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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人 叫我阿喵 4266 字 1個月前

站在門口,他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幾顆奶糖,透明的糖紙在燈光下散發著五彩的光,揚著%e5%94%87角,「謝謝你的晚飯,從家裡帶了些糖回來,請你吃。」

看著那幾顆金燦燦的奶糖,季從安差點流下眼淚,心底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彷彿早已經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此時正一點一點地向外生長著。

走廊橘色的燈光下,他低眉淺笑,「糖果可以讓人心情變得愉悅,你應該多笑笑,微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她心下一動,伸手接過,「謝謝你,沈醫生。」

手裡還留下一顆,沈琰隨手剝開糖紙,將奶糖放進嘴裡,「不用。」

☆、chapter 16

16

沈琰上班後,才發現有一份下午要用到的很重要的文件不在了。他翻遍了整個辦公室,又問了助理,最後才想起來好像昨天落在季從安家裡了,抽空給她打了電話。

季從安當時正開完會,聽說後怕耽誤他工作,馬上和總監請了假,打車回去找,然後給他送過去。

她剛按著沈琰給的地址找到他工作的診所,就有個年輕的男人從前台處走了過來和她打招呼,「你好,請問你是季小姐嗎?」

她點點頭,「嗯,我是。」

「我是沈醫生的助理,沈醫生讓你在這裡稍微等一下,他馬上就可以結束工作,你跟我到會客室坐一會,可以嗎?」

「好,麻煩你了。」

會客室的門被沈琰的助理推開,季從安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後才發現會客室裡並不隻有她一個人。沙發的角落裡坐著一個男人,自季從安走進來後,就一直打量著她。等季從安抬眼望去時,他又低下頭,將臉埋在脖前的毛衣領裡,正好遮住了麵容。

季從安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耐心地等著沈琰。

沙發角落的男人忽而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季從安的眼神有些難以言說的複雜,放在膝上的手蜷縮起來,深深地摳進棉褲裡。他的視線從季從安的手慢慢上移,在看到她平靜的側臉時,眼裡佈滿了殷紅的血絲,紅得讓人心悸。

就在這時,沈琰從外麵進來,視線定格在季從安的身上,不溫不火地說道:「你來了,等久了吧?」

沈琰朝著她笑了笑,然後轉向角落裡的餘新平,「餘先生,你的妻子在外麵等你。」

等了一會兒,仍沒得到餘新平的回答。他依舊坐在角落裡,身子一動不動。沈琰不解地看著他,往前走了幾步,「餘先生?」

「嗯。」男人沉重的應答聲,似乎是刻意壓低了嗓音,顯得嗓子略微有些蒼老。

「餘先生,你妻子今天的谘詢已經結束了,她在外麵等你。」

季從安起身走到沈琰對麵時,餘新平正好與她擦肩而過,她習慣性地抬眸看向他,竟意外地發現那個男人正回頭看了她一眼。雖然男人的半張臉都被擋住,但是那眼神似乎有些敵意,那敵意分外的明顯,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餘新平從會客室裡出來,神情有些恍惚,他走到前台谘詢處,隨手抓過沈琰的助理問道:「你知道剛剛會客室裡的女人是誰嗎?」

小李皺了皺眉,被餘新平抓住的手臂有些疼,但他隻掙了掙,非常禮貌地回答:「她是沈醫生的朋友,餘先生你還有事嗎?」

餘新平將小李放開,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繼續追問道:「我聽見你喊她季小姐,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李有些奇怪地看著餘新平,他的態度有些奇怪,看起來像是對季小姐很感興趣,可是從說話的語氣到臉上的表情都顯得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餘新平又朝著會客室看了一眼,才轉身往外走。一直等在診所外的羅玉看著丈夫一臉灰白的走出來,有些擔憂地上前扶著他的手,「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出來,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起來不是很好。」

等她摸到丈夫的手,隔著手套依舊是一片冰涼的觸感,讓她頗為詫異,「怎麼回事,手這麼冷,是不是生病了?」

餘新平動了動幾乎要僵硬的身體,低頭看了一眼著急自己的妻子,「沒事,剛剛和沈醫生聊了一下,耽誤了些時間。人老了,手腳不都是容易生涼,沒事的。」

羅玉還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我們回去吧。」餘新平點點頭回答,心裡卻一直在想著一件事情,會客室裡那位季小姐的身份。

***

季從安把文件交給沈琰,便準備趕回去上班,沈琰送她出去坐電梯,正好被從外麵回來的周斌撞見。

周斌從電梯裡大步邁出,看了季從安一眼,眼裡難掩一抹驚艷,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朝著沈琰賊兮兮地笑,「沈琰,不介紹一下?」

聽聞聲音,季從安趕緊抬頭,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很斯文,帶著鑲金框眼鏡。

沈琰無奈地蹙眉,指著周斌介紹給季從安,「這是我的同事周斌。」

季從安禮貌地笑笑,雙手放在身前,微頷首,「你好,季從安。」

「你好,你好。」周斌欣然地點點頭,然後準備伸手要求握手的時候,被沈琰伸出來的手打掉了。

沈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笑著對季從安說:「回去注意安全。」

「好。」季從安點點頭,看著和沈琰纏在一塊的周斌,笑了起來,朝著兩人揮揮手,然後進入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她隱約聽見外麵周斌在問沈琰,「她是那個發短信請吃飯的女人?」

***

從城裡回到南縣,已經是下午了,回到家裡餘新平夫妻二人隨便煮了點麵吃,正準備午休時,羅玉的弟弟羅傑便他們家裡來。還未坐下,便伸手朝著姐姐要錢。

餘新平坐在主位上,有些臉色不好地看著他,「上星期你姐姐不是剛給你拿過一千塊嗎?」

羅傑和羅玉從小感情就好,後來父母早逝,兩人相依為命多年。也許是因為缺乏父愛和母愛,羅玉對羅傑很是疼愛,成家後總是在各方麵補給他。以至於,羅傑後來養成了好吃懶做的壞習慣,三天兩頭地跑姐姐家要錢花,十幾年不曾改過。

羅傑抖了抖翹著的二郎%e8%85%bf,理所當然地說:「姐夫,你也說了,就那一千塊錢根本就不夠花,眼看著過幾天就是元宵節了,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和我姐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著他大言不慚的話,餘新平直接拍著桌子,「一千塊錢還少嗎?你到底拿去花在哪裡了,你比我們都清楚。四十多歲的人了,你就不能自己出去賺點錢嗎?還要靠著我和你姐姐替你養家餬口嗎?」

「姐夫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你不會是心疼那幾個錢,捨不得拿出來救濟一下兄弟吧?」羅傑依舊一副嬉皮笑臉。

餘新平的火氣徹底給他激了起來,正準備要發火時,妻子羅玉扯了扯他的衣袖,「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見自家親姐出來打圓場,羅傑更甚,「對,我姐說得在理,咱們都是一家人,姐夫你就別整天板著個臉,跟誰都欠你幾百萬似得。大過年的,看著喪氣。」

羅玉瞪了他一眼,「你也消停一點,別總惹你姐夫不高興,你告訴姐,那一千塊錢你是不是又拿去賭了?」

羅傑想也沒想,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就你給的那點錢塞牙縫都不夠,哪裡夠我賭一回。」

說完,瞧見羅玉和餘新平臉色都不好,怕拿不到前,趕緊改口,「不是,我隻是開個玩笑。姐,我跟你拿錢確實是有需要。」▃思▃兔▃在▃線▃閱▃讀▃

餘新平眉頭皺的更深,哼了一聲,「除了賭,你還能有什麼需要?」

「姐夫,你這就是瞧不起人了,我最近和一哥們商量好了,準備到城裡去做大買賣。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說著,羅傑還對著餘新平做了『錢』的動作。

餘新平看都不打算再多看他一眼,直接回道:「沒錢。」

被拒絕的羅傑,趕緊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羅玉,「姐,你和姐夫商量商量,就再給我拿點錢,算我借的好嗎?這次我一定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讓你們瞧瞧。」

羅玉是個耐不住磨的人,覷了丈夫一眼,然後問道:「你需要多少錢?」

餘新平恨鐵不成鋼地轉過頭看她,「你和他說那麼多做什麼,你還真信他的話?哪一次不是和你說得多好,最後不都是拿去賭了。」

他剛說完,羅傑便不贊同地搶話過去,「姐夫,你可別一竿子打死人,雖然我承認以前自己是混了點,可是現在我決定改過自新了。再說了,我好的話,我兒子也好。我兒子好了,以後還可以給你養老送終。」

『養老送終』四個字聽起來特別的刺耳,羅玉雙眼不自覺地紅了起來,餘新平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誰稀罕你兒子給我們養老送終了?」

餘新平陰著臉,是真的生氣了。羅傑眼看著不對,趕緊上前扶著餘新平坐下,給他和姐姐倒茶,巧言巧語地哄道:「別生氣,喝杯茶順順,是我嘴賤,說錯了話,你們就別跟我一般見識去了。」

餘新平不肯去接那杯茶,側過頭不再理會羅傑。羅傑看他無動於衷,便轉向羅玉,「姐,你就再幫我一次,一次就好。我向你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羅玉捏了捏手,最後再羅傑的再三懇求下,還是心軟了,「你要多少?」

羅傑見有望,笑瞇瞇地衝著羅玉伸出一隻手,「這個數。」

「五千塊?」

羅傑搖頭,「不是,是五十萬。」

一聽到數字,羅玉直接睜大了雙眼,用手去打羅傑,「你要瘋了,我和你姐夫就是倆農民,我們一輩子幹下來都沒有這麼多錢,你讓我們去哪裡給你要。」

羅傑往身後退了一步,躲開羅玉的手,朝著客廳的角落看了看,然後試探性地問羅玉,「當年丫頭過世的時候,那季家不是賠了你們一百來萬嗎?」

丫頭是餘新平女兒,自從那孩子過世後,這個稱呼便成了家裡的禁忌。

匡當——

餘新平將身邊的空椅子甩到地上,臉氣得通紅,伸手指著羅傑,「你給我滾,那筆錢是用丫頭的命換來的,誰也不許動!」

「姐夫……」羅傑有些害怕地朝著門口走去,在離開前還看了一眼羅玉,「姐,你和姐夫好好說說,丫頭都去世這麼多年了,人死了不能復生啊。有錢放在那裡不花,以後留給誰花。」

他這番話,讓羅玉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身體止不住地顫唞。餘新平趕緊過去將她摟在懷裡,繼續指著門口,「快滾。」

羅傑從姐姐家出來,憤怒地點了根煙,朝著那扇門唾了一口,「當年如果不是我,你們能拿到那筆錢嗎?現在好了,拿了錢翻臉不認人。」

他在門口轉了轉,又用腳去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