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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憨厚的人,他們結婚好幾年平時隻知道幹活兒連話都少跟張彤說,當然了張彤也沒什麼話跟他說,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靜靜地坐在窗前拿著一本從家裡帶來的書從頭翻到尾再從尾翻到頭。隻是後來書被磨得都有些破損了,張彤甚至不敢再拿出來了。

以前差點兒餓死的時候張彤沒有尋死,嫁人的時候張彤也沒有尋死,到了考大學的時候卻尋死了不隻一次。等到她又一次鬧騰被救了以後,男人終於鬆了口。他憨憨的聲音透著沉穩說道:「既然你實在想去就去,不過要多回來,根兒不能沒娘。」

這時候隻要能考張彤什麼都肯答應,她幾乎記不住自己答應了多少條件,哄著男人說了多少好聽話,這一段時間張彤難得的給了男人好臉色,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隻是到底她是命苦的,長途跋涉的出山村卻因為身體太差沒能考上,又來一年,張彤卻奇異的狀態很好,因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結果真的考上了。

張彤考上了大學,男人說不清高興還是不高興,不過他卻拉著張彤喝了個大醉,第二天賣糧食,殺豬賣%e9%9b%9e,家裡能賣的都賣了,這才給張彤湊夠了去大學的火車票和生活費。男人到底是心疼張彤的,怕她出去丟麵子,冒著被他娘罵的風險把家裡最後一點兒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托人給她做了身新衣裳,這是張彤來到這裡後第二次做新衣。

不過這些東西張彤卻都不在意了,她恨不得立馬離開這裡去上大學,盡情的再書海裡遨遊。要說張彤喜歡什麼東西真的很有限,但是她卻是真真正正的喜歡讀書的。

男人的期盼和希冀她看不見,等到張彤坐車走遠了,他才露出了失落跟悵然的表情,其實他心裡知道他娘說得對,這一走恐怕就回不來了。但是他又想到張彤跟他保證過的話,又覺得還有希望,他們還有根兒,就算是出神也會護崽子。張彤總不會扔下孩子不管的。

張彤上了大學之後又是另一番境地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她努力地汲取著知識,恨不得每一天都紮在書海裡。在這裡她也認識了不少真正有文采的人,她可以跟他們沒有任何隔閡的談論文學,有誌同道合的微笑,也有各執己見的爭執,張彤覺得自己的人生隻有在這時候才是鮮活的,而那些不幸都離她遠去了。

慢慢的她發現有個人總會把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她說話的時候會認真傾聽,每當注意到的她的眼神張彤都會有些害羞,心裡卻像春花綻放一樣,整個人似乎都在夢中。慢慢的她也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他很有文采,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張彤都覺得特別有意義。他們在彼此的眼中都格外的不同。

似乎所有人都習慣了他們是一對兒,是眾人心中的男神女神。張彤除了文學之外也開始在意自己的外表,雖然她已經足夠漂亮了,但是仍舊想讓自己再漂亮一點。每次舍友們有什麼變漂亮的方法,她也會私底下偷偷地嘗試。

她的手原本是白嫩細滑的,隻是這樣一雙手在山村裡待了幾年之後難免的也帶上了繭子,它粗糙醜陋,被男人不經意的握住手的那一剎那,張彤是自慚形愧的。回到宿舍見到張善美那雙沒有任何瑕疵如玉一般的雙手,她心裡的嫉妒不可抑製的滋長了起來。

不過這時候的嫉妒隻是輕輕淺淺,張彤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能夠朝夕相處,別的事情都看淡了。她知道自己這是戀愛了,她從來不知道愛情竟然能美麗成這樣子,整個人都像在雲端飄蕩著一番。就算是醜陋的嫉妒都因此而美麗了起來。

然而這一切在那男人帶著孩子找來的時候都毀了。張彤瘋狂的廝打著男人,為什麼他要來,為什麼她要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毀了。現在她什麼都沒了。曾經有多美麗,現在就有多淒涼,心裡就跟破了一個洞一樣,沒有任何停頓的墜入了深淵。

範進那樣一個男人怎麼能忍受身邊的伴侶身上有這樣的汙點,尤其是還被打傷了。以前張彤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過去是汙點,因為那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心安理得的跟範進談著純純的戀愛。隻是後來看到範進那雙不帶任何表情的眼睛,她的心卻徹底的涼了。他的眼睛裡不再有溫度,看著她似乎就像是在看著什麼髒東西一般。這時候張彤的夢才真真正正的醒了。

他是嫌棄自己的,嫌棄自己有那樣一段不光彩的過去,嫌棄自己已經不再是被眾人稱讚的女神了。張彤覺得自己很冷,比再山村挨餓受凍的時候還冷,她下意識的把自己抱成一團。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暖和一些。

她恨她怨,但是卻捨不得怨範進,他在她心裡永遠是那個王子。因此隻能把恨意發在別人身上。她用最惡毒的話把男人逼走,就連他們的孩子都沒有再看一眼。她恨張善美,恨他的朋友那時候幫著那男人說話,恨她過得幸福。

這時候的張彤簡直就是一個火藥桶,說不定就會炸傷誰,看到孫晴晴跟男朋友甜蜜相處她竟然毫不猶豫的直接把人搶過來,她見不得別人幸福,似乎隻有大家一起不幸,才能讓她好過一點。

張彤知道自己是得病了,隻是她沒辦法控製不讓自己病下去,後來她甚至差點兒害的張善美流產還搶了她本來預定好的工作。但是就算是這樣張彤仍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快樂,甚至她覺得自己似乎很快就要窒息了。

直到有一天範進來找了她。雖然仍舊在一個學校上課,但是兩個人似乎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張彤有些貪婪的看著她,但是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滄桑了很多,又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跟他對視。

現在她已經變成了個醜陋的人,甚至已經不敢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似乎就連多說一句話都是對他的褻瀆。

「其實我是一個很懦弱的人,這話早就應該跟你說的,你很好,以前那些事,」說道這裡範進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以前那些事都不是你的錯,以後要好好的堅定的往下走。」

範進說你很好的時候張彤的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但是這一句你很好似乎讓她麻木的心好受了很多。這樣就好,有了這句話以後她或許還能好好的走下去。也許有一天能找到另一半。

隻是她也知道,她是個壞女人,甚至早已經失去了幸福的資格,以後她便守在這個圍城裡,憑著這段回憶了此殘生。

☆、第93章 時光

九十年代初全國各地欣欣向榮,農村裡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萬元戶。以前工人是眾人羨慕的對象,不過這幾年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很多國有工廠效益越來越不好,有的勉強能維持,但是也有一部分麵臨倒閉的局麵。

而原本令人歆羨的工人也紛紛被迫下崗,不過有魄力的人也趁著這股子趨勢下海經商,不過少人趁著改革開放的東風發了大財。劉誌強是,張善美也是。

一轉眼好幾年過去,原本劉誌強那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罐頭廠,這幾年卻成了全國都有名的大商家,不光是水果罐頭、肉罐頭、魚罐頭等等,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乾貨,這幾年甚至有了飲料、

...飲品,劉誌強早早地給自己註冊了品牌,真滋味、大俗即大雅,真滋味憑藉著物美價廉的優勢迅速佔據了國內的市場,甚至隱隱有了走出國門的趨勢。⌒思⌒兔⌒在⌒線⌒閱⌒讀⌒

而因為真滋味的發展,柳樹屯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貧困的村莊了,真滋味的大本營就在這裡,原本隻是小小的廠房,現在各式各樣的廠房再加上辦公區,幾乎佔去了柳樹屯三分之一的空地,村子裡的年輕後生,到了歲數就進工廠,讀書有本事的以後不僅能進車間當工人還能當管理人員,因此小小的柳樹屯也在這幾年迅速的富裕了起來,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這幾年更是有了二層小洋樓。

因為真滋味的大本營在此,因此縣裡甚至是省裡的領導都經常來視察,柳樹屯的村幹部這幾年也是操碎了心,把柳樹屯重新規劃,舊房拆除,新房重建,光是這些就費了不少功夫,好在村裡這些年也才大氣粗了,要不然還真沒這個魄力。光是劉誌強承包的土地就足夠柳樹屯的村幹部在同級麵前揚眉吐氣了,就算是縣裡的領導見了他們也都客客氣氣的。

劉誌強這裡過得好,張善美那裡也不差,自從跟王凱合作以後,本來隻有幾家服裝店麵的張善美開始迅速擴張,與此同時也漸漸地開始創立自己的品牌,開始把觸角探向省外,幾年的時間可以說是日新月異,隨著兩年前許冉回過更是如虎添翼,兩個女人現在可是服裝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幾年張善美和劉誌強的生活都是忙碌而充實的,而兩人的關係也開始逐漸升溫。當年因為王紅的事情兩人大吵一架,隨後張善美直接去了南方,劉誌強也緊緊追了過去,雖然沒被張善美發現,但是卻從一張照片裡洩露了劉誌強的秘密。

張善美本來已經對劉誌強頗為失望,也許是上輩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困苦,才把劉誌強無意識的美化了,再加上對他的愧疚,所以張善美覺得他更是一個出色的男人,隨後發現他其實跟大多數男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的時候她當然是失望的。

隻不過到了這個年歲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情愛之於她固然重要,但卻不是全部,他還有兩個孩子,隻要劉誌強不是犯下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錯誤她都不會跟他分開,畢竟兩個孩子不光需要媽媽還需要爸爸,隻是她跟劉誌強之間恐怕會因此而留下很深的隔膜,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後來張善美在王凱送的相片裡發現了劉誌強的影子,很明顯劉誌強正在朝著這邊張望,卻最終沒有來打擾他們,因為這個張善美願意再給劉誌強一次機會,兩人開誠佈公的談一次。是人都會犯錯,張善美也不例外,因此在劉誌強還沒犯大錯的時候她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那天晚上兩個人談了很久,甚至是過往那些不宜說出口的都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這次的事情劉誌強有錯,畢竟他對王紅雖然沒什麼心思卻放任自流,可見心裡最隱秘的地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卻也不能說張善美沒有錯,說到底是她對丈夫關心的有些少,夫妻之間缺乏交流。

他們是年少夫妻,卻離別大於相聚,再加上背景及受教育程度的差別自然是共同語言越來越少。

經過這一次深談夫妻兩個也約定自此以後不管多忙每年兩個人都要留出一個月的時間來相處,或者是去外麵旅遊,或者是在村裡小住,這段時間隻有家庭,沒有工作。而平時的生活中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也要第一時間告訴彼此,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雖然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