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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姐兒,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也希望玉姐兒當我嫂子,可是,我祖母下了令,說誰要是不聽話她就當場自縊,我大哥……”丁薇也不知如何說,她想如果她祖母像沈太夫人那樣討厭就好了,這樣,起碼她還能忤逆她,可沈太夫人不是那樣的人,一直以來,對府裡的人極好,為此,她才更過不去心中那道坎。

收回目光,沈月淺覺得她想多了,丁薇即使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的。

丁薇走後,沈月淺依舊平靜不下來,她對丁家的人和事沒多少印象,隻記得丁薇嫁給了七皇子,夫妻伉儷情深,王府也沒侍妾,第一次見麵她以為丁薇手段了得,深交後才發現,心思單純得和三歲孩童般,或許,便是這份單純打動了七皇子吧。

想著事,有人進了屋她也沒發覺。

“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聽到聲音,沈月淺神色迷茫的抬頭,四下一看,“你怎麼進來的?”雖然這些日子一直受他照顧,畢竟男女有別,若是傳出去,兩人的名聲都不好了,沈月淺看向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心裡疑惑得緊。

文博武一臉鬱色,魯媽媽說屋裡傳來小笑聲他便猜到了,掀開被子就要解沈月淺的衣衫,嚇得沈月淺隻往後退,“你要幹什麼?”

文博武挑了挑眉,一手撈過她,固住她的身子,強行探向衣角的繩子,一本正經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她還這般小,他縱然想幹什麼也沒法乾。

兩人拉扯間,乾涸的血跡上又染了層新的血,文博武你動作慢了下來,俊美的臉板了下來,“冬日傷口本就恢復得慢,你自己不小心些,過年的時候都好不了。”

沈月淺無言以對,小媳婦狀的低著頭,細長的眉微微蹙起,模樣委屈極了。

她這樣,文博武倒覺得自己過了,一層層取下紗布,輕聲哄道,“別皺著臉了,我語氣重了,不對。”頓了頓,繼續道,“你不是想看雪嗎?換了紗布我抱你出去看看如何?”

他讓人留意著周氏,待周氏屋裡的燈暗下後才來的,她說想看雪他便一直記著,如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第040章 有緣無分

沈月淺並沒有因著他的話放鬆了身子,身子繃得直直的,他的指腹帶著涼意,若有似無的刮過著她肌膚,身子愈發僵硬了,臉上不自然地燒了起來,低著頭,按住他雙手,低若蚊%e5%90%9f,“我自己來吧。”

紗布順著%e8%83%b8口最後纏過肩頭,肩頭的紗布被他解開,剩下的她能自己來了。

久久沒見他動,沈月淺臉色愈發燙了,文博武見她耳根都紅了,也不再逗她,鬆開手,轉身給她拿新的紗布,方丈醫術不輸宮裡的太醫,說她身子骨沒什麼問題了,等著傷口愈合就好,故而,也沒開藥。

打開櫃子下的抽屜,拿出疊整齊的紗布,瞥了眼角落裡的花樣子,心中一暖,她最喜歡刺繡,上輩子他央求了許久都沒能從她那討到一件衣衫,她說男女有別,她的一針一線隻會給身邊的親人,每每看到宋子禦穿著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衣衫出入青樓時,他隻想上前殺了她,時光倒退回去,再強人所難寧肯她狠他,他也要綁著她在身邊,幸好,佛祖給了他比時光倒退還珍貴的東西給他。

轉身時,她已將解下來的紗布扔到了地上,整個身子藏在被子裡,脖子枕著被角,忐忑不安的等著。

知曉她的彆扭,文博武將紗布擱到被子上便別開了臉,待聽著後邊的聲音差不多了才轉過身來,剩下一截紗布露在外邊,眼含春水地望著他,文博武彎腰,拿著紗布往穿過她腋下,從肩頭饒了兩圈後,在肩頭打了個活結,替她拉上衣衫,“你別動,外邊風大,穿嚴實了再出去。”

給沈月淺裹了好幾層衣衫,又在外披了件雪白色狐裘,文博武才歪腰抱起她。

沈月淺略有猶豫,“我還沒穿鞋。”

“不走路,穿不穿無所謂。”說著,文博武已抱著她起身,她側著臉,不時擦著他肩頭,一點也不覺得冷,“外間風大,埋著頭。”

沈月淺乖乖照做,他懷裡有種淡淡的花香,和上次她聞到的一樣,好奇便忍不住問了出來,“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聲音甕聲甕氣的,文博武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法林寺那邊我們摘了許多野花,我聞著味道不錯就讓花匠想法子曬開用藥材保持著它的香味,回府後做成荷包帶在身上,你要想要的話……”

“不想要,我隨意問問。”這種味道太過獨特,被人知道了,兩人就真的說不清道不明了。

文博武並未被她的話氣著,走了一會兒,沈月淺感覺上了台階,之後又走了一會兒,然後,身子一輕,落入一片柔軟中,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文博武。

亭子周圍點滿了燈,而她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是被燈火照的晶瑩剔透的雪人,“你怎麼做到的?”不由得,聲音高了八度。

文博武在她旁邊坐下,緊了緊她的被子,確認不會有風灌進去後才將目光落在那些藏著燭火的雪人上。

“文貴想的法子,見寺裡的幾個小和尚貪玩,拿雪做了拱門出來,便想出了這個法子。”

各式各樣的雪人,小貓小狗,還有雪人堆積的屋子,中間被掏空了,亮著燭火,通明透亮,沈月淺嘴角噙著笑,一個一個數著,不遠處還有身影在晃動,估計正在點燃燭火。

文博武直起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懷裡,目光移向亭外,鵝毛般的大雪落入光中瞬間染了層暈紅的光澤,好似輕柔的羽毛,緩緩的鋪在地上。文博武垂眸看她,如扇的睫毛下雙眼波光瀲灩,鼻梁小巧□□,粉紅的脣自然的舒展開來,神色舒心愉悅,他低頭,下巴頂著她的頭,一些話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阿淺,待你出了孝期嫁給我可好?”

三年後她十三歲了,京裡的女子差不多都那個年紀說親了,那時候,他也十八歲了,更有能力護著她,不會再讓別人有機可趁,毀了兩人一輩子。

八角飛簷的亭子裡,他的聲音像是被風吹散的雪,緩緩的隨風飄散開來。這樣的話,她聽到過兩次,上輩子,文博武幫皇上巡視邊關臨走前也說過,那時候,他拉著她靠在走廊上,板著臉,一臉凝重,“阿淺,若我回京你家裡還沒給你說親,我就娶了你算了。”

他的話,沈月淺並未放在心上,沈府當然想攀上將軍府,可連長公主府的郡主都拒絕的將軍府,她哪敢奢求,不等她回答,文博武便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之後的日子裡想起來,沈月淺都不記得是不是她的錯覺。

文博武雙手穿過她腋下,抱著她,又重複了一遍,語聲低沉輕柔,一字一字地落在她心裡,沈月淺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憂傷,“無媒苟合,說出去,將軍府的名聲就沒了。”

哪怕沒了沈府,她和他之間的懸殊也太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從來都做不得主。

文博武卻誤會了她話裡的意思,以為她擔心旁人亂嚼%e8%88%8c根,緊了緊手上的力道,“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等著我娶你進門就好。”文太夫人和文夫人的意思他明白,那些大家閨秀真能入得了他的眼,上輩子,他不會臨死都沒娶妻生子,認定了一個人,再看其他皆是路人。‖思‖兔‖網‖

雪人慢慢融掉,融掉的時候旁邊又會多出一座其他雪人,可能是不忍辜負這份美好,鬼使神差的,沈月淺眨了眨眼幅度小,一直抵著她頭的注意著她的文博武哪會感覺不到,驚喜蔓延全身,他雙手不自主發抖,麵上一派平靜,“謝謝你。”

謝謝你給我機會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到了亥時,沈月淺的身子撐不住了,倒在她懷裡睡了過去,文博武眉梢淌過難以言語的喜悅,指腹摩挲著她稚嫩的臉頰,往亭外揮了揮手,不遠處的文貴得到指示,滿頭大汗地癱坐在地上,這兩個時辰,他累得夠嗆,拍了自己兩耳刮子,昨日就不該瞎提議在雪人肚子裡點燈,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其他幾人也都累得不輕,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哀怨道,“誰給大少爺想的這個法子,能博佳人開心是不錯,可雪遇著火融得這般快,虧我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停地堆著……”

文貴悻悻然地附和,“是啊,也不知誰出的餿主意,被我知道了看我不揍他一頓。”

沈月淺醒來時,天已大亮,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完全不記得了,周氏見她醒了,放下小七,問她肚子是不是餓了?“今早文家大少爺有事回京了讓我給你說聲,薇姐兒來看過你,見你睡著又走了。”

沈月淺一滯,想到昨晚文博武的反常,真符合他的性子,上輩子也是這樣,說完類似的話便兩年不見影了。

“娘知道表姐的事情不?”周氏和餘氏關係好,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周氏明白是丁薇與她說的,扶著她起身躺在靠枕上,嘆息道,“雖說承恩侯府想要和周府結親,這件事還是看丁家的態度。”她心裡對丁太夫人微微有些失望,京裡邊亂著,她卻躲清閒來了,見沈月淺若有所思,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這種事我們也隻能幹著急,卻是沒有法子的,你表姐……命不好……”

周淳玉姿色出眾,聰慧靈動,奈何遇著這種事,不是說承恩侯府不好,可長公主仗勢欺人,強取豪奪的做法讓周府如何能將周淳玉嫁過去?

沈月淺明白她的意思,丁家若不想結親,周淳玉隻能乖乖嫁進承恩侯府了,吃了飯,告訴周氏想休息了,等周氏一走,她讓玲瓏進屋,“你把福祿叫來,就說我有急事要他做。”

大山塊頭大,出入容易引起周氏懷疑,福祿身子矮小,身手不凡,該是個機靈的。

福祿來得快,沈月淺開門見山說了意思,“你想法子去周府遞個信,說我有法子助她擺脫當下困境,務必讓她來一趟南山寺。”周淳玉性子剛烈,上輩子吳炎辰出了事,縱然她懷著吳家孩子,殺子之仇,長公主怎麼會放過她?

若她記得不錯,上輩子長公主並沒有急著定下周淳玉,定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讓長公主對周淳玉有了其他想法。

福祿沒有多問,恭敬地退下後,沈月淺才仔細回想上輩子承恩侯府還發生了什麼,不下水不知水流湍,越是有聲望的人家消息越捂得嚴實,想了半天除了吳炎辰好男風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