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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文博文質疑,顧不得該不該她說話,上前一步,一字一字道“文哥兒有所不知,太夫人是老毛病了,吃了藥就好。”

“大夫人客氣了,一聲文哥兒擔待不起,稱呼一聲二少爺就好。”文博文聽說沈府不少的事,之前沒什麼感覺,可現在,二房是他大哥未來的嶽家,自要巴結好了,故而,除了對二房,對沈府其他人他皆是沒有好臉色的。

薛氏臉上的笑掛不住了,僵硬著嘴角岔開的話,“剛聽你說分家不公?沈府分家自來是族裡說了算,我們卻是插不上話的。”意思是告訴文博文別多管閒事。

文博文雖隻有十三歲,可文家長與宮裡打交道,他的城府自然比一般十三歲的人要深,聽薛氏說完,非但不閉嘴,反之,似笑非笑地看著族裡人,“沈族老處事公正,可不能為了養一個什麼都不差的老人而讓沈侯爺一雙兒女餓死才是,二夫人的嫁妝是從周家帶來的,若以周家的銀錢養活沈侯爺一雙兒女,沈侯爺在地下也不得安寧吧。”

他的話有些重了,可也算實話,沈懷源自己的銀錢養一大家子人,而自己親生的兒女卻靠旁人接濟,不止是沈府沒臉,整個沈家都沒臉了。文太夫人不說話,在文博文說完後卻是難得的點了點頭,族長心裡有了定論,順了順花白的鬍鬚,道“的確,晨曦晨陽乃懷淵兒女,不能委屈了,周氏有自己的嫁妝日子不會難過,便將懷淵所掙一分為三,太夫人一份,晨曦一份,晨陽一份,如此可好?”

院子裡的人都沒意見,王氏鐵青著臉不同意,族長卻由不得她反駁,“將府裡的管家帳房先生請來,一併理清楚了。”

見王氏麵露凶狠,族長覺著還是早些讓二房搬出去才好,府裡除了盧平還有幾位沈懷淵身邊的人,憑著記憶讓帳房先生將沈懷淵所掙交代得清清楚楚,王氏想反駁也沒法子,他們鐵了心他能說什麼。

搬東西的人速度快,不一會兒就裝了十幾輛馬車,還剩下一些大件的桌椅沒搬,沈族長心底總算舒了口氣,目光掃過默不吭聲的文博武,被文博武輕飄飄地盯著,他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那種目光不像十幾歲少年有的,反而像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看盡人生百態後的不屑一顧。

要帳房拿銀子,帳房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沈族長對他可沒好耐性,“怎會沒有,沈府有自己生錢的門路,懷淵掙得那麼大一筆銀子還能憑空消失不成,趕緊拿出來,耽擱了時辰饒不了你。”

帳房隻得看向嘴脣發抖地王氏,府裡開銷大,尤其最近大老爺與三老爺常來帳房之銀子,數額皆不小,若真給了三小姐與小少爺,麵上則沒有銀子了,一臉為難。

王氏不知這些,以為帳房明白她的意思,挺直了脊背道,“沒有就是沒有,你們還能搶不成?分家後也是我沈家的孩子,供養我老太婆不應該麼?”

換作平時她定不會這樣,尤其還當著將軍府人的麵,可是,要拿她銀子無非要她活不下去,既然都不給她活路了,她還顧忌所謂的名聲幹嘛?

族長凝眸望著她,沉著臉,冷聲道,“拿不出來就將你休了,娶你進門是讓你管理後宅操持家業而非讓你想著法子敗家……”

族長在族裡極有威嚴,哪能讓王氏落了臉麵?這句話換作懷字輩的晚輩不敢說,他可不同,加之三叔公在旁邊也附和,“休了你好,免得三天兩頭被鬧得烏煙瘴氣。”

沈家老爺子已死,族裡做主將王氏休了也不是不可,王氏一聽哪還敢還嘴?瞬間軟了身子,癱坐在地上,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沈族長哼了聲,朝薛氏道,“還不扶著你婆婆進屋,屬於晨曦晨陽的兩份全拿出來……”薛氏與羅氏也是各懷鬼胎,王氏鬧指不定

有二人的慫恿,一時之間,對兩人更沒個好臉了。

薛氏羅氏縮了縮脖子,左右架著王氏走了,偏生沈懷慶沈懷康不在府裡,沈未遠因著之前的事被打擊得一蹶不振,得知二房爵位落在小七身上更是失魂落魄,府裡沒有掌事的人,還不隻得由著族裡人的意思來?

帳房乖乖交出了銀子,麵色慘敗%e4%b9%b3紙,現下的沈府賬麵上幾十兩銀子都沒了……

拿了銀子,分家的事情才算落下帷幕,沈族長年紀大了,一圈下來臉上已有疲態,與文太夫人告辭,讓周氏不用送,被人簇擁著走了,沈懷安朝文博武點了點頭,扶著深族長離去。

周氏追上前,感謝道,“族長,今日之事勞煩您了,待清掃好了新宅再請您和伯母過來坐坐。”周氏一一感謝族裡人,她話不多,聽在人耳朵裡舒心得很。

“是該過來,你伯母還念著晨陽百日她沒送上點心意,下次一併拿過來。”

笑著送走了沈家族裡人,剩下的便是文太夫人了,不等周氏說話,文太夫人擺了擺手,溫聲道,“我心裡清楚,今日來沒給你添麻煩就好,你啊,是個有福氣的。”

周氏心思通透,沈月淺更是聰慧,她倆守著,晨屏侯府能撐得起來。

周氏送文太夫人出府,沈月淺落後她們一步,有意與文博武也葛出兩小步,轉身朝文博文道了聲謝謝,若不是有他幫忙,多出來的一萬多兩銀子便白白給王氏了。

文博文一怔,瞥了眼前邊的文博武,想著將來要叫眼前之人一聲嫂子臉色脹得通紅,麵上還得裝作一本正經,“不用謝,沈侯爺留下來的東西本該就是你和你弟弟的,我最多算打抱不平罷了。”

話完,三步並兩步地追上文博武,討好地擠了擠眼睛,文博武裝作側身與他說話掃了眼愣在當場的沈月淺,溫柔地勾了勾脣。

皇上賜下來的宅子說大不大,不過院中景致很是別具一格,穿過弄堂便是一處迴廊,迴廊盡頭連著一處假山,錯落有致地假山後是一片湖,隱隱能看過風吹過湖麵圈起的漣漪,周氏臉上也有了笑,笑裡有幾分落寞,自言自語道,“你爹爹最是念舊,也不知我們搬出來他心裡高興不?”

沈月淺重重地點了點頭,“爹爹定會高興的,族長也說了分家後我們還是沈家出來的,逢年過節要回去給祖母請安,娘,我們快些去看看院子吧。”

穿過不大不小的湖麵,拐彎便是主院了,拱門上沒立牌子,還沒有賜名的緣故,周氏愣忪片刻,“阿淺覺得還是叫雲錦院如何?”

“可以。”沈月淺看出她興致不高,估計是想起沈懷淵了,什麼都順著她說。

她住的院子仍取名為梧桐院,在雲錦院旁邊,兩人中間擱著一處八角飛簷的亭子,比在沈府的時候稍遠。

這邊收拾著院子,文太夫人回去時將文博武文博文都叫到了馬車上,在沈府她不計較是顧忌著兩人臉麵,現在沒人了臉沉了下來,問文博武,“津蘇,你說,沈府到底怎麼回事?”

文博文自來不愛管閒事,在沈府一而再再而三插話分明有人指使,能指使得動他的除了大孫子還有誰?

文博武拿起漆木茶幾上的茶壺倒了三杯茶,端了杯放到文太夫人手裡,悠然愜意地朝文博文指了指另外一杯,道,“祖母不是看著嗎,分家罷了,沈懷淵如何沒了皇上心裡都記著的,前些日子沈府鬧的動靜大已讓他不滿,誰知秋獵上見吏部侍郎提及沈侯爺,皇上最念舊情故而賜了那個孩子爵位,又托我尋著機會幫襯一把……”

文太夫人目光狐疑地在他身上打轉,文博武泰然自若地拿起杯子抿了口茶,答道,“您看我什麼時候會理這種事了?我畢竟是文家長子,今日那些話由我嘴裡說出來隻怕沈家那些人會多想,二弟則不同,他提出來旁人最多說他仗義執言,您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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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滴水不漏,文太夫人也找不著話說,總不能拿這種事問皇上吧,擱下杯子,語重心長道,“你心裡有數就好,皇上讓你幫襯你自己又要掌握好度,周氏與晨曦是個好的,奈何沈府名聲那般樣子了……”

文博武側著耳朵細心聆聽讓文太夫人高興了不少,而文博文的角度看得清楚,他大哥已闔上眼,閉目養神去了,偏祖母不知情,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第028章 算計落空

沈月淺以為分家的事情一過,兩府再不相乾,誰知,沒過兩日,薛氏與羅氏就找上門來。

剛搬過來,府裡的下人皆是一直忠心跟著二房的,早已不喜薛氏羅氏做派,對她兩怨毒已深,故而沒放人進府。

等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才見沈月淺在丫鬟的簇擁下緩緩而來,薛氏鬆開羅氏的手,理了理裙擺,嘴角噙笑地走到門邊,彎著腰問道,“過來可住得慣,太夫人擔心你們住不慣這不讓我和你三嬸走一遭嗎?”絲毫不提侍衛將她們擋在門口之事。

沈月淺穿了身素色衣衫的織錦緞子,一襲素色拖地長裙,舉手投足間皆帶著不同於同齡人的沉穩,她淡淡地看著兩人難掩憔悴的神情,朱脣微啟,“宅子還未收拾乾淨,就不請大伯母三嬸進去了以免沾了一身的灰。”說到這,她聲音頓了頓,疑惑地望著薛氏,“不知大伯母與三嬸前來所謂何事?”

羅氏站在邊上一聲不吭,薛氏隻得咬咬牙,%e8%88%94著笑道,“太夫人這兩日身子骨不好,如今小七爵位在身,能否拿了牌子叫宮裡太醫來為太夫人把把脈?”

沈月淺睇了眼薛氏,若有所思道,“府裡的佟大夫妙手仁心,當日大家皆有目共睹,太醫不見得比他醫術高明,再者,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卻是未賜下牌子,府裡並沒有侯爵牌……”

薛氏奉承的笑僵在臉上,來回踱著步子,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沈月淺揚手,身後的玲瓏有眼色的遞上一個紅色樹根暗紋的錦盒,薛氏一怔,見沈月淺抬手,輕輕將其打開,上邊蓋著層素色織錦,掀起織錦,下邊是一株人蔘,她動了動嘴脣,沈月淺已將錦盒遞了過來。

“這是我娘孝敬祖母的,還請大伯母代為轉達。”

薛氏為之一愣,這株人蔘如何來的不難猜到,周氏生孩子的時候都舍不得拿出來用,如今竟大大方方給太夫人,猶豫著該不該接,沈月淺已將盒子強塞入她手中,“我娘忙得脫不開身,下個月我們再去探望祖母。”

至此,薛氏才回過神來,推卻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貴重的東西改日你親自交給太夫人吧。”

沈月淺微微一笑,“府裡還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