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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心不改 因醬 4089 字 1個月前

我懷孕了。」

樂樂把她撈過來抱住,怪心疼地說:「你不是喜歡北京嗎,不是想當谘詢師嗎?」他遲疑著說出來,「我擔心你現在的病情還不適合要這個孩子……」

秦西捂他的嘴:「別這麼說,這個孩子我要生下來,明天回家,」她的眼睛亮晶晶,像他第一次看見她時那樣,閃著對未知充滿期待的光芒和無限活力,「我想你清吧的那隻貓了。」

樂樂什麼也沒說,點點頭,輕輕%e5%90%bb了她的額頭。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高一剛開學的時候。

秦西剛上高中時個子並不高,人矮矮的,嬌小玲瓏,梳著一對小辮子,圓嘟嘟的嘴巴圓嘟嘟的臉。高中的前兩周是軍訓,所有人一起吃大鍋飯,樂樂並沒有食慾,吃幾口就放筷子,提著小馬紮往宿舍走的時候,經過一桌,聽到一個可憐兮兮地聲音:

「噯,你們知道去哪能添飯不?」

他回頭不經意一瞥,就看到一個臉頰鼓鼓的小姑娘對著吃空了的盤子發呆。這時旁邊的女生把自己的盤子推過來:「這個%e9%9b%9e%e8%85%bf我沒動過,你不介意可以吃。」然後,讓人難忘的一幕出現了,秦西的眼睛突然亮得像一對星星,樂樂從來沒有看過有人會因為有的吃而這麼開心。

老是盯著人看不好,他扭過頭,戀戀不捨地走了。

後來他總是能在學校裡碰見她。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老是碰見一個人不代表你們有緣,而是,你在注意她,你想見到她。

高一很快就過去,經過了漫長的暑假,高二開學,正式分了文理班。開學第一天他到得早,坐在班裡,人還是稀稀拉拉的沒有來全,他聽幾個男生在那討論:「好難過,女生全都走了,聽說轉到我們班的女生還隻有兩個。」

不斷地有陌生的麵孔進入教室,找位子坐下,青春痘,鬍渣,汗味……一點也不可愛的男生。樂樂用手支著下巴,呆愣愣地坐著,除了不斷地被借暑假作業抄,就是等待上課。

鈴聲終於響了,一個女生氣喘籲籲地跑入教室。

他聽見身後兩個剛轉來的男生說:「臥槽,秦西怎麼一下子長這麼高?」

驚訝地看過去,女生長手長腳,馬尾高高紮起,露出長長的脖子。她坐下,一邊說「同學你數學作業寫了沒」一邊回過頭。

真的是她,那張臉,依然是肉嘟嘟的小孩臉,一點沒變。

她後桌明顯不認識她,卻還是本著以後就是一個班的了有作業大家一起抄的精神,把手裡的試卷遞給她,那試卷姓名處異常醒目地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楊樂樂。

板了好幾年臉的樂樂,忽然就笑了。

☆、第37章 助理很忙

sissi接完電話,從抽屜裡抽出化妝包來,走進洗手間。

紙巾按在臉上,擦掉麵對電腦一下午沉澱出來的油光,小噴霧對著臉壓幾下,她拿了米分刷撲上米分,輕輕掃在臉頰兩側。眼妝倒還沒有暈染,仔細檢查了幾遍,眼線乾淨而完美。

這天她沒有刻意在眼尾勾一截眼線上去,嘴%e5%94%87也塗著不易察覺的%e8%a3%b8色,這樣一來,直男基本不會發現,她化了妝。王宇文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北京,他們好久沒見了,約好了今晚一起吃飯。

補完妝,拿起手機看一看,五點二十,離下班還有十分鐘。她不經意笑了笑,收好化妝包放在洗手台上,轉身進了一個隔間。

剛一坐下,一群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就進了洗手間,大咧咧地邊上廁所邊聊天。

女孩子多的地方八卦也多,sissi的心思還在吃飯的事上,無暇細聽。好巧不巧,一聲「郭總」傳入她的耳朵。

「我怕死了郭總,她總是嘴巴彎彎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她姓郭,郭總就是指她。她不是什麼總,隻不過是老闆的助理,各種代老闆出麵處理事情,黑臉紅臉一塊唱,新人來了,都叫她一聲郭總。

另一個陰陽怪氣起來:「好吧,她今天還對我說,『做事情要按流程來』,我是不敢說什麼了。」

sissi認得這個人,剛來一個月的小客服,寫個請款單直接越過直屬領導,越過sissi,衝進總裁辦讓老闆簽字,把sissi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回頭好言好語跟小客服說了幾句,對方態度倒也誠懇,連連低頭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沒想到這會兒背著她嚼起%e8%88%8c根。

「她是什麼背景?感覺她的工作找個大學生也能做,老闆怎麼就這麼信任她?你們說她一個月工資多少?」

「長得漂亮會說話唄,不過,你們覺不覺得她眼皮是割的?感覺好不自然。」

sissi哭笑不得,她剛來北京的時候就進了這家公司,當時這公司還是初創階段,窮得叮噹響,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她也是吃著泡麵跟老闆熬過來的,熬過了一輪又一輪的融資,這公司才到今天的地步。

有她在的飯局,就沒有談不成的合作,公司做到今天這個規模,她光漲工資不拿股權,老闆給她的待遇平心而論,不算高。

sissi的眼皮天生就寬,但也不至於假,比起流水線割的精緻又整齊的歐式雙眼皮,她的眼皮糙得多,一睡不好就變成三四層。

姑娘們還在洗手,她不方便出去,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想著是時候跟人事談一談,讓他重申公司內不得互相討論薪資問題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歌聲:「為了薪金一萬元/令每天都沒了沒完/一萬元一萬元一萬元/靈魂賣給了大財團/到了薪金兩萬元/我的青春都快用完/兩萬元兩萬元兩萬元/我有更多事沒法做完……」

sissi不禁失笑,那是她留在洗手台上的化妝包,手機無意中塞在了裡麵。這首歌是她為老闆設定的專用鈴聲,以方便她第一時間能接到老闆電話。

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出隔間,姑娘們看到她立刻噤了聲,呆若木%e9%9b%9e。她快速洗好手,拿起化妝包一邊走出去一邊接電話:

「喂,吳總?」

老闆的聲音聽上去心情很好:「郭崢同學,晚上陪我擼個局。」

老闆一高興就喊人的大名,卻不知道她對這個男性化的名字討厭得要死,才每次自我介紹都讓人叫自己sissi。

sissi聽到這個名字來氣,又想到晚上還跟王宇文約好了吃飯,斷然拒絕:「吳總,我今天實在有事……」

「不不不,郭崢,來呀,今晚有螃蟹吃。」老闆前一句還調笑,後一句突然就變得嚴肅,「這次吃飯很重要,對方是個投資人,我們c輪全看他了。」

「好的。」話已經說到這裡,sissi不得不答應,無奈地掛上了電話,她打電話給王宇文。

「小宇,你到哪了?」

「剛下高鐵,現在要去坐地鐵了,你呢?下班了?」

她猶猶豫豫地開口:「小宇……我今天,走不開,飯吃不了了……」

那邊有點意外,但很灑脫:「這樣嗎?沒事的,那我們明天再碰頭?」

「嗯,好的……對不起,小宇,真的對不起。」sissi道著歉,快要哭出來,王宇文特意請一天假從南京大老遠坐車過來看她,她卻放了人家鴿子,心裡實在很難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事沒事,sissi,好好工作,加油。」王宇文安慰她幾句,掛了電話。她摁滅手機用屏幕當鏡子照了照,確認妝容一絲不苟,收拾包包下樓赴局。

人在北京,吃的卻是粵菜,杯盞碗碟無一不見精緻,sissi坐在老闆身邊喝蟲草湯,暗暗打量坐在他另一邊的貴人。人看上去很年輕,跟老闆差不多大,據說是投資圈的新星,眼光毒運氣佳,去年一口氣投了五六個不起眼的互聯網公司,到現在估值均在以指數增長。

他穿著倒文藝,襯衫外套著黑色薄毛衣,之前大家還沒落座時sissi瞄到他腳上蹬的是一雙懶人帆布鞋,拎到大街上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一位商業精英。要是把他鼻樑上架著的眼鏡改成黑框的,那就是一枚標準的豆瓣文藝青年了。

他戴的是銀色的細邊眼鏡,窄窄長長,跟他狹長的雙眼如出一轍。

「楊先生,吃吃。」老闆每次在這種場合從不談生意,光勸吃,「這東星斑是現殺的,你嘗嘗,特鮮。」

對方點點頭,他大名楊小北,倒是和他氣質相符的名字,年輕又文藝。他夾了一筷子魚肚肉,放進碗裡,慢慢剔去魚骨,吃相格外斯文。

sissi暗歎這位貴人太冷淡,話少得讓人幾乎無從下手,便開口:

「我一直在知乎上看楊先生的專欄,記得幾個月前,楊先生說要寫一寫那個夏天——就是憑一個商業計劃書就能要到兩億風投的那個夏天,」她笑笑,見對方朝她看過來,在座的人眼裡也饒有興趣,便接著說下去,「一直很期待,楊先生什麼時候寫?」

「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有時間寫東西,」楊小北輕推眼鏡,「郭小姐對這個應該很有共鳴吧?大家都是從那一年過來的。」

另幾位陪坐的總監一聽,紛紛附和:「是的,14年那個時候的創業環境真的是相當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話匣子被打開,sissi隻隨意在期間穿插了幾句,看他們聊得熱烈又投機,便笑笑不說話了,低下頭專心吃自己的螃蟹。

吃到一半,她去洗手間補妝,順便給王宇文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吃過飯。

「嗯,在吃,吃了牛肉飯。你呢?什麼時候結束,要不要我去接你?」

sissi說:「不用不用,老闆會讓司機把送我回去,你坐了一下午的車,好好休息吧。」

她掛掉電話,走出洗手間,迎麵就看到楊小北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她瞇眼瞅了一下,藍白色的包裝,是中南海點5。

她奇怪他這樣的人抽的煙居然這麼便宜,但還是衝他笑,點頭致意:「楊先生。」

他貼著她的胳膊走過去,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叫小北就好。」

sissi回味了一下他的話,心中莫名篤定,果然回到飯桌,老闆正跟總監們笑得快把包間天花板炸開。

「郭崢,」他又叫她這個挫了吧唧的名字,「有戲有戲,下周楊小北去我們公司視察。」

她心裡罵,臉上笑:「那恭喜吳總。」

老闆隨手就遞了張名片給她:「他的名片你收好。」她接過來,一張簡簡單單白色的卡片,上麵隻印著楊小北和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