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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你出來走動,他就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你不可。你願意過那樣的日子嗎?」

吳才這番話,聽得煙波玉心亂如麻。的確,就算江澈可以每天派人保護她,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滿心怨毒的吳仁義,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要她的命。而且如果她落到了他手裡,一定會死得很慘。

看出煙波玉的表情已經有所鬆動,吳才再次強調說:「玉姑娘,你別猶豫了。趕緊走吧,越快越好。如果你不知道去哪裡才好,至少先逃去上海。上海離南京不是太遠,又脫離了義哥的勢力範圍,隻要小心一點就能安全度日。」

煙波玉無可奈何地歎口氣道:「好吧,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先去上海避一避吧。」

中山陵之行在晚霞滿天中結束了。把關野雅子送回家後,返回公館的舒眉麵露倦色。畢竟在中山陵景區爬了幾百層的台階,她的兩條%e8%85%bf都酸痛不已。

江澈體貼地打來一盆熱水,先讓她好好地泡個腳,再替她按摩了半天的%e8%85%bf部,讓她舒服得直歎:「有老公疼真好。」

「有老婆可以疼,也真好。」

這十多年來,江澈一直是獨自一人沒人疼沒人愛地長大,也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去疼去愛,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得無復加。現在有了舒眉,彌補了他身心方麵的雙重缺憾。在享受著她的愛情時,他亦加倍地寵她愛她,有時候簡直是憐她如小女兒一般。譬如此刻的替她洗腳、為她按摩。

這句話聽得舒眉大是感慨:「這倒是真的呢,能夠兩情相悅地我愛你、你愛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愛情其實就是我願意對你好,你也願意接受這種好。但有的時候愛你的人不是你愛的人,來自對方的好意就隻能拒絕與迴避。感情一旦落空,就會變成痛苦的單相思,很可憐的。」

舒眉這番話,因為下午關野雅子單戀陳重的事有感而發。江澈雖然不明個中緣故,卻深以為然地點頭。

「嗯,想想我喜歡你卻不敢表白的那段日子,的確是非常痛苦。還好,我的感情最終沒有落空,我終於牽上了你的手。這一生,但願我們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邊說,江澈一邊湊到舒眉頰邊響亮地%e5%90%bb了一下,為這句執手偕老作最親密的註釋。她綻開一朵粲然的微笑,掩飾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憂色。

享受完江澈竭誠提供的%e8%85%bf部按摩後,舒眉喝下一碗燕窩粥就預備上床休息。這時候,煙波玉卻趁著夜色悄然來到公館,與他們秘密進行了一場談話。

得知了吳仁義因為過於傳言有根有據而懷疑還有知情者在世,使得煙波玉身處險境時,江澈十分失悔,懊惱不已。

「當時我不該對俞家兄弟說得那麼詳細的,以致於他們散播傳言時讓吳仁義起了疑心。對不起玉姑娘,都是我不小心的緣故。放心吧,你的個人安危我保證會負責到底。明天開始——不,今晚開始,我就會安排人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

「江澈,謝謝你。不過不用了,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都需要人保護,那種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的日子我不想過。我想先去上海躲一陣子避避風頭再說。」

舒眉認同地點頭:「是啊,吳仁義那個傢夥有多狠毒地球人都知道了。而且這次他吃了啞巴虧,一時間又出不了氣,估計真會像吳才說的那樣全部發洩到玉姑娘頭上。江澈你派的人要是萬一有所疏忽,讓玉姑娘有個什麼閃失,那可就不好了。倒不如先去上海避避風頭的好。」

沉思了一番後,江澈也改變主意地贊成道:「這樣也好,上海那邊吳仁義的手的確伸不了那麼長,況且還有新安幫的大總堂坐鎮上海,我也可以托那邊的兄弟們幫忙關照一下你。玉姑娘,那你就先去避一避吧。舒眉這陣子已經好多了,我也可以分出心神去對付吳仁義了。等我徹底解決了他,到時候再派人去把你接回來。」

事情就這樣商量妥了,煙波玉拿定主意暫時避去上海,離開南京這個是非之地。她告辭離開時,江澈與舒眉親自送她出了門,並打發九信開車送她回去。

九信駕駛著汽車剛剛離開,舒眉和江澈還沒來得及轉身回屋,忽然聽到馬路上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這聲音如此熟悉,回頭一望,可不正是薛白駕駛著她那輛敞蓬馬車一路揚鞭而來嘛。

顯而易見,薛白是來自己家登門拜訪的。看著一路疾馳而來的馬車,江澈對著舒眉隨口笑道:「咦,今晚咱們家真是客似雲來呀!」

舒眉宛爾一笑:「是啊,玉姑娘來時是為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不過薛白為什麼會來,我倒是可以猜出一二。」

「哦,為什麼?」

舒眉露出調皮的神情,那神情令她的麵容看起來格外俏麗可喜。「這個……是女孩子的秘密,不告訴你。」

正如舒眉所料,薛白的登門造訪,是因為關野雅子白天去陳公館找過陳重一事。

因為猜出了薛白的來意,舒眉特意支開江澈,打發他去樓下組裝一張嬰兒床,自己和薛白單獨留在臥室裡談話。

薛白的脾氣一向不會繞來繞去的,開門見山地問:「舒眉,陳重說你今天上午帶著關野信的妹妹去了他家。他妹妹是不是喜歡陳重啊?」

這天晚上薛白和陳重在一起吃晚飯,席間他談起了關野雅子從日本來南京遊玩,並在今天上午特意把地址交給舒眉,請她送自己來到陳公館拜訪一事。

陳重雖然隻是隨口一說,但薛白卻聽得心中一動。因為在感情這方麵,女性永遠要比男性要心思細膩得多。

直覺告訴薛白,關野雅子在南京之行中特意來拜訪一個表哥的同學,絕對不會是看在表哥的麵子上那麼簡單。她猜這位日本少女應該對陳重懷著一份別樣的少女情懷。否則不會剛到南京不久,就專程找去了陳公館與陳重見麵。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晚餐結束後薛白謝絕了陳重的相送,獨自驅車來找舒眉。對於她直接的詢問,舒眉也回答得直接:「是的,關野雅子說她去年在姑母家小住時認識了陳重,並且對他一見鍾情。這趟南京之行,她其實就是奔著他來的。」

「什麼?她就是因為陳重才來的南京?那她的目的是什麼?打算嫁給他嗎?」

「關野雅子不可能嫁給陳重,她已經訂了婚,明年就要正式出嫁。但是她說她真心喜歡的人是陳重,在嫁人前,她想再和他見個麵,並且當麵對他表白自己的心意——即使這份心意不可能有結果,她也還是想讓他知道她很喜歡他。」

薛白聽得怔住,好半晌後才喃喃道:「如果,她去年就喜歡上了陳重,那當時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非要拖到今年才這麼大費周折地從日本跑來南京表白?」

舒眉猜測道:「可能當時害羞吧?也可能當時並不覺得已經情根深種,還以為可以借助時間慢慢淡忘一切。但是幾百個日日夜夜過去後,她才發現自己依然忘不了放不下。再加上婚期漸近,很快就要嫁為人婦,這令她越發不甘心。所以,決定為愛癡狂一把,千裡迢迢跑來中國表白自己的心意。真的很勇敢呢。」

的確,一位日本少女遠渡重洋,隻為與暗自鍾情的中國男子再見一麵,訴說衷腸。這份深情與勇氣,讓薛白簡直無法不驚訝,內心也很是有所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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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慨歎著低聲說:「我從小就認識陳重,他一直都很喜歡我。可是,我卻一直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也不覺得他身上有什麼能令人迷戀的地方。誰知道,他去了日本學習一年,卻有一個日本少女為他癡迷至此。真是出乎意料呢。」

「薛白,我告訴你兩句話。第一,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第二,距離產生美。所以,最好的風景總是在去不了的遠方;而最好的人也總是得不到的那一個。因為越是無法擁有,就越是覺得美好。而一直包圍在我們身邊的人與事,往往會被我們熟視無睹,並不會覺得有多珍貴。」

舒眉的話,讓薛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良久、良久。

102|82.29. 獨家發表

決定了離開南京前往上海後,煙波玉次日就通知天香樓那邊自己打算不做了。 鴇母自然是捨不得這棵搖錢樹,拚命想要說服她留下。

「玉兒,好好的你幹嗎突然想去上海呢?咱們秦淮河才是著名的江南佳麗地,你留在這裡做,絕對比去上海做要強。更何況做生不如做熟,不是嗎?」

「媽媽,我去上海隻是想多見識一下十裡洋場的氣派。以前雖然也陪客人去過幾回,但都是走馬觀花。現在是自由身了,就想抽空好好在上海逛上一陣子。」

煙波玉是秦淮名妓,她收了艷幟要去上海的事很快就在天香樓裡傳開了。慣常留連在樓裡的一幫銷金客們都對此歎息不已:「可惜,可惜,可惜秦淮的一朵名花要移去滬上了。」

這一天,吳仁義正好因為心情煩躁事事不順也去了天香樓。要說這一夏一秋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事情也沒有順過,可是今天特別的煩躁不順。

因為這天上午,有一個土製的香煙罐頭手榴彈,隔窗扔進了吳仁義在金鑫煙土總行的辦公室。雖然□□的威力不夠大,加上他又及時鑽進了辦公室下避開了最主要的爆炸衝擊波,並沒有受傷,卻也還是受驚不小。

驚魂稍定後,吳仁義怒不可遏地拍著桌子,對著一群湧進來護駕的手下吼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三天之內必須把俞家那兩個小子找出來幹掉。否則,這南京城我還能安心呆下去嗎?」

吳仁義知道,俞家老二俞虎懂得如何製作土-製-手-榴-彈,所以這顆要命的東西一定出自俞氏兄弟之手。看著被炸得一片狼藉的辦公室,他氣得一刻都不想多待。扭頭在十幾個保鏢的簇擁下去了天香樓,打算找一幫妓-女偎香倚玉散散心。

在天香樓裡,吳仁義首先點名要召的人自然是煙波玉。聽到老鴇說煙波玉決定不做了,打算近日前往上海「白相」時,他有些奇怪地一怔。

「什麼?小玉兒要去逛上海灘?以前我帶她去過兩次上海,她都表示不太喜歡,又嫌人多又嫌車多,說是太過熱鬧吵得慌。現在怎麼又想要去『白相』了?」

「就是嘛,我也說上海灘就隻是名氣大,其實沒什麼意思了。哪有咱們六朝金粉的金陵古都有味道呀!可是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