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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220 字 1個月前

砸事情的時候,好歹也厚著臉皮求大嫂請禦醫來替他看看,如今那裡還敢?」

李氏掀了被子就要下炕:「既是如此,我去你們院裡看看他,寬解寬解他想必就能好起來。」

徐氏忙起身攔了李氏道:「他如今病著衣衫不整的,怕叫母親見了笑話,母親又何必去?」

孟泛深知徐氏的為人,但這個家裡如今王氏不理家,楊氏懶理家,這個爛攤子還要叫徐氏收拾著才能過下去,況且自己家的小帳與公中分清著,也就懶得理她,由著她造去。

「老夫人!五丈河的陸府派人來咱家了。」青青在外間脆聲喊道。

李氏怔了怔抬頭望著孟泛問道:「五丈河的陸府是誰家?我怎麼記不起的樣子?」

孟泛那裡會不記得,他心裡因陸遠澤那事情正藏著鬼了,一竄身跳了起來就要出門去躲,掀了簾子卻碰上幾個穿著華貴的女子正要進門。這些女子見門內忽而噴出來一個大男人,也是嚇了一跳,隻她們家教涵養好,也隻是微微一笑問道青青道:「這位可是府裡的老爺?」

青青忙躬腰道:「這是我們府裡的二爺。」

那幾個婦人忙斂衽福道:「奴婢們是陸中丞府上當差的下人,見過孟二爺!」

孟泛見陸府裡隻是派了幾位婦人來,想必也不會是為了追究前番自己給陸遠澤設套的事情,便也退回去請這幾位婦人坐。

幾位婦人笑道:「那裡敢,我們本是奴才,來此也是為了主人的意思,那裡敢與老爺夫人們平直平坐?」

徐氏見這些婦人們穿的褙子十分華貴,衣服上俱出著風領,鞋子也是棉棉厚厚的,一身行頭比自己身上最好的衣服還要好,那裡是個奴才的樣子,不禁又氣又妒,但她慣是心中如何,在上都不會露了來的人。

因而仍是笑問道:「隻不知各位夫人們到我府上來所為何事?」

那幾個婦人相視一笑,其中一位頭髮梳的十分光溜的上前對著李氏行禮道:「老奴是陸府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劉媽媽,今兒來此是因為聽說你們家有位表姑娘在府中住著,尚未婚娶,老夫人叫我們前來打問一番。」

不等徐氏回答,孟泛揮手對青青道:「快去叫儀兒過來。」

那劉媽媽忙又轉身對孟泛行禮道:「如此多謝二老爺,隻是不知你家姑娘可曾婚配過?」

孟泛急急道:「自然沒有。」

那劉媽媽本是想先與長輩攀談一番,待事情差不多了再著主人請家裡小姐出來。那知孟泛這樣心急,也不先叫人與小姐知會一番。

她怕這府小姐事先無妨備被逼在事前難堪,忙又問孟泛道:「因是填房,進門要對靈執妾禮的,也不知你家小姐是否願意。不過咱府先頭去了的夫人並未留下子嗣……」

孟泛擺手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如今她外祖母在這裡,便能替你應了這事,她還不過是個孩子,那裡懂得什麼。」

孟泛正說著,蔣儀便被青青喚了進來,那幾個婆子見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纖細,雙九年歲的大姑娘,雖穿一件寬大棉褙子整個人被框在裡麵,但人精精神神規規矩矩眼神也不亂瞟,正是大姑娘最漂亮嬌艷的年級,臉上顏色也有十二分。

既見這般,她們彼此也是相視一笑。

蔣儀本在小抱廈裡做繡活,方才也聽聞許多人進來,卻未曾抬頭看。如今甫一掀簾進來,就見幾個美艷的婦人站在廳堂裡對著自己笑,忙斂衽先行了一禮,繼而走到李氏麵前行禮道:「不知祖母這裡來的是那房親戚,要如何稱呼?」

李氏咧嘴笑道:「好孩子,她們是五丈河陸府的家下人,要來看看你是否願意嫁到他家去。」

蔣儀腦中轟的一聲,心道他終於還是來提親了。

孟泛見蔣儀呆呆的,怕她是害羞了不敢說話。自己被黜了官如今正四處謀求起復,若是能傍上陸家這顆大樹,那起復就是早晚的事。是以他便十分心急問道:「儀兒,這是五丈河的陸府,陸中丞家裡的管事媽媽們,你既是願意,就點個頭下去吧。」

蔣儀此時心中狂喜,若不是為了端著不叫人笑了去,隻怕要狂點頭了。她站在那裡微微點了下頭,那幾個婦人便笑了起來道:「既是願意的,咱們就要這府裡出了八字去合婚,若是八字相合,隻怕新年中我們府上就要尋媒人來提親了。」

蔣儀退了出來,心裡隱隱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卻始終想不到是那裡不對。她在廊下站了,就聽內裡那劉媽媽笑道:「貴府小姐也是雙九年華,我家大人也老大不小了,既你府中無異議,小姐亦是願意的。我們這就委尋媒人前來提親訂酒,爭著這幾個月內把訂娶的事皆辦了。也不知這樣短的時間內,姑娘可嫌倉促……」

孟泛笑道:「她早就攢著一份嫁妝在手裡,如今也不過置些繡品也就可以了,況若定了親事,我們這些舅舅們也自會替她料理,必不叫她耽了婚期的。」

那劉媽媽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我多嘴一句罷了。」

☆、裝病

徐氏雖早就四處傳言陸欽州是蔣儀的裙下之臣,但那時她自己也是無憑無據瞎編捏造的,如今這陸欽州公然上府求娶,徐氏便深覺自己竟是未卜先知的聰明人。而方纔這兩個婆子言起嫁妝的事,又把她氣的火冒三丈。

原來自那嫁妝進了孟府,她是已是當做自家的私藏給鎖起來了,上個月她曾叫英才試過一回蔣儀,就是想要叫蔣儀嫁給英才她好名正言順拿了嫁妝,雖此計不成,然她早在京中叫人散了口風去,料想也沒有人願意再來求娶於她。

本想著等過完年了再好好謀劃此事,那知半路竟殺出個陸欽州來,陸府是富貴人家,如今陸欽州又是皇帝麵前的紅人,這份嫁妝她怕是拿不利索了。

思到此,徐氏便笑道:「二哥也太心急了,陸大人先妻早亡,儀兒進門是要執妾禮的,方才沒有對她講這事,也不知她心裡願意不願意。」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都有些難堪,孟泛拿眼瞪了徐氏,就見她捏著帕子白眼翻到別處去了。李氏忙道:「儀兒性子溫順,又最聽我的話,這事我既替她應下,就沒有不準的,各位媽媽們回去隻管這樣回話便可。」

蔣儀在外間聽了,腦中又是轟的一聲差點要站不穩。聽這話的樣子,來提親的不是陸遠澤,竟是陸欽州。她雖與陸欽州見過幾麵,可沒想著他會來求取自己,更何況,陸遠澤那裡還與自己有過私約,若嫁到陸府去做了他的嬸娘,兩人日後如何相見?

蔣儀正腦子裡亂著,就見李氏與孟泛徐氏幾個送了那幾個婦人出來了。蔣儀忙躲到柱子後麵站了,就見李氏她們一直送出方正居,往大門方向去了。

她自然知道這事自己跑上去言退親是十分丟臉的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也隻得悶悶回了屋子。

李氏直送到了大門口,見這些婦人們套車走了。方才叫孟泛攙著回了後院。她到了夾道,並不往方正居去,而是扭到東跨院的夾道上對孟泛道:「既是出來了,咱們就去看看老四的病去,如今這也算個喜事,告訴老四叫他歡喜歡喜。」

徐氏跟在後頭,急急的給身邊的抱瓶使著眼色,抱瓶一溜煙的往東跨院先跑去了。

孟泛此時正與英才兩個趴在火炕上啃一碗燉的爛熟的豬蹄,他因被徐氏拘了那裡都不敢去,這些日子心裡憋著火又裝病不好出門,整日變著法子叫廚房做些好菜來吃。

抱瓶一進來先就端了那豬蹄開櫃門放了進去,又叫孟泛與英才兩個裹了被子睡進去。他兩個忙照做了,才躺下,就見李氏已經進得門來。

李氏見自己人高馬大的個兒子屈在被窩裡,心裡先就難過的哭了起來,坐在炕沿上抹著淚道:「兒啊,你的病可好些了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孟宣嘴上一圈的油還沾著些肉星子怕李氏看到,忙往被子裡縮了縮甕聲道:「那裡能勞動母親親來看我,您快回方正居去,兒好些了自會親來請安的。」

李氏從被中拉了他的手出來,見手油油滑滑的倒是熱騰騰的,不像是個十分病重的,又道:「兒你身上哪些兒不舒服,告訴了娘,娘叫你大嫂替你請禦醫來瞧。」

孟宣本就是裝病,那敢叫王氏請禦醫,忙抽了手道:「兒子不敢勞駕禦醫的,您快回去吧。」

孟泛站在地上冷冷看著,見孟宣被子上沾了一圈的油,自己過去開了那炕櫃的門子,裡麵一大碗豬蹄被啃的狼狼吭吭,就知道孟宣是在做鬼,又見炕角上一糰子拱來拱去,問徐氏道:「炕角那一團團乎乎的是什麼?」

徐氏道:「不過是塞了床被子禦寒罷了。」

孟泛不好上他家的炕,到下首尋了把圈椅坐了對著炕上的孟宣道:「今兒陸中丞家前來提親了,要娶咱們儀兒回去做填房,這事你怎麼看?」

被窩裡啃個豬蹄拱在那裡的英才掀了被子跳起來道:「誰?誰要娶表姐?」

李氏被英才唬的幾乎跳起來,見他嘴裡還啃著截豬蹄含糊不清,怒道:「你父親病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啃豬蹄?」

英才笑道:「他不過是裝的,方才啃的比我還多。」

徐氏躲在李氏身後指著英才目露凶光,但英才知此時人多,母親也不敢上手打自己的,撩起被角擦了嘴,又揩了手扯了孟宣被子道:「爹,快起來吧,祖母都當你是真病。」

孟泛氣的坐在圈椅上冷笑了半晌,掀了簾子走了。

孟宣也踢了被子坐起來指著徐氏道:「好好的人,你非要叫我裝神弄鬼。」

徐氏也是怒道:「誰叫你裝神弄鬼,不是你說今天頭疼明天腳癢的我才叫你躺著。你整日躺在炕上睡大覺,我在外麵忙死忙活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她也不顧李氏在此坐著,伸手揪了英才的耳朵一巴掌扇到他頭上罵道:「一月八兩銀子供你上著學,如今一個大字都寫不出來,還叫人先生趕回了家。整日在這炕上挺屍,你倒還敢說我,給我滾到西屋去。」

她又對著下首的銀屏道:「去把三少爺鎖到西屋裡,沒我的話兒不準給他吃的。」

她今日在上房裡失了一注大財本就存著火,又見李氏想藉著孟泛的勢來給自己下威,便索性也甩開了膀子要叫李氏看看自己在府中的威風。當下擒了孟宣耳朵一個耳光扇到他臉上道:「是,今日人家陸府來提親了,儀兒的嫁妝都叫你放水送給了蔣家,我看到時候你拿什麼做陪嫁。」

李氏見唯一能依賴的二兒子不管這事,又見徐氏為著自己與蔣儀遷怒於孟宣,這一巴掌打的她心裡又疼又怕,忙鑽到徐氏與孟宣中間道:「這又是何苦,出了事咱們從長計議,何苦要打架?」

徐氏本就是打給李氏看,要煞她威風的,見此更加夠著扇了孟宣幾個耳光,自己也被孟宣扯的發亂釵落的。孟宣見母親在中間也挨了她的耳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