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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走了,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就有丫鬟說假山後邊暈倒了一位丫鬟,穿的衣衫是江府丫鬟身上的,文博文麵色不動,吩咐人將丫鬟抬進房間,目光落在眼前的丫鬟身上,衣服是太子府的,實則怕不然,文博文目光清冷,好似能看清人心似的,直勾勾瞪著那名丫鬟,語氣淡漠,“你的主子想要打探二夫人的情況,還想為二皇子翻案?”

丫鬟閉嘴不言,她自認為功夫不錯,可以自由行走內宅,沒想到雅築院裡藏著高手,她一時不察才會被抓住了,緊緊咬著脣,別開臉不說話,文博文耐心極好,悠悠然坐在旁邊椅子上,見對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也不著急,讓文藝泡杯茶,準備慢慢和丫鬟耗著,“剛才有人發現了一名丫鬟倒在假山那邊,你打暈她換了她的衣服,讓我來猜猜你的身份,你是五公主身邊的人?”

二皇子的事情已成定局,且朝堂上沒人敢提起這件事,五公主不同,五公主是皇上最喜歡的女兒,當時和江家少爺的親事更是一段佳話,沒聽說五公主和二皇子有牽扯,中間隻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文博文緊緊盯著丫鬟,看到她聽到五公主的時候麵上僵硬,文博文就知道自己說對了,蹙了蹙眉,隨即舒展開來,脣角徐徐勾出一抹笑,“你果真是五公主身邊的丫鬟?五公主和二皇子的交情並不如麵上的冷淡?”

發現那名丫鬟臉上依舊和之前一樣,文博文挑眉一笑,“我說錯了,你不是五公主身邊的人?”

丫鬟不理睬文博文,視線落在屋裡的擺設中,來的時候她自信會將事情做好,不想最後出了岔子,大將軍府的水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主子估計都沒料到她會被人活捉,目光狠厲的落在文博文身上,京中人都說文家二少爺溫文爾雅,和文家大少爺截然不同,現在看來一切隻怕都是傳言了,這樣犀利狠絕的文博文和文博武沒有任何區別,看上去叫人心驚膽戰,丫鬟知曉今日逃不過一劫了,麵上露出決然,文博文失笑,“你不用一副悲戚的模樣,我不喜歡殺人,隻是問你幾句話而已,你是不是五公主的人?”

文博文不知曉五公主的性情,可江太夫人什麼性子他還多少了解一些,今日是文家大喜的日子,五公主就算要打探齊氏的情況也不會選擇今日,他明白,五公主更是了解,自然清楚即便要問什麼也不能選擇今日,他懷疑丫鬟並不是五公主的人。

丫鬟神色變得古怪,文博文自然不會忽略她臉上的表情,文博文緊緊蹙著眉頭,他看來,如果真是五公主的人還好辦了,起碼不會覺得難堪,隨意藉著一個由頭將這件事接過去,人不是五公主身邊的就是有人托五公主幫忙,二皇子一事乾係重大,五公主知曉其中利害,不是會幫忙的人,除非,要她幫忙的那人身份尊貴,五公主自己都不能拒絕的,文博文不由得想到了宮中那位,心中駭然,皇後娘娘和二皇子母子情深在京中不是什麼秘密,二皇子當初的事情傳開後,並沒有聽說皇後宮裡傳出什麼事情來,了解皇上如皇後,隻怕知曉那時候說什麼,皇上都是聽不進去的,等皇上漸漸冷靜下來了,皇後娘娘再從中周旋,皇上或許會看在皇後娘娘的份上輕饒二皇子。

如此一來的話事情就複雜了,二皇子和太子註定不是走到一起的人,皇後娘娘希望兩個兒子都過得如意估計是不可能,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後娘娘不好親自出麵才會想著借五公主的手來問問齊氏的境況,死一個齊氏可以救二皇子的話,皇後娘娘肯定會做的。

想清楚了其中關鍵,文博文覺得事情愈發不好做了,自顧喝了一杯茶,思忖著合適的解決的法子,眼下的情形來看,丫鬟真要是皇後娘娘的人,如果在將軍府出了事,隻怕會引得皇後娘娘不滿,人要是不死,回去後依舊沒有文家好日子過,文博文明白過來,未說話,就見對方臉上的僵硬漸漸散去,眉宇恢復了平靜,“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家主子讓我來查探文二夫人一事也是因為二皇子被冤枉了的緣故。”

二皇子從小最聽皇後娘娘的話,出事之前二皇子就和皇後娘娘說了所有的事情,其中齊家的事情也事無巨細地說了,最後出來竟然被齊家栽贓,罪魁禍首就是文二夫人,出事的那一天,二皇子還來宮殿給皇後娘娘請安,說如果有人咬著他不放,他不能在皇後娘娘跟前盡孝,讓皇後娘娘好生保重,皇後娘娘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二皇子和太子不如親兄弟關係親厚,小的時候皇上不喜歡太子和二皇子親近,皇後娘娘也沒有法子,太子和二皇子長大後情緒不外漏,在皇後跟前表現得鎮定坦然,皇後娘娘看不出兩兄弟間的關係,偶爾聽身邊的宮人說起兩人之間的事,一直不認為,若不是二皇子出了事,皇後娘娘還不知曉這些年二皇子和太子已經漸行漸遠,許多事情都是事情發生後才明白過來的。

文家的都是聰明人,如果文博文不是猜測到她身份了,臉上絕不會有這樣的表情,莫名的,丫鬟鬆了口氣,文博文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不敢殺了她,也算是保住了一條命,目光漸漸變得溫和下來,“二少爺,我家主子也是希望雙方都好,二房三房不是大房的對手,齊家已經倒台,二房更是不敢和大房爭文家的財產了,我家主子說了,隻要文家願意交出人,我家主子會在皇上跟前美言兩句,收回當初文老將軍死之前對二房三房的承諾。”

當年的大將軍府鬧哄哄的,不如現在平靜,丫鬟來之前打聽了不少當年的事情,事過多年,大房和二房三房之間的關係還存在著隱患,軍營中沒有文家二房三房的少爺就是最明顯的事情,丫鬟擔心文博文不知曉當年的事情,特意提醒他道,“當年,老將軍在的時候文太夫人和文大夫人受了許多委屈,你回去一問就知道了。”

文博文不為所動,換了姿勢,細細思索著丫鬟嘴裡的事情,戲謔道,“你家主子掌管後宮多年,我不懷疑她說的話,可是其中的事情卻不是你能做主的,老將軍臨終遺言,就是你家主子也沒有法子改變,你估計會錯你家主子的意思了。”

皇後娘娘果真是想拿一個齊氏換二皇子的清白,明白前前後後的事情,文博文站起身,朝外叫了聲文藝,文藝應聲而入,低眉順耳道,“二少爺可是要去前邊了?剛才江大少爺還問起您了。”視線輕輕掃過對麵站著的丫鬟,府中下人做事牢靠,丫鬟被捆綁得連掙紮都不能,收回目光,隻聽文博文道,“我先過去了,辦事乾淨些,別被人發現了。”

丫鬟大驚,不可置信地瞪著文博文,兩人已經將話挑明白了,他怎麼還敢要自己的命,怒氣衝衝地瞪著文博文,“你要是殺了我,事情傳出去,我家主子一定不會饒過你的,別以為有太後護著就萬事無憂……”

皇上身子骨不好後,太後身子也一直反反覆復時而還時而不好,太醫每日都要請脈,不過這些文太夫人怕是不了解的,文太夫人每次進宮的時候太後都強撐著身子,最近文太夫人生病後,太後連偽裝都沒有了,麵色憔悴不堪,皇上一如既往的每日都會去看望,母子兩會說許久的話,太後和皇上說過,如果不幸皇上先走了,一定要在路上等著她,下輩子還做母子,這些話聽得宮裡的宮人落淚,太後能活這麼多年全是因為有皇上的孝順,宮中最是世態炎涼的地方,宮人最會見風使舵,許多嬪妃連到死的時候日子過得不如宮中管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皇上孝順,太後身子不便的這些年全是因為皇上,太後宮殿什麼都是好的,新的,一有進貢的,必然先送到太後宮殿,這些在宮中都不是什麼秘密,皇後為人隨和,對太後娘娘也好,宮中唯一的親情在太後皇上之間表現得淋漓盡致。

等太後一死,宮裡最大的就是現在的皇後娘娘,要疏遠文家和皇上的關係易如反掌,三人成虎,文家的苦日子不遠了。

文博文依舊不為所動,麵上沒有什麼表情,深不見底的眼眸漸漸泛著亮光,京裡邊隻怕有大半的人都以為文家今時的繁盛是太後和文太夫人之間的關係,實則不然,文戰嵩和文博武在戰場上立下的功勛是誰都不能抹滅的,皇上看在眼裡才會對文博武信賴有加,文太夫人並沒有因著太後的關係作威作福,否則,年輕的時候不會任由姨娘騎在自己頭上委屈了自己的兩個孩子,許多事情,外人隻在繁盛的時候看見表麵上的榮耀,背後的心酸大家都忽略了,不過,有的事情不必向所有的人解釋,文博文更不會和一個丫鬟說這些,文家的繁盛太後是錦上添花,而當年寧氏的出嫁才是文家的雪中送炭,文博文抬腳,閑庭信步地往外邊走,走到門口聽到丫鬟的威脅,文博文斜眼一笑,“我能殺了你不留下痕跡,也能殺了你讓你家主子無話可說。”⌒思⌒兔⌒網⌒

想了想,或許後者才是最好的解決法子,陽光灑在院子裡,一片金黃,文博文一身寶藍色錦袍,玉樹臨風,行走在小道上的身影清冷孤寂,又透著濃濃的狠厲,緊緊一個背影已充斥著濃濃的肅殺之氣,可想而知其中的狠厲。

玲瓏之後沒有打聽到丫鬟的消息,沈月淺沒有多說,人沒了消息,隻有一個原因,沈月淺不想過多的了解,下午的時候,周氏和奶娘抱著兩個孩子回來了,滿臉笑意,“阿淺,你是沒見著孩子睜開眼的時候,江太夫人和洪太夫人都說孩子眉眼隨了你,長大後定然英俊不凡。”

沈月淺溫柔地看向兩個孩子,孩子閉著眼,小臉蛋紅紅的,周氏解釋道,“兩個孩子在園子裡曬了會太陽,小臉紅紅的,瞧瞧我們蘋果,真是名副其實的蘋果了,紅彤彤的,好看得緊呢。”

“孩子曬會太陽也好,以後長得快,太子妃人在園子裡可想過來坐坐?”沈月淺想著洪素雅或許有話要問她,太子妃身邊的人消息靈通,估計已經知道有人冒充她身邊丫鬟一事了,不成想,周氏道,“太子妃吃過午飯就回去了,每日都要午休,太醫說的,還讓我和你說別生她的氣,等孩子滿月或者百日的時候她再來,和你好好說說話。”

太子妃身側有專門伺候的嬤嬤,萬事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陣仗大,就是太子妃自己都沒有反對的權利,人是皇上吩咐下來照看太子妃的,她不能不給皇上麵子,嬤嬤說什麼,太子妃就做什麼,沒有什麼彆扭的地方。

沈月淺遺憾,不過嘴角一直噙著淡淡的笑,“她現在的肚子金貴,多少人都看著,小心些也是自然,不礙事的,之後還有大把的機會。”洪素雅性子好,對人好,沈月淺喜歡和他打交道。

周氏了然地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