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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人意築起的隔閡成為她一生不能彌補的遺憾

重來一世才明白,他愛的不過是她最純粹彪悍的模樣

那麼,她有什麼理由再故作大方?

第123章 123 萬更合一

文太夫人話說到後邊已是氣若遊絲,到了最後,老人嘴角都噙著淡淡的笑,目光飄忽不定的掃過屋裡所有人,最後落在一身素色衣衫打扮,髮髻略顯淩亂的寧氏頭上,抬了抬手,沈月淺後退一步,挪到邊上,寧氏已伸手握住了文太夫人的手,沙啞著嗓音喊了聲,“娘。”

“是我性子軟,撐不起門麵,多年來委屈你了……”回想一輩子,文太夫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寧氏,寧氏做事雷厲風行不給人留麵子,老將軍在的時候也在她手裡吃了不少虧,文太夫人何嘗不明白,家裡若是沒有寧氏這種性子的,大房隻怕被二房三房壓得抬不起頭來,逝者已逝,她卻因著已經死了的人,和寧氏慪了一輩子的氣,傭金全身力氣褪下手中的鐲子,這隻鐲子是她及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送的,她已想不起老者的容貌了,知道,戴著它,一輩子都順風順水。

鐲子滑到寧氏保養得好的手上,文太夫人才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燭影晃動,文太夫人嘴角的笑縹緲而深遠,搭在寧氏手肘上的手指緩緩滑落,文戰嵩跪在床前,微微紅了眼。

譚嬤嬤偷偷抹淚,早上的時候文太夫人身子就不行了,中間清醒了一陣,喃喃自語說了會話後才和譚嬤嬤道,“今日三個孩子滿月,可別拿小事煩她們,我啊,身子骨硬朗著呢。”喜事成喪事最是大戶人家忌諱的,文太夫人不想拖累文戰嵩,夜裡服侍太夫人睡下,誰知太夫人睜開了眼,眼神難得露出不同以往的清明了,譚嬤嬤經歷的事情多,心下一顫,就知曉是回光返照了,這才急急讓丫鬟通知各房主子,一邊和文太夫人說話。

屋內沉悶,譚嬤嬤掖了掖眼角,提醒文戰嵩,“老爺,該給各家發消息了。”文太夫人臨死的時候仍放不下奎家,手足情,哪是說割捨就割捨得下的,咬了咬脣,譚嬤嬤沒提奎家的事,寬慰文戰嵩道,“太夫人走的時候嘴角帶笑,讓老奴勸著您來著。”

文戰嵩畢竟是一家之主,起身時,臉上的憂傷盡數收斂了去,雙眼波瀾不驚,對起身站定還沒回過神的寧氏道“家裡孩子不懂,你帶著老大媳婦老二媳婦忙吧。”今日熱鬧剛散,不想又要開始忙了,念沈月淺剛出月子,文戰嵩的話頓了頓,“老大媳婦抱著孩子回去,今晚你娘和老二媳婦守著,明晚你和三弟妹過來。”

沈月淺眼角還掛著淚珠,人生最悲傷的莫過於親人離世,哽咽著應下,裴氏也在後邊應了聲,拿著帕子抹眼淚,一時之間,屋子裡盡是女子的啜泣聲。

文戰昭和文戰責跪在邊上,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垂下頭去,文太夫人死了,發喪後,將軍府就要分家了,文戰昭眼神諱如莫深,齊氏出了事,文戰昭還琢磨著續弦之事,文太夫人這時候走了,續弦一事也沒影了,家裡幾個孩子的親事隻怕也要擱置下來。

文戰嵩淡淡瞥了二人一眼,“二弟三弟隨我來。”寧氏忙的事情多,身為人子,他的事也不少,文太夫人走得喜悅,文戰嵩心裡好受不少,到了門口,回眸看著文博武和文博文二人,欲言又止,直起身子,一言不發地走了。

文博武扶著沈月淺,“你先回去收拾一番。”沈月淺嬌艷明麗,屋裡擺設多是喜慶顏色,衣櫃裡的衣服更是五顏六色,回去都要收起來了,和寧氏打過招呼,文博武和沈月淺回了。

譚嬤嬤已經在門口吩咐丫鬟,有條不紊,寧氏麵露詫異,隨即又明白過來,估計文太夫人早就想到今日種種了,垂眸,晃了晃手腕上的鐲子,嘆了口氣。

文太夫人的死很快在京中傳開了,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文戰嵩和文博武立了功,又倍受皇上信任,更是攀升的時候,文太夫人一死,文戰嵩守孝三年,文博武守孝一年,出來不知是和情形。

沈月淺一晚上沒睡覺才盯著玲瓏將屋子裡重新布置了一番,素色的紫檀傢具,雙麵繡的大插屏,牡丹紅的被褥一一被撤走了,沈月淺身上鵝黃色的衣衫也換了下來,一身嶄新的水墨畫竹葉的錦衣裙,外邊罩著半舊不新的孝衣,髮髻上一隻木簪子,若非一張臉絕艷明麗,一點也看不出是將軍府的大少夫人,玲瓏在旁邊不住的嘆息,不住提醒沈月淺,“大少夫人,明日就是忙的時候了,床已經收拾出來了,先回屋睡一覺吧。”

依著桂媽媽的意思,沈月淺還在坐月子才是,累很了,對身子終歸不好,可她說的話沈月淺是聽不進去的,玲瓏往門口瞅了好幾眼,也未見著文博武身影,麵露無奈,“不若讓奴婢給您鬆鬆肩膀?”

“你忙著就是了,之後幾日你和奶娘多顧著些孩子,我將大爺的衣衫給他拿過去。”文太夫人中毒後,府裡準備了足夠多的孝衣,孝衣有講究,她身上的一身還是很多年前老將軍死後府裡沒用完的,擱置了好些年,衣衫褶皺不堪,沈月淺也顧不得撣平了,抱著衣衫走了出去。

此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院中景色籠罩在清晨的霜霧中,吹在臉上,冰得臉難受。到書房時,遇著文博武正好從裡邊出來,頎長的身影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哀傷,文太夫人最喜歡的就是文博武,他心裡隻怕是最難受的,見著她,文博武頓了下,沈月淺迎上前,文博武身上穿的一身白色錦服,倒是不用換了,“將衣衫拿過來了,我去看看娘和二弟妹。”

手觸摸到一片冰涼,文博武皺眉,“怎麼不多穿兩件?”隨後出來的文博文見二人堵在門口,識趣的退回了屋裡,綠翠和皇後娘娘的大宮女有牽扯外,和五皇子府裡的丫鬟也走得近,若不是文博武中毒,文博文都不敢相信,將軍府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值得那些人費那麼多心思,等沈月淺轉身走了,文博文才走了出去,“大哥,你讓大嫂多休息兩日吧。綠翠和武定將軍府這邊我先看著。”

皇後娘娘也是個糊塗的,二皇子五皇子明顯包藏禍心,不親近自己的兒子反而親近居心叵測之人,白白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沈月淺剛出月子,身子出了事,太夫人在底下看著心裡也不會心安的。

“我心裡有分寸,一切照計劃行事。”說著,文博武闊步上前,文博文眨眼望去,文博武已經追上沈月淺,握著她的手,側目說著什麼,沈月淺神色平靜的應著,收回視線,文博文問門口的小廝,“二少夫人呢?”

文藝不明所以,“估計在忙吧。”

文博文不愛問周淳玉平時的瑣事,這時候,周淳玉自然是在忙的,文博文抽了抽嘴角,回到院子,府裡的下人都換上了麻衣,文博文和文藝走在院子裡,鶴立%e9%9b%9e群十分打眼,進了屋,桌上擺著一身衣衫,逢周淳玉的陪嫁丹桂進屋,上前給文博文見了禮,指著桌上的衣衫道,“這是二爺的孝衣,二少夫人說脫不開身,暫時不回來了。”▽思▽兔▽網▽

要守著下人布置靈堂,準備後事,周淳玉忙活一晚上了,丹桂沒跟著也是因著院子還有許多事兒,文藝在門口,猛地恍然大悟,二爺剛才問,隻怕是被大爺和大少夫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刺激著了,畢竟,如果文太夫人還活著,二爺這時候估計和大爺討價還價去莊子上的事呢,姓李都收拾好了,不想出了這種事,文藝投去一抹遺憾的眼神,嘆息地搖了搖頭。

文博武陪沈月淺吃了飯就走了,沈月淺也沒閒著,去前邊替周淳玉和寧氏,靈堂連夜布置出來了,太夫人的棺木已經擱置穩妥,沈月淺雖隻有十六歲,骨子裡也是經過事情的,起初寧氏不肯下去歇會,守著沈月淺指使下人有條不紊的行事後,寧氏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愈發憐惜她,若不是經歷過這種事,沈月淺怎會頭頭是道,一些細節就是寧氏自己都忘記了,抬手叫周淳玉,“累了一宿,你回屋吃個飯,歇一歇,下午的時候估計就有人來了。”

太夫人的兄弟姐妹怕是不會來人了,下午寧家那邊估計就會來人了,明日周家沈家,接下來還有得累的時候。

文太夫人的死傳到宮裡,皇上封了消息,太後身子骨不好,猛地聽說這個消息不知道熬得過去不,文博武進宮告假,向太子說了綠翠的事,皇後娘娘是太子生母,文博武不願意攪和他們母子的關係。

回到府裡,派去打探消息的文全回來了,臉色凝重,見文博武眼神充斥著血絲,猶豫片刻,如實說了打聽回來的事,“奴才查清楚了,當年的貪汙案了結後,朝廷下發的銀子收了回來,可發出去的是官銀,收回來的卻不盡然,沈侯爺提議繼續追查揪出幕後黑手,當時在場的謝大人,廖大人不贊同,幾人在驛館不歡而散,之後沈侯爺就出了事……”文全派人沿著當時沈懷淵離京返京的路線一路詢問,才和驛館的人打聽到了當年的一些事,說到這,文全聲音小了,“據驛館的人說,之前,京中有位厲害的人物見過謝大人和廖大人,要見杜將軍,被杜將軍使了法子避開了,驛館的人平時沒見過大人物,隻記得腰間的墜子與一身服飾,依他的描述,該是二皇子……”

“不過,說來也奇怪,當時被皇上下令斬首的涉及到的貪汙官員中,其中一位正是五皇子府中的一位幕僚的嶽家。”下邊的人打聽過當年被朝廷收回來的銀子,戶部沒有記載,可還記得事情的人還是有的,文全順著這條線一查,原來,竟是五皇子府上的銀子,“大爺,和謝家廖家牽扯深的是五皇子,杜家最近隱藏了蹤跡,什麼都查不到了。”

文博武冷哼了聲,“有意思,不過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在他身上費心思的人還真是不少。”武定將軍府一心要對付他,最近沒有行動也是暗中蟄伏罷了,低頭沉%e5%90%9f道,“吩咐查杜家的人暫時別輕舉妄動,將當年五皇子貪汙的事情散播出去。”

皇上最怕的就是對太子有威脅的人,正愁著抓不到機會收拾五皇子了,京中鬧點動靜,好過死一般的寧靜,和文全說了會話,文博武轉去了文戰嵩書房。

隨著文太夫人出殯,五皇子收買謝家廖家對沈懷淵下毒手的事也漸漸浮出水麵,沈月淺震驚不已,她以為,沈懷淵的死和杜家有關,怎麼又牽扯到五皇子呢,想問文博武,一直沒尋著機會。

文太夫人葬在京郊,和老將軍的墓一起,這幾日,沈月淺從譚嬤嬤嘴裡知道文太夫人生平,唏噓不已,以德報怨,說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