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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沈月淺為她開心,日子仿佛回到兩人剛認識的那兩年。

從丁薇的話中,沈月淺才知曉旭明侯府,嘆了口氣,成太夫人心眼小,偏著大房,可惜,各有各的謀劃,說到底,成太夫人放不下的不過是手中的權勢罷了,世子夫人主持中饋大事小事還要回稟成太夫人,由此可見,兩人關係不過是明麵上的罷了,至於秦氏,失去一個孫子,不追悔莫及是不可能的,對於秦氏的懺悔,沈月淺想大概是真的,秦氏不傻,哪會不明白是被成太夫人利用了,然而,人終究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你祖母這般做,將侯府上上下下都得罪了,可曾想過將來?”成太夫人餘下人生所能倚仗的便是兒孫孝順,好頤養天年,然而,不顧兒媳孫媳麵子,徑直往兒子孫子屋子裡塞人,不是斷了自己養老的後路?

垂頭,丁薇才察覺手中的茶差不多涼了,抿了幾小口遞給身側的玲霜,感慨道,“我也是聽我大嫂說起的,她最近行事愈發武斷專行了,這幾日使著勁往我們房裡塞人,稍微一打聽才知曉她是想借此控製夫君,再藉著夫君重新掌權呢。”成太夫人雖然不當家,可幾十年,旭明侯府的事情都是她管著的,沒了權勢,如何甘願。

“我也回去了,她送的人我也收了,上了一次當,哪會繼續由著她折騰,第二天就將人送去前院做粗活了,她心裡不舒坦,整日叫我過去訓話,淺姐兒,不瞞你說,我也覺得自己心腸硬了,不管她如何做,在我心裡都是無動於衷的,我公公聽到風聲看不下去了,叫我平日不用再去侯府了。”成太夫人如今的情形四麵楚歌形容也不為過,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她大嫂身邊的人了,她以後想掀起風浪都是不行了。

說完旭明侯府的事兒,丁薇頓了頓,常常呼出一口氣,“淺姐兒,常從人嘴裡聽說因果報應,之前我是不信的,可經過我兩位祖母的事情後,我信了。”說起丁太夫人,丁薇麵上有微微失神,丁太夫人總認為沈月淺欠了她,在沈月淺跟前高人一等,喜歡擺譜,可如今呢?癱在床上,連出門都難。

“我祖母之前做的事都是為了我,你別放在心上,她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丁太夫人要強了一輩子,如今叫別人看她笑話,心裡哪兒受得了,本就是個有脾氣的,如今,脾氣愈發暴躁了。

沈月淺一怔,緩緩笑道,“丁太夫人也是為了你好,我不會介意的,她老人家身子可還行?”

丁薇抿了抿脣,逢著玲瓏添了一杯茶,丁薇握在手裡,說起成太夫人,丁薇心中是解恨的,可丁太夫人,丁薇心中難受得緊,“她整日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昨日我剛回了趟貴央侯府,她比之前老了許多,大夫說也就年前或者年後的事情了。貴央侯府,和我記憶中的差了許多。”

提到以前,丁薇有片刻的失神,沈月淺正欲說點什麼打斷被丁薇搶了先,“不說這些了,我祖母還惦記著你呢,說什麼時候想見見你,被我回絕了,她人老了,舍不下的東西太多,且忘了一件事,將來的日子不是靠別人就能安穩,榮華富貴一生的,看看她,再看看現在的貴央侯府,就該醒悟了。”丁太夫人想要說的無非想讓沈月淺多多幫襯貴央侯府和她,貴央侯府的地位不如早些年,而她,沈月淺為她做得夠多了,她不想再欠沈月淺了。

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沈月淺含笑的點了點頭,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努力總會有回報,“丁太夫人若是想見我,你從中安排一下吧,畢竟,隻怕是她生前的心願了。”

丁薇咬著脣,長長呼出一口氣,麵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用了,你的好,我們都記得。”

沈月淺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最介意的問題,“薇姐姐,您過得好嗎?”有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遇著丁薇第一次,她心裡一直都是羨慕她的,說話成熟穩重,有娘親祖母父親兄長的疼愛,她的身世,不需要她殫精竭慮步步為營,隻要麵上不叫人揪出錯就成了,而她,終其一生,也不會過上那樣的生活,她的兄長想得是如何利用他換去更多的利益,她的爹,再給她無盡的寵愛後被謀害,她的母親,那個心思通透的女子,還要照顧一個孩子,那時候,她甚至想,既然重生了,為什麼不讓她有一個完整的家,隻要沈懷淵活著,她不必過得膽戰心驚。

是丁薇,叫她羨慕的同時又更堅定的往前,嚮往溫暖,她願意為了那份溫暖守護她的那份純良,因為,丁薇所有的好的不好的,都是她以為沈懷淵會給她的,然而,她終究沒有這個福氣。

丁薇端起茶杯,神色帶著與往日不同的豪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在貴央侯府,人人敬著我,我以為會是最幸福的人,成親後,那段日子顛覆了我以往認知,淺姐兒,你在我最迷茫無助的時候拉了我一把,讓我看見,雨過天晴,人生不該在無窮無盡地享受中,渾渾噩噩的埋怨中度過,走出一片天,經營自己的小家,有一個噓寒問暖的人陪著你從年輕到白頭,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我的說法或許狹隘,卻是我努力生活的原因。”

她的前十幾年順風順水,成親後好似天降災難,天壤之別的生活至今回想起來好似夢境一般,唯有現在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

沈月淺麵色麵上閃過詫異,在丁薇向陽說的微笑中恍然大悟,隨即,臉上綻放出一抹真心的笑,心中好似有一天陰霾撥開了雲霧,“看得出來,你過得好,薇姐姐,你將來也會這般幸福的。”

丁薇回以一個笑,舉起茶杯晃了晃,“你也是。”

送丁薇出門的時候,沈月淺和她約好了去貴央侯府看望丁太夫人的日子,如果丁太夫人活的好好的,沈月淺自然不會理會,可人之將死,沈月淺不去說不過去,和丁薇磨了好半天,丁薇才同意下來。

文博武在書房,旭明侯府的事情他都知曉,丁薇來該是沒有事情求到沈月淺頭上的,等聽到人稟告說成二夫人回去了,文博武穿上外套準備回院子,門口的文貴站在一側,小心翼翼觀察著文博武神色,踟躕片刻,跟在身上小聲道,“小廝說夫人心情不錯,成二夫人和夫人在屋子裡說了兩個時辰的話,中間提到國公爺您呢。”

文博武斜了文貴一眼,挑眉等著他繼續往下。

文貴麵色一鬆,“夫人還讓針線房送了兩個花樣子來,說要給您做身衣衫,花樣子是之前您畫的那副水墨色山水畫,夫人讓針線房買了好幾樣針線……”搬來新宅子好幾天了,因著三房三老爺兩次上門,帶著夫人情緒不高,三老爺也是個厲害的,捕風捉影的事情竟然朝國公爺獅子大開口,花銀子買了金姨娘,一女共侍二夫人已經極為丟臉的事情,如果還是叔侄,別說文家三房,整個文家的名聲都毀了,三老爺,隻怕真的是被逼急了。

加之,沈月淺有離家出走的前車之鑒,文貴將宅子看得牢牢的,生怕一不留神,沈月淺又負氣走了,三老爺來這邊無非是為了那位金姨娘,文貴警鐘大作,別說沈月淺一舉一動,如廁花了多長時間他收到消息了,自然,這些是不敢告訴文博武的。

文博武揚眉,神色不明道,“你消息倒是靈通,什麼該打聽什麼不該打聽,心裡有個數,要夫人知道了,我也保不住你。”文博武聲音低沉,聽得文貴身子一顫,再抬頭看文博武,嘴角隱隱浮現起一絲笑意,文貴心中不屑,嘴裡說得冠冕堂皇,心裡還是高興的吧。

文貴告訴文博武不過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順便得點賞賜,可是,待之後某一日,他和文忠輪值,還未出門,文忠抱著一疊書籍來了,文貴腦子嗡的一聲,直覺不好,神色僵硬的問了一句,沒想到,真被他料中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國公爺說三位小主子喜歡撕書,未免撕壞了書籍,讓你將這些抄寫一遍給三位小主子玩,最好快點,三位小主子若是因著沒書撕哭起來了,你就多加兩本。”說完這句,文忠擱下書轉身就走,文貴忙上前拉著他,“文忠啊,要死也叫我死個明白如何?”

文忠語重心長地拍了下他肩膀,“夫人今日替周老太爺做了一身衣衫,夫人針線活好,衣衫可想而知,可明白衣衫上墨色暗紋是什麼嗎?”

不好預感加重,待聽到“水墨畫”三個字,文貴就知曉,過年也別想出門了,這麼厚的書籍得寫到猴年馬月啊。

沈月淺不知曉文貴在中間亂說話,周老太爺有一件類似暗紋的,沈月淺也是突然想起才起了這個心思,見文博武盯著她手裡的衣衫,神色默然,沈月淺心中狐疑,“擔心外祖父不喜歡?”

文博武臉上浮出一絲古怪的笑,由衷地恭維道,“怎麼會,外祖父心裡自然是喜歡的。”

沈月淺認真的點了點頭,高氏身子愈發不好了,這些年,高氏年年都會生病,沈月淺是知曉的,可是,從未像現在這樣,跟去了半條命似的,沈月淺為周老太爺和高氏一人做了一身衣衫,裡邊疊著她求來的平安符,隻希望高氏平平安安多活幾年,隨手將衣衫遞給文博武,不經意的問道,“我準備將玲瓏幾人配人了,相公可有好的人?”

從南邊回來,沈月淺便一直用相公稱呼文博武,文博武習以為常了,且享受得很,手輕輕摩挲著衣衫,溫和道,“身邊有幾位不錯的,可哪配得上玲瓏幾人……”隨即話鋒一轉,“你要是願意的話,改日我讓他們來給你磕頭,你自己考查考查他們的人品,如何?”

沈月淺瞪他一眼,悶著頭不說話,文博武好笑,“你心裡都有主意了還問我做什麼,還是你覺得他們品性有差?總之,慢慢打聽打聽是沒錯的。”文博武心思一轉就知曉沈月淺開口問他的目的,若他直接說出文貴幾人的名字,沈月淺少不得要和他生氣,為著幾人壞了他們的夫妻情分劃不來,這一點,文博武腦子還是明白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若是看不上他們,我再讓管家多問問。”文貴向他說了好幾次的,玲瓏是沈月淺的心頭寶,他哪兒敢答應,尤其,他知曉沈月淺是看不上文貴的,玲瓏父母那樣的性情,沈月淺心中難受,更想要補償玲瓏,玲瓏的親事,沈月淺怕是要尋一門,上有開明父母的老實人。

想到這兒,文博武促狹一笑,念著文貴還關在屋子裡抄寫書的份上,他從中周旋一次吧。

沈月淺心裡確實如文博武所說,想要給玲瓏挑一位性子好的公婆,文貴長相好,人緣也好,玲瓏從小跟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