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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對方辯友 君約 4376 字 1個月前

變。

「你受傷了。」陳覓言臉冷了,「那些人是誰?他們傷了你?」邊問邊從西褲口袋裡摸出手帕,按住她冒血的掌心。

程杳沒有回答他,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嗓子有些啞:「我的刀……陳覓言,幫我撿一下我的刀。」

「刀?」

「在那裡。」程杳指著前方。

陳覓言的視線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地上有一把帶血的水果刀。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程杳,然後過去將刀拾過來,卻沒有遞給她。

「給我。」程杳仰頭望著他。

「髒了。」陳覓言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精緻小巧的綠柄水果刀,刀刃上還沾著猩紅的血。他心裡揪緊,望向程杳受傷的右手,藏青色的手帕被她弄掉了,血又冒出來。

「師姐,我們去醫院。」他抹掉刀上的血跡,將刀放到西裝口袋裡,俯身要去抱程杳起來。

「給我。」程杳推開他的手臂,咬牙站起身,陳覓言伸手要扶她,程杳神情冷漠地避開,像看陌生人一樣凝視著他的臉,「把刀還我。」

——

僵持了一會,那把刀最終還是回了程杳手裡。

陳覓言一邊開車,一邊注意著程杳。程杳坐在副駕駛座上,右手裹著陳覓言的手帕,左手握著水果刀,她握得很用力,手臂微微顫唞。

車裡的沉默已經持續了近十分鐘。程杳始終沒有看陳覓言一眼,似乎在他搶了她的刀之後,她緊張的神經就一直沒有放鬆下來,對他的信任也完全沒有了。

又或者,她對他原本就沒有什麼信任可言。

陳覓言想起重逢以來程杳的態度,挑不出不對,卻又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差了點什麼呢?

陳覓言不想再糾結下去,專心地把車開到前麵的24小時藥店。

車突然停下,程杳微驚了一下,本能地轉頭去看陳覓言。

陳覓言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低聲說:「可以不去醫院,但傷口必須要處理。」說完話他就下車了。

車裡又安靜下來,程杳的視線透過車窗,盯著陳覓言的背影望了一會。看到他推門進去了,程杳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水果刀,幾秒之後,她從包裡摸出刀鞘,裝好之後塞回包裡。

陳覓言很快就拎著一袋東西回來了。他注意到程杳手上的刀不見了,但並沒有多問。

「手帕拿掉吧。」他低頭打開袋子。

程杳拿掉沾滿血的手帕,攤開手任他處理。

陳覓言熟練地替她清理傷口、消毒,抹消炎粉,最後用鹽水紗布幫她包好傷口。他做這些事時動作細緻溫柔,程杳甚至沒覺得有多疼,隻看著陳覓言白皙修長的手拿著棉紗隨意折騰了幾下,素白的紗布已經在她的掌心綁了個小巧漂亮的結。

「好了。」他收好東西說:「這兩天傷口不要碰水,」想了想,又說,「換藥的事我可以……」

「俞美櫻會幫我。」程杳接過話,抬頭對他說了聲「謝謝」。

陳覓言抿了抿%e5%94%87,沒再說話。

車重新啟動。二十分鐘後到了明庭苑,停在程杳住的23棟樓下。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再交流,車裡的氣氛莫名有些古怪,一直延續到此時。這會已經快到淩晨,小區樓下空落落的,隻有幾盞路燈孤零零地立著,淡白的光線冷清得□人。

「今天謝謝你。」

程杳伸手開了車門,剛踏出一隻腳,陳覓言忽然握住她的手肘。

程杳回頭,陳覓言正看著她,兩人目光撞在一塊。

「師姐,」陳覓的眉心擰著,沉默了一下才說出話,「明天早上有人送你嗎?」

程杳輕輕一怔,就聽陳覓言說道:「如果沒有,我來接你。」

程杳驚訝地看了他一會,一時無言。

她的沉默卻讓陳覓言誤會了。他鬆開捏在她肘部的手,低頭解釋:「……剛好順路。」

程杳搖搖頭。

「我隻是傷了手,不是殘了。」所以一個人行動並沒有什麼問題,不至於慘到無法自理的地步。

「不是因為……」陳覓言蹙眉,欲言又止,落在程杳身上的目光帶了些若有若無的擔憂。

程杳忽然就明白了。

不是因為手傷,而是因為今晚他目睹的事。

現在再想晚上發生的事,程杳的心情平靜許多。

陳覓言默了幾秒,說:「對不起,我無意刺探什麼,隻是……有點擔心。」

程杳心腔裡微微一燙。

過了一會兒,她輕吸一口氣,把伸到車外的一條%e8%85%bf挪回來,關上車門。

「陳覓言,」她淡聲喚他,聲音裡難得帶了一絲不大能聽出來的溫柔,「他們傷不了我,不需要擔心,我不怕他們。」

「你的手傷了。」陳覓言指出與她言辭相悖的事實。

程杳哂然。「那是我自己傷的,意外。」她扯著嘴角說,「動作太快沒收住,但對方更慘。」

「對方是誰?他們要做什麼?還會不會再找你?」 陳覓言看不下去她這樣不在意的態度,沉聲問出關鍵性問題。

但程杳卻隻回答最後一個:「應該不會來了。」

她迴避得如此明顯,陳覓言怎會感覺不到?他正要再問,後頭有人突然開車過來,停車時發出刺耳的摩攃聲。

車上走下來一個短髮女人,一身黑色運動裝,關車門的動作利落瀟灑。

程杳隔著車窗看到那人,嚇了一跳。

俞美櫻怎麼跑來了?

不及細想,她趕緊開門下車。

俞美櫻原本沒注意到這輛車裡坐著程杳,所以看到程杳突然冒出來,她還愣了一下。但隻有兩秒而已。轉瞬她就醒過神,大步踏過來,氣勢駭人。

「你怎麼……」程杳一句話沒問完,就被火氣上頭的俞美櫻秒殺了。

「程杳,你他媽到底在搞什麼?」俞美櫻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洪亮,在寂靜的半夜格外具有爆炸力,程杳擔心地看了一眼樓上,還好沒有看到誰倒洗腳水下來。

跟在程杳身後的陳覓言也被這聲音驚了一下。

「俞小姐……」陳覓言想解釋一下情況,可是張了口才發現他根本不清楚情況是什麼。

俞美櫻難得沒有瞟他這個滿分帥哥,淩厲的目光隻瞪著程杳,火氣節節飆升:「我叫你注意點,不是叫你他媽拿刀跟人火拚!」俞美櫻氣得肝疼,吼得跟炸雷似的,「你是不是嫌你這輩子被毀得還不夠徹底,想死呢還是後半輩子想在牢裡過?!」

程杳沉默地聽她吼。

陳覓言眼底有明顯的震驚,完全插不上話。

俞美櫻眼睛發紅,深吸了口氣,死盯著程杳:「程杳,你跟姐說句老實話,你腦子是不是有坑?」

程杳:「……」

「我手傷了。」她抬起綁著紗布的右手,攤給俞美櫻看。

這一看,俞美櫻神情大變,一把抓著她的手腕:「這誰幹的,誰他媽乾的?鍾瀚那個孽種敢對你動手?活膩了吧,老娘現在就去弄死他!」

眼見著她擼袖子要走,程杳忙拉住她。

「沒錯,他不敢對我動手,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傷的,不嚴重,流了兩滴血而已。」

俞美櫻:「……」

程杳這團軟棉花,她總是捏不住。剛才鍾雲山那老混蛋在電話裡罵她把程杳帶壞了,其實還真是冤枉了她。事實上,她管著程杳五六年了,到現在也沒管好,她哪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啊。

俞美櫻直想揍程杳一頓,把她腦子裡的坑揍平了最好。可是程杳這副瘦兮兮的樣子,恐怕連她一拳都受不住。

「真服了你。」俞美櫻咬咬牙,嚥下滿腹鬱氣。

程杳笑了一下,鬆開手:「挺晚了,在我這兒過夜嗎?」

俞美櫻白了她一眼,瞥著陳覓言,後者麵色嚴肅,正目光深沉地看著程杳。

俞美櫻扯%e5%94%87嗤了一聲,說:「我腦子沒坑,你難得帶男人回來,我傻了才壞你好事。」說著轉身就走,臨上車前回過頭對程杳放話,「賬我明天跟你算,另外我已經約了封醫生,你不見也得見。」

程杳的確想說「不見」,可是俞美櫻不給她機會,關上車門就走了。

看著俞美櫻的車從視野裡消失,程杳的心情控製不住地煩躁起來。⑤思⑤兔⑤網⑤

陳覓言走近了問:「你怎麼了,為什麼要見醫生?」

程杳心煩氣燥,扭頭看他:「關你什麼事?」

☆、惡劣

話一出口,程杳就後悔了。她低下頭,沒去看陳覓言。過了一會兒,才聽到陳覓言的聲音。

「對不起。」

他的語氣有點僵硬,說完就轉身去車裡,就在程杳以為他要上車走了的時候,他又回來了,把手裡拿的袋子遞給程杳。那裡麵是他買的藥水和紗布。

程杳一瞬間覺得自己惡劣得令人髮指。

明明這些年裡,她已經做慣了這樣的人,冷感、寡淡、暴躁,情緒無常到難以自製,沒有幾個人能忍受這樣糟糕的她。雖然已經自厭到極處,但以前除了俞美櫻,她似乎從沒在麵對別人時有這麼明顯的感覺。

程杳伸手接過袋子,猶豫該說些什麼時,陳覓言就那麼走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冷清的路燈下,程杳歎了口氣。

——

陳覓言驅車沿著昭陽路往回走,回到住處已經過了淩晨一點鐘,屋子裡漆黑一片。他開了燈,在玄關處換鞋,一個圓乎乎的團狀物奔過來,輕輕蹭他的腳踝。

竟然是一向嗜睡如命的Robby。

陳覓言很驚訝,蹲下來摸摸它:「怎麼還不睡?」

Robby 「喵」了兩聲,轉身就跑去睡覺了。

客廳裡恢復了安靜,陳覓言換好鞋,到沙發上坐了幾分鐘,然後打開電腦發了一封郵件才去洗澡。

臨睡前,他重新設了鬧鐘。

——

程杳一夜沒睡好,第二天起床時迷迷糊糊,沒什麼精神。她有點不想去上班,但是今天有個討論會,定好了由她主持,不能隨便缺席。

簡單地洗漱完,程杳隨便化了個淡妝遮住有點明顯的黑眼圈就出門了,連口水都沒喝。沒想到,剛下電梯走出門就看到陳覓言。

他穿著深色襯衣和西褲,靠在車門上,兩條大長%e8%85%bf格外招人。

程杳的高跟鞋紮紮實實地在台階上磕了一下。

她身子剛一歪,陳覓言已經快步過來,長臂一伸,穩穩扶住她。

「小心。」

男人低柔的嗓音落在耳邊,程杳身子意外地僵了一下。等陳覓言鬆手退開時,她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麼來了?」

「接你。」他很自然地答道,「昨天說了的。」

「……」

他是說了,可是她婉拒了啊。

程杳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都已經等在這裡了,她不可能現在叫他走。

「你等多久了?怎麼不……」程杳想說「怎麼不打電話給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