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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說話吧。”靜姐兒嫁給一個老頭子全京城都在笑話她,可是有什麼法子,靜姐兒養在她膝下長大,兒媳因為這事對自己頗有偏見,她要是不護著靜姐兒不託人幫地方找門親事,總不能看著靜姐兒淪為商戶吧。

沈月淺三人沒有走遠,就在外邊的院子裡,奎靜出來一眼就見著了,上前給寧氏行禮,調轉目光,“大表嫂愈發光彩奪目了……”

沈月淺笑笑,沒說話。

奎靜拽著衣襟的手,指甲陷入肉裡,文博武對沈月淺越體貼她心中的恨意就越甚,這事不是沈月淺就是文博武做的,她找不著證據就算了,有朝一日定會讓沈月淺血債血償。

吃飯的時候奎老太爺讓人將抱來的女兒紅開了,拉著文戰嵩說著文戰嵩小時候的事,這邊的沈月淺和周淳玉紅了臉,奎老太爺嗓門大,她們聽著自己公公小時候的那些糗事,臉上都不知該用什麼神情了。

文太夫人也意識到不妥,提醒旁邊的虧太老爺道,“哥哥別說了,屋裡晚輩多,這些話你私下說就是了。”不止有沈月淺周淳玉,齊氏裴氏也在呢,還好文戰嵩臉色偏黑,便是紅著臉旁人也不太看得出來。

奎靜的夫君也在,五十多歲的年紀,年輕時經歷過風浪,現在日子過得再好,眼角周圍的皺紋都是掩飾不住的,身形發胖,隔著屏風,沈月淺也隻看得見輪廓,算起來,他的年紀比文戰嵩還要大,叫文戰嵩表叔時,沒有半分不樂意,就是對著文博武叫大表哥也叫得十分歡暢,沈月淺心中惡寒,察覺到投來的怨毒的目光,沈月淺扭頭,卻是奎靜,不過眼中的戾氣已盡數收斂,眉宇平靜,還帶著微微笑意。

奎太夫人吃了一口菜,擱下筷子,目光落在寧氏身上,“我和你娘說想給博武納妾,靜姐兒的事情過去就算了,穎姐兒年紀雖然小些,可以先去府裡伺候兩年,要是懷了孩子也是博武的福氣,你可有意見?”

寧氏擰眉,下邊坐著的沈月淺也愣住了,今天一家人來奎府就是為了給文博武納妾的?奎家想和文家結親的心思還沒消停,沈月淺想不明白,二房三房也有少爺,還是嫡妻之位,憑著文太夫人的關係,正妻的位子不難,奎家為何獨獨將目光放在文博武身上?

“娘的話我聽著就是了,可是穎姐兒現在才十三歲,不如等兩年再看。”寧氏不反對給文博武納妾,可穎姐兒年紀確實太小了,十三歲,生孩子的時候遇著點凶險就沒命了,她不喜歡奎家人是真,更也不想讓一個活生生的姑娘白白喪了命。

文太夫人對寧氏的態度還算滿意,調轉目光,沈月淺還沒回過神來,握著筷子,臉色蒼白,文太夫人溫煦著臉問她,“你身子不舒服要博武來伺候你無可厚非,夫妻本該相互挾持,博武在外邊忙了一整天,身邊沒個伺候的人說出去就是我們當長輩的失職,有的事情你要是主動提就算了,你不說我隻當你年紀小不懂事,待會讓穎姐兒給你敬茶,就算是你同意了。”

奎家一年不如一年,文太夫人隻希望自己哥哥嫂嫂活著的時候兩府的關係不要生分了,聯姻是最直接的渠道,二房三房是不行的,將軍府沒分家一家人還好,分了家,奎家和大房的關係也就淡了,文戰嵩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她自是希望奎家和大房維持著關係就好。

沈月淺緊了緊手裡的筷子,屏風外奎老爺子聲音大,也不知文博武聽著沒,抬起頭,額頭沁出薄薄汗意,文太夫人是逼著她點頭嗎?今日敬了茶就相當於任何了奎穎姨娘的身份,想著以後有人整日圍著文博武打轉,她肚子又翻滾得厲害。

周淳玉發現她不對勁,上前抓著她的手,一片冰涼,“大嫂,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沈月淺側目,搖了搖頭,心裡不痛快罷了,長者賜,她能說什麼,文博武聽到周淳玉的話,起身越過屏風,不顧文太夫人沉下的臉,抓著沈月淺的手,冷冰冰的,文博武起身,目光狠厲地掃過桌上所有人,最後落在文太夫人身上,義正言辭道,“祖母,孫兒院裡的事孫兒能管好,不勞您費心,之前沒有人伺候我也活了這麼大,以後身邊有晨曦就夠了,孫兒一輩子不會納妾的,就守著晨曦過一輩子。”

沈月淺拉著他的手,張嘴想說點什麼,她不是弱不禁風承不住事的,隻是,隻是身子不舒服,話沒說出口,捂著口鼻,弓下`身,嘴裡捂不住的乾嘔聲,文博武嚇得麵色一白,桌上的人都變了臉色,寧氏最先回過神來,馬車上的時候她有所懷疑又覺得不太可能,現在沈月淺的表現可不就是有了?

“快去叫大夫,博武扶著你媳婦去院子裡。”懷孕的人聞不得腥味,飯桌上味道重,沈月淺坐在這邊隻會更難受,讓玲瓏倒杯溫水給沈月淺漱口,沈月淺胃裡翻湧,乾嘔一通什麼也沒有,好似有東西卡在脖子間難受異常。

文貴之前就將龔大夫叫來了,此時正派上了用場,齊氏站在文太夫人旁邊,咬牙切齒道,“不會運氣這麼好吧?”將軍府還沒有長孫出世,文博武本就對沈月淺好,她真懷了孩子,全府上上下下還不得將她捧上天去?

“娘,納妾一事……”齊氏覺著先讓文博武納妾後再說,誰知,文太夫人惡狠狠地瞪著她,孫子跟兒子一個脾氣,眼下沈月淺真要是懷了孩子,文博武說不定會把氣撒到她身上,轉身對奎太夫人道,“穎姐兒的事以後別提了,我給她找戶好人家。”剛才孫子是怒了,文太夫人決定不管文博武的事情了,目光看向在沈月淺旁邊端茶遞水的周淳玉,搖了搖頭,二孫子的事估計也不是她說了算的,當初不該讓文博武娶沈月淺,惹得祖孫兩有了嫌隙。

文戰嵩也坐不住了,他年紀不小了,成親的時候晚,到兒子成親時又比旁人晚,平時參加宴會看著年紀和他差不多的人牽著孫子,同情地望著他,文戰嵩心裡憋屈到不行,得知大兒媳可能有了身孕,文戰嵩也不喝酒了,耐心等著,剛才文太夫人說的納妾他是聽到了的,大兒子本來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要他納妾估計難,何況文博武早就對沈月淺有心思了,走出去,勸文太夫人,“娘,小一輩的事由著他們吧,家和萬事興,我和阿凝這些年不也這麼過來了?”

龔大夫來得快,感覺文博武拉著他的手微微顫唞,龔大夫心裡驚奇,坐在石凳上,手搭在沈月淺的脈搏上,蹙了蹙眉,文太夫人跟著提心吊膽起來,她希望沈月淺懷了孩子,又不希望,真要是懷了孩子,孫子肯定會抱怨自己的,若不是她提納妾,沈月淺不會突然發作起來。

好半晌,龔大夫才抽回手,順了順自己的鬍鬚,道,“大少夫人怕是有喜了。”

齊氏嗤鼻,有喜就是有喜什麼是怕是有喜。

文博武臉色冷得可怕,“是不是哪兒出問題了?”

龔大夫搖頭,“月份雖然淺,可喜脈已明顯了,老夫號過不少脈,大少夫人這一胎,懷的隻怕不止一個。”還有,龔大夫沒說,沈月淺身子沒有休息好,隱隱有小產的跡象,沒休息好的緣故隻怕和文博武有關。

文太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文戰嵩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晨曦,你真給我文家爭光,我答應你,博武一輩子不納妾,他要是敢,老子親自打斷他的%e8%85%bf給你賠罪。”

文太夫人責備地看著他,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文戰嵩第一次不理會文太夫人的情緒,他腦子轉得快,文博武以後要搬出去住的,孫子自然也要搬走,現在討好了小兩口,時不時接孫子過來住幾日,出去炫耀炫耀,“你們有孫子又怎樣?我左右牽一個,右手牽一個,可是你們羨慕不來的。”想想那些老匹夫的臉色,文戰嵩心裡那個高興,盯著沈月淺,好似她馬上就能生下孩子似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奎靜站在門口,嘴脣咬出了血漬,為什麼,為什麼沈月淺的運氣這麼好?當年刺客沒要他的命就算了,嫁進將軍府一個多月就有了孩子。

文博武倒沒有初為人父的欣喜,看沈月淺小臉還白著,不時吞咽口水,他就後悔,算算日子,竟是兩人鬧矛盾的當晚,也不知道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懷上的,要是第二次,也是他自己作的孽。

寧氏心細,吩咐玲瓏削個蘋果來,她記得早上沈月淺不舒服吃了蘋果緩過來的,玲瓏回來得快,擱在石桌上,這個月主子的小日子來遲了,她們私下還問妝娘子是不是懷上了,妝娘子薯片再等等,不想真的懷上了。

文博武拿牙籤叉一塊遞給沈月淺,“你先吃點,我讓文貴備馬車去了,我們現在就回府。”他可沒忘記沈月淺今日臉色不對勁是因著什麼,文太夫人聽著文博武的話臉色一白,張了張嘴。

齊氏沒硬著頭皮道,“我說晨曦也太嬌氣了,當年大嫂懷博武博文的時候不也沒……”話沒說完就見兩個人惡狠狠地瞪著她了,一個是文博武,還有一個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石桌邊的文戰嵩。

妻子懷孕孕吐得厲害還要上上下下操持家業,是他沒護好寧氏才讓寧氏跟著他受了委屈,齊氏說這話不是揭他的傷疤嗎?再看大兒子,文戰嵩嘆了口氣,“你先扶著晨曦回府,想吃什麼讓廚子弄就是了。”又看沈月淺喜歡吃蘋果,蘋果是旁人送的,他再去問問。

文博武和沈月淺走了,文太夫人也沒了心情,寧氏臉上全是笑,大兒媳進門不到三個月就有了身孕,是將軍府的福氣,再看周淳玉,臉色也溫和了許多,“你別急,你大嫂懷著孩子,多問問她,你大哥年紀不小了,你和博文還年輕。”

大兒媳肚子裡不止一個,裡裡外外得安排好了,路上的石子也要清掃乾淨了,頭一回,寧氏坐不住了,吃過飯找藉口急急忙回去了,叫來管家,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通,凡是有石子的地方全部將石子撿了,再者,院子裡黑的地方要掛上燈籠,懷孕後性子不定,晚上沈月淺散步的話也不會害怕了,擔心雅築院人手不夠,又挑了幾個老實的婆子。

文戰嵩回到屋子裡在寧氏身邊坐了大半個時辰對方都沒反應,邊吩咐管家邊在紙上寫寫畫畫,文戰嵩摸了摸後腦勺,大兒媳有喜,沒看出自己兒子多興奮,倒是他和媳婦興奮得找不著北了。

文博武沒忘記龔大夫話裡有話,扶著沈月淺回屋躺下,讓龔大夫去書房問話,開門見山道,“說吧,是不是少夫人身子有問題?”

龔大夫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文博武眉眼,眉峰猝成一團,繃著臉,目光陰沉深邃,好似要提刀殺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