行,走之前,你通知我一聲。”她沒去過法林寺,問起法林寺的環境,沈月淺為了討她高興,挑了好多趣事講,提起空一,眉梢盡是笑,漸漸,周淳玉好似身臨其境,一掃臉上抑鬱,期待起來。

中午,文戰嵩文博武文博文不在,寧氏沒提給文博文納妾的事情,圍著荔枝三人,乖孫乖孫喊著,周淳玉神色落寞,沈月淺牽著她的衣袖,示意她別想太多了。

兩人身子骨沒有問題,懷孕是早晚的事兒,她琢磨著,將荔枝三人擱在寧氏院子裡,轉移寧氏為文博文納妾的心思,每日也有事情做,不過三人認床,夜裡怕是睡不好。

傍晚十分,文戰嵩和文博武才從外邊回來,文博武神色不明,而文戰嵩則是一臉怒容,進屋當即破口大罵了一句,嫁進文家,沈月淺第一次見文戰嵩發火,床上的荔枝被文戰嵩粗獷的聲音嚇得一怔,隨即咧嘴哭了起來,蘋果葡萄也跟著嚎啕大哭,文戰嵩這才發現屋子裡有人,一臉窘然,上前抱起荔枝,拋高騎馬才將人哄好了。

朝寧氏道,“屋子裡有人怎麼不提醒我,瞧把孩子嚇的。”他也是氣急了,不說皇上如何想,他從未想過要將孫女嫁進宮,一輩子的時間那麼長,就讓葡萄在宮裡冷冷地待著,身邊沒個知心人,出了事,他和文博武不能給她做主,文家有今日,他和文博武文博文提過醒,過猶不及,及時收斂鋒芒才是明智之舉,禦史台那幫人,說除非文家小姐親事有了著落,否則文家和洪家就是結黨營私。

聽著這話,他如何不生氣?葡萄多大的年紀?除非家裡出了事才會訂娃娃親,誰家父母樂意連對方品行都沒打聽出來,是胖是■都說不準的情況下將女兒嫁給他?禦史台那幫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擱明日,他也找人壞了他們府裡小姐的名聲,看看他們如何想法子的。

冷哼一聲,看身子僵硬,才回過神來,樂嗬嗬地逗荔枝玩。

文博武見著沈月淺倒是沒多大的意外,抱起葡萄,輕聲哄著,和沈月淺道,“看來,我們要早點去法林寺了。”皇上又有大作為了,後宮不得乾政,這件事明顯因後宮爭鬥而起,皇上不會姑息的。

沈月淺點頭,晚膳時,文戰嵩抱著葡萄不肯撒手了,在外邊受了刺激,心裡不舒坦,愈發疼愛葡萄,他們離開時,文戰嵩叫住文博武叮囑了兩句,文博武沒吭聲,文戰嵩怒斥道,“文大人是個糊塗的,會有人收拾他,別髒了你的手。”

今日咬著文家不放的便是禦史台的長禦史文大人,文博武記恨,文戰嵩擔心他私底下解決了文大人,文家更是說不清楚了,因此才提醒文博武別插手這件事。

回去的路上,文博武沒有騎馬,前前後後將事情說了,沈月淺擰眉,“相公可查出來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了?”

文博武冷笑一聲,“宮裡邊懷孕的妃子多,可對那個位子懷著心思的卻不多,明早就知曉是誰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感情不是一蹴而就的,經歷的事情多了,那份感情彌足珍貴,皇上心裡,誰都越不過皇後娘娘去,說來,皇上像極了先皇,先皇對太後娘娘何嘗不是這樣子的感情?這種感情,在皇家,多少沒人相信。

定了四日後去法林寺,翌日,沈月淺帶著三個孩子回了侯府,說了去法林寺的事情,小七畫作愈發好了,畫的荔枝葡萄栩栩如生,三個孩子喜歡跟在他後邊,小七不說話,三人守著他都規矩得很。

小七寫完功課,抱著葡萄,指著荔枝道,“荔枝,小舅舅給你改名字怎麼樣?走出去,別人家的侄子名字可好聽了,出門和人說你叫荔枝會被人嘲笑的。”

吳二吳三就曾因著荔枝三人的%e4%b9%b3名嘲笑他,小七護短,和兩人打了一架,之後,吳二吳三再也不敢亂說了,不過,小七卻將兩人的話聽進去了,荔枝蘋果葡萄,葡萄眼睛圓圓的,像極了葡萄,%e4%b9%b3名好聽,荔枝和蘋果是男孩子,這個名字俗氣不說,沒有男子漢氣概,小七翻開詩詞,將三人抱來坐在凳子上,晃著腦袋開始念詩,“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三人揚起頭,咧嘴朝著小七笑,小七備受鼓舞,“荔枝蘋果喜歡這首詩?”

“嗯。”兩人脆生生地答道,邊上的葡萄急了,雙手趴在桌子上,眼神忽閃忽閃地望著小七,“喜喜,喜喜。”小七聽明白了,三人都喜歡著呢,不由得有了主意,“荔枝,舅舅給你改名字,叫小碗怎麼樣?”碗喝晚一個音呢,又看向蘋果,“你就叫小筷。”碗和筷子才是一家人,荔枝蘋果聽起來就不像一家的。

兩人似懂非懂,小七跑過去抬了根凳子過來,拿出紙和筆,快速畫了一隻碗和一雙筷子,“荔枝和蘋果喜歡不?是不是很好看?”

葡萄伸長了腦袋,響亮道,“喜喜,喜喜。”

荔枝蘋果也點了點頭,伸手欲抓小七手裡的畫,小七大大方方的遞過去,“這樣的話,我就當你們答應我改名字的事情了,小碗,答應我一聲,小筷,看著舅舅。”

荔枝蘋果一人抓著畫紙一角,認真撕扯著,眼神都不給小七一個,小七隻當他畫得太好了,兩人愛不釋手,“你們別搶,舅舅再給你們畫,畫很多。”

筷子最是容易,碗也簡單,洋洋灑灑畫了四五張紙,遞給荔枝,“小碗,拿著,舅舅送你們的。”想著要是當日兩人就叫這個名字,他畫得多了,現在更好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月淺和周氏不知曉屋裡的事情,晚飯時,聽小七一口一個小碗,一口一個小筷,兩人滿心疑惑,“小七,說什麼呢,什麼小碗小筷?你年紀大了,都當舅舅了,碗筷自然要大些。”

荔枝的碗筷花哨,碗底應景的雕刻了一串荔枝,碗的周圍花紋皆是荔枝,蘋果用的碗筷雕刻的是蘋果,小七的碗筷和周氏相同,無什麼出彩的地方。

小七想著周氏和沈月淺還不知道,將給兩人改名字的事情說了,沈月淺哭笑不得,周氏則沉了眉,“鬧什麼,荔枝的名字好好的為什麼要改?”荔枝是文家長孫,哪怕是小名也是有講究的,哪能隨便就改名字?

沈月淺拉著她,示意別說了,小七年紀小,別傷了他的心,看小七果真一副受傷的神情,沈月淺替他夾了片紅燒肉,問道,“小七怎麼想著給侄子改名字了?”

小七抬起頭,臉上有些許難過,掃了周氏一眼,垂頭不說話。

沈月淺隻得自顧說道,“說起來,荔枝的名字還是我娶的呢,那段時間,我喜歡吃荔枝,就娶了這個名字,因為是我喜歡的,希望我的孩子也會喜歡,小七覺著不好聽嗎?”

小七不想沈月淺喜歡吃荔枝,直搖頭,“不是……就是……就是俗……”

沈月淺噗嗤一聲,周氏繃著的臉也樂開了花,“俗氣,你懂多少,知曉什麼是俗氣嗎?”周氏從未從小七嘴裡聽過這個詞,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小七有自己的想法了。

憶起沈月淺說了許多次的話,周氏一陣悵然,聲音溫煦道,“這是%e4%b9%b3名,大了就不叫了,你看荔枝長得白白胖胖,臉色紅潤,改名字,臉變成碗那樣坑坑窪窪,好看麼?”

小七反應好一會兒才回味過周氏話裡的意思,打了個哆嗦,眼裡滿是害怕,沈月淺於心不忍,“娘,別嚇小七。”安慰小七道,“娘亂說的,名字是姐姐想出來的,小七認為不好聽?”

愣愣地搖頭,吞了兩下口水,小七伸手指著荔枝,“我叫小碗他很高興的。”

沈月淺解釋,“他們才一歲多一點,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喜歡聽你說話,不管你說什麼,他們都會轉過頭看你,不信你看,荔枝是不是又轉過身看你了。”

順著沈月淺視線看過去,還真是,荔枝張著嘴,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呢,不知為何,小七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荔枝是姐姐喜歡的水果,喜歡才會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