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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對方辯友 君約 4345 字 1個月前

子:「哥,讓你看笑話了,真對不住。」

陳覓言揉揉她的頭,低聲說:「去洗把臉,我們在這吃晚飯。」

樂菱收拾好從洗手間出來,陳覓言已經點好餐。飯吃到中間,陳覓言說:「以後不要再跟那人牽扯。」

樂菱手一頓,然後嗯了一聲。

陳覓言猶豫一會,又說:「她不是小三,應該是沈潮想利用她。」

樂菱抬起頭,有些驚訝。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很氣憤:「真是個人渣,我瞎了眼才喜歡他。」

陳覓言沒有應聲,過了幾秒鐘,緩聲問:「沈潮在博美旗下哪個公司實習?」

「就是博美時尚啊,他們不是一個月前搬到你們那個大廈去了?」樂菱悶悶道,說完她想起了什麼,「對哦,我忘了你外派半年了。」

「聽她那話,沈潮應該留不下了。」

「他活該。」總算找到了一件讓人氣順的事。說起這個,樂菱想起程杳那女人。

「哥,你覺得那小三……不,那程總監怎麼樣?」

陳覓言正低頭劃牛排,聽她這麼問,手顫了一下,刀叉碰到一起,發出脆脆的聲音,有些刺耳。

「什麼怎麼樣?」他沒有抬頭,定定看著牛排,眼睛卻深了。

樂菱說:「我覺得她是個好人。」

陳覓言愣了下,抬眸望過來,漆黑的眼睛很亮:「我也這麼想。」

——

程杳沒有回公司,叫司機直接把她送到明庭苑。

明庭苑是程杳的住處,她搬到這裡三個月。確切地說,她回到C市三個月。C市並不是程杳的家鄉,但她本科是在C大讀的,雖然她腦子壞了,記性差了,但對這座生活過四年的城市多少還有一絲熟悉感。

程杳的公寓不大,六十平的一居室,屋子裡是灰白色調的,傢俱不多,看起來空落冷清。

程杳進屋後給助理張月打了個電話,放下電話後就看見外頭下起雨,落地窗外灰濛濛的一片。她走過去站了一會,然後將窗簾拉上。

這時,有人打電話過來。

程杳接起來,聽到俞美櫻的聲音。

「程杳,你在哪?!」俞美櫻的嗓子很大,程杳聽得耳朵痛,飛快地將手機拿遠。

「在家。」程杳答著。

「臥槽!」俞美櫻在電話那頭爆起來,「程杳,你丫又放我鴿子!」

程杳皺眉,過了一會說:「我忘了,對不起。」

「你記的便箋呢?」俞美櫻歎口氣,語中的無奈隔著長長的電話線也能聽出來。

程杳拿著電話走到沙發邊,從手包裡摸出棕色的小本子,翻開看了看,告訴俞美櫻:「本子上沒有,大概是記漏了。」

說完,她聽到電話那頭俞美櫻又歎了一口氣。

「程杳,我給你買的東西你還在吃嗎?」俞美櫻問。

程杳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應著:「嗯,在吃。」

俞美櫻沒話說了,程杳聽到她在那邊嘟囔,「怎麼就沒有進步呢……」

程杳不知道說什麼。想了想,她覺得還是閉嘴吧。

掛了電話,程杳拿出筆,開始回翻短信和郵箱,大約花了十分鐘將明天要做的事一項項記到本子上,然後將本子裝好。

這是程杳的習慣。這樣,她隻要記著一件事就好。但是難免有疏漏的時候,比如今天她就爽了俞美櫻的約。

還好是俞美櫻,不是別人。

程杳有些慶幸。她知道俞美櫻總是會原諒她的。

六點半,程杳開始吃晚飯。說是晚飯,其實就是兩塊切片麵包。程杳知道要是俞美櫻在,一定會從她手上奪下來直接扔到垃圾桶裡。

可是今天俞美櫻不在,所以程杳安安心心吃完麵包,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冰咖慢慢喝掉。

餵飽了自己,程杳洗了個澡,換了睡衣後窩到沙發上工作。

程杳是博美時尚創意部的,以前在香港,她隻管文案,但到C市這個分公司後頂了創作總監的缺,所以現在文案和美術這兩塊都歸她。

程杳不喜歡管人,她隻喜歡胡思亂想做做文案混口飯吃,之所以接下這個位子,純粹是被林頌聲忽悠了。但現在程杳還不知道林頌聲給她下了套子,她以為再堅持三個月林頌聲就能安排人來接替她。

程杳把五個組長交過來的案子全部看完後,已經快十點了。

她合上電腦洗漱完就進了臥室,裹著薄毯子睡著了。

臥室的燈亮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程杳去崇安路見Daisy品牌時裝的負責人,談完案子之後才去公司。到十夢大廈時,已經十一點半。她坐西區的電梯到十二層,一進工作室,助理張月就過來說沈潮在公司等她一上午了。

程杳聽完就皺了眉。

張月注意到了,問:「總監要不要見他?要不,我叫保安員趕他走?」

程杳點頭:「趕吧。」

張月應聲去打電話了。

程杳沒再管這事,逕自去辦公室拿了一遝材料到十一層走了一趟,跟客戶部的負責人談完之後就到了午飯時間。

程杳不喜歡吃飯。確切地說,她不喜歡吃東西,不管吃的是什麼。不過,即使不喜歡,大多數時候她還是跟別人一樣到點進食,因為胃裡需要裝東西。

俞美櫻說,「口腹之慾」在程杳這裡隻有「腹」,沒有「口」。這話對極了。程杳很無奈,卻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十夢大廈下麵就有吃飯的地方,中西餐廳、咖啡吧排了一長排。

程杳去了最常去的那家DRAME SHOP,要了一盤沙拉和一杯咖啡。

程杳很愛咖啡,每天都要喝很多,幾乎當成生命之水。她喝不出味道,但能聞到咖啡的香氣,很濃鬱。自從戒酒後,她就改喝這東西,一喝就是五年,她現在已經不怎麼想念酒的辛辣刺激感了。

一杯咖啡很快見了底,程杳意興闌珊地扒拉著沙拉,一頓午飯無滋無味地吃了半個小時。

十二點四十五分,程杳吃完,喊了侍應結賬。然後她摸出小本子,看過下午的日程就拿著手包離開餐位。但她走了兩步就頓住。

不遠處,一個挺拔英俊的年輕男人站在那裡看著她。

程杳一瞬間很想像俞美櫻一樣吼一聲「臥槽」。

這男人真他媽執著!

程杳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她記得昨天解釋得足夠清楚,實在不懂這男人為什麼陰魂不散。是不是非要替他妹妹打她一頓才罷休?

這樣想著,程杳又竄氣了。她一竄氣,心口就悶,悶得想砸東西想吼叫想罵人。

但這是公共場合,她得忍。

得忍。

程杳壓著火,睨了陳覓言一眼,沒搭理他。她從他身邊走過時,陳覓言轉身跟著她出了門。

程杳知道他在後頭,但她沒回頭,沒事人一樣往回走。

陳覓言緊跟在後,步伐不疾不徐,走了一小段路,他突然朝著前麵纖瘦的背影喊:「程師姐。」

程杳一怔,停下腳步,回首看他。

陳覓言走近,清黑的眼與她相視,眸子裡閃過一抹複雜的光。

晴朗的天氣,有薄淡的陽光,程杳迎著光,微瞇著眼,睫毛顫了顫,很黑很長。她的臉很乾淨,沒有化妝,白得晃人眼。

她的聲音裡全是訝異:「你喊我?」

陳覓言沒點頭,低目看了她一會,說:「我是陳覓言,C大05級經管學院陳覓言。」

他的聲音有些低,像怕她聽不清似的,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晰緩慢。

「陳……覓言?」程杳皺眉,腦子裡有點印象,卻不清晰,清秀的臉上露出毫不作偽的迷惘。

陳覓言雙肩一震。

他看出來了,程杳不是認不出他現在的樣子,她是忘了他陳覓言這個人。¤思¤兔¤網¤

這實在有些打擊人。

陳覓言攥緊了手,默不作聲,程杳想了快一分鐘,總算在腦子裡摸出些影子,「……校辯隊的?」

陳覓言眼睛微微一亮,似乎得到了安慰,對她笑了:「對。」

他聲音溫朗,深黑的眼清亮純淨,態度很友好。這讓程杳莫名感到輕鬆,臉上的困惑和驚訝悉數退去,她朝他看了看,說:「你好像變了。」跟她剛剛努力回想出來的零星片段裡的樣子不太像了,不過都挺好看的。她依稀記得那時在C大陳覓言好像挺招女生喜歡的。

「你也變了。」陳覓言深眸熠熠,「好久不見,師姐什麼時候來C市了?」

「才來不久。」程杳想起什麼,表示歉意,「昨天的事……抱歉,我態度不好。」

「不,」陳覓言也想起昨天,認真道,「是我表妹的事連累你,對不起。」

「原來她是你表妹。」程杳笑笑,「真是巧。」

陳覓言也笑,眉眼生輝,「是啊,很巧。」稍稍一頓,他指著前麵的十夢大廈說,「我也在那裡工作,和你一棟樓。」

程杳的視線隨著他的手望向不遠處,有些意外,「哪個公司?」

「啟程國際。

程杳「哦」一聲,皺眉想了想,模糊地記得他當年學的好像是工管。正想著,聽到陳覓言的聲音,「師姐……回C市之前一直在英國嗎?」

程杳搖頭,「不,這三年我在香港。」

「是麼?」陳覓言的聲音低下去。

遲疑幾秒,他彎%e5%94%87笑了笑,語氣隨意地問道,「那師姐結婚了嗎?」

☆、記憶

陳覓言的話讓程杳一愣,她清淡的表情僵了一下,轉瞬又恢復成平靜的樣子。

「沒有啊,我一個人。」她笑笑說。

「哦。」陳覓言麵色平靜,也低頭淡笑了一下,似乎為問出這個問題感到些許尷尬,程杳也笑,「沒看出你也有八卦細胞。」

「不是八卦,」陳覓言手指摩挲著掌中黏膩的汗,「那時在C大聽很多人說過,似乎那是師姐當時的計劃,我以為你一畢業就……」

陳覓言沒有說下去,但後麵的話程杳心中瞭然。她偏頭看著路上人來人往,心中寡淡得跟%e8%88%8c頭一樣沒滋沒味。「是麼?」她說,「我不記得了。」

她的聲音很平,沒有任何起伏,陳覓言無法判斷她說起這個話題時是什麼心情。

「程師姐。」

程杳移回目光,有些晃神,「嗯?」

「很高興再見到你。」陳覓言微微一笑,臉容清雋。

程杳看了一眼他伸過來的手,乾淨、白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程杳忽然有幾分恍惚,殘缺的記憶裡一個模糊的片段逐漸清晰。

她終於記起是什麼時候真正認識陳覓言的。

程杳大三那年,陳覓言來到C大。隔年四月校園辯論賽結束,校辯隊的招新也完成得差不多了。第一次新老交流會,程杳也去了。

那是決賽後程杳第一次見到陳覓言。他是新生辯手中的翹楚,又有一副好皮相,上了幾回辯論場,名字就在C大傳開了,那年來參加校辯隊招新麵試的女生比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