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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調派很危險。

但是必要。

寧次明白這條戰線一定得守住,但他不想讓自己任何一名同伴擔任這種幾乎是敢死隊的任務。

純血統一向是血族的重大戰力,但前往北區尋求盟友的克勞斯與跟隨的各家族成員還未返,他們現在的兵力有限,這意味著被不管是誰被分配過去,都很危險。

「……我們去吧。」鼬的聲音輕輕傳來,寧次一愣,轉過頭,隻見燦眼陽光下,鼬深邃似海的眸子裡藏著的是很深沉的認真。

寧次愣住半晌沒有反應。

鼬子夜一般的眼眸像是看穿了他所有心思,溫柔得不可思議。

「隻要我們合作,這就不會是一個送命的任務。」

「考慮看看吧,我可不會讓你受傷哦?」

燦爛的金輝打在鼬英挺姣好的麵容上,把他的輪廓照得透亮,像是散發著淡淡光暈的讓人眩目。

寧次猛然站起身,用力把鼬推開。

鼬沒有防備,跌坐在黃土上,他略為不解地抬頭,發現寧次是把他推入了建築物所築起的巨大陰影裡,而寧次仍佇立在外頭陽光下,死死咬著嘴%e5%94%87,沒有說話。

他們中間橫跨的是一條光和影的清楚交界。

「你少臭美了,不過是一個活了二十幾年的吸血鬼,你以為你真有克勞斯閣下那般的能耐以一擋百嗎!」強烈的光線打在寧次身後,背光的剪影讓鼬看不清寧次的表情,但因為寧次的這些舉動,鼬忍不住笑了。

「你在擔心我?」

「你少作夢!」

「那,為什麼阻止我去?」

寧次的臉龐猛然變色,他狠狠瞪了狼狽跌坐在地,卻笑得悠然自得的男人,轉身就走。

在他快速穿越工廠機房入口的同時,身子猛然被一個寬大的%e8%83%b8膛抱住,寧次不用想也知道肇事凶嫌到底是誰,憤然低吼:

「做什麼?放開我!」

「不放。」頸後傳來戲謔的低沉回應,寧次大力掙紮起來,可陰影中的鼬力量大得出奇,那是根存於血統之上的差距,寧次根本無從抗衡,隻覺鼬的雙臂像是鐵環一般緊緊圈著他,絲毫不受影響。

「你就承認吧,你在擔心我。」

發現自己的掙紮一點用處都沒有,寧次終於放棄掙紮,他看也沒看身後圈著他的純種吸血鬼,低聲警告:

「你要怎麼想是你的自由。事實上我是不認同你的能力,比起不成熟的純血統,我更傾向推薦經驗豐富的角都或是飛段。」

「不,你是在怕你自己。」鼬形狀姣好的薄%e5%94%87嚅動,輕輕吐著摘穿謊言的字句:

「你怕你無法獨自應付未知的敵人,而我會因為要保護你而受傷,是這樣嗎?」

「才不是!」宛若被踩到尾巴的貓,寧次表情大變。

「是嗎?」鼬一隻手扣住寧次雪白尖俏的下顎,微微施力,強迫寧次轉過臉看著他。

「那看著我,再說一次。」

被鼬扣著下顎,寧次不得已,隻能死死瞪向鼬。

男人黑曜石一般純冽漂亮的眼眸在黑暗中宛若會發光的碎鑽,美得像是能吸走靈魂一樣,極度的懾人心魂。

寧次彆開了視線,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想在鼬眼前示弱。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謊要懲罰哦。」

沒有預警地,寧次被緊緊扣住的下顎被抬起,男人有力的拇指與食指捏著他的下巴,撬開牙關的力道強硬卻不蠻橫,寧次感覺到一個溫熱的%e8%88%8c尖竄進自己口腔。

緊緊糾纏。

那是男人的氣息,一種潛伏著黑暗的危險氣息。

「唔──!」

交迭的%e8%88%8c葉被用力摩攃,唾液交纏的聲音在靜謐的廢墟中清晰且煽情,在一次次掙%e8%84%b1不掉的糾纏中,寧次幾乎喘不過氣,肺葉的空氣都被剝奪了,男人態度強硬地搶走了他所有的呼吸。

他可以清楚感受到鼬那深沉到令人發顫的□□。

交迭的%e5%94%87瓣,痛得像是著了火。

待鼬的%e5%94%87離開他,已經是很久之後。

久到即使鼬鬆開了箝製,寧次也忘了掙紮。

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寧次猛然回過神,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大力推開鼬。

「混賬,我緊告過你不準碰我!」

射殺無數血族的銀色槍口,正對著方才跨越界線太多的男人。

%e8%83%b8膛在劇烈的上下起伏,寧次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表情,隻知道腦中亂轟轟的,千百中思緒都和在一起了,裡麵有著些什麼,複雜得讓他理不清。

在濃烈的慍怒、氣憤、不甘之中,同時又有一種無助的不知所措。

「拿武器對著搭擋不太應該吧?」

男人在他舉目所及的地方,瞅了認真的臉龐半晌,才無奈地攤開纖長的雙手,作勢投降。

「…是是,我不會再亂來的。這樣可以嗎?」

寧次狠狠瞪著男人好半晌,才緩緩收起槍,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

他沒有片刻的停留,轉身就走,是種巴不得把男人狠狠甩拋開那般的果決。

男人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就在他即將踏入陽光的那一刻,身後低沉又性感的呢喃,刺激著脆弱的耳膜。

「我會把你從丹特戈偷走的。」

充滿磁性的聲線,蠱惑著腦神經。

「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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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六道輪回

滿目黃沙中,呈現的是壓倒性的局麵。

這片戰場上,幾乎沒有血族可以抵禦那個擁有六道輪回的王者。

滿目瘡痍的戰場裡,散落著血仆破碎的屍身,與具具斷氣的血族屍體。

放眼望去,儘是橫屍遍野。

風,攜著腥味與血氣悄然流蕩,大地靜默一片,而遠處的煙硝與夕日,濃烈得像在為即將謝幕的赤陽與緩緩揭幕的暗夜莊重%e5%90%9f唱。

天邊萬雲奔騰,殞落的巨大火輪在地平線的那頭劃破天際,宣誓著天將殞,地會滅。

宛若滅世一般的景象。

男人高大寬闊的背影,在奪目的金色光輝下散發出了刺眼的光芒,如刀削般淩厲冰冷的麵容絲毫不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動搖,仿若眼前修羅一般的景象,不足以動搖他如鐵的心誌。

大陸的中央戰場,昔日是一座蓬勃發展的工業大城,但再繁榮的城市也經不起戰爭的摧殘□□,經年累月的漫長戰爭讓它變成了一片廣大的廢墟,與荒漠。

這半個多月來,零已經在這個戰域殲滅了整整兩個家族的要員與首領,而他毫發未傷。

此時此刻,零身後的南由衷地慶幸,她的家族不是這個男人的敵人。

因為就連她也沒辦法肯定,眼前這個幾乎無敵的男人真正的實力有多少,而若她們的家族與之對戰,又能有多少勝算。

「休息一會吧。」南出聲提醒。

零在剛剛的戰鬥中啟動了地獄道與人間道,雖然外表如一,但小南敏銳地查覺到了零的氣息有著不明顯的絮亂。

「入夜後還會有一波敵襲,不如我們去前麵的廢棄教堂歇會吧。」

與六道輪回同步的數據庫裡的確有這所教堂的信息,確認小南的提議可行且沒有威脅後,零葬微微頷首,舉步。

小南安靜地跟在零的身後。

男人的腳步穩重規律,高大魁武的身軀在夕日的斜射下拉出了長長的影子,不知怎麼地,想起剛剛零那絲毫不帶情感的殺戮,南的心中竟閃過一絲絲的憐憫。

丹特戈的研發部部長,赤砂蠍曾經跟她稍微提起過零的狀況,曉家族的情報也提供了不少關於這名丹特戈第一戰神的情報,她知道零是人類與血族對抗的過程中,一個不可避免的犧牲者,一個逐漸失去人類情緒、與六道輪回同步後會慢慢失去人性的悲劇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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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為了抵禦他們這個種族,做了很多,不論是犧牲或是殺戮。

南雖憎恨威脅了她的家族的丹特戈與教廷,卻為慢慢失去情感的零感到無奈。

走在她前方的零,就連步伐,都規律穩健得像是人偶。

等她們到達佇立在荒漠之中的殘破教堂,濃厚的暮靄已經籠罩了整個視野。

零推開巨大沉重的聖門,荒廢已久的聖堂一點人氣都沒有,冷清得嚇人。

最裡頭的受難者雕像上覆滿厚重的塵埃與蜘蛛網,十字架的標誌亦被昏塵遮掩得看不出輪廓。

零隨意地找個角落坐下,從頭到尾都很安靜。

南並不是不能忍受沉默的女子,她隻是為零感到難受。

蠍說過零身為人類的知覺感官正一點一滴地消逝,在不久之前,零失去了味覺,再過一陣子,可能會開始漸漸失去嗅覺。

南在陳舊的三角琴前坐了下來,打開古典的黑木琴蓋,細白柔軟的指尖輕輕撫上黑白分明的琴鍵,一下、兩下,輕輕的、細微的旋律開始在一片濃稠的夕色中流淌,如夜間流水般輕柔的琴音隨著她流暢溫柔的動作,延展開來。

這是Debussy傳世已久的鋼琴名曲,Clair de Lune。

清澈和煦的琴音在指間的滑動下悠然綻放,南的動作很輕,很柔,宛若催眠孩子入睡的天使,琴鍵之間流泄而出的柔美音色像是雲隙間朦朧的月華。

「……好好聽。」

靠坐在牆邊的零漸漸地閉上眼睛,低沉暗啞的聲線與南優美柔和的琴音奇妙地交織成打破暗夜的旋律。

「……但為什麼,聽起來這麼難過?」

南身子一頓。

但很快旋即回神,雪白指尖繼續在琴鍵上輪舞,旋動。

她沒有想過零那逐漸封閉的靈魂居然還能鈴聽到她指尖之間的旋律,與悲傷。

「……妳看起來像個天使,反而是我,卻越來越不像人類了……」

零的話一句句像根細針刺進心臟深處的柔軟,南聽說,零以前是個充滿了乾勁與希望的少年。在與六道輪回同步之前。

男人在一片夕色中麵無表情地屠殺的身影又一次地閃過腦海。

南眼眸低垂,如白蔥般纖長美麗的指間延續輕柔動人的旋律。

南曾經很討厭丹特戈,這個組織不斷的威脅到她的家族,血族與人族的長年爭戰與早就敵對數百年的意識流都讓她無法對人族興起好感,但她知道,人族應該更厭惡必須仰賴鮮血而存活的她們。

丹特戈就是在許許多多的仇恨下被教廷扶植起來的武裝組織。

丹特戈的大半成員,都是在聖魔大戰之中受到迫害的孤兒。

可現實是如此諷刺,她們雙方都為了一族的安寧流儘鮮血,但再多冠冕堂皇的爭戰都不能徹底停止這場漫長的種族抗衡,無辜的鮮血與到死前尚不明白為何而戰的孩子越來越多,這場戰爭也越來越沉重。

純淨的靈魂為誰而歌唱。

純淨的靈魂又為誰而殞滅。

兩個種族之間漫無目的的爭戰,誰也沒能抓到永恒的安寧。

或許這次曉家與丹特戈的合作,就是因為希望能找到一直冀望著的答案。

南的指間柔順地在黑與白之間滑動,恬和的旋律,如溫暖潮水般輕輕拍打緊繃的靈魂。

月光取代了夕色,打進教堂上方的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