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出半點「遺憾」出來。
轉瞬,我便領會了他的意思,揚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走近他身側,歎道:「總比顧總早上和未婚妻共進早餐,中午便和我糾纏不清來得好吧?」
我頓了頓,見他神色如常,又繼續道:「如果我是你,我便不會坐在這裡。」
「幸好,你也不是我,不是嗎?不然,你去哪找個人愛得……」
「顧修意!」我厲聲打斷他的話,「不要讓我聽到不該聽到的話!」
不要再提起那段過往!
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我過往的一切。
我也沒有勇氣再去承受你的又一次傷害。
「不該聽?」他冷笑了下,「哦?還得請教下季小姐,什麼才叫不該聽到的話?」
我緊了緊抓著包包的手指,決定,視而不見,聞而不聽。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可笑,初見時怎麼會覺得他溫和有禮,氣質出眾呢?
實則,披著人皮的狼!
「季雪淩,你的功夫確實不錯,範默回國才多久,你就讓他這麼神魂顛倒,要是再……」
我沒有思慮太多,隻是,條件反射般地,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朝著他的臉龐狠狠地潑了上去!
顧修意似乎也沒料到我有這潑婦般的舉動,驚得一跳而起,一臉的怒意橫生,深黑的眸子瞪著我,氣得隻剩下了單音節詞,「你!」
我「啪」地將杯子放回原位,毫不客氣地回視他,字字重音,「顧修意,最沒資格批評我的人,就是你!」我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手搭在門把的剎那,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說道,「哦,還沒來得及道別呢,顧總,您請慢用。」
話音剛落,我得意地看見他緊繃的側臉難看了幾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了拳,無聲地揚起一個稍縱即逝的笑容,移動腳步,開門,離去。
顧修意,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季雪淩了。
所以,不要企圖再傷害我。
剛走了幾步,迎麵撞上了馮師兄,他望著我,又看了眼我身後,才開口道:「談崩了?」
「你知道他會來?」
「不知道。」
我想,果真是我多慮了。
馮律見我臉色不好,也沒有多說,隻是關心道:「你身體不好,要多注意些。」
我朝他點點頭,真心地道了句:「謝謝。」又似乎覺得不夠表達自己的心意,又說了句:「師兄,真的謝謝。」
馮律拍了拍我肩膀,隻是微笑著目送我離開。
越陽市,我離開了,便不會想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欹不會說這章從下午三點半開寫一直寫到了10點半的……
能理解各位看文的心情,欹也想多寫點兒,無奈,精神真的是快臨近崩潰點了!
好在,你們的留言給了欹很大的動力!
愛你們!
晚安。
明天見。
如果等得慌,又不知欹何時更新,可以關注「笙欹」的微博,或者加QQ:1056196412.
欹更新會說下的……
好了,遁走!
☆、07、莫要再多情
夜色斑斕,皎潔的月光柔柔地將整個安寧的越陽市擁抱在懷中。
手中盛滿酒紅色液體的高腳玻璃杯,輕輕搖晃,液體折射著月光,呈現出五彩的流光。
我望著這溢彩的玻璃杯傻傻地發著呆。
顧修意中午話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其實我很想問他——「是不是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可是,我沒有勇氣。
好在,我沒有勇氣。
因為,我知道最終的結果——不是被冷嘲熱諷一番,便是,被狠狠地漠視掉。
我想,我會是所有和顧修意結識中,最有幸領略他溫和麵具下所偽裝起來的另一個「顧修意」的「幸運兒。」
記得在醫院,顧修意提議我把孩子打掉的那次,他便說過,我是為了名利,為了富貴,為了權勢而不擇手段地接近他。
或許,我也可以這樣理解:我就是為了自己所謂的虛榮心,不擇手段,泯滅人性地毀掉了他與韋靈娓的幸福。
隻是,顧修意,你從來都隻會從自己的角度思考問題。
在這件事情上,你隻會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
是,害你不得不與心愛的韋靈娓分開,害你迫不得已娶我,害你的韋靈娓平白無故流了那麼多傷心的眼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的虛榮心在作祟。
我不知道那次顧厚平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在顧修意甩完狠話,轉身決絕離開的第二天,我便不顧馮律和懷念的勸阻,堅決辦了出院手續。
我怕再呆下去,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在後來的四百四十多個日子裡,我很多很多時候都會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真的聽從了顧修意的話,把孩子打掉,是不是,我就不會那麼痛苦?
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羞辱?
是不是,就不會有那場撕心裂肺的婚禮?
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殘缺的我?
可是,我還是奢望著,留下那個孩子。
就算他的父親不想要他,他還是有我。
而我,就算沒有了顧修意,可起碼,還有一個他的孩子在。
我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這麼容易滿足。
我奢求不來顧修意。
可是,連肚子裡的他的孩子也跟著成了奢望嗎?
在我準備辭職離開越陽市的時候,顧厚平的助理竟然鬼使神差地出現在我的住處。
他麵無表情地將我請上車,不帶溫度地說道:「顧總要見你。」
「顧總?」我下意識地便朝後退了幾步。
他看出了我的心慌,解釋道:「是顧修意的父親。」
我早該料到的,不是嗎?
顧家的大門,豈是我那麼容易便進得了的?
我問:「我有權利拒絕嗎?」
助理絲毫不猶豫:「沒有。」
「那麻煩轉告顧修意的父親,我和顧修意不是他想像的那樣……」
「小姐,你自己跟顧總談吧。」
最後,我還是忐忑地上了車。
顧厚平坐在顧家大廳的真皮沙發裡,一臉的陰鬱之氣。
他並沒有抬頭看我,隻是將手中的茶杯放置桌上,然後,用著君臨天下的口%e5%90%bb說道:「顧家是什麼樣的家庭,相信季小姐多少有耳聞吧?」
我拘束地站在一旁,是,顧家,這個在越陽市隨意吼一聲都可以震動整個城市經濟的富貴家庭,不是我,季雪淩可以高攀的。
「知道。」
顧厚平似乎很滿意我的乖順,他終於捨得抬起他昂貴的頭顱,給了我一記蔑視的眼神,「那麼,我可以理解為,季小姐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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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我似乎嗅到了似曾相識的味道,嘲諷,炫耀,還有,輕視……
我又想起了顧修意在醫院說的話。
果真,有其子,必有,其父。
「像你這樣的女生,社會現在很氾濫,為了上位,為了金錢,為了名利,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顧一切地出賣自己……」
「伯父!」我緊捏著粉拳,打斷了他的話,為什麼,他跟顧修意,都要這樣出口傷人?
「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這樣的,請問伯父,有貪贓枉法的政府官員,是不是,你便下定義所有的官員都是這般?是不是,有了一些為了建業而走不正當途徑的人,便所有事業有成的人都是不擇手段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覺得,顧家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季雪淩!」話音剛落,另一記帶著煩躁與怒意地聲音便從大門傳來。
顧修意風塵僕僕地走向我,連身上的棕色風衣都來不及脫,便抓起了我的右手腕,咬牙切齒地說,「你憑什麼這樣說顧家!」
被緊握的手腕,隱隱地泛著疼,我沒有看他那張扭曲的臉龐,隻是低著頭,看著那被抓出了指印的手腕,紅暈在不斷地加深。
顧修意,你果真,一點兒也不願意珍惜我。
「季雪淩!」
我知道我很沒有出息,要不然,我便不會被顧修意傷到那般田地,我看著他深黑的眸中小小的我,眼淚氤氳在眼眶中,軟著聲音說道:「疼,顧修意,疼……」
「這就疼了?你想不想試試你的愛對我造成的疼痛,遠比這……」
「修意!放手!」
若不是拖顧厚平的福,我相信,我的手腕會在他顧修意的逐漸加重的力道中葬送。
我分明看見了,他眼中那魔鬼般地火焰。
那,恨不得捏死我的眼神。
事實證明,他確實恨不得殺了我。
可笑的是,我當初並沒有那個認知。
就算有,也隻會無知地麻痺自己——顧修意不會如此絕情的。
顧修意怒視了我一眼,大力地揮手甩開了我。
我腳下不穩,身子踉蹌了一下,來不及反應,膝蓋硬生生地磕上了冰冷的桌角,灼灼地,疼得厲害。
我冷抽了口氣,「滋」了一聲,半彎著身子撫摸著膝蓋,我可以感覺到,牛仔褲與肌膚之間那粘稠而又溫暖的液體是什麼。
而他顧修意的血,大概真是冷的。
因為,他連一個擔憂的眼神都沒有施捨給我。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變得如此,如此的卑微。
顧厚平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他高貴地端起茶杯,將杯子湊到%e5%94%87畔,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停滯了下動作,緩緩開口:「季小姐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按顧修意的方法,我不願意辦。
按我自己的辦法,我有可能辦得到嗎?
我低垂著頭,思慮許久,像是許諾般鄭重地說道:「我會離開越陽市,不會給顧家造成任何麻煩,也不會讓顧家蒙羞。這個孩子,是我季雪淩的,不是顧家的。」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顧修意隻是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般地不屑。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