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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話,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希望兩個主子好,龔大夫沒辦法忍下來不答應。

話一說完,就見文博武站起身,眼神陰翳,目光如炬地瞪著他,龔大夫被看得發毛,見識過文博武的手段,還是第一次看他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情緒又好似夾雜著無數情緒,龔大夫目光一閃,就聽對麵的人嗤笑了一聲,“龔大夫,說謊也管好自己表情,是大少夫人教你這樣說的吧。”

龔大夫知曉自己漏了餡兒,在文博武這樣的目光中,都能波瀾不驚,龔大夫隻覺得怕是沒人了,哪怕文博武譏諷,可龔大夫還是看得出他緊繃的情緒明顯放鬆了許多,龔大夫嘆了口氣,勸道,“什麼事您好好和大少夫人說,您是沒在院子裡聽著,丫鬟們都不知所措……”

文博武怎麼會沒聽到過沈月淺哭呢?鬧了不愉快,身上疼了,沈月淺抱著他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哪怕床第間,他稍微力氣大了,沈月淺嚶嚶哭上好一會兒,那時候,聽著沈月淺的聲音隻覺得讓他愈發興奮,此時,滿臉不耐,“你下去吧,要真是閑了,去山裡找藥材也能打發時間。”

龔大夫明白文博武是動怒了,不再多說,搖了搖頭,轉身走了。文貴一臉訕訕,為保文博武不拿他出氣,忙認錯道,“夫人情況不太好,玲瓏斷了一根肋骨,不養三個月下不了床,奴才也是沒法子了……”話說到一半,就被文博武瞪得閉上了嘴,他也不知曉兩人鬧什麼矛盾了,不過一個女子,打發了就是了,都慪這麼多天氣了。

想了想,又琢磨道,“大少夫人身邊的丫鬟打聽楊姑娘的事情,您說。”

文博武感覺頭又開始疼了,“人是大少夫人承認的,怎麼說要我教你?”

文貴苦不堪言,兩位主子慪氣,他們當下人的夾在中間不好做人,文博武寵沈月淺的時候能上天,之後翻舊賬,遭殃的不是他們嗎?硬著頭皮,直說了那邊的意思,這次,文博武看他的目光明顯沉了下去,文貴僵硬著身子,玲瓏隱隱問過兩次,文貴不管亂說,說錯了話死得快,他還想多活兩年。

“她真要是個有心的不會自己來看?”文博武不想糾結這些事,“備水,待會我出去一趟,你將小七要的東西送過去,就說我忙,不得空。”

文貴心下一顫,看來主子是鐵了心不去哄大少夫人了,文貴躬身退下,在門口遇著楊盈,文貴麵上尷尬,伸手攔著她,“主子心情不好,楊姑娘還是回去吧。”

楊盈臉上掛著溫柔的笑,轉身接過丫鬟手中的食盒,遞給文貴,聲音輕細悅耳,“勞煩你將這個給大爺送進屋,我就不打擾他休息了。”

文貴低頭,看了眼手中食盒,隻覺得燙人得很,回望了眼禁閉的房門,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道,“楊姑娘有心了。”看楊盈轉身小碎步的走了,文貴止不住嘆氣,這時候,大少夫人怎麼就沒魄力了呢?想當初沈府的心狠手辣的小姐,可不像如今的審閱親了。

沈月淺醒過來睫毛上還淌著淚,文博武知曉她是重生的不會不明白玲瓏對她有多重要,對玲瓏下這麼狠的手,許是厭倦她了吧,才會不顧忌她身邊的人,睜開眼,心空落落的,眼中再沒往日的身材。

或許,她重生回來不過是佛祖讓她償還欠下文博武的命而已。

“玲霜。”坐起身,隔著簾帳望了眼火辣辣的日頭,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見玲霜進了屋子,沈月淺打起精神道,“叫門房備馬車,我要回一趟侯府。”

玲霜眼睛腫腫的,吸了吸鼻子,點頭,玲瓏傷得重,之後隻有她和玲芍玲霧三人伺候她了。走之前,沈月淺看了眼三個三個孩子,天熱,孩子穿得薄,渾身軟嘟嘟的肉看著十分喜慶,沈月淺各自在他們額頭上落下一%e5%90%bb,帶上禮回去了。

侯府沒有什麼變化,倒是周氏清瘦不少,沈月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一問,周氏無奈道,“還不是小七,你總說她聽話,我看啊,他長大了就是潑皮,前幾日和吳二幾人騎馬出城打鳥,下河遊泳,遇著一幫人,三言不合打了起來,小刀小富本事你也清楚,以後可怎麼辦啊。”

沈月淺笑著安慰她,“小七才多大的孩子,長大就明事理了,我小的時候你也總愛念叨,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嗎?”沈月淺拉著周氏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下,眼帶不捨。

周氏想了想,也是,抬起頭,察覺到沈月淺臉色不對勁,“你剛進門我就想問你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天熱了吧,吃不下飯,過了夏天就好了。”沈月淺拉著周氏的手,靠在周氏懷裡,諾諾的問,“娘,爹死了哪會你什麼心情?”

周氏晃著手裡的圓扇,仔細想了想,已沒了最初的傷心難以接受,“還能有什麼想法?恨不得跟著他一起去了,可想了想你爹對肚子裡孩子的期待,又忍住了,夜裡我就想,隻怕是場夢吧,指不定醒來你爹又回來了,可一天兩天過去了,也不見你爹回來,我也就認了。”

沈月淺想了許久,她貌似也是周氏的那種心情吧,“爹看著我們過得好,心裡也會安慰的,如今有小七陪著你,我也沒什麼放心不下的了,答應爹爹的事情總算做到了。”

周氏沒留意沈月淺的反常,有人陪她說說沈懷淵,周氏心裡高興,“是啊,你爹看著你前前後後變了個人似的,欣慰的同時不知道又難受呢,你爹眼中啊,你就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丫頭,恣意灑脫活著就好了。”故而,沈月淺才有本事在夫子跟前鬧,不學規矩禮數。

這時候,門房的人說文家將小七要的玩具送來了,周氏臉上又來氣了,“看看,都快把小七寵上天了,你爹總說女兒要寵,小七一男孩子,博武還處處將就他。”說著,拉著沈月淺起身,“來的時候怎麼不和博武一起,他隔些日子就來府裡看小七,考察他功課,讓吳二幾人羨慕不已呢。”

文博武隔幾日就要來,周氏是清楚的,以為這次文博武也來了,沈月淺目光一軟,她竟然不知曉還有這有這件事,走到垂花廳,看小刀小富抬著一個黃色箱子,往後不見文博武身影,沈月淺沒開口,周氏已經先問了出來,“姑爺沒了?”

小刀搖頭,“是姑爺身邊的文貴送過來的,裡邊是少爺要的弓箭……”

沈月淺臉上難掩失落,周氏隻看在眼裡覺得好笑,“博武是不是太忙了?皇上器重他是好事,如今我參加宴會,誰不因著我是博武將軍嶽母而上前和我說話呢。”周氏開玩笑道,實際上她已經好久沒有出門參加宴會了,宴客的帖子多,她卻興致缺缺,不如在家裡給外孫做衣衫來得舒坦呢。

沈月淺臉上強扯出一個笑來,何嘗不知曉周氏不喜歡參加那些聚會,“娘,我也回去了,荔枝他們在府裡,下次我帶他們過來玩,您好生照顧自己的身子,別太管著小七了,小七大知道您的苦心的。”

聽她說這些,周氏眉眼都笑了,好笑道,“我明白了,就你兩是親生的,再等會,我讓包媽媽回屋將做好的衣衫拿來,是你舅舅送的蠶絲,穿在身上涼快,小孩子熱了身上易長痱子。”

沈月淺點頭,周氏才留意她身邊丫鬟不是從沈府帶過去的,不由得問起玲瓏幾人來,沈月淺低著頭,輕描淡寫道,“玲瓏她們忙著採集早上的荷葉上的露珠,天不亮就忙著,我讓她們休息一會。”

周氏給三個孩子一人做了兩身衣衫,沈月淺一看就知曉是上等的蠶絲料子,觸手光滑冰涼,沈月淺滿心歡喜,上馬車後忍不住掀開簾子,眼裡帶著濃濃的不捨,“娘,您要好好照顧自己。”

周氏朝她揮手,“我還能不好好照顧自己?記得下次將孩子帶過來我瞧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月淺點頭,眼角留下兩行清淚,關上簾子,讓大山驅馬去了鋪子,和掌櫃說了許久的話,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沈月淺麵露疲憊,馬車在大門前停下,沈月淺隻覺得陌生了許多,明明早上才從這裡出來,為何有種不認識地兒的感覺。

門口侍衛麵麵相覷,大少夫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麵露哀戚,看得他們心裡害怕。

“大爺可回來了?”聽到沈月淺詢問,侍衛低下頭,態度恭順,“回來半個時辰了。”

沈月淺點了點頭,緊了緊手裡的衣衫走了進去,眾人心中更是覺得奇怪,聯想今日府中傳言,又感覺不信,大少夫人懷孕的時候大爺都沒有納妾,這時候怎麼又有心思了?心裡琢磨著事情的可能,嘴裡卻不敢說什麼,傳到文博武耳朵裡,他們就不是站在門口而是在軍營了,想著那裡,幾人身子不自主的哆嗦了下,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

這些日子,還是沈月淺第一次踏進書房,遠遠的就看見門口守著的人了,見著他,幾人臉上出現一抹愁苦的表情,往回,沈月淺來的時候幾人臉上多是恭敬一派輕鬆,哪像現在這般,咽下口中酸澀,沈月淺在門口識趣的停了下來,“我找大爺有話說,你進去通稟一聲吧。”

如果不是屋子裡有見不得人的事兒,文全臉上何至於露出如此表情?

文全也料想自己表現得過分了,抽了抽嘴角,想解釋兩句,院子裡的文貴走了出來,看著沈月淺也是一怔,“大少夫人來了?”

“問問大爺有空沒,我和他說點事。”沈月淺麵上風輕雲淡,文貴忙側身指了指裡邊,“大少夫人進就是了。”正好,他也有話和沈月淺說,弓著身,緩緩解釋玲瓏受傷一事,“昨晚主子受邀去酒樓吃飯,喝多了,回府看玲瓏上前沒認出人,一不小心才傷了玲瓏的。”

沈月淺瞥他一眼,淡淡道,“也不知道你一番用心,他領情不?要是我,起碼要賞個百八十兩……”

文貴身子一僵,他要收回那句話,沈月淺,還是當初在沈府的小姐,衝著這口氣,真吃不了虧。

走上台階,文貴搓搓手,試圖擦乾手心的汗,可卻是越擦越多,原因無他,裡邊楊盈的聲音,嬌滴滴的,惹人浮想聯翩,就是他都忍不住懷疑兩人在屋子裡到底在做什麼了,踟躕間,沈月淺自己敲響了門,文貴急忙出聲,“主子,大少夫人來了。”

良久,才聽到裡邊傳出“進來吧”三個字,文貴忙推開大門,低眉順耳的請沈月淺進門。

屋子裡充斥著淡淡的脂粉味,這個味道,沈月淺之前在文博武身上也聞到過,兩人許是在用餐,文博武坐在靠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