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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嬌娥 我是浣若 4197 字 1個月前

腰牌,你若不信我,就替我保管著,到了縣衙,見了縣公,再還給我好不好?」

蔣儀接過那腰牌,剛要揣入懷中,就見遠出來了一匹騾子,騾子上的,正是方才李媽媽雇的趕車師父,那師父拍了騾子跑到週遭,圍著蔣儀看了一圈,將目光落到餘有成身上看了,方才抱拳道:「這位可是方才被歹人劫走的蔣姑娘?」

蔣儀還禮道:「正是,叔公可是李媽媽雇來的車伕?」

那人點點頭,揚頭向後麵叫道:「快來,快來,人在這裡。」

不一會兒林間奔出幾個粗壯婆子來,卻正是李媽媽領著她雇的那幾個人。

幾個婆子這會兒已是跑的粗氣直喘,李媽媽人精瘦,倒比她們能跑些,率先便到了蔣儀身邊,她看了馬上的餘有成,咬牙罵道:「這車伕是花媽媽雇的,必是他搞的鬼,這會我去叫四爺來把他送官。」

蔣儀忙拉住她道:「媽媽,這車伕我是認得的,也正要帶他去報官,四舅父如今在那裡還不知道,天眼看要黑,咱們先行一步吧。」

李媽媽抬眼打量著陸遠澤,估計覺得蔣儀必是叫這少年郎救了,車伕也是這少年郎綁的,便悄聲問蔣儀道:「方纔可是這位官家救了小姐?」

蔣儀心道若說是自己製服了餘有成,李媽媽想必是不會信的,反而要多費%e8%88%8c,便不置可否道:「媽媽,如今天色已晚,咱們快快趕路吧,這車伕受了重傷,我怕他在半路斷了氣,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李媽媽忙點頭答應了,卻是盯著那陸遠澤混身上下不住的打量。

陸遠澤道:「如今要繞大路,離縣城卻還要十多裡路,我方才來的時候,走了一條小路,車難過,馬卻不妨礙,不如小姐隨我一起走?」

☆、血書

李媽媽今見這少年郎青羅燕服,素履白靴,最少也得是個國子監或者行人寺當職的,又生的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真真是一表人材,雖蔣儀未曾言明,但能將一個匪盜在極短的時間人製服又捆綁的那麼乾淨利落,想必也是他的手腳,如此看來,這少年郎真是叫她越看越喜歡,是以腳雖動著,眼睛卻是止不住的望著陸遠澤,滿嘴堆笑道:「敢問官家怎麼稱呼?」

「在下姓陸,名遠澤,在翰林院當編修。」

「可是京城五丈河邊的陸家?」

五丈河邊的陸家,先祖是開國大將,封過國公的,不過本朝因除了宗親,沒有世襲罔替的規矩,都是身在爵在,身死爵除的,陸家的開國公去的早,後代子係卻十分繁盛,如今將京城的整個五丈河邊都住滿了,是以人稱五丈河陸家。陸家雖不及五姓世家,這些年族中出的人才卻非常之多,戌守涼州的有陸家軍之說,京中文官也不勝枚舉。李媽媽這樣問,便是要探這陸遠澤的底細。

誰知陸遠澤卻淡淡道:「不過是遠親。」

際遠澤錯步道蔣儀身邊道:「蔣小姐,此地離縣城還有數裡路,不如你騎了我這馬,腳程也快些。」

蔣儀此時心中想著別的事,也方要張口,見他說了,索性站到路旁對陸遠澤說道:「我因有件要緊的東西,還在歷縣城中某處,要親身前去方能取來,正想借陸編修這馬用一用。」

李媽媽也停了腳步道:「我和這幾個媽媽們,還有這騾車伕,押著匪徒慢慢走,陸編修腳程快,索性與小姐一同前去,快快將東西取了來。」

陸遠澤忙應了,就見蔣儀站在那裡,麵有難色,似是有些不情願。卻隨即一笑道:「如此多謝陸編修了,隻是卻要勞你費腳程了。」

那騾車伕因是常年四處趕車的,對這一帶道路尚還熟悉,聽陸遠澤比劃了幾下,便知道了該怎麼走,那幾個婆子本是聽說趕趟車就能掙一兩銀子的,本就抱著個佔便宜又出去走一圈的心,此時大車丟在半道,又在林中行了半日,又眼不見的得押著個匪徒,才知這一兩銀子竟是不好掙的,一個個也秧秧的沒有聲氣。

蔣儀由李媽媽扶著上了馬,陸遠澤牽著韁繩,腳下步子快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將李媽媽一行人甩在身後了。

此時日落西山,暮氣便漸漸上來了,陸遠澤漸漸有些跟不住馬步,怎奈馬上的蔣儀卻是心急如焚,她在庵中四年,因知自己沒有翻身的機會,心裡雖存著恨與苦,卻也過的自在,如今天時地利都叫她佔了,就彷彿天意安排要叫她替母親與自己沉冤一般,她的心卻焦急了起來,恨不得立時就到了玉佛寺,立時就取了東西,上堂喊冤,心裡急了,韁繩一緊,便勒的那馬狂奔起來。後麵的陸遠澤見這馬蹄越來越快,漸漸竟小跑了起來,自己一個文人,那裡有這樣好的腳程去追它?還好這馬是自己家養的,倒會聽自己的話,因而邊跑邊仰起脖子一聲長噓,那馬立時便停下了。

蔣儀心中想著別的事,隻覺得這馬怎的越來越快,偏她又是沒騎過馬的,不懂得怎麼叫馬停下來,又不好意思喊陸遠澤,便不住的勒韁繩,那知這馬是越勒它韁繩越跑的快。

蔣儀回過頭,就見陸遠澤跑的滿頭大汗,心裡便有些愧疚,忙翻身下了馬,將韁繩遞給陸遠澤道:「陸編修上去騎會兒,我隨著你跑。」

陸遠澤以為蔣儀嫌他腳程不好,跑的太慢,嘴角噙著苦笑,心道我如何能讓一個女子隨著我跑,若真這樣,叫人看見了大概從今往後也不要再在京裡混了。

此時天色已黑,四周又無旁人,他竟魂迷心竅般起了要調戲蔣儀的心,停下喘了會兒粗氣,自己翻身上了馬,卻看蔣儀要如何做。

蔣儀見陸遠澤上了馬,將自己的襦裙自兩邊捲起,原來她那裙子膝蓋處,四周都有幾個活扣,此時她便將這裙子上活扣結了,逶迤拖地的長裙便成了短裙,她再將手曲起來,不緊不慢,竟是真的跟了這馬跑了起來。

這樣跑了一射之地,蔣儀竟是臉不紅氣不喘,雖不快,卻跑的十分穩。那饅頭山下雖險,往上走卻有幾處平坦的地方,餘姑子都叫人墾了出來種東西,往返卻要好幾裡路,是以蔣儀在山上砍柴,幹農活乾了四年,每日間都要來去兩回,腳程卻是十分好的。

此時暑熱散去,晚風徐徐吹來又是十分的涼快,蔣儀覺得自己混身都是力氣,她心中提著一口氣,跑的越來越快,又兼在孟府悶了些時日,這樣跑起來竟覺得十分敞快。她正跑著,卻隻覺得雙%e8%85%bf一輕,竟是整個人叫陸遠澤一彎腰拉了起來。

她側身坐穩在馬上,回頭一看,就見那陸遠澤仍是噙著苦笑,卻不看她,狠狠一勒韁繩,馬便狂奔了起來。

蔣儀聽著雙耳旁呼呼灌過去的風,隱約聽見陸遠澤小聲說道:「這麼漂亮的姑娘,竟是個棒槌腦袋……」

她臉上騰起兩朵紅雲,耳中嗡的一聲,心中知道陸遠澤唐突了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卻說孟宣,方才在官道上跟丟了馬車,氣的跳腳大罵了兩回,又見兩個小廝追了來,三個人隻能垂頭喪氣的在官道邊坐了,茫茫然沒有一個主意,等了好半天,就見花媽媽邁著小碎步,捏著帕子邊哭邊往這裡走了。孟宣一個小廝叫清風的,迎了過去罵道:「花媽媽,那馬車是你雇的,那車伕必是你認識的,如今竟將表小姐給綁走了,我看你就討死唄!」

花媽媽累癱在路邊哭道:「那裡關我和車伕的事情呀,那賊人是跟著車伕到了後間,將車伕給打暈了,換了他衣服穿才把小姐綁走的。如今車伕還躺在茶窠裡。」

孟宣叫清風把花媽媽拎到自己身邊來,自己也懶得起身,就踢著花媽媽對另一個小廝明月道:「你快去茶窠裡看看那車伕還在不在,順便再打些好酒,包些熟牛肉來,爺我這會兒是真餓了。」

明月連連應著跑了,過一會兒果然捧著許多肉與酒來了。來了便回孟宣道:「四爺,那車伕頭上挨了棒子,這會兒還沒醒了,店家倒扯著我要房錢,我一個錯身就跑回來了。」

孟宣扯開麻紙撕了塊牛肉在嘴裡大嚼,又將酒灌了兩口,才道:「即是如此,那就是半道來的賊人了,我們如今還是吃飽了先去歷縣蔣家,在那裡歇上一夜了再從長計議。」

清風明月並花媽媽應了,又將孟宣吃剩的肉與酒分食了,幾個便在官道上慢慢晃蕩起來,晃著晃著,就見方才丟了的那馬,竟在不遠處的一片草灘上吃草。清風明月兩個高興的大叫,忙去牽了來給孟宣騎。孟宣翻身上馬,酒也上頭了,頓時雄興大作,揮著馬鞭道:「那賊人必還沒有跑遠,他拖著個車如何能跑過我一趁空馬,你們且在後麵是慢走,我到前麵追去。」

這孟宣喝了些酒,又兼吹了點風,頭便有些昏熱,他打馬走了幾裡路,見一處街市繁華人來人往,便勒了韁繩在道中慢慢走,走著走著,便見一個戴鬥笠的壯漢趕著一輛馬車停在了一處客棧前,將馬拴在門前柱子上轉身進客棧去了。他覷著這馬車與方才蔣儀趁的那輛十分相似,心裡便暗暗道:必是這賊人劫了蔣儀後,把車趕到這集市上來了。

他心裡即這麼想,便翻身下了馬,走到那馬車前,拍著車身道:「儀兒!別怕,儀兒,舅舅來了。」

車裡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尖叫了起來,孟宣成日不在家,也隻遠遠的見蔣儀給他行過禮,連外甥女的容貌都未曾看真切,那裡能分辨聲音,但他此時酒已上頭,昏昏沉沉的,隻覺得這車裡必是蔣儀沒錯,當下便掀了轎簾朝裡說道:「儀兒你受苦了,舅舅這就進去殺了那賊人。」

他出門時本是佩了劍的,但這劍並未開封,純粹是佩飾,隻是如今他已喝醉,又那裡能想到這些,當下抽了劍便衝進了客棧,大喊道:「賊人納命來!」

那馬車中坐的原是本縣宋縣公妻妹家的小女兒愛蓮,宋縣公的妻妹嫁給一個黃的商人,人稱黃老爺,在這歷縣開了許多客棧,也是個十分的富戶,又隻這一個女兒,是以便娶招贅了一個窮家小子做上門女婿 ,方才趕車的那個正是,他拴了車,是要進去接老丈人一起回家的。

那知剛進了客棧不久,就聽到外麵妻子的尖叫聲,方才提了門閂要衝出去,就見一個醉漢揮著把劍衝了進來。登時氣的上前就給了孟宣幾棒子,將孟宣打翻在地。幾個小廝上前一擁而上,就將孟宣給壓在地上綁了,黃老爺氣的吹鬍子瞪眼,對女婿道:「愛婿,快將這登徒子送去縣裡宋縣公那裡,給吊起來好好吃上一頓打!」

這下倒好,雖是不同路,從孟府出來的這兩路人馬,此時便都一起往歷縣縣衙去了。

蔣儀與陸遠澤趕到玉佛寺時,正是城中晚炊之際,廟中香煙繚繞,知客僧在廟門外清掃。蔣儀說明來意,知客僧便將他倆帶到了裡間,佛門弟子一日隻吃兩餐,晚間卻是不開火的,此時正是他們的晚課時分,蔣儀等了許久,才見玉隱法師從大殿裡出來。

玉隱法師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