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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人 叫我阿喵 4242 字 1個月前

情瞞著你,別胡思亂想,都是沒有的事。」餘新平笑了笑,那笑容裡異常地平靜,在羅玉看來有七八分的敷衍。

儘管直視時,他的眼睛沒有閃躲,神色裡看不出異常,但羅玉還是不放心,「真的沒有嗎?」

餘新平搖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路過羅玉朝著裡間的小廚房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飯做好了嗎?我餓了。」

兩人吃過飯後,照常由餘新平洗碗。羅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裡麵男人的背影。以前,她看著他,心裡會想這就是她的丈夫,能為她遮風擋雨。現在,她同樣是看著他,依舊覺得他能夠為自己遮風擋雨,隻是,心裡隱隱地有一種不安感。

她的丈夫,好像瞞著她許多事情。

餘新平將洗好的碗筷濾水,回過身見妻子還在門口,「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這幾天見你,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羅玉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嗯。」

「那你等我一下。」

等餘新平將碗筷擺放好出來,羅玉跟著他回到客廳,兩人相對坐著。羅玉才緩緩地歎了口氣,抬頭望了一眼那掛在牆上的照片,低聲喃喃:「丫頭離開我們十年了吧?」

十年了。

在過去的十年間,夫妻兩人一直有著很好的默契,不去提那個已經離他們而去的女兒。每個人都一樣,會經常把快樂的事情掛在嘴邊,把悲傷的事情留在心底。自從女兒去世後,夫妻二人度過了前期悲痛欲絕的日子,然後開始了隻有兩人的平淡生活。白天對著對方微笑,夜裡安靜下來的時候,相對著流眼淚。

這十年說是走過來的,不如說是熬過來。

餘新平臉白了一些,頭微微一偏,眼角的餘光便輕易地看見那泛黃的老照片。他捏了捏拳頭,答道:「嗯,十年了。」

「新平,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嗎?」羅玉再一次問他。

他怔愣一下,依舊是搖頭,隻是幅度特別地慢。

羅玉也不願再逼他,夫妻之間本不應該瞞著對方什麼,但是餘新平如果真的不願意說的話,她不強迫。她知道,他有自己的思量,也許那些事情她不該知道。

她作罷,想起了自己這些天一直苦惱的事情,「上周沈醫生和我單獨聊過,我這病,治療到現在並沒有多大的起色。」

餘新平一直緊皺的眉宇,擔憂地看著妻子羅玉,「連沈醫生也沒有辦法了嗎?」

「不是的。」羅玉搖搖頭,低下頭看著自己不知何時沾染了汙漬的手套,雙眼半瞇著,臉色很不好。毫不猶豫將手套脫了下來,又進屋裡拿了一雙乾淨的戴著。

這一來一回,餘新平都看在眼裡,這個樣子的羅玉尤為脆弱,他的心也跟著抽疼,不禁勸慰道:「那是怎麼回事?如果這次依然不能治好你的病,我們可以再去別的診所看看,T城不行再去其他城市看看,總有辦法能夠治好的。」

羅玉坐在椅子上,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煩躁的心,直到麵色恢復如常了,才告訴餘新平,「不是沈醫生的問題,也不是哪家診所的問題。新平,真正有問題的人是我。」

她用手指著自己,眼睛一眨,淚水就掉了下來,「是我一直在接受治療的同時,又在心裡默默地抵製治療。一開始,我的確很希望自己能盡快好起來,那樣我就不用一直呆在家裡,不會是一個沒有用隻能依靠你的人。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支撐著這個家,一起為這個家努力。」

她哭著,將臉埋在了雙手裡,隻有她自己知道,在接受治療的這段時間裡的煎熬和猶豫。既希望可以徹底地根治自己身上的疾病,又害怕被沈琰洞悉了她心底的傷痕和秘密。

「這個家由我支撐就好,你不要勉強自己。」餘新平麵色忽然蒼白起來,他伸手想要將妻子顫唞不止的身子摟在懷裡,卻被她推了開來。

「我不願意。」

淚水落不停,羅玉盤得整齊的頭髮也散了些去,抬起頭來時雙眼已經紅了,「我是你的妻子,也是丫頭的媽媽,為了這個家,這些年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承擔。新平,我覺得自己一點用也米有。丫頭生病住院的時候我隻會哭,她過世的時候我也隻會哭,就連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我也隻會哭。」

「這些不是你的錯。」餘新平擰了擰眉,眼角的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卻被他生生地逼了回去。

羅玉搖搖頭,目光從餘新平臉上轉到丫頭的照片上,「就是因為我的脆弱,所以才會接受不了丫頭的離開,所以才會在那年得了這樣的病。」

她將雙手舉起來,那白色的手套尤為的刺眼,刺得她心尖疼痛不已,「我不能接受,十年過去了,我依然無法接受,那樣一個天天陪著我的丫頭就那麼離我而去。」

咯登——

餘新平大腦裡最後一根緊繃著的弦徹底斷了,男人眼角忽然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地劃過臉頰,沒多久便掉落在他緊握著的拳頭上。滾燙的淚水滴在冰冷的肌膚上,他身子一顫,將拳頭握得更加地緊。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自責,在怨恨自己,對嗎?」

聽見餘新平問自己,羅玉的淚水更是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並沒有發現餘新平臉上的悲傷,隻是就著他的話不停地說著:「我該恨,如果不是我,丫頭也不會生病住院,更不會就那樣失去生命。」

往事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迷濛著兩人的雙眼。餘新平身子往後靠去,背緊緊地抵著椅子的後背,許久後,他抬著頭望著天花板上明亮的燈,眼睛一眨不眨地說著,「不是你的錯,都是季家的錯,是他們對不起丫頭,對不起我們一家人。」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裡透露著明顯的狠戾。羅玉嚇了一跳,也不再哭泣,直直地看向丈夫,「新平?」

餘新平伸手摸了一下心口,才坐起來,麵上如常,低聲囑咐著羅玉,「好好治病,別想那麼多,這個家還有我。」

☆、chapter 34

「我的戀愛經驗不足,所以我不知道怎麼表現自己對一個人的喜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足夠的優秀讓一個人喜歡。」沈琰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從安的臉,麵上表情十分地認真,「以後,讓我陪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好嗎?」

怎麼拒絕得了?那樣一個溫柔的男人,那樣句句溫柔的話語,那樣溫柔凝視她的眼神,如果在此之前,季從安心裡還餘有對葉展飛的最後一點惦念,無法接受他人。那麼,現在她的心正一點一點地沉淪。

沈琰不知道的是,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我要保護你』這樣一句話。

從來沒有,所以特別珍貴。

他低下頭的時候,她正好抬起頭,那%e5%90%bb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兩%e5%94%87之間,脈脈不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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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老宅的大門外,沈琰將車停好,還未下車便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他走過去,待看清那人後,才開口打招呼:「餘先生。」

隔著一兩米的距離,那人沒有應答,卻轉了個身準備離開。沈琰看著他的背影,眼眸中劃過一絲疑惑,試著提高音量又喚了一聲:「餘先生?」

這次,餘新平離開的腳步才停了下來,聽見沈琰的聲音後臉色有些僵硬。頓了頓,才恢復平靜轉過身來,對著站在季家老宅門口的沈琰微微點了點頭,「哦,是你啊,沈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笑著說,表情一如既往的隨和。沈琰也跟著禮貌地笑了笑,回答道:「我來找一個朋友。」

「是嗎?」餘新平恰似沉思了一會兒,抬手指著季家問道:「沈醫生,你的朋友住這裡?」

沈琰並沒多想,點點頭,「嗯。」

餘新平沉默地點點頭,沈琰看見他低著頭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說道:「餘先生,那我先進去了。」▽思▽兔▽網▽

「好,我也有事要離開了,再見。」

「再見。」

沈琰剛說完話,餘新平就已經轉身離開了。他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餘新平,便往季家走去。

經過院子的時候,沈琰匆匆瞥了一眼樓上,看見了季長風的父親季明傑一個人站在三樓的陽台上,似乎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沈琰下意識地抬著頭往上看,季明傑的情緒有些急躁,在陽台上不停地走動,另一手還捏著一支煙卷,偶爾抽上一口。

片刻,沈琰收回目光,不再停留,繼續往前走。

沈琰剛進季家,就被人帶到了季長風的書房。阿姨送來了兩杯剛煮好的熱咖啡,便替他們把門帶上,給兩人留下說話的空間。

書房門關上以後,裡麵出奇的安靜,兩個人一人站著,一人坐著,各有所思。直到桌上的咖啡不再冒出熱氣,站在窗前的季長風才擰著眉頭轉過身來,問沈琰,「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沈琰搭在兩膝上的雙手,微微攏起,「你聽說了?」

「嗯,我在警局有個朋友,他今天上午給我打的電話,大概瞭解了一些情況。」季長風將身邊的椅子拉開,緩緩地坐了上去,眉宇始終不見舒展,「從安怎麼樣了?」

現在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沈琰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季從安跑下樓來,而他自己恰好出現,真不敢想像她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再想到她一個晚上蜷縮在床上睡著的樣子,心下又是一抽。他抬起眸來,臉色不是很好,「嚇到了,那人還沒來得及傷害她。」

聽他這麼說,季長風提著的心稍稍地安下來,但沒一會兒又揪了起來,「你們都沒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嗎?」

沈琰搖了搖頭,「沒有,戴著口罩的,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你也認為昨晚的事情並不是一場意外?」季長風捏著咖啡杯子,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僵硬。今天早上朋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就有提醒過他這次事件也許是衝著從安來的。可是從安從小到大並沒有多少機會接觸外人,而且以從安的性子來看,根本不可能會與誰有過過節。

「是,這幾天一直有人在跟蹤從安。」沈琰語調十分平穩,但說話的時候,眉頭一直緊緊地蹙著,眼眸也變得暗沉起來。

因沈琰的話,季長風微微偏過頭,露出幾分深究的神色,輕輕地低喃:「到底是誰?」

「警方那邊怎麼說?」沈琰將手抬起來放在桌上,他這邊得到的消息不多,也許季長風會知道多一些。

「案情還在調查中,整個小區的監控視頻都調了出來,但是幾乎都沒拍到什麼可疑人員。」

說著,季長風眉頭緊蹙著,顯然在思考著什麼。

「嗯。」沈琰坐直了身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長風,我以後都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了。」

季長風不由得微微一愣,像是沒聽清他說的話一樣,好幾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