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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6 字 1個月前

,五姑奶奶和七姑奶奶,還有二姑奶奶留夜住在府中。五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仍住在一品堂中,七姑奶奶住到了丁香裡。因一整日忙得沒顧上午歇,從一品堂出來昊兒便靠在蔣儀肩上睡著了。蔣儀自己也叫孩子纏裹的一身粘膩,抱孩子睡下了就叫福春即刻打水來自己沐浴。因七姑奶奶是客,初梅與又雪又是得力的,蔣儀便將她倆派去給七姑奶奶使喚了。

福春如今雖也在蔣儀跟前伺候著,到底差事沒有初梅與又雪做的多,與冬凝兩個管外頭多一些。蔣儀著福春擦著背,笑問道:「咱們來這府也多半年了,我竟覺得仿如還是昨天一般。」

福春也是笑道:「那是姑娘太忙了,整日裡掂著個大小子四處跑,也不見您覺得累。那起小子奴婢們私底下都試過,抱不了幾步胳膊都要掉了。」

蔣儀嗔怒道:「那裡就有那麼重,他不過小孩子長的沉了些。」

她在水中定了半晌忽爾黯了神色道:「今日聽七姑奶奶的意思,怕是不久這孩子就要回他家去了。」

福春道:「畢竟是人家的小子,養大了他也姓趙不姓陸的。姑娘自己生一個養大了才是自己的。」

這又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陪熊孩子去打拳。

他希望長大以後能變成一隻功夫熊貓。

所以早更。

這是什麼鬼理由?

哈哈,感謝送雷的親們!

☆、果酒

福春忽而輕聲道:「奴婢來了這些日子,就發現這府裡的丫頭婆子與咱們那府裡的有些不大一樣。」

蔣儀道:「那裡不一樣?」

福春仰頭思了半晌才拿手比劃著說道:「咱們那府裡的丫環婆子們,平時一見麵就親熱的要死,看樣子是恨不能割了肉給對方吃的,但其實背過身去,都恨不得把對方的肉割了自己吃掉。這府裡的卻不一樣,雖麵上淡淡的,背地裡卻少給人使絆子,少說人閒話。奴婢聽初梅姐姐說過,這府裡老夫人最不愛背後說人閒話的下人們,若有這樣的,一頓棍子打出去。」

蔣儀聽她比喻的可笑,笑道:「孟府裡的婆子丫環們跟你形容的樣樣兒可真像,也就二房裡幾個好一些,不愛說人是搗人非的。」

福春也笑道:「正是,二夫人原本就是個無事之人,帶的丫頭們自然也無事非的。」

蔣儀起身拿帕子擦乾了,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將慣常穿的那件長衫繫上,才推門進去轉過多寶閣,就見初梅依在床邊上逗弄著孩子。見蔣儀出來了忙躬身過來道:「七姑奶奶在西屋炕上坐著,要跟夫人閒話會兒。」

蔣儀聽了,也不再另換衣服,外麵套了件褙子,又披了那裘皮羅衣,叫初梅守著孩子,自己帶了福春往西屋來了。

七姑奶奶形樣俱是慢騰騰的,這會兒正臨窗坐著,見蔣儀來了忙招呼著:「快解了羅衣上來坐。」

蔣儀應了,也上了火炕鑽進被子裡坐下,就見七姑奶奶盯著她笑道:「你這身量倒是高挑,穿了這裘皮羅衣也能襯起來,我要穿了就跟頭熊一樣,所以我總不愛穿。」

蔣儀笑著接過又雪手裡送過來的小炕桌放下,上麵擺著幾樣乾果並一小壺果酒,她倒了一杯果酒遞給七姑奶奶道:「這是公主下降時從南邊貢來的青梅酒,味道酸酸的十分有趣,姑奶奶喝上一杯,晚上睡眠好。」

七姑奶奶接過來飲了,果然是酸酸甜甜又帶些後勁兒,伸了杯子笑道:「這倒是個好東西,你平日裡也愛喝幾杯嗎?」

蔣儀搖頭道:「也不過送來時嘗過幾口,我要帶孩子的,混身酒味兒孩子可不喜歡。」

七姑奶奶擱了酒杯抓過她的手,看了半晌道:「我瞧著白日裡你身上也不戴些鐲子項圈的,咱們雖不是大富之家,這些東西要說穿戴也是用不完的,何必這樣素淨?」

蔣儀笑道:「那裡,我是總要抱孩子,那鐲子雖是圓的總要也愛咯著孩子,小孩子細皮嫩肉的叫咯了總歸是不舒服,再又昊兒那小子潑皮,在懷裡拱來拱去,項圈耳環上都是些金銀之物,總有稜角,碰出傷口來可不是叫孩子受罪。」

七姑奶奶又飲了幾杯,這會子眼圈兒都有些紅了,拈了隻乾果來慢慢剝著道:「你們也該有個自己的孩子。」

蔣依又替七姑奶奶斟了一杯,自己卻仍是方纔那杯抿著,就聽七姑奶奶長歎道:「老九是自幼慣壞的性子,母親生了八個女兒才得他這樣一個兒子,又形樣兒生的比我們都還俊俏,母親便慣他慣的十分不成樣子,我們都是奶媽帶大的,獨他一直吃母親的奶吃到四五歲上,要上學堂的時候被父親一頓打才不吃了。」

蔣儀以為陸欽州生來就是如今一樣老成的樣子,這樣聽來竟不像他,笑道:「那與如今的樣子比可差太多了。」

七姑奶奶也是笑著:「誰說不是了?他讀書讀的好,又愛舞弄棍棒,每日裡早起讀文下午練棍,因他天姿好又容樣好,不管是教書的先生還是棍棒的師傅,都十分縱著他,竟慣出個無法無天的毛病來。你道如今說誰家的孩子在學裡打了別家孩子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他那時候是帶著一群孩子四處作害的,當時有個太傅,白日裡上青樓叫他們瞧見了,不知怎麼就把人家褲子衣服給偷跑了,害那太傅最後穿個龜公的衣服回家去,偏他還帶幫小子在路上起哄。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他已經考得個監生了,又仗著身上有些功夫,常與胡市上那些外族人們起些衝突,他雖無法無天卻也是知正義的,最恨那些胡人們劫掠侵擾京中婦女。那時我父親雖未襲了先祖的國公爵,卻也在政事堂中列職的,他這樣胡鬧起來言官們時有彈奏,父親一氣之下,就把他送到涼州從軍去了。那時大哥在涼州做你大舅父的副手,他也就在你大舅父手下當個兵卒。」

蔣儀這才知道原來陸欽州孟府的淵源是在這裡。

七姑奶奶又飲了一杯道:「他一去三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個少年將軍了,那時候我也才嫁人不幾年,因也思念的緊,跟著母親與一眾姐妹們都在城門外迎著。就見他一身鎧甲雄姿英發的,臉雖黑了人卻十分精神,就如褪皮換了個人一樣,回家也本分了,原來混的那幫小子也不混了,還會陪在母親跟前閒話一會兒。再後來,他又去了涼州,兩年後孟澹大軍叫北夏圍軍差點全軍覆了,大哥也是在那場戰事中死的,孟澹走到半道兒上也死了。他扶靈回京後,彷彿就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先是趕著期兒考了監生,又在家中自讀了一年的書,趕次年大考時上了殿試,從此才正正經經做起官來的。他一入朝就在禦史台中作官,先隻是做著禦史,後來就提了中丞,再漸漸上麵兩個禦史大夫都退了,他頂了上來,又皇帝替他升了品格,這些年官做的十分規矩,憶起當年,可真是如夢一般。」

七姑奶奶說話本就慢,這樣慢慢吃著酒慢慢說著,蔣儀見她眼眉垂著以為她是睡著了,誰知她又抬起頭來笑道:「瞧我今夜說的話多了些,你這酒十分好喝。」

蔣儀見夜色已深,也不叫丫環們,自收了炕桌下來,又替七姑奶奶鋪好了被褥,叫她睡了。因飲了幾杯果酒,自己回屋也是睡的十分香甜。

雖自冬月裡起七姑奶奶那邊就一直就話來,說趙世傑與自家小姑的婚期都定了,要陸府把昊兒送回去,周氏卻是全在她這裡擋住了不叫傳到蔣儀那裡去。

她的想法是待婚結了再說,況且那小姑為人如何,她也要親見一番,才能放心將自己的外孫交還回去的。七姑奶奶卻是一再的打著包票,叫人遞了信來道:「人是十分好的,況且這些年都未曾生養過,如今十分喜歡個孩子的。」

蔣儀這幾日一直呆在庫房裡與葸嫂子帶著庫中的人盤庫算今年的總帳,今年府中娶了兩回親事,又一回還是公主下降,就這帳都夠要算許久的了,因庫中寒冷生的爐子少,蔣儀也不叫昊兒回來,隻叫那黃奶媽與初梅幾個在丁香裡陪著他玩。

到了下午,蔣儀見帳也理的差不多了,便想著回去陪陪孩子,不如明日抽出一天時間,帳也就全算完了。她帶著福春出了庫房,就見外麵已經是飄起了鵝毛大雪來。她不知孩子穿的多了少了,又怕幾個丫環看不住叫孩子跑到外間遭了寒氣,越走越快漸漸小跑起來,福春在後麵追都追不上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蔣儀進了院子,聽內裡靜悄悄的心裡便有些疑心,到了起居室見沒有孩子的身影,又奔到臥室裡去,見孩子平常玩的木馬與那小兵還在小榻床上扔著,孩子卻不見了蹤影。她心裡如落了塊石頭一樣忙到櫃子裡翻了,見孩子的衣服都還在裡麵好好放著,忙喊了又雪道:「昊兒了?」

又雪回道:「剛才九爺來抱走了,說是要送到趙府去。」

「多會走的?」蔣儀抽了塊包袱皮鋪在床上問道。

「剛剛出門去,初梅去送的還未回來了。」又雪道。

蔣儀邊將孩子的衣服全清了出來放在包袱皮中邊道:「快去前院通知套輛車,再叫一個知道趙府地址的車伕來趕,咱們把衣服給孩子送過去。」

如今下這樣大的雪,也不知孩子穿的什麼,一個孩子送回家去,那裡隻是送個人過去那麼簡單,孩子往年的衣服已經穿不了了,又髒的快,一日就要換一身的,這些出風毛的大棉衣全在她櫃子裡放著,也不知道那奶媽給孩子穿的什麼就抱走了。

收好了包袱,蔣儀又提了個小箱子出來,把孩子的幾樣玩具裝在裡頭也出了院子往東門上走去。初梅迎了來道:「夫人這是要去那裡?」

蔣儀道:「昊兒奶媽走的時候怎麼沒有帶著衣服?」

初梅道:「是咱家大人進來抱了孩子走的,說要送回趙府去,那黃奶媽跟著也出去了。奴婢也是準備要回來取了衣服送到他家去的,不如奴婢差人送了?」

蔣儀搖頭道:「你快去家裡躲著些雪,我套輛車追上他們,把衣服送了去。」

初雪想著前車剛出去,想必幾步路也能追上的,便也應了回丁香裡去了。

蔣儀上了車,撩了簾子見外麵大雪紛紛揚揚的,街上一個行人也無,車也沒有一輛,也不知車伕走的路對不對,正想著,就見前麵隱隱一行人,那轎子正是陸欽州的,周邊圍著一群人,隻是那轎子走的極快,轉眼又拐過彎去了。

蔣儀叫道:「車伕,再趕快些,大人的車就在前麵了。」

福春與又雪兩個在車沿上坐著,那車伕使勁一鞭子,兩匹馬小跑了起來,果然是快追上了,蔣儀都看著那黃奶媽小跑著跟在旁邊的身影,正要喚車伕從側麵越到轎子前麵自己好下轎去,就聽得匡啷一聲,車身猛的抖了一下停住了。

福春跳下去看了過來道:「剛有輛馬車從那邊來,必是雪大沒看清,車轍套咱們車轍裡,怕是一會兒走不了了。」

蔣儀抱著包袱與小箱子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