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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心裡咯登一下子,心中意識到這是有人故意栽贓他。

「人呢?」建元帝冷著臉問。

「回陛下,傳旨太監回來說整個王府的人都死了。」

彼時,伴隨著夜空中一道閃電而下「卡嚓」一聲雷響,震的太子頭皮發麻。

「死了,怎麼死的?」建元帝不動聲色。

「傳旨太監說叫了許多聲無人應門之後,錦衣衛撞開門就看見了死在門房裡的小廝,是一刀被抹了脖子,其餘人也都是這個死法。」

「好,真好。天子腳下無聲無息一家子就被殺死了,可真是有本事啊。」

慕術叫囂起來,「誰能有這樣的本事,非太子莫屬。反正不是我殺人滅口,我二十歲就藩西安府在京都可沒有這樣的勢力。」

太子麵上依舊波瀾不驚,還有心情自嘲,「王奇一死,孤算是洗不清嫌疑了。這栽贓的手段還真是高明。」

雷聲轟隆,風雨交加,建元帝睨了太子一眼,「來人把秦|王關入宗人府,沒有朕的手諭不許人探視。」

慕術大驚,越發憤怒,「父皇,你這是一心包庇太子的意思了?」

「滾下去。」

彼時兩個金吾將軍上殿直接將慕術拖了下去。

「我不服,我不服——」慕術大叫。

「顧炎生,這件事依舊由你徹查。」

「臣領命。」

「下去吧。」

「臣告退。」

待殿中隻剩下建元帝和太子兩人,太子並不請罪而是誠懇的道了一句,「父皇,不是兒臣做的。」

「再有一個月就是朝陽的大婚之日,是大喜事,朕不想壞了興致,等朝陽大婚之後朕自有定奪,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太子一拱手,「是。」

建元帝就那麼盯著太子走,直至太子離開了乾清宮都彷彿覺得還有那麼一雙銳利如虎豹的眼睛盯著,頭上有太監打傘,身上卻出了一層冷汗,風雨吹在身上,太子打了個寒顫。

待看見東宮懸掛在宮門上的兩盞燈籠了,太子驀地鬆開了緊握的雙拳,在風雨中又打了個噴嚏,微弱的燈光照見他蒼白惶惶的臉。

敦本殿燈火通明,得知太子回宮,慕卿凰親自打了傘出來迎,笑著喊了一聲,「父親。」

「這麼晚了凰兒怎麼還沒有睡。」太子麵上帶著慈愛的笑,接過女兒手裡的傘,將女兒摟在寬厚的肩下,父女倆一起回了敦本殿。

「就是突然很想您就來看看您。」

看見敦本殿的太監宮女分工有序的上前來伺候,慕卿凰就站在一旁不給添亂。

不一會兒太子就換了一身乾淨的家常服出來,坐定後孟德超就奉上了一碗薑湯。

見著父親眉眼間的疲憊,慕卿凰不敢久留,說了幾句想念和注意身體的話就走了。

慕卿凰一走,坐在紅酸枝子孫滿堂小寶座上的太子就發起怔來,腦海中思慮著是誰幕後栽贓他?

乾清宮。

建元帝在魏保的服侍下躺在了床榻上,但此夜他並沒有什麼睡意。

「保弟,你覺得太子是個怎樣的性情?」

這個稱呼把魏保叫的心頭熨燙,眼眶都熱了,他搬了個繡墩坐在床下,笑著道:「那小奴就說了。」

建元帝笑了一下,「說吧,咱們是自小的情分,說句心裡話,我比信任太子更信任你。」

魏保又感動了,緩了緩道:「太子睿智、沉穩、仁慈,更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可他現在不是孩子了,他的孩子再有一個月都要出嫁了,算一算慕榮做了多少年的太子了,而朕看起來依舊健壯。」

魏保心裡一緊,整個身軀都繃了一下,怕被看出來,藉著給建元帝撫薄毯的舉動又很快放鬆下來,「您說的是什麼話,您健康長壽才是大晉之福。」

建元帝冷嘲的勾了一下蒼老的%e5%94%87角。

「朕殺了那麼多貪官汙吏,又製定了在很多人眼裡看來很嚴苛的刑法,有的是人夜夜詛咒朕快死。老二這事不簡單……」

建元帝沒有再往下說,揮了揮手,躺下道:「熄了燈吧。」

「是。」

☆、第48章 大婚

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了兩世,明日他終於要娶她為妻。

夜涼如水,灑了窗前一地銀輝,半靠在床欄上的陸玖手指上搖晃著一個瓔珞項圈,項圈是金製的,底端串著一顆紅寶石,綴著五色流蘇,他輕輕撥動著,就像上一世一樣每當想念時就拿出來摸一摸,掛在手指上搖一搖,但那時他的臉上是沒有笑容的,此時此刻卻是不同了,一雙鳳眸笑意蔓延至眼尾眉梢。

王府街公主府,每一位公主都是從這座公主府裡嫁出去的,太子之女亦如是。

明日即將再次嫁為人婦,慕卿凰雙臂環著自己,倚窗望月,心裡想著,陸玖,這一生你是那一個陪我走到白頭的人嗎?

當初嫁給陸瑁的這一天夜裡我亦曾期待過陸瑁是那個人,為他我執迷不悟,失卻初心陷入後奼女人們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中不可自拔,直至死亡。

慕卿凰撥動了一下手腕上戴的千眼菩提,臉上露出一抹淡如雲煙的笑,我焚了一命才從那情障中走出來,陸玖,今生我不會再為任何人執迷不悟。若我發現有一日你變成了陸瑁,你我之間就淡淡然吧,能一起過日子就一起過,不能一起就各自安好。

陸玖,你會讓我失望嗎?

慕卿凰禁不住笑了,伸展了個懶腰,轉身去睡。

明兒就要成親了,就要和陸玖那蠢貨生活在一起了,隻要想一想就感覺很有趣呢。

——

北裡,某暗巷中的一個小院裡,月光照見在水井邊洗衣的女子,女子一邊捶打衣裳一邊壓抑著哭泣。

屋裡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炕上躺著一個披頭散髮,鬍子邋遢的男子,男子大睜著眼睛看著房樑上的蜘蛛網,一身酒氣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哭聲隱隱透過半開的窗戶傳了進來,炕上的男子忽然爬起來,抓起桌上的茶壺猛的擲到地上,「彭」的一聲碎響後是男子的怒喝,「哭什麼哭,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喝,閉嘴。」

水井邊的女子嚇掉了棒槌,她咬住自己的手背無聲流淚。

一霎,院子裡安靜的像是死宅,片刻,蟲鳴聲又起,女子哭聲更大了。

男子抓亂自己黏成條的頭髮,一%e5%b1%81%e8%82%a1坐在門檻上,不耐煩的道:「秀玉,你到底在哭什麼?我寫詩作曲掙來的錢給不了你錦衣玉食,你覺得委屈了不成?」

寧秀玉連忙搖頭,撿起棒槌繼續捶衣裳,嗓音還帶著哭腔,「隻要跟著你,我不在乎是錦衣玉食還是粗茶淡飯,我哭是因為不想看著你頹廢下去,表哥,你是狀元郎啊,她卻恨我們至此,不惜毀了你。她毀了你,自己卻照樣嫁入侯門,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陸瑁冷笑了兩聲,「公平?這世間還有公平嗎?」

說罷,站起來進了屋,將自己摔到炕上閉眼睡了。

寧秀玉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站起來追進去,「表哥,你可是大老爺的親侄子,當初在府裡時大老爺也是很重視你的,你不如去求求大老爺把我們的戶籍遷出去,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寧秀玉又哭了,站在炕下抹眼淚,「你白天黑夜的不著家,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呆著,那些混混無賴不是往咱們院裡扔石頭就是砸門,隔牆辱罵我還不算,他們分明把我當成了隔壁那家做私娼營生的樂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困死了,你能不能讓我睡一個好覺。」陸瑁暴起,橫眉豎目,嚇的寧秀玉軟倒在地,一霎臉白之後大哭,哭的不能自已。

陸瑁狠狠抹了一把臉,套上布鞋就往外走。

寧秀玉一把抱住陸瑁的大%e8%85%bf,哭著道:「你又要去找那個鳳樓春是不是,我不許你走。」

「滾!」陸瑁煩得慌,一腳踹開寧秀玉,摔上門就走了。

寧秀玉撲在地上嚎啕大哭。

——

秦淮河畔,燈火如星辰璀璨,回春樓今夜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客似雲來,姑娘們都要忙不過來了。

但今夜的花魁鳳樓春卻是閒著的,妓子也有休息的時候,今兒正輪到鳳樓春調養身子,在門口掛上了紅色的木牌。

紅紗帳,小金勾,穿了一身紅裙的鳳樓春懶懶歪在床榻邊上,床裡麵躺著閉目養神的陸瑁。

「又被你家那位哭出來了吧。」

陸瑁長歎一口氣「嗯」了一聲,想著寧秀玉對鳳樓春的誤會和辱罵,陸瑁隻覺滿心愧疚。

「依依,委屈你了。」

鳳樓春搖了搖頭,「我有什麼委屈的,要不是因為我,你也落不到這步田地,我還是想去向朝陽郡主解釋一二,你我之間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樣。」

陸瑁冷笑,「不是因為你。明兒她就要嫁給陸玖了,和離才幾天啊,她就另嫁,嫁的還是陸玖,你難道還不明白其中的貓膩嗎?」

鳳樓春又搖頭,「我覺得朝陽郡主不是那樣的人。」

「你和我一樣傻,我原先也以為自己冤枉她了,可事實卻是她明天就要嫁給陸玖了!」陸瑁壓抑著怒氣忽的揚高了聲調。

「你別生氣,這……唉,朝陽郡主不是很傾慕你嗎,怎麼就、怎麼就捨得這麼對你呢。」

「她和陸玖勾搭到一處去了,心裡哪裡還有我,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罷了。」陸瑁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唉……要我說朝陽郡主也太擅妒了些,細細算來,你又果真有什麼大錯不成,她這麼對你不依不饒的,心%e8%83%b8太狹窄了。」鳳樓春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當初我家還沒出事的時候,我祖母就教導我,做妻子的一定要大度寬容……」

提到以前鳳樓春眸光黯然,「你睡一會兒吧。」

陸瑁一把抓住鳳樓春的手,憐惜的問:「找到願意為你父親翻案的人了嗎?」

鳳樓春慘淡一笑,掙開了陸瑁走了出去。

陸瑁驀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懊惱之極,「你真沒用。」

——

這一日天公作美,九月的天氣,不甚熱也不冷,陽光明媚。

陸瑁拎著酒壺夾在人群中看前麵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e8%83%b8`前帶著紅花,笑的一臉燦爛的陸玖,眼神輕蔑,腦海中卻是控製不住的想起,一年前他娶慕卿凰的情景,那一日也是個惠風和暢的好天氣,他穿著和陸玖一樣的新郎服,麵上沒有歡喜,氣度高華,睥睨眾人。

今日陸玖成了新郎官,瞧他笑的那蠢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