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懷疑他們的行為危害到國家安全,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們沒法審問的話,就看著他們,我派人去接。”
警察知道蘇童身份特殊,聞言真以為那兩個犯罪嫌疑人犯了大事,忙應下來。
蘇童掛了電話,聯係特殊部門的一個朋友,直接說是為了幫助紀臻,對方一聽,二話不說,立馬答應下來。等待結果的時候,蘇童打了個電話給紀臻尋問情況。
此時紀臻正抓著繩子下山崖,山中樹林茂密,沒有信號。蘇童打不通,隻能焦急等待。
“哇!”
沉睡中的寶寶忽然像是哇哇大哭起來,蘇童隻得丟下手裡的手機,過去照看小家夥。
小家夥好像感應到他媽媽有危險,嗓門嚎得比任何時候都大,蘇童泡奶米分給他喝,他把頭扭向一邊,繼續號啕大哭,哭得小臉通紅。
蘇童手足無措。她會射擊,會武功,會黑客技術,可是照顧果果兩個多月,她依然有很多不足之處,比如此刻,她完全拿小家夥沒辦法。
正在樓下乾活的王媽聽見小兒啼哭不止,忙上樓來看看情況。
“果果怎麼了?”
蘇童看到王媽如同看到救星一樣:“王媽,你快過來看看,果果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哭個不停,喂他奶米分他不喝,檢查了下他的尿布也沒濕,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哭。”
王媽從蘇童手裡接過孩子,放在臂彎裡輕晃:“果果不哭哈。”哄了一會兒,小家夥依然沒有止住哭聲,這下王媽也沒轍了。
“打電話叫蘇醫生過來看看,是不是生病了。”王媽吩咐。
蘇醫生是家庭醫生,蘇童忙去打電話聯係。
……
經過長達半小時的攀巖,紀臻一行人總算到了山崖下麵。茂盛的草將他們半個身體掩在下麵,一眼望去,隻能看到茫茫的野草灌木。
突然,紀臻的目光頓住。
前方不遠,有一片草塌了一塊。
紀臻大步走過去,草葉割破他的皮膚,他無知無覺,心裡懷揣著希望,腳步越來越快,將後麵的警察遠遠拋在後麵。
終於,靠近了。
紀臻看到了草叢中一個滿是鮮血和燒焦顏色的人。
他的呼吸瞬間加重。
那一剎那,他害怕了,心裡生出一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恐懼,向來冷硬的心腸變得比誰的都脆弱。
他不敢上前,怕碰觸到的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然而,也隻是猶豫了一秒,他的身形如獵豹一樣,迅猛撲了上去,將地上的人扶起來,那人的臉也露在了紀臻麵前。
即便早有準備,可是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紀臻仍然被嚇了一跳。
被抬上救護車的那個女人,臉看上去已經很恐怖了,可眼前這張臉,比那一張還要可怖十倍百倍。
紀臻瞳孔驟然縮緊,他目光迅速落在她的左手腕。
那裡有個被燒黑了的手鐲。
是她!
是他的惜玥!
此刻,他身體冰涼如水,而他懷裡的女人,同樣沒有半點溫度。
紀臻強勢克製住發抖的身體,但抬起手的時候依然無法控製地發抖,手腹貼到她的頸動脈。那裡的皮膚同樣被燒焦,入手觸感粗糙堅硬,與曾經的細膩柔滑判若兩樣。
紀臻心劇烈刺痛。
沒有動靜!
那裡沒有任何跳動!
紀臻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他親手驗證了她的死亡!不,她應該活著!那手鐲不是有特殊能力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死?
紀臻把她摟進懷裡,他的大手抓起她的左手,那隻手同樣焦黑,他將自己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是那麼契合。
可是,手不再似以往白皙光滑,不再有溫度,也不再會反扣住他會或者甩開他。
他情願這個冷硬的鐵血男人,此刻如同一個小孩,抱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流露出最大的悲傷。
葉隊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大家都感覺到從紀臻身上傳來的絕望,濃烈得撲散到他們身上,令他們情不自禁的傷感。
不知過了多久,葉隊感覺腳都站酸了,見紀臻依然抱著寧惜玥一動不動,忍不住勸道:“節哀吧,先送她上去,給她清理一下`身體。”
紀臻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兩顆淚珠從眼角滑落下去。
看到這一幕,葉隊等人心中十分震撼。
他們沒想過像紀臻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流淚。男人有淚不輕彈,而這個強勢的男人,看上去更不像是會在外人麵前掉淚,可此時卻真真實實呈現在他們麵前。
葉隊輕歎口氣,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看天色快要下雨了,別讓她淋雨,走吧。”
紀臻抱著寧惜玥的屍體站起身,原路返回。
葉隊等人看到他的眼睛,不由又一陣倒吸氣。他的眼睛竟然充了血般,紅得不正常,而更加人震撼的是眼神,死一般的冷寂,無波無瀾,隻一眼,就叫人心驚肉跳。
紀臻沒有理會大家的震驚,他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寧惜玥輕輕抱在懷裡,向前進。
為了避免那些野草刮到或者蹭到寧惜玥,他走得很小心,手臂擋在她的身外,將她護得緊緊的。到了山崖邊,紀臻停了下來。
葉隊等人追上:“紀先生,把紀夫人給我們吧,我們帶她上去。”
紀臻沒有給他們,像是沒聽到他們的話一樣,他轉身,環顧一周,然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他寧願多走些路,多受些苦,也不想讓她再離開她的懷抱受累。
葉隊見狀,不再勸說,吩咐幾個下屬過去給紀臻開路,他自己則抓著繩子攀上去。
……
“放開我,我要去見我哥!我要找我哥!”秋楚君拍著車窗歇斯底裡地喊道。
“閉嘴!再吵把你丟下車去!”坐在副駕的紀睿,不耐煩地威脅道。
秋楚君怒瞪他:“好啊,你把我扔下去!”
“楚楚,別鬧了。”坐在秋楚君身邊的林源低聲訓斥。
秋楚君兩眼含怨地看向他:“你之前不是這麼跟我說的,要害寧惜玥可以,但為什麼要我哥陪葬?他沒有一點錯,為什麼要他受那麼多的罪?你之前說的話都是騙我哄我的嗎?”一想到哥哥的慘狀,秋楚君心裡就痛得無法呼吸。她要的不是這樣結局。
如果是要以自己哥哥的生命為代價,才能夠報復寧惜玥的話,她寧願不報復。她不要自己的哥哥那麼年輕就死去!哥,妹妹對不起你!
林源單身解開脖子下麵第一顆紐扣,語氣平靜:“做任何事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秋楚君猛的睜大眼睛,她被他的態度神情驚到了,心裡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以及難言的酸楚,旋即她怒吼:“你一直在騙我!”
林源突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臉微抬著對上自己,輕嗤一聲:“騙你?你說要報復寧惜玥,我幫你殺了她,還弄了個冒牌貨去剝奪享受她的人生,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微瞇著眼,臉上掛著輕嘲。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這樣的林源是秋楚君第一次看到。她印象中的他,溫和儒雅,像一個人生導師,在她最迷茫的時候指引著她,給她帶來安全感和溫暖。可一轉眼,他卻變了個人似的,冷漠得讓人害怕。
看著秋楚君震驚的模樣,林源眼裡的諷刺更濃。
蠢女人!
秋楚君讀懂他眼神,心中鈍鈍的痛,臉刷白。原來她心裡的隱隱不安並不是杞人憂天,他真的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為什麼?”她心裡這麼想,嘴上也問了出來。
林源淡淡挑眉:“什麼?”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要傷害寧惜玥?”這一刻她要是不知道自己被林源欺騙,她就蠢得無可救藥。可是,他為什麼那麼做?他和寧惜玥有什麼仇什麼怨,要這樣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去對付寧惜玥!
秋楚君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剛從精神病院裡出來不久,那張小臉蒼白,下巴尖尖的,看上去很是可憐。
“我沒有欺騙你,是你要害她,我幫你而已。”林源鬆開手,扭頭打開旁邊的車窗,讓風灌進來。
他聲音裡已透著不耐煩。
她再繼續追問,他很有可能像紀睿說的那樣,把她丟下車去。
“你胡說!”秋楚君大聲喊道,“你說你喜歡我,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你一直在騙我!”
林源冷笑,回頭淡漠看向她:“喜歡有很多種,以前喜歡,現在也可以不喜歡,就比如你此刻的模樣,就讓人很討厭。”語氣中明顯的厭惡,令秋楚君臉色陣青陣白。
當她從精神病院被救出來看到他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值得信賴的依靠,結果對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依靠,反而是將自己推向深淵的惡魔。
想到哥哥慘死的模樣,秋楚君尖叫一聲,撲上前打他。“你騙我你騙我!是你害死我哥!我要殺了你!”
林源的臉被她尖長的指甲抓破,他眼神霎時冷沉下來,迅速抓住她兩隻手,緊緊地擰住,見她用腳,他抬起穿著皮鞋的腳踢她。
男人的力氣豈是女人能比的,秋楚君被踢到,疼得臉更白了。
他將她雙%e8%85%bf夾住,雙手索住,眼神冰冷地盯著她:“你最好放聰明點,否則我不保證你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秋楚君眼中噙著淚光,不曉得是被弄痛了還是被他的薄情冷酷的語氣傷到。
林源淡漠地問:“還要打我嗎?”
秋楚君咬著%e5%94%87憋屈地搖了搖頭。
她想要打他,可她打得過嗎?這個男人太可怕了。雖然寧惜玥不是林源親手殺死的,可是他也是同謀,連害死人他都敢,還有什麼他不敢的?他敢害死寧惜玥,同樣敢殺自己。秋楚君怕死,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不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就算要報仇……
她眼底剛流露出一絲異樣,便感覺到一雙冰冷如毒蛇的眼睛落在自己臉上,心中頓時打了個激靈。
秋楚君趕緊將思緒都收斂起來,以防被他發現。
林源鬆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天藍色的手帕,輕輕擦拭雙手。
這一次沒背著秋楚君。
秋楚君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心頭湧起莫大的屈辱。是的,屈辱。這個男人連碰自己都覺得髒,又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他嫌棄她髒,她竟然心裡對他有意!她的臉因為憤怒而