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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葉 羽萌 4292 字 1個月前

揚眉吐氣,躺在夏目身邊懶懶的曬著太陽,耳機裡是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夏目正在修改自己的曲譜,一筆一劃很是認真,這一次月末,作曲家要與偶像合作出單曲,這關乎藍的降級與否。

“夏目~你在這裡啊~”聽到熟悉的聲音,夏目略略側頭,被四之宮那月抱住了死命蹭蹭,“啊啊好可愛~”

人魚理所當然的炸了,一把把夏目奪回來,“我的!!!”

夏目摸摸人魚的頭,雖然是短發卻依舊柔軟,又涼又潤,人魚舒服的眯起眼,又想甩尾巴了。

“隻是抱抱而已……”四之宮那月有些可惜,隨即端正了神色,“對了,校長說有特邀嘉賓要來學校演講授課,據說是……the one!”

人魚被這個名字戳中了痛腳,他記得那首歌的光芒,焚燒靈魂的狂躁與暴怒,這是他無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他絕對不承認,對那支樂隊心懷忌憚。

……因為會被搶走。

風見修的眼神是那樣的殷切,成名多年,他的歌是能覆滅一切的海!深沉寬廣,包藏火焰,隻要一陣狂嵐,就能駭浪滔天!

能刮起風暴的,恰恰是夏目。

明明是那樣安靜文雅的人,譜寫的曲子卻淩厲十足,猶如刀劍,反射的鋒芒讓人眼球刺痛,卻控製不住的想要去凝望。因為刀劍鋒刃上,會開出最艷麗最純粹的花。

人魚低下頭,懨懨的靠在夏目肩上,他感到有些茫然,他明明是最善歌的種族,麵對人類的搖滾卻感到束手無策,以至於歌聲裡總缺少煽動力,到了現在自己都不剩多少信心。

也許,隻適合在淺水上%e5%90%9f唱,靈魂深處的歌謠舒緩而安寧。淺櫻之裡沒有戰火,隻有漫天花雨和春日和煦的陽光,純白繡金葉的衣角從浮橋上落進水裡,蕩起一圈淺淺的漣漪,恰如歲月靜好。

夏目謝過那月,轉回頭來,就看到人魚輕輕搖了搖頭。

“夏目……我是不是真的不合適呢……”

他第一次說這樣喪氣的話,倚靠著夏目的肩,好像筋疲力竭的孩子。淺琥珀色的眼眸顫了顫,濃鬱的金杏色漸漸翻湧上來,夏目撫了撫人魚的發頂,把他拉起來,“藍,跟我來!”

人魚被他帶著一路奔跑,與無數返回教室的學員擦肩而過,收獲了不少驚訝的眼神,上課的鐘聲敲響,夏目破天荒的充耳不聞,尋到一間不用的空教室,進去關門落鎖。

“夏目……”

夏目深深吸進一口氣,問道︰“藍,我是誰?”

人魚有些怔住了,緩緩的說︰“是夏目……”

“不是的!不隻是這樣的!”人類溫潤的瞳孔收縮,拉長成獸類的豎瞳,金杏色昭示著血脈中綿延數代的威嚴,夏目與人魚目光相接,妖力鼓蕩,激出了對方的蒼藍妖瞳,他的聲音本來柔和,卻漸漸染上凜冽的意味,“我是天狐……”

“吾……是妖!”

“雖說是世間仁愛的化身,可哪一代天狐手上沒有沾過血?既然身為妖怪,妖血在身體中流淌,殺戮的命運便無可避免!同樣的,再怎麼溫和純良的表麵下,暴戾仍然存在……”

“所以,身為妖怪的藍,怎麼可能沒有那份狂躁的甚至能席卷一切的氣勢?”

“鮮血流淌過刀鋒的時候,血雨落在臉頰上的時候,百鬼齊集衣錦夜行的時候,這裡……”天狐按在心口,垂下眼簾,“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人魚心頭一顫,妖血在體內汩汩流動,猶如春日解封的水麵,冰晶踫撞間大水奔流而去,狂嘯著席卷一切,然後他回想起百鬼夜行之時,乘鳳凰飛翔於高空中的王衣擺飛揚,那種時候天狐是凜冽而沉靜的,哪怕被百鬼夜行的狂熱所感染,妖血沸騰靈魂燃燒,也仍然維持著最後的理智。

“心如明鏡止水,仁愛兼被天下,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因為我是百鬼的理智,如果我失控一切都將不可控製!可是藍不一樣,應該是最自由的,最恣意的,是我無雙的戰將!”

“到底……是我束縛了你……”

很少說這麼一大段話,夏目呼出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折疊好的曲譜,遞給人魚,金杏色妖瞳熠熠閃亮。

“藍,接過它如同接過刀劍,將一切席卷殆盡的——”

“《逆流》!”

窗外烏雲凝聚,教室裡一片昏暗,等待著大雨降臨,空氣裡彌漫著雨水的氣息,人魚微微眯起眼,妖瞳隱現,沉澱著幽藍的陰影。

因為太過在意,他努力的向夏目靠近,壓抑本性混跡在人類中,久而久之連自己都遺忘了,族人的畏懼,凍結成冰晶的鮮血,浸染著無盡絕望的敵人的眼眸……

本來就無需壓抑,他不是夏目,他是夏目的劍,不應該溫柔如水。

而應如奔騰的逆流,暴躁的席卷四方之敵!</p>

第217章 217、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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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延世代的命運。樂文小說網值得您收藏 】

【無法抗拒的轉輪。】

【懷抱對源泉之海的渴慕,然後——】

【迎來世紀的逆流!】

窗外是瓢潑大雨,雨水狂躁的跌落,扯出的銀線像最不甘的掙紮,人魚放下曲譜,妖瞳若隱若現,偏偏容貌秀麗,便格外有一種鋒利的優雅。小提琴奏出的前奏飆到了最高處,第一個明亮的音符突破連日來內心的陰霾閃現,人類無法擁有的悅耳嗓音展開,伴著窗外的雨聲,仿佛終於不甘心困在淺水的銀魚,擺動有力的魚尾逆流而上,要去聆聽源泉之海的潮聲!

門外的日向龍也想要推門的手一頓,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早乙女。

“社長……”

早乙女緩緩露出了笑,墨鏡反射了一道亮光,整個人開始顫唞。

“me都聽到了!封印解除的聲音!何等激動人心的——音樂喲!!!”

“社長小聲點!會打擾到他們的!”

終於在搖滾領域邁出了第一步,夏目也可以暫時放下心來,工作日正常的上學放學,周末的時候去早乙女學園和人魚一起學習,當然最重要的是……

哄好靜司先生啊喂!這次看起來是真生氣了!

從那一天起就一直處在神隱狀態,夏目幾次去的場家的道場都撲了個空,冒著風險讓結界幫忙去往魔都,骨女恭恭敬敬的接待了他,問起王的行蹤,卻搖頭表示不知道。

“您應該知道的,王一向很任性,十天半個月不見時常有的事情,大多數時候是為了逃避政務……”說著說著思維就跑偏到了吐槽上去,骨女一臉悲憤的列舉魔都之主的種種劣跡,衣袖掩麵抑鬱不已。

“不敢欺瞞您,我等真的不知道。”

“這樣嗎……”夏目思考一會兒,實在想不出的場靜司會跑到那裡去,說起來,好像一直是他主動來找自己,這樣反過來到處尋找實在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心中隱隱縈繞著不祥的預感,夏目轉身,卻突然聽到骨女說︰

“說起來,那天跟您鬧了別扭回來,月讀神似乎單獨麵見了王。”

月讀提著燈,拎著裙擺走在漫長的似乎看不到盡頭的長路上,腳下是純黑的大理岩,燈火照過幽幽閃光,四周是一片濃稠的黑暗,看不清起源,看不到終結,隻是單純的一片黑暗。

月讀的雙馬尾安靜地垂落,白銀色澤,因為常年身居死人之國蒙著一層灰翳,玲瓏的身段掩在寬大莊重的羽織之下——是比她眼眸還要深沉的墨藍色。

“就到這裡吧,你到底想說什麼?”的場靜司本來跟在她身後,這一會兒也耗盡了全部的耐心,他停下腳步,一紅一黑的妖瞳倒映著幽幽燈火,愈發顯得莫測,“如果得到的消息不能讓我滿意,我不介意在這裡與你翻臉。”

月讀沒有轉身,她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

“通往死之國的道路沒有時間,當年,吾輩重傷踏上這條路,走到盡頭隻覺得過了一千年,因為他不在了……”

“吾輩的契兄,吾輩的劍主,吾輩一心戀慕的人,不在了。”

“吾輩和天照的高天原分崩離析,神明妖怪四散,魔都之主死在天狐劍下,所有人都覺得,是吾輩罪有應得!”

月讀的聲音拔高一瞬,又回落下去,深藍的眼眸中倒映著燈火,她伸手去觸踫火焰,不是預想中的溫暖,反而冷得像寒夜裡的堅冰。

這樣一個精致美麗的少女說著悲傷的話語,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可是的場靜司明顯不是什麼正常人,不耐的抬了抬眼。

“我沒心思聽你悲慘的情史!說出你所謂的情報,我要回去找夏目!”

月讀哼了一聲,迅速換了表情,恨恨的瞪他一眼。

“冷心冷肺到這地步,這一代的天狐到底是怎麼看上你的?”

“不勞你關心。”的場靜司不置可否,一甩衣袖作勢往回走,“如果你隻是做戲給我看,想要浪費我和夏目的相處時間,恭喜你成功了。得到最後一份大蛇之力前我不會對你動手,但是總有一天……”

歷代魔都之主之間,似乎總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殺意,比起天狐的舍生傳承,魔都之主的傳承更為霸道,被選定的繼承人承受五髒俱焚靈魂撕裂的痛楚,以及大蛇之力在身體裡的肆虐,撐得過去繼承王位,撐不過去隻有死的下場。

殘酷,卻很有用。

月讀愉快的彎起眼楮笑起來,她享受這份冷酷的殺意,這證明她有個優秀的後輩,哪怕是至親都能刀劍相向,的場靜司讓她尤其滿意。

“吾輩很嫉妒你啊,遇上了一個這麼溫柔的孩子……”

“但是吾輩不信,你心裡沒有萌生過那種想法。”月讀的笑容愈發瀲灩,她狀若天真的歪了歪頭,挑起一抹笑,“為什麼不能隻屬於我呢?”

“隻看到我,隻聽到我,隻被我擁有,仿佛我是整個的世界!”

的場靜司氣息亂了一瞬間,眼神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