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頁(1 / 1)

文貴稱是退下,文博武回了堂屋,屋子裡一陣靜默,文戰昭滿臉怨恨,文戰責一臉悻悻然,見著他,文戰責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文博武為之輕笑,“三叔這麼害怕我做什麼?”

文戰責嘴角僵硬,如何說得出話來,想了許久,才道,“沒什麼,就是有些時日沒見著你,當爹了就是不一樣,為人溫和多了。”溫和二字在喉嚨滾了好幾下才滾出來,說出口,自己尷尬的笑了笑,文博武護妻,文太夫人在的時候都拿他沒有法子,何況是現在?這麼多年他看得出來,就是自己大哥多半也是聽侄子的,文戰責撞了沈月淺,心裡如何不害怕?

文戰責起身,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道,“大哥,事情說好了,我和二哥就先回去了,裴氏走後院子人手不夠,忙的事情還多得很,我回了啊。”今日文戰嵩叫了所有人來,奈何忍牙子那邊送了一批丫鬟婆子來,金娘走不開,文戰責和金娘相處的時候有時候會想著,憑藉金娘的美貌,文博武如果見著了,也會為之傾倒吧,光是想,文戰責目光先冷了下來,金娘是他的,不會叫文博武搶了去。

就是文戰昭看著金娘眼中的慾望都叫他心中不喜,文博武生得比他好看,文戰責更不會樂意了,故而,金娘說走不開的時候他立馬應下來,家裡邊有美人,藏著捂著些好,可現在再看文博武,心裡又升起一個念頭,要是金娘跟了文博武,能讓大房不提出分家,他貌似也不吃虧。

不過,金娘身子年輕,他還舍不得送人,和文戰昭回去的時候,感覺身後幾個孩子怨毒的目光,文戰責蹙眉,裴氏一走,幾個孩子沒給過他好臉色,就是幾個姨娘對自己也抱怨諸多,文戰責麵露不愉,“愷哥兒,帶著弟弟妹妹先回去,我和你二叔有話說。”

文博愷今年十五歲了,文太夫人不死,裴氏已經開始給他看人家了,他不想從戎,之前一直在書院念書,之前裴氏還擔心他荒廢了學業,告訴他過些日子請個厲害點的夫子指導他功課,不想成了現在這樣子。

好一會兒,身後的人不動,文戰責皺眉,瞪了文博愷一眼,不耐道,“還不快帶著弟弟妹妹回去,你娘自己要走,怪得了誰?”提起裴氏,文戰責一肚子火,聲音不由得就大了。

話剛說完,感覺麵前一股風,卻是文博愷怒氣衝衝的從自己跟前走過帶起來的,文戰責比劃了下拳腳,和文戰昭道,“就他這模樣還想參加科舉?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將,他就是科舉一輩子也是沒多大前程的。”

“三弟別說了,我和你也算得上文人了,咱們家的武將也就大哥一脈罷了。”文戰嵩不到十歲就上戰場,在軍營也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姨娘在的時候想讓他和文戰責也去,兩人從小養尊處優吃不得苦,哪受得了,去了不到一個月就灰溜溜的回來了,之後無論姨娘再怎麼說,他們二人打死也不願意,如今想來,還是姨娘看得長遠,武將家想要出文人,一輩子走不長遠,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後悔,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文戰責忍不住喟嘆道,“當時要是聽姨娘的話就好了,指不定我們也不會因為區區分家就被動到這個份上,二哥,我剛想到個法子,博武那孩子我看是個有前程的,你說如果……”擁著文戰昭地背,聲音越來越低。

他們身後,三房的孩子戚戚然望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問身後的奶娘,“奶娘,你說我娘還會回來嗎?”

奶娘苦笑,如今院子裡的一切事情都是金娘和幾個姨娘管著,明麵上姨娘說了算,實際上老爺屋裡的事情都是金姨娘做主,金姨娘年輕,人又長得好看,老爺是個糊塗的,隻怕金姨娘說什麼他就應什麼,哪會讓夫人再回來,可對上小姐淚汪汪的眼睛,奶娘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實話,牽著小姐的手,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小姐,您不用擔心,夫人最是疼愛您,會回來的,指不定過兩日就回來了呢。”

奶娘在大將軍府多年了,哪會看不出現在的形勢,太夫人在的時候還好說,太夫人一走,看大夫人的意思明顯就是要將當年的事情怪罪在二房三房頭上了,不由得想到府裡關於老將軍幾位姨娘去世的說法,聯繫今日的情況,保不準還真是大夫人暗中做的,否則,怎麼可能老將軍剛走,府裡的姨娘就全部病了,相繼去世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奶娘止不住打了個哆嗦,緊了緊小姐的手,“小姐,夫人走之前求大夫人好好對您和幾位少爺,您一定要乖乖聽大夫人的話,大夫人會給您做主的。”

府裡除了大爺,二爺,下邊幾位小姐少爺都沒有說親,真要是分了家,憑著二老爺三老爺的性子,幾個孩子未來隻怕不好做,奶娘希望要是再拖一會兒就好了,等過了太夫人孝期,將幾位主子的親事定下,夫人就是走了,也不會擔心了。

文戰昭和文戰責商量的事情愈發清晰,兩人咧著嘴嘿嘿笑了起來,害文戰責又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他罵了句,“裴氏這個賤人,有朝一日落到我手上看我如何報仇。”

文戰昭寬慰了兩句,轉身望了眼雅築院方向,文戰嵩一輩子不納妾估計受了老將軍的影響,文博武可就不同了,年輕氣盛,美人在懷哪承受得住?越想越遠,好似人已經到了雅築院鬧得天翻地覆似的。

沈月淺回府時,天已經黑透了,滿天星星晃得院子裡的景致蒙上了淡淡的黑色,若隱若現,靜謐中夾雜著絲恐怖,她側目和周淳玉說話,沒注意不遠處站著的身形,乍轉頭,晃著不遠處的身形,嚇得她跳了起來,身側的周淳玉也被她嚇得驚呼出聲,玲瓏順著兩人的視線看過去,笑道,“恐怕是大爺來接您呢。”

文博武長身玉立,站在一棵樹下,周圍沒有掌燈,灰濛濛的,風起,衣衫飄飄,難怪沈月淺看了要害怕,周淳玉順了順%e8%83%b8口,羨慕道,“大哥對你真好,這樣一來,我也先回去了。”周淳玉住的院子沿著迴廊走就行,夜她擔心沈月淺害怕,才想著陪她走一會,要是看見文博武她還上前就是真的沒有眼力了,說著,周淳玉就讓丹桂提著燈籠往旁邊小道走。

沈月淺微微紅了臉,叮囑周淳玉小心點,看著燈籠的光越來越遠了,沈月淺才慢慢往前走,還真被玲瓏說對了,真是文博武,還沒張口,文博武三步並兩步走到她跟前,牽起她的手,文博武的手隨時都是暖和的,此時卻帶著微微涼意,夏日夜裡風大,隻怕他吹了一會兒風了,沈月淺抬眸望著他,“是不是等很久了?”

“有一會兒了,外祖父的病如何了?”文博武橫走一步,和沈月淺齊肩,玲瓏提著燈籠走在前邊,沈月淺身後還跟著兩人,“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大少夫人散會兒步。”

沈月淺抬頭,烏雲下,一輪殘月又露出了腦袋,猛地沒光亮了,沈月淺看不真切,文博武穩穩地牽著她,“別害怕,待會就好了,走幾步就緩過來了。”

沈月淺大半身子依偎著他,漸漸,好似適應了這種黑暗,路看不仔細,可大概還是看得清楚,直起身子,迴文博武道,“龔大夫說外祖父的病要靜心養一陣子,看來被氣得不輕。”

實際上,龔大夫回府就和他說了,周老太爺的病也就尋常老人家的那樣,這次,是故意為之,文博武也不說破,“外祖父年紀大了,好好養著身子就是了,你害怕?”

周淳玉和她本是不同方向,剛才沿著這條路,多半是為了陪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月淺低頭仔細看著腳下的路,認真地點了點頭,“本來不害怕的,一進了大門,感覺身後有陣冷風情,你說會不會是杜鵑的鬼魂來找我了?恨我沒有幫助她一把?”杜鵑生在杜家何其無辜,沈月淺心裡不後悔是假的,當初,傳杜鵑瘋了的時候她就該想個法子將杜鵑從杜家接出來的。

文博武沒說話,隻是握著她手的力道大了,聽沈月淺說起自己的事情,“我沒多少朋友,杜家雖然和文家立場不同,可杜鵑對我沒有過壞心思,我從來是拿利益的眼光待人接物,是我對不起杜鵑。”杜鵑來府上她也利用了杜鵑,而杜鵑對她說的那些都是掏心掏肺的話。

“你不是那樣的人。”沈月淺不是勢力的人,否則,上輩子她就該知道選擇他比選擇宋子禦好處更多,“杜小姐不會怪你的,她性子單純,隻怕最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杜鵑不知曉杜家叛變,哪怕被囚禁起來,心裡也隻是疑惑為什麼杜家人變了。

沈月淺不相信文博武的話,不過心裡好受了許多,轉而問起三個孩子,以及大皇子的滿月禮來。

承恩侯府陷害周家的事情在朝堂上以周老太爺不會參與科舉漸漸淡了,之後就是登基大典,大皇子滿月禮,宮中熱鬧了一番,太後娘娘隻露了麵,眉眼帶著笑,對沈月淺也算關心,一時之間,那些懷疑太後娘娘想要除掉文家的人心裡起了疑,太後娘娘對沈月淺對文家的態度可不像有仇的。

沈月淺本來對太後娘娘多有忌憚,可從洪素雅嘴裡聽說了一些事情後,沈月淺對太後娘娘就隻剩下嘆息了,太後娘娘的性子和文太夫人倒是十足的像,哪怕兩邊不落好,總想著幫襯一把是一把,殊不知有時候好心做了壞事,從宮裡回來,沈月淺累得癱軟在床,說起太後娘娘的性子還唏噓不已,文博武不以為然,二皇子是皇後娘娘看著長大的,和親生沒有多少區別,文太夫人更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對太後娘娘來說她有兩個兒子,在一方弱勢的情況下,當然希望另一方能幫襯一把,無可厚非。”便是老將軍,臨死之前也多交代文太夫人善待二房三房,人心啊,都是偏向弱者的。

沈月淺點頭,抱著文博武,說起旭明侯府的事情來,“在宮裡沒有見著薇姐姐,你可知道什麼原因?”丁薇出月子後勢必要報復旭明侯府太夫人和秦氏的,沈月淺擔心她吃了虧。

文博武好笑,調整了睡姿,手落到她軟軟的一方上邊,“我又不是包打聽,哪兒知道旭明侯府的事情,丁小姐和你關係好,想通了會來看你的,你真要是放心不下,讓玲霜替你走一遭就好。”

沈月淺捏了捏身子,“你別用力。”在文博武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緩緩道,“還是算了吧,過幾日我去看看她。”沈月淺和丁薇交好,可是不喜歡丁太夫人,好似她欠了丁家似的,交朋友除了看身份還看緣分,最初的時候她卻是看上了丁薇的身份,交好的時候她就沒想那麼多了,上輩子她沒有朋友,雖然洪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